溶情黛韵补红楼-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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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多说一句,多走一步。
因鸳鸯那日也被王夫人猜疑,虽说最后因无根无据也没将她怎么样,但却因贾母病重不能庇佑,又在王夫人心里失了地位,便有那趁机伏上水儿的暗地里给她小鞋穿。
鸳鸯吩咐她们去做事,她们便说,你一个奴才丫头说的话儿也能听?还是回了太太去再说吧,言罢便杵在那里瞧着她冷笑,把个鸳鸯气得直咬银牙,却也无奈,只得自已亲力亲为。
却说王夫人见贾政已同意了二宝订亲一事,贾母的病情虽说不好却也稳定了下来,便找了一日打发了屋里丫头们出去,自己又小心地向贾政问起给薛家下聘的事来。
贾政因着老太太病体不大好,心中本是烦闷不安,听王夫人提起此事便发话道:“老太太病成这般,你倒还有心思提及这事?”
王夫人忙道:“老爷误会妾身了!妾身也是一心为了老太太也出此下策的。”
贾政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王夫人亲自端了一杯铁观音递与贾政,一脸的关心道:“老爷一回府便里外忙个不停,又因着老太太的病心急上火,先喝口茶降降火吧。”
贾政接过茶喝了一大口,叹道:“我是个不孝子呀!”
王夫人回转身子坐下,又慢声劝道:“老爷奉圣命外任也是没办法,并不是老爷的错儿,还请老爷不要自责才是。”
贾政又扬起头来忍了眼中泪水道:“有什么话你便说吧,我这里听着呢。”
王夫人才道:“妾身想着近一段日子,老太太与宝玉接连病了,兴许是什么脏东西进了府,不如用宝玉的婚事给老太太冲一冲,也许她们祖孙俩个就都好了也说不定呢!”
贾政闭了眼半晌儿没言语,似睡着了一般。
王夫人见老爷就那么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心里直想着刚才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儿?王夫人正这里琢磨着,忽然听贾政道:“我知道你向来不做无准备之事,想来那些聘礼都已备下了吧?”
王夫人心下暗道:谁说老爷是个不管事儿的?又忙站起来道:“老爷是个明白人,虽说备下了些终究还差得远呢!”
“怎么?这些事情自然让琏儿俩口子去办就可以了,你又何来此言?”贾政皱了眉有些费解。
王夫人淡笑道:“老爷不知,原先老太太说过,宝玉的婚事是由她人家出钱管的,如今老太太这个样子,我这做媳妇倒是不好开口了。”
贾政听了心中一叹:敢情是为了这个!又想起当年老太太的确说过这话儿。便沉吟了一下道:“老太太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就去跟老太太说了便是。”
王夫人有些做难道:“老爷,才媳妇已去过上房了,鸳鸯说老太太现下又糊涂了,让过两日等老太太清醒了再说呢!”
“哦?”贾政应道。
王夫人赶紧道:“那个丫头如今可是刁钻得很,老太太一把子钥匙整日价拴在她裤腰上,任谁要拿了东西都得经她同意,老爷说说看,她哪里是个丫头,倒比个主子还厉害!”
贾政却横了她一眼道:“我倒是很敬重这个丫头,平日里总听老太太赞她忠心又机敏,比有些个主子还强呢!她如今这般,也是一心为了老太太,不然你今儿来要些,明儿个他又来拿些,老太太的东西用不了几日便被人搬弄完了。”
说完又向王夫人道:“便是下聘也不急在这两日,况老太太也是两日好一日不好的,说不准明儿个便又好了,再等两日也无妨。”
王夫人见老爷如此说,便知再劝多少也无用了,只得笑着道:“可不嘛!妾身都听老爷的。”
又过了两日,贾母稍微好些,鸳鸯便把王夫人来要钱的事慢慢地说与老太太听。
老太太一听立时眼泪便下来了,嘴里不停地‘呀呀’地说着。鸳鸯忙上前给老太太试泪道:“老太太,您可别着急,早先咱们不是便知道宝二爷要娶宝姑娘吗?”
老太太使劲儿摇了摇头,又用左手指向园子方向。
鸳鸯叹道:“您是惦记着林姑娘吧?”
贾母合上泪眼微微点了点了头。
鸳鸯劝道:“林姑娘是个明白人,虽说身子弱些却也不会因着这个事便想不开的,慢慢就会好起来的。老太太还是安心养好病,等病好了替林姑娘做主便是。”
贾母睁开双眼,向着鸳鸯含糊着说了两句,鸳鸯仔细听了问道:“您可是要让老爷过来?”贾母拉着鸳鸯的手轻轻攥了攥,鸳鸯逐笑道:“看来是鸳鸯猜对了?”
贾母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一时贾政被鸳鸯请了过来,见了贾母,贾政便止不住的心酸,贾母这一回倒是没有掉泪,只是用左手向鸳鸯指了指,贾政不解地看向鸳鸯。
鸳鸯向贾政请了安道:“老太太知道了宝二爷定亲的事,让奴婢拿了老太太的体己五万银票出来给二爷。”说着手里托了几张银票奉与贾政。
贾政两手微有些颤抖,眼中不由含了泪道:“母亲病中还要如此操劳,孩儿不孝啊!”
贾母亦是双目含泪,又向鸳鸯急着嘟嚷着。
鸳鸯又向贾政道:“老太太的意思是等二爷的婚事办完了,还要请老爷想着给林姑娘寻个好人家,老太太才能放下心来。”
贾政听鸳鸯说完忙将眼睛瞧向贾母,只见贾母眼中落泪,又躺在那里直个劲儿地点头。
贾政忙跪下给贾母磕个了头,忍了泪道:“妹妹只留下这一个独女,做舅舅的说什么也要对得起地下的妹妹、妹夫,一定给玉儿寻个好人家嫁了,还请母亲放宽心才是。”
见贾政应了,贾母才放心了,又挥手让他出去,贾政又向一旁的鸳鸯道:“还是你知道老太太的心,又是个孝顺孩子,老太太这里你要多尽些心,别人的闲话儿你不要放在心上,若有什么烦难事让人去回我便是。”
鸳鸯忙低头应了,贾政又嘱咐了几句才回去了。
再说薛姨妈那里,手里拿了贾府下聘的礼单,看着眼前堆满了屋子的彩礼,笑着向坐在一旁的宝钗道:“钗儿快瞧瞧,你姨妈真是个实心的,想必这些要花个十几万银子也不止呢!”
宝钗静静地坐在那里,面上一丝兴奋的表情也没有,瞧妈妈与自己说话,并不急着答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薛姨妈自顾自又道:“等我儿出门子那日,母亲也会抬了值钱的嫁妆过去,定不会让你在贾府里吃亏的。”
“母亲说的什么话?给多给少还不是您与哥哥说了算,钗儿自不会有一点儿怨言,更何来吃亏一说?”宝钗轻声道。
“我就知道钗儿是个明理的,不怨你父亲自小疼你,”薛姨妈说着又压低了声儿悄悄道:“上一年虽说你哥哥娶你嫂子使了不少银子,可我们是谁呀?我们是皇商薛家,别的不说,银子却有的是。还有咱们薛家祖上留下来的两颗夜明珠,”说到这儿,薛姨妈向一旁瞅了瞅,并没有别人,便又道:“娘都给你留着呢,等你出嫁那日娘都给了你。”
宝钗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还是当娘的心疼女儿多些,遂走过来依在薛姨妈身边揽了胳膊道:“多谢娘亲费心为女儿操劳!”
薛姨妈不停地抚摸着女儿细嫩的脸庞道:“为娘哪里不知道我儿的好处?众人明里都瞅着我宠你那个不省事的哥哥,谁也不知其实钗儿才是娘心坎上的。”
说到这里,薛姨妈眼中不觉蓄了泪水来,想着今天乃女儿大喜的日子,忙忙地擦了,又笑道:“这些年咱们家里的账目都是你管的,只你这一走,倒让为娘不知交给谁了。”
宝钗听了她娘所说也正是她现下所烦忧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她最清楚不过,来京城这些年,要不是自己里里外外的打点,这个家只不定就已经败了。
可是过不了多久,自己便要出嫁,若把家交给哥哥是万万不能,若给了嫂子,这个夏金桂也不是个安分的,每日里好吃懒做不说,又只顾着把薛家的财物不断地往娘家搬,一应大小事都不管的。妈妈也上了年纪,又在生意上不通,这可怎么好?
瞅着女儿一筹莫展的样子,薛姨妈禁不住心疼,便道:“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不然先放在娘这里,反正你嫁过去后,那园子离着这里也近,便是看那些账目也方便着呢!”
“母亲万万不可!”宝钗急道。
薛姨妈不解问道:“难不成我儿成亲了就不回娘家了?贾府里也不让我这个做娘的去看望女儿?”
宝钗正色道:“妈妈怎么糊涂了?女儿嫁过去便是贾家的人了,如果为了娘家的生意总是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岂不是惹人闲话?又一说,若是娘把薛家的生意拿到贾家来做,也同样不妥!如此行事只会让人更瞧不起哥哥呀!”
薛姨妈忙道:“可不是呀!还是你想的周到,在咱们家里由你管事是那府里是不知道的,如果被人知道了,倒觉我薛家无人了!不妥不妥。”
宝钗想了想道:“虽说哥哥做生意每每都不顺,不过好在咱家里那几个伙计使的年头也不短了,倒是靠得住,女儿想着在出嫁之前,咱们娘俩儿还是找了哥哥来,仔细说与他听,告诉哥哥往后这生意上的事还要多听那几个伙计的意见再做定夺,切不可意气用事。”
薛姨妈见女儿想的如此周全,也跟着道:“你这些话到时说与那个孽障听罢了。我的话他每每听不进去,对你这个妹妹倒是还听从些的。”
母女二人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半日,直到丫头进来请吃饭才住了嘴,又吩咐家人将东西收了不提。
那宝钗自打贾府过来下了聘,便暂时不去贾府里向老太太、太太请安,园子里更是不能去了。
二宝订亲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贾府上下,园子里最先得知的是三姑娘探春。消息在意料之中,又算是意料之外。
这日清晨,探春从王夫人那里请安回来,心里不停地琢磨:说到底还是太太的如意算盘打对了,可怜老太太,若不是如今病着,想来嫁给二哥哥的定会是林姐姐吧!
一旁的侍书瞅着探春只顾低了头那里走路,也不似往日那般活泼,便问道:“姑娘可是有了心事?”
探春抬起头来随口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别人的事自有别人操心,便是替了人家操心也做不了主是不是?”
侍书听了探春这几句颇为绕口的话儿,不由笑道:“姑娘敢则在说绕口令吗?奴婢听不太懂呢!”
探春也笑道:“听不懂算是你的福气,懂得越多烦恼就越多。”
侍书笑了笑道:“姑娘,咱们去给宝二爷道喜去吧!”
探春忙小声道:“你这个傻丫头,赶紧管好自己的嘴吧,好歹先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事,好着多着呢!”
侍书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么喜庆的事还怕别人知道?便想出口相问,却见探春一脸的沉静,眼神里却带着万般的无奈,便又收了回去。
主仆二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园子,才一进门便见迎面过来一人,定晴一看原来是怡红院的袭人。
袭人见了探春忙上来笑着问好,又笑问道:“姑娘打哪儿来?”
一旁侍书回道:“我们姑娘才去了太太那里请安的。”
袭人忙笑道:“是么?太太才让人唤奴婢过去呢,也不知又有什么事吩咐?”
探春瞧着袭人面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劲儿,便知她已然知晓了此事,也不说破,只笑了笑道:“那你快去吧,只怕太太一会儿就要去老太太那里了。”
袭人忙笑着道:“那奴婢赶紧去了。”探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等袭人从王夫人那里回到怡红院已是过去了一个时辰,怡红院里只小丫头芋儿在那里洒水,见了袭人回来忙过来道:“袭人姐姐,才宝二爷找姐姐来着。”
袭人笑道:“是么?我知道了。”便笑呵呵地往屋里走去。
才一进门,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