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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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浅立于风中,洁白的衣袂随风飘扬,白皙若雪的皮肤透着几分柔和的光泽,却毫无血色。见封翎月从楼中走了出来。冯浅在风中笑了笑,扑朔迷离。
封翎月顿住了脚步,从冯浅的眼中,神态,外貌,他看不到任何情绪以及不妥之处。除了美丽,还是美丽。冯浅就是一个被美包裹着的人。
“你终于走出来了。”两人对望了许久,冯浅终于开口说话了。封翎月道,“吓着你了?”
冯浅摇了摇头,“没,虽然很难想象,可我还是猜到了。”
冯浅又道,“凌风可是把你看得都死的,我可是用尽了法子也没有办法靠近你一步。”
封翎月道,“靠近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冯浅笑了笑,“先不说这个,有位贵客一直在等你喝酒。”
封翎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来,何况他并不喜欢喝酒,只道,“走吧。”
在宁静的花园里,这个萧索的季节里,菊成了唯一的装饰品。
万小刀端坐在一张石桌前,手里拿着一块白色丝缎擦拭着已经很明亮的刀,刀面反射着太阳光,一团光影在园子里晃来晃去。
对于万小刀的出现,封翎月有些惊诧,但也并未表现出来。他又看了看冯浅,冯浅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的浓郁了。
一张清净无暇的年轻容颜却刻着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态,冯浅向万小刀道,“现在你若要将人带走,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人会阻拦你。”
封翎月皱了皱眉头,凭借冯浅的一句话,他已经推算出了万小刀与冯浅的关系。
万小刀没有回答冯浅的话,目光直直的掠过冯浅,落在封翎月身上。那一霎,万小刀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泪光,手里的刀却忽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手里那拿来擦刀的丝缎也随着掉在了地上,随着风在地面翻滚,一直滚到了封翎月的脚边,挽上了封翎月的脚腕才停了下来。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万小刀道,“我已明白。”
这句话也不知是对冯浅说的,还是对封翎月说的。话音落下后,万小刀径直从冯浅和封翎月中间走了过去。
三人谁也没有阻拦谁。因为谁也拦不住谁。
只是万小刀走后,冯浅的面色越发的沉重了,似阴云盖顶,愁不堪言。封翎月道,“外面风凉,二公子自己保重。”
一语落下,封翎月也走了。他所去的地方是风月阁曾经的书库。如今那里已经变了,往日的书都已被丢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谁记幼时戏言
这只是一个书库,并非藏书阁,这里堆放着一叠又一叠的书,高高的,厚厚的。有古老的也有当下的。只是没有风月阁的。
所有的书,杂七杂八的堆放在一起,随着门的打开,吹进一股凉凉的风。凉风卷起地上薄薄的灰尘。封翎月扬手挥了挥扑面而来的尘土。对随行的人道,“你们下去吧,如果少主问起,就说我在这里等着着他。”
“是!”随行的两人弯腰施礼,不带任何声音的退了下去。
封翎月开始在这堆积起来的厚厚的杂书堆里寻找他想要的东西。其实他想要的那一部分并不难找,或许只要抓一个人来问一问就清楚了。可偏偏他又是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只要是从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他都是带着七分怀疑三分信任的去听。
而这些陈旧的书本上所记载下来的,他则是带着五分怀疑,五分信任去看。万千世界,真真假假,又有谁说得清呢。剩下的那五分,他则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去猜测。这样就算是错了,他也怨不得别人。
看书,所得到的资料信息并不完整,也没有十分的可信度。只因他喜欢看书时的那份宁静,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方法。
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奇怪的人,所以他也一直用着奇怪的方法去处理一些平常的事。
随手拿下最上面的几本纸书,弹开上面的灰尘,指尖飞快的翻动书页,空洞无神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翻动的页面,也不知他是否真的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日暮时分,冯浅也来书库这边看了会儿,只见本就凌乱的书库被封翎月翻的越发的凌乱。而封翎月却丝毫未感觉到,坦然自若的站在凌乱的好像垃圾一样的书堆里,继续翻阅着。
冯浅似怀疑的问向管理书库的人,“这里面还有什么重要的值得翻阅的东西吗?”
管理书库的是一个年过六十的武士,因年迈做不了其它的,便被调来了此处,老者有些不自信的摇了摇头,冥思道,“都是些没用的,少主还说要将这些要拿来烧掉,可主上觉得驭鬼楼中空房子多,就全都堆放到了里面去。”
“为何又搬到风月阁来了?”冯浅问。
老者答道,“是主上命人搬来的,说是等安定下来后,将旧书打理一遍,整齐的摆放起来会显得很有文学气派。”
“我怎未听说过?”冯浅皱着眉头,似不相信。
老者苍老的目光飘忽在尘土飞扬的书库,神态悲凉,“主上说想给二公子一个惊喜。”
惊喜?冯浅呢喃着念着这两个词,他喜好读书,喜欢古老的文学,也喜欢清静淡雅的阁楼。
曾经,他对冯然说过,他喜欢被青葱的大山包裹起来的别墅,里面有临水亭台,有优雅的阁楼,有清澈的大小池塘,有各种奇花异草……
冯然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笑着道,你说的是风月阁吧。
风月阁?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风月阁是什么地方。只问,听着名字怎像烟花之地?
冯然乐不嫌疲的解释着,风月阁不是烟花之地,是地狱之地,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魔鬼,杀人的魔鬼?
冯浅又问,难道比驭鬼楼还要让人害怕?
冯然说,我们也忌讳着他们,他们也忌讳着我们。
冯浅似乎明白了,问道,既然被称为地狱之地,与我所说的又怎会相似?
冯然将他搂在怀里,俯下身,吻着他额前的发,柔声道,哥哥会送你一个与你话中一模一样的别墅。
“先下去吧。”冯浅也往另一条小径走了去。仰望着夕阳染红的天色。原来,他的哥哥还记得那个承诺。那不过是他随口一说。后来,连他自己都忘了,却还有一个人记得。
封翎月看的很入神,书库外来回的人也很多。那些凌乱的脚步根本就没有办法打扰到他。
可偏偏有一个规律而又轻盈的脚步声将他从书海中唤了回来。
封翎月停下了翻页的动作。有些无奈的在书堆上坐了下去,手里捧着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要再往后翻一页,他就可以看到这部书上写下的结局。
——这本已经被书虫吃的满是虫眼的书,竟然让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身后轻盈的步伐也随着他的停下而停了下来。
浓郁的药味也随着风飘了进来。
封翎月知道。是那个人来了。那个别人口中的魔鬼少年。
封翎月将书页合上,悠缓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少年道,“你来了。”
“吃药的时间到了。”越凌风黝黑的眸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心跳却是沉沉的,心里的恐惧感使他忽的一下扑了过去,紧紧的将封翎月抱住,哽咽着道,“不是说好的,我睡觉的时候你要在我身边吗?”
封翎月想要伸手去抚摸这个哀伤的少年,可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里,怎么也落不下去。说话的语气也一如往日般冰凉,“我何时说过?”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因这个少年太过自负,只要他说了,就当是别人答应了,也不问问人家是否真的答应了。
沉静了会儿,越凌风收住了泪,也松开了抱着封翎月的手,“千墨在外面等着,里面灰尘太重,先到外面把药喝了吧。”
暮色,宁静的小楼,越凌风是在千墨的声音下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只听千墨一如往常般,轻声细语的道,“少主,风铃阁主吃药的时间到了。”
越凌风闻言一惊,莫不是他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走了?慌忙之下,急忙寻人来问了一番,这才知道他去了书库,还遇上了冯浅和一个陌生男子。他不知道那个陌生男子是谁。可听属下人的诉说,那个人定不简单。
醒来,也未整理形容,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书库,深怕自己赶来晚了会扑一场空,还好,当门打开的时候,所期待的人就在门内。
封翎月喝完了药,又重新回到了杂乱的书库。让越凌风也跟了进去,身畔少年依旧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深怕会错过了什么。
封翎月看着心里作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到底要经历多少,才可以走到今日。
看似不经人间烟火的少年,双手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才可以成为世人口中的魔头。
金色的光辉穿过窗格,洒在少年的身上,给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多添了一缕色彩,也多添了一份凄凉。
封翎月冰凉的手指落在少年的额头,划过少年额前的碎发,手掌在少年的脸上投下一大片的阴影,挡住了少年的眸光。
那些陈旧的书本上所记载的资料并不多。也并非句句属实,可东一句西一句的拼凑起来,他也看到了完整的一面。
驭鬼楼上下,大片的势力都握在冯浅的手里,这个少年手中所拥有的小部分就像是大千世界中的埃尘。只要冯浅稍微用点力,这粒埃尘将不复存在。
这几个月,这粒‘埃尘’竟然也从这滚滚狂风中撑了过来。
“累吗?”封翎月问。
越凌风诚实的点着头。封翎月笑了笑,这个被血侵染的少年,他还是诚实的。
“你很聪明,知道该利用什么。”封翎月收回了垂怜的目光。又拿起刚才自己还未翻到最后一页的旧书,悠悠道,“什么时候让人把这些搬出去晒一晒,多点阳光的味道总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旧时事乱心绪
越凌风扇了扇扑鼻而来的灰尘,“呵呵……”讥讽的轻笑了两声,“我本就是一个低贱的人……”
封翎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心里却将那句“你不是”来回说了数十遍。并不他不愿说出口,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将这句话说出口。他知道,冯浅一直都对越凌风抱有想法,熟不知用情会如此之深。甚至不惜拿驭鬼楼为代价。
冯浅一直将驭鬼楼看的很重要,因为驭鬼楼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经无法超越了,它可以让人闻之胆颤,也可以让人敬而恭之。它的诱惑无人可以阻挡。冯浅就是被诱惑的一个。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就拥有主宰天下的权力。
驭鬼楼的厉害之处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驭’‘鬼’——到底需要多强大的底气和胆量才敢起这样的名。
曾经,风月阁与它齐名,只是风月阁的上一任阁主郎清离死后,风月阁自身的势力以及在江湖中的地位都大大的下降。最后终于成了驭鬼楼的囊中之物。使驭鬼楼又更上了一层楼。
“你喜欢看书吗?”封翎月理着越凌风肩头的发,又帮越凌风扑去了肩膀上落下的灰尘。此刻,封翎月的眼中,越凌风就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需要的是安抚,是关爱和温暖,而不是责骂和冷漠。
越凌风摇了摇头,倔强的转过了眼,垂下眼睑,看着书库中的某个角落,“不是武功秘籍,不是杀人的暗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