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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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又是激将,终于还是将他骗上了这个擂台。
“封翎月!”
“嗯”
“我输了!在你面前,我输得一塌糊涂。”越凌风说罢已拔出了剑。
“所以呢?”封翎月道。
“我会杀了你。”越凌风一向很讨厌被人玩弄,“我们一起死!”
封翎月皱着眉头,那张缺乏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苦涩的表情。封翎月身形一转,已绕到舞娘身边,扬手摘下舞娘头上的银色素簪,“好呀,你用剑,我用簪。”
“如此你已输了一半。”越凌风道。
封翎月转着手中的簪子,笑了笑,“反正你也说是一起死,我死了你自然也活不久,输赢都一样。当然,你若是收回那句话,输赢也就不显得有那么重要了。”
话,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可封翎月自己能够感觉得到,他确实心痛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刺着他。
这次,越凌风不在与他说话,人已变得和他手中的剑一样,没有任何招式的一剑直直的刺了出来,速度之快,无法拟比。光是这速度就已让人闪躲不及。
封翎月却依然避了开。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端坐高位的冯浅,冯浅还在笑,笑的十分得意。越凌风的第二剑已经刺来。这一次,封翎月没有闪躲。同时手中银簪已断做两截,短的一截已飞了出去,长的一截还握在手中,簪子与越凌风的脖子擦过。擦破了点点皮肤,然后直直的飞了出去。正不巧的没入冯浅的体内,一朵红色血花在冯浅胸口处散了开。
越凌风的剑同时也已刺入了封翎月的心口,剑入体不是很深,并未要了封翎月的命。
封翎月浅浅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剑下留情,多谢!”
“你?”越凌风惊讶的盯着封翎月的手,又扶上了自己的脖子,刚才确实有东西与他的脖子擦过,可此刻,封翎月手里仍旧握着一支素簪子。
封翎月一直在笑,他笑着走下了擂台,笑着走向了人群。最后,走出了光明照耀的地方。
越凌风傻傻的站在原地。
他输了,在封翎月面前,他永远都是输。
“你就那么希望我娶她?”越凌风低声问道,可惜,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了。封翎月已经走远了。
他终究还是走了。
他终究也还是胜了。
败了的越凌风,在众人眼中他是赢的那一方,所以他终究还是要娶那个叫做舞娘的女人,她是皇帝的干女儿,是冯浅的妹妹。他的胜利,众人看在眼里,他推不了。然而,舞娘也死不了。更不能死,从这一刻之后,她若是出了任何事,都会有人将矛头指向他。他不仅仅不能杀了她,还得保护她。
舞娘笑着迎向越凌风,道“看,做冯浅的妹子就是不错。”
越凌风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可他已经不能那么做了。朝廷,他还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那些当官的总是难缠的。
“嫁给我,你会后悔一辈子。”越凌风道。
“可至少不必担心会死在别人的剑下。”舞娘笑着将手搭在越凌风的肩上。
所有的人,都关注这这对人儿,还有那已经离去的宛如仙一般存在的男人。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冯浅已遭暗害,背靠在椅子上,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冯浅的表情也和众人一样,很惊讶。他想不到会有一件暗器向他射来。
何况那并不是一件暗器,只是一截一寸不到的类似银针而又不是银针的针头。
针,穿过皮肉,骨头,那股力道的强大并不是他所能抵抗的。
“哥,你说天下有没有那么一个地方。那里宁静的只有风声,鸟叫声,流水声。”记忆中,他那么问。将脸贴在冯然的脸上,呢喃的叫着冯然‘哥’。
冯然说,“有。”
冯浅又问,“那有没有那么一个地方,只有木叶的清香,书的清香,花的香味儿呢?”
“有吧。”冯然也不是很肯定。“如果没有,我就为你建造一个,只要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
小的时候,冯浅总是躺在冯然的怀里,说着自己脑子里所想的东西。
冯然也总是对他百依百顺,也总是偏爱着他所喜欢的。
好久……好久没有得到过那份宠爱了。忽然有些想念。“哥。”冯浅微微的勾动了一下手指,希望自己还可以迎来一个人的主意。只可惜,眼下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越凌风的身上。
“哥,我们马上就再见了。你还恨着我吗?”他很想将这句话问出口。可他却说不出话来了。嘴一直张着,双眸蕴含着深情和泪光,凝望着远方,好像正看着自己深爱的情人款步想自己走来。他想要伸手去握情人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来。
“哥……哥……”内心,一直循环着这个声音。他又想起了那副画卷,画上的女人有一张和封翎月一模一样的脸。据说,那个女人是冯然的父亲最爱的女人,可因为那个女人生了一个太过美貌的孩子,让冯然的父亲认为那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便冷落了女人,最后还让人杀了那个孩子。
他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也从没想到过封翎月会长得像那个女人。更未想过自己会死在封翎月的手下。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封翎月的功夫,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去见那般诡异的手法了。
“哥……我恨他,我恨封翎月……你会帮我杀了他吗?”他还想说话,还凝视着远方。可他蕴含着深情和泪花的眸里已经有了凄凉的神色,冯然还会帮他吗?是他亲手杀了冯然呀?是他亲手杀了一只深爱着自己的哥哥呀!
忽然,他后悔了……原来,会保护自己的人也只有一个,只可惜,他早已亲手杀了那个人。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记起今生所做的一切。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吧。那一瞬间,冯浅真的想到了很多很多。有遗憾,有得到。
最后,那些遗憾和得到都化为烟尘,随风而散。
他死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似看透,又似可怜、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远方的路(一)
积雪早已融化,被冰冻了数月的草木沐浴了半个多月的舒适阳光,终于,血液又再一次从它们的身上流过。
风吹来阵阵寒意,越凌风冷冷的望着远方,讽刺的笑意悬挂嘴角,“主上。”南宫九低声在越凌风耳边道,“冯浅死了。”
越凌风被这句话惊过了神来。面色微变。刚刚还在身边的舞娘却已走到了冯浅的身边,倾身扑到冯浅的怀中,伸开两臂,给了冯浅一个严实而又温暖的拥抱。只可惜,冯浅已经感觉不到了。舞娘的一袭红衣似云霞般散开,遮挡住了冯浅的身体,同时也掩盖住了自己。“哥哥,我终于嫁出去了呢。”舞娘用极其甜腻的语气道,似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女孩。
“嗯,我那么漂亮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呢。”这个回应的声音正是冯浅的声音,这让南宫九都大为惊愕。南宫九的判断不可能出错,冯浅胸口那点晕开的血迹更不可能只是假象。
随着,冯浅的声音又响起,“可还有向越公子挑战的?”。
台下一片唏嘘,气氛诡异的可怕。似宁静,又似喧闹。身在其中的人,早已分不清混沌。就连越凌风也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气氛了。
舞娘转过了脸来,面向众人道,“邀客楼中备有好酒好菜,各位可不往此一聚。”
越凌风还沉陷在那人离去时的景象里,那一抹白色的背影如挥之不去的白色毒烟一般,一直扰乱着他的视线,摧残着他的神智。每当他想要凝神来做一些在这个时候自己该做的事情的时候,那淡漠的眼神总是会像千墨手中的银针一般,深深地刺进他的筋脉。只是这针所刺进的不是他的筋脉,而是他的肺叶、心脏。
无法逃避的是自己,也是那道影子。
喜欢他什么呢?
又心疼什么呢?
越凌风笑了笑,“既然那么想要摆脱我,又何必处处为我考虑。既要处处为我考虑,又何必时时惹我心伤。”
“你要走,我让你走,你要将这常人抬不起的胆子压在我的肩上,我也接下。只愿到时你莫要后悔。”越凌风环顾着四周。不知在何时,那些人已经散去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世界已经空了下来。仿佛已经没有了其它的生命。
风,吹了几滴鲜血,血滴落在越凌风的手背上。在越凌风的脸颊,多了一道口子。
越凌风扬手抚上脸上的伤口,依然只是冷笑。
“为何不躲?”敬七问道,划破越凌风脸颊的那一剑正是他刚才刺出去的。
“想感受一下被剑刺穿的感觉。”越凌风道。
“你还小,他做的或许也没错。”敬七轻叹道,一只手递过来一壶酒。越凌风接过了酒,“你不会在壶中下了药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不清楚,以为不是,后来清楚了,却反倒更糊涂了。”
两人一起在地上坐了下来,越凌风叹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在这样的场合下,可以不动声色的杀了冯浅,可以让那一大群所谓的武林高手被人牵着鼻子走。”
“封翎月一上台就已经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你们对峙时,谁还舍得移开目光。封翎月的出手让我也觉得意外,速度之快,我连看都没看清。”敬七给的是这样的回答,他的指尖磨过剑面,剑上留着的血迹沾上了指尖。敬七轻轻地舔了舔手指上的血,“第一次用剑没杀人呢。”
“他当真就比这权势地位金钱还要来的重要?”敬七道,“舞娘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朝廷的公主,辰风门现在就是她的,她是你的。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抵不上空无所有的封翎月。”
越凌风已经沉寂的太久了,他侧脸看着敬七。敬七一副等着你回答的样子。良久,越凌风水汪汪的眼睛里终于又一次闪烁起了剑花般的光芒。一洗刚才多情,“你太多情了。如果你也被人这样玩弄一次,你会怎么做?如果我给你一座好似天宫般的陵墓,用尽天下财富,稀世珍宝为你陪葬,你可愿死在我的剑下?”
敬七笑了笑,“我可不会给人这样的机会。墓穴在好总还是冷寂的,怎抵得上活着的时光。”
“他想要安宁,我偏不给他安宁。”越凌风微微扬起下巴,“我会用他给我的毁了他所想要的。”
“就好像他对你一样?”
越凌风没有回答。敬七接连轻叹,指尖在剑面轻轻一弹,惊奇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原以为你和冯然不一样,熟不知……”敬七并没有将话说完。起身之时,他看见了南宫九,南宫九也看着他。
南宫九盯着敬七手中还沾着血的剑,“让我接你一剑如何?”
“我怕你接不住。”敬七道。南宫九是越凌风最忠诚的仆人,最忠诚的仆人看见有人伤了自己的主人,自然会忿忿不平,想要报仇。
“可以试一下。”南宫九道。
越凌风却只是冷笑一声,完全没将这两人看在眼中,身子微微后仰,两手从后面撑着身体,神态疲倦且慵懒,“我也想看看阿九的真功夫呢。”
“我的剑可不会留活口。”敬七道。
南宫九道,“我也从来不会死在剑下。”
敬七知道,南宫九若说要打那必然就是要打的,除非越凌风下令阻止。可此刻的越凌风却只是一副看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