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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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掌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蓝公子为何不一掌毙了他,留他做什?”
德远方丈叹道:“两国交锋不杀来使,罢了罢了!”
大伙刚刚应付那厮耗尽不少内力,倍露疲态。方唤天道:“不如今天就此作罢,大家回房体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众人对望别无他法,各自退了出去。这场仗输得既狼狈又糊涂。
大厅内只剩下几个有声望的掌门。
“蓝公子长途跋涉光临方家堡,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哪里。”蓝追淡道:“堡主盛情邀约,蓝某哪有不来之理。”
德远方丈又叹了口气,“我等知晓蓝公子不愿过问江湖琐事,可如今大敌当前,实在是……”
“晚辈明白各位的用心。”蓝追搀扶德远方丈落坐,“需要晚辈一臂之力时,我定鼎力相助!”
方云轩一直凝立门边默不作声,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
蓝追,燕朝十三皇子,与生俱来皇室之人的霸气与贵气,在他身上表露无疑。然而他却不爱江山,不喜富贵的生活,常年四处游玩拜访名师。
一柄破空刀独步天下,当今武林,谁人未闻蓝十三子?四年前齐云山上那浴血一战,已注定他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方云轩俊逸的脸闪过一抹不服气,看我如何夺你这天下第一!
正冥想之际却听方唤天叫他:“云轩,你为蓝公子引路,送他休息去吧。”
云轩点了点头,礼貌地对蓝追一鞠,“蓝公子,请!”
***
方家不愧为南北第一大堡,光是客房就分为东南西北、春夏秋冬八个大院,再加上十三个偏厅。若没有人带路,只怕在里面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出来。
蓝追袭承亲王爵位,自是堡中贵客,住的是离主房最近的东院。庭院深深长廊回转,园内花香柳碧景色怡人,蓝家公子慢慢放缓脚步,在国内赏起风景来。
方云轩走了好远却没听到后面脚步声,一回头,就见那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男人走到凉亭中吹起风来。
“蓝公子好雅兴,不如让在下带你认识你的房间,再来乘凉如何?”方云轩耐着性子道。
蓝追看了看他,忽然感兴趣的上下打量起来。
云轩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蓝公子你不累,方某可是被刚刚那魔笛弄得累极了。”
“方少侠何必谦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那种雕虫小技又岂能伤你分毫?”
方云轩心底微微一惊,“不知蓝公子所说何事?”
蓝追从亭中慢慢走到他面前,“没有少林方丈那几十年的内功修为一遇那魔音非死既伤。方少侠却面不改色,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实在令人惊讶。”
方云轩镇静自若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云轩自幼苦练内力心法,只此一技而已。”推开朱漆红门,明亮宽敞的房间摆设清雅却不失庄重。
蓝追把手中的破空刀放在桌上,扫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发现方云轩站在门口盯着那把破空看。“有兴趣?”
“当然,天下名器。”
蓝追大方的把刀往前一推,“过来看吧。”
云轩也不客气,跨前一步长手一伸。不料那刀身极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抱在怀中,那男人却轻松拿着它到处走!他暗暗咬牙,抖着手把刀放了回去。
蓝追哈哈大笑,丝毫不给面子,“要降服此刀可不能只靠蛮力。”
他说着,大掌轻松抓起刀身,“锵”的一声宝刀出鞘,发射的精光晃得云轩有些睁不开眼。刀刀细薄锋利无比,上面刻着的龙身随之舞动。“传说破空是战国时期铸造的,铸刀师用十名童子的血浸泡刀身,最后砍下自己亲子的头颅开锋祭天。千百年来为了得到它而枉送性命的人,多不胜数。”蓝追把玩了半晌才把刀合了回去,“天下能与破空披敌的,也只有残阳剑了。可惜……”
“可惜那把剑在四年前齐云山一役掉人悬崖,不知所踪了。”
蓝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方云轩一笑,“蓝家十三爷一人杀退魔教五大高手,江湖之中谁人不晓?”低下头看了看破空,“破空残阳,就是要献给魔教教主的吧!”
“没错。”
“传说残阳破空双刃合并,便可找到武林绝学。”方云轩语气平稳,垂着的眼睛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蓝公子从未想过,去那悬崖下把残阳剑找出来吗?”
“传说而已,又何必费神去探其虚实。若真有那秘笈出世,只怕天下人又要为争夺它而血流成河了。”
“早闻十三爷淡薄名利,果真如此。”云轩抱拳,“曲某佩服!”
蓝追看了他很久,就在方云轩挥身不自在时淡淡说了一句:“方少侠才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云轩一愣,呵呵笑道:“过奖了!”
不愿在这似能洞悉人心的男人面前多待,方云轩转身告辞。蓝追撑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方云轩刚离开东院来到自己的轩厅,就被急忙跑来的方萌撞了个满怀。
“这么急去哪啊?”
方萌一见是他立刻喜道:“师兄,你没事吧?听堡里的人说灵隐教的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跟你们在前厅动了手!”
“没什么大碍。”云轩把她引进厅中坐下,“魔教尽是些邪门歪道的功夫,我们今后要更加提防。”
他轻轻握住方萌放在桌上的手,“现在真有点后悔,不应该这个时候接你回来的。”
方萌柔媚一笑,反握住他,“只有跟师兄一同抗敌,萌儿才觉得自己是能配得上你的女人。”
云轩眼底闪过一丝感动,微一倾头,吻上那香软之唇。
方萌俏脸嫣红,却未做挣扎,乖乖地张开嘴让他的舌侵入。过了半晌,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方萌看着喘息的方云轩,娇柔地依进他怀里,“师兄……”
不料云轩用力抱了抱她,随即把她推出怀里,“萌儿,一切等成亲再说。”
方萌却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起身关紧房门,深深锁了起来。待一转身已面若桃红,她娇羞地低垂着眼,缓缓地解开身上衣带。嫩粉薄纱随声落地,完美的曲线映入方云轩眼里。
“萌儿,你这是?”
方萌依靠在他身畔,双颊酡红,“师兄,爹刚刚跟我说了,明日接下盟主令后,即为我们筹办婚礼。”
毕竟年少气盛,方云轩此时已乱了方寸,软玉在抱,手却不知该往哪儿放。
方萌壮起胆子,抓起他右手,放到自己胸前,“师兄,我喜欢你,你莫要负我!”
方云轩只能胡乱地点点头,任她拉起自己坐入床中,放下纱幔……
***
碧草围绕,山雾弥漫。夜幕低垂之下,却有几分阴森之气。半人高的落地灰石之上,鲜明地刻着“神木林”三个大字。
一道火红的人影飞跃而下,跌跌撞撞地向内跑去,捂着的左肩正不断地渗出血来,拖成一条长长的线。
穿过森林不久,遂看到一个地下入口,守卫见他大惊:“左护法,你受伤了!”
宫曲臣一挥手,“我没事,叫右护法来我房中。”
守卫已经打开暗道,斜身让他走了进去。九弯十八拐的穿过通道,入眼竟是个巨大的地下宫殿。这里便是被正派人士恨之入骨的灵隐教总坛。
这里守备森严,方才那九弯十八拐的通道便处处机关,对路况不熟悉者稍有不慎,随时都会葬身在那机关暗器中。
宫曲臣直接回到自己的房中,这才敢喘口气。要是那帮所谓的名门正派下流地追他不放,想他今日也没命再踏入这里了。
“看来,真是伤得不轻。”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淡绿的男子,微微皱起眉头,眼波流转,却又轻笑了起来。这一笑清丽出尘,仿若误落凡间的仙子,日月都为之失色。
这人便是右护法,夏初九。
宫曲臣却对着美人视若无睹,低吼一声:“罗唆什么?我快疼死啦!”
夏初九慢步到他床前,把药包放下,双手唰地撕开宫曲臣肩上的衣服。那伤乍入眼下,不免为之倒吸口气:“这!”
倒不是为那已碎裂的骨头,宫曲臣生性不驯,偏好在外面逗弄那些江湖人士,比这更重的伤都带回来过。只是这掌风……
他略一侧头,悄声打量宫曲臣脸色,却见他双眉紧皱,—脸委屈,从不向人妥协的倔强大眼中竟布满迷雾。心下一惊,不再逗他,细细为他处理伤口。不料他竟忽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的满床都是。
夏初九大惊:“曲臣!”
再往下撕开他的衣服,只见背部有一个已显黑紫的手掌印,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宫曲臣已破口大骂:“若不是那个该死的蓝追突然冒出来,我今天定杀了那些伪道士!”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趴倒在床边。
“你真是胡闹!”夏初九低诉道,叹了口气把他扶起,“说了只是让你去传个话。曲臣,教主的话,你为何从不听呢!”
宫曲臣哀怨的一扯嘴角,竟透出股说不出的迷人味道,“你不会明白的。初九,你不会明白的。”
他之所以不听话,不过是为了能让那人的目光,多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啊!
夏初九只得再叹一声,翻上床与他对坐,内力微提,渡出真气为他疗伤。宫曲臣满怀感激,“初九,只有你对我最好……”
第二章
过了两日,正是方唤天接任武林盟主之时。
方家堡百米校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江湖好汉。只见方唤天接过德远方丈手上的权杖,高高扬起。所有人齐齐恭敬的一鞠,声动震耳:“恭喜方盟主!”
宴客时,方唤天显然很高兴,乐得合不上嘴。不时有人上来敬酒寒暄一番,方云轩坐在他身旁,理应为他挡酒,却又怎能抵得住不断涌上来的人潮?不消一会工夫,二人均不胜酒力,双双倒在了桌上。
被几个师兄弟七手八脚抬到床上,又被方萌灌了碗醒酒汤后,方云轩的神智总算清醒了些。方萌见他无恙,这才放心退去。
云轩躺在床中,只觉天昏地暗,原来自己的酒力竟如此之差。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轻轻贴上了自己的唇,薄热温软。随之而来一股熟悉的清香飘入肺中,他轻轻笑了起来,抬手抓住趴在自己身上那顽皮的人,“真是胡闹。”声音中却全无责怪之意。
那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我今日若不来,又不知要何时才能见到你。“
“疼吗?”云轩说着不着边的话。
“……你也会心疼我?”那人满腔委屈,却更紧的往他怀里挤。“不疼,你就算活生生把这只胳膊砍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唉,你这傻瓜!”云轩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细细抚摸绝艳的容颜,心里止不住地涌上一股股怜惜,“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身下之人闻言笑了起来,却带丝苦涩,“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你才会对我好。”
“你知道的,我……”
“你大业未成,不想儿女情长是吧?”从他身下钻了出来,红衣人缓缓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