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贱恩仇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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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行以后就交托给兄弟你了,我沈宴舟死而无憾。”
封三见沈宴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刀应该是很锋利。沈宴舟见封三盯着他手里的小刀看,解释道:“兄弟别怕,我得把我的这张脸给你,不然,你怎么带着宴行出去。”
说完,沈宴舟竟然生生的把自己的脸皮割了下来。
沈宴舟的脸上徒留了一脸的血肉。
沈宴舟好似不知道疼一样,擦干了自己的面皮上的血,小心翼翼的把那张面皮贴在了封三的脸上。这张脸就是沈宴舟的脸了。
沈宴舟将封三身上的衣服换上,又将自己的衣服给封三换上。封三觉出从沈宴舟脸上滴落的温热的血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脸上。
沈宴舟断断续续的说:”莫要担心我们不像,你我身量差不了几分,等我出去了找个野狼多的地方,不消半个时辰,也就啃了个差不多了,谁还能看得出来我不是你,你不是我。”
换好了衣服,沈宴舟便朝着外走去。他中毒甚重,路都走不稳。
封三说道:“沈兄,好走。”
沈宴舟并不回头,他说:“照顾好宴行。”
沈宴行捧着野果子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换人了。没有看见封三的身影,他也不在乎,他只是问了一句:“那个哥哥呢?”
封三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的去向,他想了想说:“那个哥哥累了,走了。”
沈宴行点头嗯了一声,小心的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封三:“哥哥吃。”
说完沈宴行就小猫一样的躺在封三的身边,紧紧的拽住封三的袖子。
封三有点哭笑不得,他还未曾跟人这样亲近过他说:“宴行吃吧。”
沈宴行极其听话的啃了几个野果子。
封三又对他说:“你把哥哥埋得金叶子挖出来。”沈宴行乖乖的爬起来,拿削尖的树枝把金叶子挖了出来,封三注意到那埋金叶子的地方还埋着死人,不该只有一个死人。
想来是这对兄弟并不是没有遇到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这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罢了。那些不合时的人就变成了死人。
封三指挥沈宴行把金叶子放进怀里,又对沈宴行说:”你把我拖出去。”沈宴行听话的把封三从草窝棚里拖了出去。封三发现,这个十一二四的孩子虽然瘦小,劲儿是非常大的,恐怕是个练家子,学过几年武。封三又指挥沈宴行把那个棚子给拆了。把那些人的尸骨永远的留在了地下。
封三安静的等待着,等着搜山的人来救自己与沈宴行。
沈宴行安静的坐在封三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乖巧的很。
终于封三听见一声响:“那有人,快过去看看,看看是不是那邪教余孽。”
说话间,一个虬髯汉子跳出来,他身边还跟着个绿衣的女子。沈宴行早就站起来,护在封三的面前说:“叔叔,你要害我哥哥吗?”
虬髯汉子看了眼沈宴行,又看了眼封三,一拍大腿:“哎哟,妈呀,我害你哥哥干啥子,兄弟,这是误会,误会,我以为你是封末白那个玩意,你们这是掉下来的?”
封三对沈宴行使了个眼色,对虬髯汉子说:“我和幼弟遇上山匪,被打断了四肢,扔在这儿了。”
绿衣女子多看了封三几眼,说道:“山匪可恨,一会儿我叫几个弟子送你跟这孩子出山去,找个客站歇息,医治身上的伤。”
封三咳嗽了几声:“多谢女侠了,沈宴舟谢过。”
那个绿衣女子朝着虬髯汉子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几个年轻人就抬着一顶小轿子过来,虬髯汉子把封三小心的放进轿子里,又将沈宴行抱了进去。
轿子抬着封三出去。
封三坐在轿子里,闭着眼,沈宴行蜷缩在他的身边,晃晃悠悠的在山路上行进。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封三听见昌离的声音:“人呢,是活的,是死的?”
封三睁开了眼。
轿帘被掀开,昌离探了进来,他看见了封三。
封三转过头看向昌离。
封三笑着对昌离说:“少侠,多谢救命之恩。”他压低了嗓音。
轿帘又被放了下去。封三似乎听见昌离小声的说:“不是他,不是。”
轿子又被抬起,那个虬髯汉子的声音又在封三耳边响起。封三听见他对昌离说:“哇哈,昌老弟,老子发现那个封末白的尸身了,被啃得稀巴烂,又不是他那件破红衣裳,老子还真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是那个孙子啊。”
轿子慢悠悠的朝着山下去。封三闭上了眼,他心里的晓风残月终于凋零了。还有他带着昌离游遍大江南北的梦境,凋落在一片深渊里。封三从未想过他跟昌离会有这么相见不相识的一天,在他的脑中,即便是他们恨着,爱着,纠缠着,挣扎着,也是要始终在一起的。
他身边的沈宴行握住了他的手。
封三想,我是沈宴舟了。昌离跟沈宴舟又有什么关系呢。什么关系都没有。
昌离不信,他甚至觉得自己看不下去虬髯汉子呵呵的笑脸,听不得他的笑声。封三的尸身,封三怎么会死了,封三就是一只九命猫妖,每每在生死线上挣扎,却还是能够在阎王那儿夺回一口气。
他手握短刀问:“他在哪儿?”
虬髯汉子一拍大腿:“我都乐糊涂,昌老弟,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看看,那个孙子被啃得七零八落的,解恨。”
昌离恨不得自己快一点,快一点看到那句七零八落的尸体,然后告诉他们这不是封三,昌离又恨不得自己慢一点,他心里还是害怕,害怕这真是封三。
昌离恨不得这路长一些,又恨不得这路短一些。
这路再长亦有尽头。
昌离听见那个虬髯汉子说道:“昌老弟就在那儿了。”
昌离看见了。可是他不敢走近。他眼力是好的,那是封三的红衣,即便是被野兽啃得七零八落,可是那身量是封三的身量,昌离不敢走近。他不敢相信。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内心信了,封三死了。
他手里的短刀落到地上,抿着嘴,一动不动。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开了一个洞,所有的血液咕咕的朝着那个洞流进去,带走了他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热情。
无非是爱恨一场,却犹如经年旧梦。此生无路可逃。
他不敢再看那尸骨一眼。他已经深陷在其中,早已无路可逃,即便是自己的内心信了,他还是还是不信。他相信封三还活着,还会讥诮的叫他一声,小昌离,还会一巴掌朝着他打过来,还会辣手无情,还是会心狠手辣,可他还是会紧紧的抱着他,还是会给他做衣,还是会句句不言为他打算。
封三一定是活在天涯海角的,某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
昌离转过身,连自己的短刀都不捡,他说道:“烧了吧,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说完,他落荒而逃。
☆、四十二:一别经年
封三被放到了一间客栈中的柴房里。这客栈离涧潺山不远,只是个三等客栈,客栈里住满了人,甚至有人还在客栈的院子里打了铺盖。
沈宴行紧紧的拉着封三的手。他是个痴儿,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自己的哥哥。即便这个哥哥是假的。
送他来的人送佛送到西,还真的给他请一位山野大夫。那位大夫看了封三的伤,把断了骨头的地方上了夹板上药,又留下了几包止疼的药就走了。
沈宴行紧紧的拉着封三的手,寸步不离。封三被他拉的胳膊疼,他的胳膊刚上了夹板,实在是经不住沈宴行这么拉着。
封三对沈宴行说:“宴行,松开。”
沈宴行很听话的松开手,眼睛不转动的盯着封三看。封三轻轻问他:“宴行你饿吗?”
沈宴行摇摇头。
封三又说:“宴行,你去找掌柜的要些吃的,哥哥饿了。”
沈宴行点头,小心的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封三闭着眼,听见门外热闹了起来。他又听见了那个虬髯汉子的声音:“昌老弟,那把火烧的好的,那个邪教玩意烧的一干二净,真是解恨,哎哎,大家听着那个邪教余孽死了,生生的摔死了。”
虬髯汉子这一说,立刻是无数的呼应声:“来,今晚不醉不归,明日咱们就启程离开。”
封三闭着眼。他的手指再抖,他也是恨。茗月,青一青二青三青四,白白的死了,到头来,他还是活成了别人,而不是他封末白。红衣凌然,杀人无情的封末白。
门被推开,沈宴行端了一碗粥和几个包子进来。他小心的把粥放到床前说:”哥哥吃。”
封三摇摇头:“宴行先吃。”
沈宴行是饿了,他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两口,没怎么嚼就下了肚。封三听着外面交杯换盏的声音,听着呼朋唤友的声音,他在这杂乱的声音里问沈宴行:“宴行,你想回家吗?”
沈宴行急呛呛的啃着包子,听见封三问他,赶紧摇头。
封三对啃包子的沈宴行说:“那咱们就不回去了。”
封三的话音一落,就听见外面一声喊:“昌老弟好酒量,再来一坛,不醉不休,老弟,我敬你。”
沈宴行含着包子含含糊糊的说:“好。”
封三笑着问他:“你说咱们去哪儿呢?”
外面的声音一拨盖过一波,不听的有人说昌老弟大哥敬你,或者昌少侠小女子敬你,昌少侠好胆量好酒量。忽然就有人问:“那邪教余孽死了,也解了昌少侠的之恨,听说那个封末白曾经苛待过昌老弟,真是便宜他这么死了。”
封三的笑敛在了脸上。
昌离的声音响起来了。昌离似乎喝的有点多了,他句子都有点说不清了,可是封三听得清清楚楚。封三听见昌离在说:”封三,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还死,你怎么会死,怎么能这么便宜的就死,你不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你不记得你杀的那些人吗,死了,死了。”
一片呼声响起,死得好,死得好。
沈宴行不懂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不关心,他此刻他关心的是包子跟他的哥哥。
封三的笑又展开了他说:“哥哥跟你去一个桃源吧,都是桃花的地方,咱们开一个酒铺子,等到哪天我死了,你也好有个依靠,也。”封三停在那个也字上没有继续,他想说的是也不枉费你哥哥沈宴舟一命换我一命。
他喃喃的说:“宴行,哥哥累了,你记得把粥喝了,哥哥睡一会儿。”
外面的吵闹声愈来愈大,可是封三还是在这吵闹声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等到封三醒来这客栈早就空了。
人去楼空,空空的一个客栈都带了冷清气儿,放佛昨晚的热闹是假的,也放佛昨晚出现的人都没有出现过。封三在这客栈养了半个多月,终于能起床了。
他留了一枚金叶子给小二,买了辆马车,在马车里放上厚厚的被褥,备了干粮,酒菜。
马走的不快,哒哒的向前。
沈宴行坐在马车上,用小鞭子轻轻的抽着马尾,他问封三:“哥哥,我们怎么走?”
封三坐卧在厚实的被褥里,他说:“就这么走,等走到足够远的时候,我们就停下来,住下去。”
他问沈宴行:“宴行,好不好?”
沈宴行自然是一切都听哥哥的,哥哥说好,那一定是好的。他点头:“好。”
沈宴行赶着马车,一路慢悠悠的朝着足够远的地方驶过去。
封三坐卧在厚实的被褥里,想着昌离的前途一定是好的,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