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情黛韵补红楼-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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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了立时泪流满面,遂睁开双眼道:“都是我害了她了!”
贾政问道:“甥女的病与老太太有何干系?再说了,甥女的病也不是现下才得的,不是说自小身子骨就弱,如今她年纪还小,待再过两年便好了。”
贾母哭道:“你也别用话来宽慰我,有好些事儿你是不知道的,如今即使说与你听,也一切都晚了,只是苦了我那可怜的玉儿啊!”
贾政见老太太哭得悲伤,话儿也更加说得不清楚,便问道:“什么?甥女有何烦难事还请母亲说与儿子听听,也好帮了去,省却母亲忧心?”
贾母只摇了摇头,慢慢道:“罢了,都过去了,我如今也病着,人也老了,不顶用了,玉儿的病倒底要你这个亲舅舅多看顾些,才能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妹妹。”
贾政想起妹妹,又惦记着黛玉,也不由落了泪来。又劝贾母道:“现下甥女的身子也没有坏到不能医治的地步,还请老太太放宽了心,让下人们精心伺候着,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好了呢。”
贾母知贾政是想法子宽她的心,又知道他不日便要出京赴任,不想儿子只身在外还要惦念自己,便默了声不再言语。
可巧鸳鸯在外面大声问道:“春纤,你怎么过来了,林姑娘可好些了?”
就听春纤的声音:“姑娘好多了,因紫鹃姐姐与雪雁姐姐都忙着,姑娘便让我过来瞧瞧老太太。”
屋里贾母听见忙一迭声道:“快去告诉你家姑娘,我好得很,不用她惦记,让她养好自己的病才是正经。”
春纤忙掀了门帘进来,给贾政行了礼,又向着贾母道:“姑娘也总惦着老太太,说是让奴婢定要见了老太太面色可好,吃了多少饭,都问详细了回去告诉姑娘呢!”
没等春纤说完,贾母的泪水便又掉了下来,自打自已病倒了,玉儿若是不能亲自过来请安,便是这般嘱咐她的丫头的。
贾政倒是头一回听小丫头这样说,心里也十分感念黛玉对老太太的孝心,便接口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姑娘,就说老太大也好多了,还让她好好养病,待好起来了也能亲自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春纤忙道:“是,奴婢这就回去说与姑娘。”
贾母又接着道:“你去鸳鸯那里拿些燕窝、阿胶去,我也用不了那么多,倒是玉儿,别因我这一病,便有人拿她不当回事了再亏了她,唉!这个丫头,常日里便是受了气也不说与我知道,这些年,可真真是难为了她!”
贾政忙道:“老太大如今养病要紧,甥女那里我自会嘱咐宝玉他娘看顾的。”
贾母听了心里嘀咕道:“你不嘱咐她还好些,若是特意说了,不定给玉儿又找寻什么不是来呢!”
便道:“罢了,你不日便要赴任去了,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的事儿吧,要带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谁跟着去呀?”
贾政忙道:“早十日前便都弄好了,还是让周姨娘跟着,请老太太放心。”
贾母又道:“嗯,周姨娘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还安稳些,让她好生伺候着,多费点子心。”
贾政道:“是,儿子此番虽说官职升了,却是外任,不得照顾家中,母亲定要好好将养身子,让儿子在外面也放心。”
贾母叹气道:“我这病也就这样罢了,只是玉儿年纪还小,咱们府里一定要将她的身子调养好,方不负林家之托呀!”
贾政忙喏喏应了,又见春纤还站在那里,便发话道:“你快拿了东西去吧,看你家姑娘找你。”
春纤忙答应了跟了鸳鸯出去不提。
再说贾政因见贾母的精神似是好些,又想起明日便要起程,便特意在贾母房内多闲谈了几句,才哄得老太太脸上有些笑意了。
贾母房内的丫头们许久没见老太太露出笑脸儿了,今见平日里不拘言笑的老爷却在老太太榻前谈笑风声的,老太太目光中也满是慈爱地瞅着老爷,都叹道:好一个母子情深呀!众人也都心里暗舒了一口气,终于能轻松一阵子了!却忽又听门外有小丫头问道:“老爷在呢吗?太太问呢。”
琥珀出去一瞧,并不认得,听她问话想是太太屋里的小丫头,便问道:“老爷正在屋里给老太太凑趣儿呢!怎么太太找老爷有要紧事儿吗?”
小丫头道:“咱们也不知道,只是太太命我过来瞧瞧老爷在不在,倒是没说要找老爷。”
琥珀气道:“真是个糊涂的,那你便去回太太,就说老爷在这里呢,问太太可有什么事儿没有,再过来吧。”
小丫头楞了楞,点头道:“姐姐说的是,我这就去回去。”言罢便要转身,琥珀一下子拉住,哭笑不得道:“罢了,跟你真没法说话,你且等一下,我跟老爷回了,看老爷怎么说吧。”
小丫头便又站住道:“我听姐姐的便是。”
一旁的丫头都唔了嘴笑道:“这可真是个实诚人,太太屋里这样的还真少见呢!”
那小丫头却只管站了那里,不说不笑的等着,倒也安静,琥珀瞧她不似那般谄媚奉承的,心里想:这小丫头定是才派到太太院子里不久的,那院子里的人都个个掐尖儿要强,嘴里不饶人的,唉!这个小丫头今后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心里叹着,便来至屋内,婉转告诉贾政太太那里有请,贾母听了,忙让贾政过去。
从贾母上房出来,贾政信步来到自己院中,王夫人带了丫头接住了,奉茶坐下。
贾政道:“明日我一早便要起程,皇上圣倦存周,敢不为国效力?只是老太太和宝玉病着,又走失了甥女儿,我这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呀!”
王夫人道:“妾身说话也不怕老爷着恼,老太太因上了年纪,大病小病的便多些,也是有的,老爷操心也很该,却是也要留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见贾政未答言,只那里听着,面色如常。王夫人便又道:“老爷也是过了半百的人了,很该保重身体,出门在外,妾身不能跟随在侧,老爷要…”话没说完,那眼泪便掉了下来,王夫人便拿了帕子试起泪来。
贾政忙道:“你哭个什么?难道我心里就不惦念你们吗?你先前也病了一阵儿,如今可都好利落了?”
王夫人忙点头道:“妾身早好了,只是咱们的宝玉儿…”
贾政闭了眼,重重叹了口气道:“就知道你要提这个,走吧,咱们去看看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孽障去。”
王夫人见老爷开口要去园里探视宝玉,不由喜出望外,忙命玉钏儿遣小丫头先去告诉了,才又拿了些补品带了玉钏儿、彩云跟了贾政向园中走去。
怡红院里,因着宝玉与宝钗已同房居住,丫头袭人便搬回自己屋里,她是二太太当年早认定的姨娘人选,连每月的份例都与姨奶奶一般无二,现下只等着太太发话了。
这袭人因着身份比别的丫头都高,又知自己早晚都是二爷的人,便不似那些小丫头个个拿劲儿掐尖儿的要强,削尖了脑袋往二爷屋子里钻,况如今宝二爷又已娶了薛大姑娘做了正室,那袭人便更加后撤一步了,轻易不在宝玉面前晃悠。
宝钗哪里不知她的身份?又见她识趣儿,便也不十分使唤她,在其他丫头面前也很给她面子,是以,这袭人倒是对宝钗越加推崇敬重了。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瞧着倒似要下雨的样子,袭人遂吩咐小丫头将晾晒的衣裳都摘下来去收拾好了,自己却端了香茶来至上房。
宝钗正那里坐着绣花样子,见袭人进来,便笑道:“怎么你又做这些?让莺儿端去。”
一旁的莺儿忙放下手中的丝线,笑着过来接了,道:“劳烦姐姐了。”
袭人笑道:“奴婢原本就是做这个的,哪里就累着了!”说着,过来看向宝钗手中道:“还是宝二奶奶的绣活儿好,比奴婢不知强几百倍呢。”
宝钗含笑道:“瞧你这话儿说的,知道的呢,说你言谈做人实诚厚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变着法儿笑话我呢!”言罢,便又拿起花样子绣了起来。
袭人听宝钗如此说话,不知这个宝二奶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近两日里瞧着竟不似未嫁前那么随和了。
这袭人一向嘴头子上不占便宜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只得戳在那里,手脚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莺儿见袭人受刺儿,心里竟没由来的升起一丝快意来,便半含笑意过来道:“袭人姐姐还是去忙别的吧,奶奶这里有我就行了。”
袭人才忙笑道:“妹妹打小在奶奶身边伺候,想来最是能揣摩奶奶心思的,不似我们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那奴婢便去宝二爷那边瞧瞧,看有什么用得上奴婢的。”说罢,与宝钗施了一礼便要出去。
不待宝钗说话,莺儿便笑道:“要我说,姐姐竟别去。二爷那里读书,本不愿人打扰的,况又已有麝月、秋纹两个伴着,用不着劳累姐姐再去呢!”
一直低了头在那里绣花儿的宝钗此时也抬起了头来,笑向袭人道:“若姐姐真的无事可做,不如拿了新领来的丝线去理,也省了莺儿的事儿了。”
袭人赶紧笑道:“那便快快拿来给我吧,奴婢近来倒是闲得很呢。”莺儿忙笑着去拿了丝线来递与袭人道:“姐姐这样儿的人做这等活计儿,倒是难为姐姐了。”
袭人笑着接过丝线:“妹妹可别说这般见外的话儿,姐姐可生受不起呀!”
拿了丝线,袭人便转身向外走去。才一出屋门,便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过来回话道:“袭人姐姐,太太说了,一会儿与老爷一同过来看望宝二爷,让你们先准备着。”
袭人忙应了,又转回身到了上房与宝钗说了。宝钗便道:“那么姐姐也先别去整理丝线了,在这里一块儿等了老爷太太过来吧。”
不过一柱香功夫,贾政与王夫人一前一后进了怡红院,后面又跟了彩云、玉钏儿等几个丫头。宝钗等忙上前见了礼,又请贾政夫妇坐下,袭人、莺儿奉了茶上来。
贾政问道:“宝玉现在那里?病可好些了?”
宝钗忙道:“二爷比先前好些了,现下正在那边书房里读书呢。”
“哦?读书?”贾政有些奇怪,不是说宝玉近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吗?怎么如今倒是在读书呢?
“才好些,便要去读这劳什子,若再病了可怎么办呢?你也不劝劝他,读书又不是一时就能读好的,也要顾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是。”王夫人忙向宝钗道。
宝钗赶紧道:“不是媳妇不劝二爷,只二爷说了,从今往后要发奋念书呢。”
“快去请了来,就说老爷过来了。”王夫人向一旁的袭人说道。袭人忙行了一礼应了出去。
一大会儿,便见宝玉身着一袭白衣,被秋纹、袭人扶着从外面进来。向面上瞧去,却是双眼发滞,面色灰白。
一瞅宝玉这般模样,贾政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你的身子还没好利落,便去攻读诗书去了?”
王夫人也跟着道:“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袭人,你们也好生伺候着些,宝玉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去念书呀?还不快扶了坐下呢!”
袭人、秋纹忙低了头扶了宝玉向里面的床上坐下,莺儿又端了茶水过来。袭人接过来给宝玉喝了一口,那宝玉痴痴怔怔地给他就喝,见了贾政也不见礼。
袭人忙小声道:“二爷,老爷来了,快起来见礼。”宝玉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贾政行了一礼,袭人又急道:“还有太太呢?”
宝玉面向王夫人行了一礼,便又怔在那里,一言不发。
贾政见宝玉这般模样,待要训斥他几句,心下又实实不忍!便道:“你既身子未好全,便不要急着去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