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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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
“你大业未成,不想儿女情长是吧?”从他身下钻了出来,红衣人缓缓走到窗边,“我一直没有忘记。所以,我会尽全力助你大功告成的!”
说完回头,深深看了仍坐在床上的方云轩一眼,满是不舍,却只得咬牙一跃而起,又从那窗口离去了。
方云轩愣愣看他离去,收了收神,下床关了窗。待再回到床上时,脸上已找不出一丝怪异之色。
***
第二日起身后,方云轩只觉得头疼欲裂,待要下床,门已被人轻轻推开。方萌手捧托盘,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快把这汤喝了,头就不会那么疼了。”
方云轩刚要伸手接过碗,又是一声尖叫,一阵骚动,小师弟已跑到门前,气喘嘘嘘:“大师兄,又有人死了!师父叫你马上到前厅去!”
方萌一惊,与未婚夫婿对看一眼,顾不上喝汤,匆匆出了房门。
大厅内围满了人,云轩挤过人群,只见蓝追单膝半跪于地,一手揭开已被血迹染红的白布。死状甚惨,似是被凶猛的野兽撕食,身上碗口大的伤口处,仍不断渗着血。双眼已被人挖去,本来应该有鼻子的地方空着一个大坑,血肉模糊。
厅内跪满了武当派弟子,无不为之垂泪。竟是武当掌门!
方云轩只觉胃部一阵翻滚,顾不得在众人面前,弯下身子吐了出来。
“师兄!”方萌惊呼。
云轩把胃中酸水吐了个精光,头昏脑胀地对她挥了挥手,却听得背后砰然一声巨响,惊讶的地转过头。
蓝追面色阴沉,额际青筋暴现,怒气腾腾。只见仍是半跪在地,右手却在地上穿出个尺深的洞来。地裂石崩,他却面不改色,硬生生从嘴里挤出:“欺人太甚!”
众人暗叹,这蓝家十三果非浪得虚名。
方唤天昨日才接任盟主之位,却在今早于自家后山中发现惨死的武当掌门,早就气歪了脸。“不灭灵隐教,我誓不为人!”手起掌落,身旁的木桌已四分五裂。
几个武当弟子起身行礼:“请让晚辈们把师父的尸体带回武当山安葬!”
方唤天点点头,吩咐家奴为他们准备马匹。
“灵隐教所用皆是西域的武功。”德远方丈打破沉默:“大魔头通天子是从西域而来,这套凶恶狠毒的武功,便是他带来的。”
众人想起那日前来的宫曲臣,也是师出通天子。
“难不成是这魔头重出江湖?”
德远方丈摇摇头,“二十年前,武林各派围剿通天子未果,却反被他的魔笛所杀。魔教称王,聚神木林为营,在武林上横行霸道了整整十年。之后通天子却不知何故,突然退出江湖,从此销声匿迹。他当年既可放弃正如日中天的魔教,今日卷土重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蛾眉派远虚师太道:“却不可排除与他有关。”
蓝追挑眉,“这么说来,我们倒是可以去那神木林一探究竟。”
“不,在下接任掌门之位时恩师便嘱咐过,神木林不可轻易前去。”说话的是华山掌门贺一风。
蓝追沉思道:“我听闻神木林外常有瘴气,吸入过多会耗损内力。林中还有天罗地网的阵式遍布。当年正派人士多次欲攻进去,却都是死在那里。”
“天下没有破不了的阵,正如没有过不了的河。”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低哑的噪音,这人说话有几分狂傲。他从人堆中走了出来,一身深蓝华衣,手摇折扇。
这便是四川唐门的四公子唐兰,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在江湖中闯出名号。唐门的毒药暗器他无一不精,更是对各种机关深有研究。
众人眼睛一亮,“唐四公子可有破阵的办法?”
唐兰笑道:“只要给晚辈些时日,破那阵法并非难事。”
此话一出,好比救命稻草,大家只觉眼前有了希望。
众人从厅中议事出来,已过了午后。
方萌扶着父亲回房休息了。云轩久未进食,方才又差点把胃都吐出来,此刻只觉得通体发麻,胃痛如绞。他有些不稳地扶住一旁的柱子,微微地呼着气。
蓝追一出来,便看到他这副样子,“你没事吧?”
云轩脸色发白,一阵腿软,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蓝追一皱眉头,二话不说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向膳房走去。好在这时走廊中已经没人了,不然方云轩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蓝追腿长,没几步已到了地方,四寻不到桌椅,只好把怀里的人往柴堆上一放,翻箱倒柜找起吃的来。
午饭早就吃过了,几个厨子这时都在后院打牌,蓝追找了半天,却一块干粮都见不到。也难怪,堡里这百来口的人,哪还会有做好的东西留下。
无奈之下,看了看坐在柴堆里满脸期待的方云轩,卷起袖子烧起水来。
方云轩满脸失望,“有情饮水饱?”一说完使差点咬掉自已的舌头。
蓝追嘿嘿一笑,从背后变出一把面条,故意在他面前晃啊晃啊。
方云轩逐笑开颜,口水差点流下来。
接着蓝追的身影就在厨房里忙开了,下面、撒盐,咚咚咚利落地切了几棵青菜,打入两颗鸡蛋。
云轩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这家伙不是王爷吗?怎会对做饭这种下人做的事如此精通?
三分钟后,一碗香味四溢的汤面端到了云轩面前。
云轩如头饿狼,再顾不得形象,抢过碗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小心烫到。”蓝追看着他的样子,声音不觉的轻柔了起来。
方云轩哪有空理会他,只顾着把碗中之物一扫而空。
“你为何会做饭?”吃完面后,方云轩仍坐在柴堆里,摸着圆起的肚皮看着蓝追洗碗的背影。
“我长年在外,都是自己生活,这些琐事当然会了。”
“蓝大侠,对你另眼相看啊!”他站起身,来到蓝追身后。
“放着金碧辉煌的皇宫不住,锦衣玉食的王爷不当,为何来走这江湖路?”
“蓝某生性不喜约束,错生在帝王家啊!”
“这也是为什么四年前各派推你做盟主时,你拒绝的原因了?”
蓝追笑菁点点头,“人生苦短,何必再为了些空名拘谨自己。”
“可是我看你这侠客当得还真累。”
“哦?愿闻其详。”
云轩戏道:“不说过江湖上的琐事要你操心,就连国家大事,你也割舍不下。”
换蓝追苦笑,也不否认。
“燕朝子民谁不知道你与当今至上手足情深,虽说是不问政事,但皇上登基以来几次出兵,不都是征求你的意见?”
“云轩,这可是燕朝机密,你从何得知啊?”蓝追哧笑出声。
“哼。”方云轩狠狠瞪他一眼,忽然变了脸色,阴沉严肃,“蓝追,你一直在塑造一个英雄的形象,却不还是个满手血的刽子手!!”说完留下愣在原地的蓝追,快步离去。
***
各路人马聚集在方家堡已经有段时间了,众人讨论后决定各自回去,以免魔教之徒乘当家的不在时去捣乱。
大厅内,齐远镖局总镖头张木淮一脸为难,“上个月押往京城的镖被洗劫一空,十二个镖师全遭魔教毒手无一幸免。虽然这趟只到金陵,但眼下镖局里能护镖的师父没有几个,我却又早早就接下这趟镖。盟主,你说……这如何是好啊!”
方唤天抚须沉思,蓝追却已经开了口:“若张镖头不嫌弃,不如就让蓝某帮忙保这次镖吧。”
一旁的方云轩立刻上前,“晚辈愿一同前往!”
张木淮喜上眉梢。方云轩的资质是武林中第一名的,年纪轻轻便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而蓝追更不用多说,不久前死去的武林盟主薛飞,也只能在他刀下称败。
“有二位公子相助我就大可放心了!”
方唤天早有意让云轩出去磨练磨练,听他自愿护镖很是高兴,立刻吩咐下人为他与蓝追准备行装。
“师兄,可要小心!”方萌满脸关怀,顾不得有旁人在,紧紧握住云轩的手。眼下危机重重,纵使有天下第一的蓝追在,她又怎能轻易放下心来。
“放心吧,我快去快回。”方云轩对她笑笑,翻身上马。
张木淮怕自己不在镖局有人来抢,竟然就把它带在身边。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除了张木准,没人知道那里面是什幺,只知道是送给金陵楚岭王的寿辰贺礼。
从方家堡到金陵,快马加鞭只要三天的时间。
这趟镖张木淮不敢稍有怠慢,加上方云轩与蓝追竟有二十几个人,一路上浩浩荡蔼想不惹人注意都难,只好挑些林间小路,避人耳目。
第一日风平浪静,刚好在天黑时进了一个小镇,花了银子包下整间客栈,睡得很是安稳。
第二日下了场大雨,一路上泥泞不堪,只好投宿在一座牧场里。牧场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为难地告诉他们只有一个睡房,其他两个屋于都用来做放干草的仓库了。
张木淮这倒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江湖的泥里打滚惯了无所谓,蓝迫身为王爷,怎好委屈在这马圈里?
不料,蓝追只是谢过夫妇二人,就找了个靠墙的位置,躺在了干草之上。
云轩在他对面坐下,闭目不语。自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人就再没说垃一句话。
张木淮这才放心的和衣躺下,怀里紧抱着木盒。
二十几个人,一半睡下,一半在门外把守,过了半夜再起来交换。可是直到快四更的时候,都没有人进来接班。
蓝追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低叫一声不好冲了出去。
方云轩与张木淮并未熟睡,同时被他吵了起来。三人一到屋外,全愣在了原地。草坪上空旷如也,十几个人竟全不见踪影。
张木淮冷汗直冒:“会……会不会是……去解手了?”
蓝追冷冷一笑,十几个人一起去解手?不自觉地握紧手中长刀。屋里的几个镖师也跟了出来,面面相觑。
“啊!”突然间,林中深处传来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凄惨异常。
蓝追与方云轩立刻提气向林中跃去。张木淮为难地看了看怀中木盒,却觉得跟在蓝追身边会更安全,只得带着其他人追随而去。
一踏入林中,便已闻到浓厚的血腥味。方云轩压下作呕的感觉,忽然脚底被绊了一下,若不是蓝追即使扶住他,只怕就要跌个狗吃屎。
“点火!”蓝追命令道。
身后立刻有几个人把火点了起来,随之而来的确实阵阵呕吐声。
树林里铺天盖地的都是血的颜色。碎裂的尸块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七横八竖。有人即使还活着,却已肠穿肚破,只能瘫在地上不住痉挛,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蓝追怒火冲天,拔刀指向黑暗处,“滚出来!”
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他缓缓地从暗中走了出来,全身上下已被血染满了,根本看不到脸。他嘿嘿地发出一声怪笑,声音嘶哑有如野兽:“我是灵隐教四大长老之一,‘碎尸人’屠擒!”
蓝追正欲提刀向他砍去,突然又一个人影从屠擒身后钻了出来。
这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