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淩旧事-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爹爹,我要吃那个!”无忧指着路边卖拉丝糖的小摊,兴奋地叫起来。
“这个脏,回头让凝碧姑姑做藕丝糖给你吃。”贺镜西扯过要奔过去的女儿,皱眉。
“女儿想吃就给她买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武淩那么多人家的孩子吃得,我家丫头怎么就吃不得了。”景弘展眉一笑,牵着无忧过去。
贺镜西望天叹了口气,转眼就见父女二人一人拿着一串拉丝糖走过来。
无忧舔着黄色的糖丝一脸满足,景弘递过手里的那串:“绍卿,要不要尝尝?”
贺镜西见鬼般地看了景弘一眼,一撩衣摆走在前面,身后传来父女两的朗声大笑。
来到卖抄手的店里,景弘竟十分熟稔地跟老板打起招呼,点餐也十分老道。
“三份麻辣抄手,两碗大的,一碗小的。其中一碗不放茴香、葱花,小碗多淋点香油。”
“知道了,严老爷!夫人的那一碗不放大料,小姐的多林香油!”老板手下不停地放抄手,放作料。
“严老爷?”景弘竟然记得自己的忌口贺镜西心里还是感动的,但是老板的称呼更让贺镜西感兴趣。
“嗯,武淩平州会馆的管事严霄。”景弘吃完拉丝糖,找老板讨了水冲手。
严霄,萧延、、、贺镜西不知说什么好了。
“今晚你是严夫人,你是小女严无忧。”后面一句景弘是对无忧说的。
抄手鲜辣美味,吃得三人大呼过瘾。
辞了老板,景弘又带着父子二人往茶馆去了。进了茶馆,掌柜迎上来,见了贺镜西直了眼。景弘好笑地拿扇柄敲了掌柜,掌柜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请安:“哪阵风把严爷吹来了?!这是夫人小姐吧?夫人真是神仙托生的啊!这般品貌,就是比贺帝卿也是比得的!”
无忧捂嘴看着自家爹爹笑得很贼,掌柜八面玲珑,看景弘对那番美言也是笑纳便更夸得起劲:“哟哟,这小姐娇娇的真可人,严老爷美妻娇女真是好福气啊!”
景弘闻言只是笑着要了雅间,携了妻女上楼了。
茶楼的雅间以竹帘相隔,隐约间可以看到隔间的情形。左右是市井茶楼,人们也不讲究那多。
无忧吃着奶油炒茶,还在学着掌柜的腔调,对着贺镜西嬉皮笑脸:“呀,这位夫人就是比贺帝卿也比得啊!”
贺镜西随她去,径自和景弘吃着茶。
“听说程侍郎的新妇是贺帝卿的亲弟弟,那得生成怎样的容貌啊?”隔间传来年轻男子带着醉意的声音。
“不是很漂亮,我前些天去程府修正苗圃时见过贺小公子。真是很一般的长相,不过倒是很有贵气。”一个年长的声音接过。
“不能够啊!贺帝卿长得跟天仙似的,小公子会长得不好?再说小公子不好看程府能答应?程侍郎可是貌比潘安的,又财雄势大。”
“‘娶妻娶贤’,小公子长得不丑,又是平州贺家的。贺家的儿子当帝卿都当得,做程府正妻难道还委屈了程侍郎?”
“话说的是,娶妻娶贤,纳妾选貌。程侍郎就算不满意大房的长相,过两年武淩貌美的名媛公子还不是任他往二房、三房放的、、、”
“哈哈哈,说得是说的是!”
“那贺帝卿就算宠上了天也不是正宫皇后,算名分还比不上他弟弟呢。”
“咳咳,王五,你醉了啊!天子家事哪是咱们平头百姓能说的!”
“哦!醉了醉了!这茶也能醉人啊,哈哈哈、、、、”
隔间的人一时忘形说错了话,吓得立马付账走了人。人已走,茶未凉。身边还是人声喧哗,贺镜西抬头对景弘笑笑,仿佛真的只是严夫人听了贺帝卿的笑话。
景弘表情倒是淡淡:“走罢,给无忧买些小玩意再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祝考研滴筒子棉马到成功~
12
12、皇都花嫁(三) 。。。
“让开,本宫没醉!王总管,戏订好了么?”萧从瑜双颊飞红,醉眼迷离地摆脱侍卫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进了骊园。
斯咏殿总管王耀讨好地笑着:“咱家早给东宫订好了,玉龄的《长生殿》,唱整本。”
唔,整本的《长生殿》,今晚又可以打发过去了。萧从瑜满意地笑了,朝王耀怀里扔了几片金叶子。王耀满脸推笑,收好金叶子喜不自胜地退下了。
“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间儿女怅缘慳,无情耳。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看臣忠子孝,总由情至。先圣不曾删郑、卫,吾侪取义翻宫、徵。借太真外传谱新词,情而已。”
万里何愁南共北~南共北,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名字都对得这样好!萧从瑜苦笑一声,执了酒壶往口中倒酒,周怀森很少见到主子喝酒喝得这样豪放不由心惊,想要上去劝阻但还是忍住了。白日里程府婚典上的觥筹交错已耗尽了主子所有的风度和冷静,人总有不愿忍也忍不得的时候。如果酒能消愁,就让主子自在地喝吧。
“旧《霓裳》,新番弄。唱与知音心自懂,要使情留万古无穷。”
整本《长生殿》唱下来就算是名角儿也都有些声气不支,满怀忐忑地谢了幕。看向台下,好么,满桌狼籍,金主早已睡得人事不知了。
从宿醉中醒来,程敛之脑袋痛得要裂开了一半。挣扎着睁开眼,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梳妆台前,两个衣着上乘的小侍正给坐着的人梳头熏香。
程敛之闭上眼复又挣开,那三个人还在。原来不是梦,自己是真的和阿南成亲了。也许是心有灵犀,那坐着的人突然转过身,两道目光便在空中相遇了。
“啊!你醒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问得蠢,贺镜南脸一热又转过头去。
“嗯。”程敛之走近,看向镜中着同色中衣的两人。“昨晚喝多了,真不好意思。”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中间,贺镜南熏熏然地靠进程敛之怀里“夫妻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
夫妻夫妻,程敛之心里默默念着,却没有做声,只是揉了揉贺镜南梳了一半的头发。
贺镜南心下突然生出些失落,便笑着转开话题:“明日是今上的万寿节,晚上在千声阁开夜宴,大哥让我们早些进宫面呈贺礼。”
“唔,知道了。用了早膳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明个儿穿的衣服?”
“要的!”一个人些微的用心,随意的软语就可以让另一个人生出许多的欢喜。后者其实很可悲吧?但贺镜南太高兴,也想不到那么多了。
早膳是一家人在花厅用的,多是些绵软易消化的粥水面点。看来程夫人还是对烂醉的儿子报了不切实际的希望,贺镜南面对姑母,不,婆婆别有深意的目光极不自在,只有低着头拼命吃喝。程夫人看了更加欣慰,真是累到阿南了!想到这还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程敛之被看得莫名其妙,于是只有跟媳妇儿一道低头吃粥。
午膳前二人选好了贺镜南第二天入宫所用的装服,留白进来时夫妻两人正头凑头地研究南洋香水儿。
“主子,这是夫人你的。”把一个珐琅小瓷盒塞到贺镜南手里,留白脸红得可疑。
贺镜南疑惑着打开瓷盒,碧绿的药丸散发着清凉的香气。程敛之斜眼看了,一脸古怪,极不自在地撇过头:“咳,留白,把那个替你主子收好。”
贺镜南一双杏眼充满不解,留白扭捏着在自家主子耳畔说了几句。贺镜南脸色几变,目光在瓷盒和程敛之间转来转去,最后红着脸低了头。
留白进了里间,贺镜南讷讷难言。程敛之鼓起勇气按住贺镜南的手,缓缓收紧:“阿南,给我时间好么?”
贺镜南扬起嘴角,轻轻点头。敛之,你可知道?昨天之前,我用所有的时间在等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花嫁的内容已完,所以这一更很短,抱头蹿、、、
13
13、九重开宴 。。。
四月初十是景弘三十三岁生辰,虽然不是整寿可宫里还是老早就开始筹备了。程敛之夫妇去重华宫时路经千声阁,这座景弘亲自设计的九重高楼是整个明光宫的最高建筑。九楼的摘星台是景弘最爱的所在,丝竹声声、轻歌曼舞,茶香酒冽,美人在怀。月魄星辰仿佛触手可得,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摘星台上真的很美么?”贺镜南悄声问程敛之。
程敛之摇头:“没上去过;你可以问问帝卿,他应该知道。”
“不用,听说今晚的夜宴设在摘星台,咱们自己去看看。”贺镜南向往得很。
程敛之不置可否,先前在宫里时除去斯咏殿千声阁是自己待得最多的地方了。下面几楼简直跟自家后院一样熟,除了华丽精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贺镜西虽是程敛之的嫡亲的表哥,但在明宫六年程敛之去重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作为明宫里最奢华的殿宇之一,程敛之每次来重华宫都不由暗暗咋舌。景弘简直把所有的宝物都堆到重华宫了,帝卿所居之处珍奇之众不逊藏宝阁。
刚看到重华宫前的琉璃影壁,一个俏丽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小公子,您可来啦!主子等您和姑爷好久了。”女子的纱裙华丽精致,想来应该是宫内的高等女官。
“洗翠姐姐!”贺镜南甜甜地叫了人。后来程敛之才知道洗翠和凝碧一样,都是贺镜西从平州带来的贴身侍婢,如今是后宫说一不二的大宫女,就是西宫四妃看到她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洗翠把两人带到东配殿,贺镜西坐在正中宝座上,看到来人曼声道:“北亭、念卿,你们可来了。”
两人要给主人行礼被洗翠拦下,贺镜西笑:“自家兄弟讲这些作甚么?念卿,到哥哥这来。”贺镜南不好意思地看了程敛之一眼慢慢过去,倚着贺镜西坐了。
贺镜西让凝碧引着程敛之随处看看,自己搂着弟弟说起体己话来。
宝座旁的珊瑚唾盒、玉如意,房屋正中的镏金桃形香炉,窗边的万年青筒式盆景、景泰蓝香筒。宝座对面的西洋落地钟程敛之只在南书房看见过,画珐琅大花瓶里插着带有露珠的茶花,想是莳花局才送来的。文竹多宝格里陈放着西洋景小钟,微雕象牙塔、玉翠茶具等小样精品,今上真是堆金砌玉地讨帝卿欢喜啊!程敛之心中感慨,余光撇到捧着密色茶盏笑得风华无限的表哥。贺镜西似是感觉到程敛之的注目,与其弟相似的眼眸扫过敛之然后对贺镜南说了什么,后者羞怯地看了新婚丈夫也吃吃地笑起来。
聊了个把时辰贺镜西放了贺镜南,让他和程敛之一道去南书房给景弘拜寿请安。
景弘很喜欢贺镜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程敛之献上的寿表景弘让掌印太监李忠亲自收好,作为寿星的皇帝还当着众人的面赐给新婚的贺镜南一颗“滴翠珠”。这种滇南三年才进贡一颗的宝珠碧翠欲滴,是制作坠饰的精品。
“念卿喜欢戴抹额,这‘滴翠珠’嵌在抹额上想是极好的。”见贺镜南眼底真正的欢喜,景弘抚掌而笑。
不论宠爱帝卿爱屋及乌还是给程家脸面,众人心想,这个程少夫人了不得、惹不起。
午膳景弘赐宴群臣,于是贺镜南回重华宫陪帝卿用膳。和无忧、几个宫人一起玩闹了个下午,凝碧伺候贺镜南换了装,与贺镜西一起乘了肩舆往千声阁去了。
顾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