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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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爱点了点头,道:“方才老伯在湖边想的也是她吧?”
冯老伯叹了口气,道:“也不全是,不过她一开始也是调查的那湖。小姑娘,我劝你还是罢手吧!藤藤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难道还不够引起警钟么?”
林爱苦笑了一下,道:“老伯,我已经卷进来了,想撤也来不及了。现在惟一能做的便是查清真相!”
冯老伯见她如此坚决,只好道:“好吧,我现在就将所知道的告诉你。”一段复杂又迥长的回忆慢慢展开!
“以前的畸村每隔四十年便会产生一名灵女,从小便开始培养,据说她们可以通灵,未卜先知,然后由她们看守着畸村的一件东西。那东西我也不知是何物,只知道那东西是从前秦传下来的古物,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而惟一可以封印驾驭那古物的人只有灵女。
但是自从那件事以后,村中便没有了灵女的存在。
那是1968年,也是四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只有30岁。那年的雪下的格外大,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洗涤干净。
当年的灵女叫林素,与我一同长大,她的笑容纯洁无邪,天真的如同孩子。她其实是喜欢我的,但我却只把她当妹妹看。我成家的时候她喝醉了,扑在我怀里毫无顾忌的大哭。
但她是灵女啊,不可以产生感情的,这也是村中不成文的规定,灵女的一生是要奉献给神的。这一切全被陈族长记在了心里。
后来,素素让我带她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只过有我们的世界。我严厉的拒绝了她,我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随着她胡闹。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便去做一件让我后悔终身的事。我只当她是一时的气话,便没在意。
以后的十个月中她没有来找过我,我松了口气,不过不知为什么心反倒是不安起来,似乎危险即将降临。
果不其然,在一个清晨,我听到了让我震惊不已的消息。林素她居然与那前来拜访的日本人生下了一名男婴,而村中由她看护的古物也被日本人拿走。村中震怒不已,坚持要将她处死!”
冯老伯讲到这里时浑身颤抖不已,泪水已自指缝间滑落,这段痛苦的回忆仿佛再也不愿去触碰。林爱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茶水递了过去。冯老伯猛的喝下一大口,半晌,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继续说道:
“族长下达了最后的决定,要将她处以水刑。最后一晚,我去了牢里。她咬牙切齿的说她恨我,这一切是她对我的报复。我气极,扬手打了她,告诉她如果恨我也应该杀了我,而不是去糟蹋自己,更不应该将古物给那日本人!之后我便离开了她。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出来了,密密麻麻的挤在了湖边。我也在人群中,默默的看到她被押入了猪笼。那猪笼中全是坚硬的倒刺,她一进去,全身立刻被刺破,鲜血流入了湖中,在衣服上结成了一层血冰茬。
我实在是不忍再看,站了出来,大声说我愿意替她去死,只求换回她的命。陈族长瞪着我,命人将我抓了起来,说或许我是素素的帮凶,将日本人带出了畸村。我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
素素扑到了猪笼上,大喊着她愿意交换。我也不明所以,但是陈族长却露出了一丝笑意,走了过去。这时素素的身上已血红一片,也不知她与陈族长说了些什么,只是在这之后,陈族长说我是因为被素素所控制才胡言乱语,将我放了。
我还不死心,但我妻子却拉住了我的衣袖,目光中满是乞求。我看她挺着的大肚子,只好叹了口气,忍住了。
当猪笼缓缓降下湖时,素素突然仰天大笑,拼命想钻出来。可猪笼上全是刺啊,鲜血不停的流,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依然在挣扎。众人看到这种情形,心中恐怖至极,大叫着快放下猪笼。
素素双目血红,竟有血泪流出!她双手伸在外面乱抓,水已淹到了脚踝。素素突然安静下来,她冷哼一声,双手合十,嘴中不知在说些什么,那样子好像在念咒语。
蓦的,她睁开了双眼,最为可怖的是她的眼中仅剩眼白。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阴森森的,仿佛自地狱中冒出了寒气。
她嗓音嘶哑的道:‘所有人将会尝到今日种下的恶果!’
终于,有人再也忍受不住,疯狂的大吼起来,许多人受了感染,纷纷惊恐的尖叫失声。
湖水淹没了她的头顶,一切安静下来。湖中的冰却迅速融化开来,一时间整个湖呈现出了诡异的血红色,那颜色仿佛是鲜血。
之后,我晕了过去。待到醒来时却听说素素的尸体因打捞不到,便留在了湖中。而谣言也在村中蔓延,于是这湖被叫做了血湖。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后,并未出现异像,众人也都安心下来。我们也动身去了国外。
二十年后当我再回到这里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所有人的表情只剩下了恐慌,他们急匆匆的收拾着包袱准备离开。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血湖出了问题,在这几个月之内不断有人惨死在了血湖里。有人说是素素回来报复了,也有人说是她下了诅咒,村里的人都要死,谁也逃不掉。
但是就在众人想要离开时,陈族长却将众人拦了下来。说他已经解决了这件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死了。众人将信将疑,但陈族长的权利大,众人只好留了下来。
说也奇怪,打那以后,果然是没有再死过人,但那血湖却更加神秘了。而且那件事后,村中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数。
首先是陈族长的大儿子失踪了,或者是死了,谁也不知道。后来他儿媳也难产死了。再后来就是一年前陈族长的孙子也傻了,现在关在那铁笼里,相信你也看到了。村里人说这是报应啊!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已经数十年没事了,可今日怎么又开始死人了?”
林爱听完这一大段叙述时头有些隐隐作痛,没想到血湖的来历竟是如此的曲折复杂,而且里面的疑问似乎还真不少。但她也略有些庆幸,如果不是撞到了冯老伯,这线索未必会如此详细。
冯老伯又道:“小姑娘,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林爱回了一声,冯老伯若有所思道:“你也姓林?”随后又坦然一笑道:“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是我想多了!林爱,我劝你还是当心些,这个村子老啊,邪的很!如有什么事,以后尽管来找我!”
林爱客气道:“恐怕以后麻烦您的时候多着呐!我先告辞了!”
冯老伯将林爱送到门口,这才回到屋里。
林爱回头望了一眼,冯老伯自己一个人应该很寂寞吧!看来以后要多来陪陪老人家了。此刻,天阴了下来,一场雨正在其中酝酿。在这天气的映衬下,别墅愈发阴郁了,仿佛伫立的一幅重油墨画。
第八章 碎骨牙印
20140813 13:00:58
林爱走回血湖,细细观察起来,可是却没有一丝线索。如果这一起案子是人在装神弄鬼,那么肯定会有破绽。只是,太完美了,从现场来看毫无头绪可言,只能断定为自杀。
那么难道真如冯老伯所言,是林素的冤魂在作怪?还有冯藤究竟查到了什么,以至惨遭杀害!这一团团谜的谜底到底是什么?
林爱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处,铁笼那里正巧刚有人送了饭。只是那人甚不耐烦,将篮子放下便匆匆走开,仿佛有瘟疫一般。
林爱苦笑了一下,走到了铁笼前,将刚才在血湖遇到冯老伯以及血湖的来历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陈逸川皱了皱眉,道:“这其中有几个疑点。我问你,如果你是林素,想要报复冯老伯,你会将畸村守护的东西交给那日本人么?”
林爱寻思半晌,才道:“如果我是林素,只会利用日本人来刺激冯老伯。那时中国人应该非常仇恨日本人才对,无论林素恨冯老伯已经到了何等地步,都不会去出卖畸村!”
陈逸川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既然不会这样,那为何这件事又发生了呢?而且在林素被处死的前晚,冯老伯曾问过她,可她依然说是在报复。所以这只说明了一点……”
林爱恍然大悟,接口道:“说明林素在说谎!”
陈逸川微微一笑,道:“对,她在说谎。这其中定有原由,至于为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第二个疑点是林素口中所说的交换,她与我爷爷交换了什么,才让他放过了冯老伯?第三个疑点是林素当时的举动应该是在下诅咒,可为什么林素死后一直相安无事,而到二十年后血湖才开始杀人呢?那一年应该是1988年,也就是我出生而我母亲死亡的时间,应该有什么变故才对。第四个疑点是我爷爷又是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压制住了血湖,抑或是林素的冤魂?第五个疑点便是现在,为何血湖又再度杀人?难道小天的死只是巧合么?”
林爱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巧合,如果小天是被人推入血湖,那么理应有挣扎的痕迹,可我方才查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只有在她失足滑落的地方有泥土松动或踩踏的痕迹,只能断定为自杀。所以巧合这一可能性被完全排除。”
陈逸川挠了挠头,苦笑道:“这还真是千头万绪,难办至极!不想了,我饿了!”
林爱正听的上瘾,此刻却见陈逸川一脸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不由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道:“你饿了看我干什么?”
陈逸川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道:“你见过傻子自己吃饭的么?你喂我吃啊!”
什么!!!可恶!林爱扔了一双卫生球给他,道:“去死!你以前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
陈逸川似小孩般耍起赖来,道:“那是以前,现在你在这里,喂我吃饭是理所应当!而且若是被爷爷看到,是要怀疑的。我死了没关系,可是你不想知道真相了么?”
林爱撇了撇嘴,道:“真相关我什么事!”嘴上虽如此说,可手下却已将饭送了过去,并恶狠狠道:“当心噎死你!”
陈逸川正欲窃笑,没想却真的被饭团噎到了,顿时拼命咳起来,满脸通红。
林爱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由大感有趣,揶揄道:“知道什么叫做报应了吧!”
陈逸川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听她这样讲,不由苦笑道:“喂,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救命恩人的么?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你死掉好了!”
林爱也不争辩,嘻嘻一笑道:“我在报恩啊!只是报恩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
还真是不同啊!陈逸川咬牙切齿的想,彻底无语,只好拼命的嚼着饭。
林爱只觉脸上一片冰凉,抬头望天,道:“呃,下雨了呐!”
陈逸川叹了口气,道:“倒霉的天气,我又要淋雨了!”
林爱四周望了一下,依旧将叶子折下,替陈逸川遮住头顶,才道:“你,不冷么?”
陈逸川愣了一下,这语气中好象带有一丝疼惜,一丝怜悯。是自己听错了吧!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习惯了!”
林爱一笑,道:“即使习惯了也会生病的!这样好了,有时间让你逃离铁笼吧!”说罢,便兀自转身走了。
陈逸川怔怔的望着林爱远去,空气中还留有一丝温暖与香气。心中莫名的窜出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他正神游太虚时,林爱又走了回来,道:“险些忘了,今晚11点在这里碰面,去殡仪馆!”
陈逸川明白道:“不错,去看小天的尸体!”
林爱笑了笑,便复又消失在了雨中。
夜半,11点整。
诺大的天空仿佛墨砚,布满了星星点点。银河曲折蜿蜒的爬行而过,不知其尽头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