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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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九歌随便笑了笑,说:“我还是应该去向南宫家主道个谢。”
萧浮“嘻嘻”地凑出来:“懂礼貌,好孩子!走,哥哥带你去!”
梅九歌懒得理他,与方怀璧等人一起去了南宫律的住处,南宫律严肃地接受了梅九歌的谢意,随后,他看着手边几案上的一封信,对梅九歌说道:“厉悬年知道你在我这里,所以把信送到了南宫世家,你自己拆开看吧。”
说罢,便有丫鬟将信递给梅九歌,梅九歌接过后,说:“麻烦前辈了。”
梅九歌不紧不慢地将信拆开,里面只有三个字:他死了。
梅九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信纸被手指戳破,但那三个字,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梅九歌什么也没有说,简单的辞别了南宫律,让方怀璧给他找了一匹快马,丝毫不理会萧浮和方怀璧在后面喊他,拖着他刚刚恢复的身体,踏出一夕风尘。
两侧的景物不断的快速移动,但梅九歌恍若未见,耳畔的风呼呼地吹着,几乎吹地他头疼,但他似乎也没有感觉。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地方——绛州。
他,怎么会死呢?梅九歌不停的问自己。不久之前才看到过他,而且,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危机,怎么就死了呢?那封信里没有说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只是告诉梅九歌,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他不会死!
梅九歌不肯相信,而马的颠簸让他的身体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可他咬紧了牙,一刻也没有停留。
那匹马很快就死了,梅九歌身上没有盘缠,所以,他用曾经对马的了解,不露任何痕迹的偷来另一匹马继续前行着……一路上,梅九歌不记得自己累死了几匹马,偷了几匹马,但他知道,他终于,要到了。
绛州,还是不久之前梅九歌看到的景象。
但那条大街,那个府宅……
却是一片缟素……
他,真的死了?
梅九歌扔了马直直奔进去,数日的奔波,他已经疲惫不堪,脸色憔悴地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府里缟素的家仆不认得他,但却惊觉,他们都不敢去赶他走。
死去的主人地位极其尊贵,这些天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而昨天,从帝都送来的,皇上亲笔御书的牌匾才刚刚送到。
灵堂上布置地极为讲究,即便一片缟素,也看得出死者的奢华。
终于有人提起勇气去问他:“敢问……阁下是何人?”
梅九歌凌厉地看着那个问话的人,问话的人虽然一震,却并没有因此惧怕,反而抬高了头看着梅九歌,梅九歌盯着那个人,问:“他……是怎么死的?”
那人有些疑惑了,但却还是如实说出了情况:“一场突来的大火,公爷没来得及逃出来。”
梅九歌愣了半晌,灵堂之处才有一个年迈的老仆走了出来,他是公爷从帝都带回来的家仆,对公爷十分的忠心,而府里的人也都敬重他,看到了不认得的人来吊唁,便去请了他来,想着万一那是公爷在帝都的朋友,唐突了他,岂不是让死者不宁。
老仆颤颤巍巍地走到梅九歌面前,梅九歌认出了他,可他毕竟年纪大了,梅九歌这些年也变化了不少,一时间,他只是觉得眼熟,但他盯着梅九歌看了好久,才突然捂住嘴,干涸的眼睛里透出惊讶和欣喜。
随后,他让众人散去,灵堂之上伺候的人也都遣散了。
梅九歌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副极为奢华的棺木前,看着灵堂上那个用金粉写的排位——奉恩公蒋氏延公之灵位。
老仆跟在梅九歌身后,在梅九歌跪在蒲团上之后,也朝梅九歌跪下,颤颤地磕了个头:“少爷……”
一直尾随的萧浮喘着粗气跃上了灵堂的房顶,听到老仆的话,又是吃惊,又是疑惑,却突然觉得,梅九歌曾经那么紧张蒋延,这声“少爷”,什么都说的通了。
梅九歌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那个灵柩。
老仆慢慢抬起头看着梅九歌:“通缉少爷的文书早在去年就已经不发了,少爷去了哪里,怎么不回来看看公爷?”
梅九歌的双拳握得很紧,手背的骨头好像要挤破那层皮露出来一样,梅九歌急促地呼吸着,依旧没有说话,随后,无力地晕倒在灵柩边……
他真的,太累了……
老仆慌乱不已,却还是叫来家仆将梅九歌抬去休息,又让人叫了大夫。
蒋府的厢房几乎住满了人,因为两天后就是蒋延出殡,当初蒋延在帝都并没有什么朋友,但那些来自与帝都的显贵大多是因为看到赵帝对此事的重视,故而纷纷赶来。
“这位公子……抬去哪里好?”有人问他的同伴。
“北院尚有空房,就是远了点。”同伴答。
老仆在后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道:“抬去公爷的书房。”
家仆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大夫来给梅九歌把过脉,开了药方之后,老仆吩咐了两个在府里得力的丫鬟去煎药,还特意叮嘱要小心,他们虽然不认得这个男人,却都知道,这个人绝对不能轻慢。
等到伺候的让你走了以后,萧浮从窗外飞快的翻进来,他其实也很累。
看着梅九歌安静熟睡的样子,不由得带了个哈欠,在梅九歌的身边躺下。
等到梅九歌醒来,看到已经睡着的萧浮偎依在他怀里,也懒得惊讶。自己揉了揉头,正要下床去,却将萧浮惊醒。
萧浮揉了揉眼睛:“小梅……”
梅九歌回头,他的眼睛已经暗淡了很多:“你休息吧。”
萧浮跳下床拉住梅九歌:“你不需要休息么?”
梅九歌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
萧浮又继续说道:“我问过了,明天早上出殡,你总不能在葬仪之中又晕倒吧?”
梅九歌想了想,又回到床上坐下,萧浮跟着坐在了他身边。
两人没有睡。
好久,梅九歌才开口:“他是我的……舅舅。”
“嗯。”萧浮应声,专心的看着梅九歌,他知道,这个秘密,梅九歌已经埋藏了很久,他需要说出来。
“大我五岁,我们一起长大。他很疼我,但我……呵……总是给他惹麻烦……可他……一点也不会生气……从前一点也不会……自从姜缺来了之后……他慢慢地……开始生我的气了……当然……我也做了不少错事……戏弄他……买娈童……杀了几个纨绔……强(奸)尚书令的千金……甚至……我对姜缺动手……后来……呵呵……”梅九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低下头,抱着自己的双膝,好像,是在抽泣……
萧浮拍了拍梅九歌微微颤抖的背,慢慢将他抱在怀里……
夜,安静,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奉恩公蒋延的丧事,办得极为讲究奢华,那是赵国的帝王给他的哀荣,不过,他也看不到了。
丧仪之中,梅九歌和萧浮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毕竟,随行的人实在太多太多,有些不认得的人,也很正常。繁琐雍华的丧仪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
梅九歌没有再回蒋府,而是和萧浮顶着寒风走在外面。
“死者已矣,你不必太过伤心。”萧浮劝到。
但其实,梅九歌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伤戚,他就好像从前一样,不是很冷淡,却一点也不热情:“我知道。”
萧浮慢慢垂下眼眸,看着小河边倒映的月光,他看得到,梅九歌眼神里的伤戚:“咱们在这里住多久?”
“啊?”梅九歌突然转头。
萧浮调皮的笑了笑:“绛州风景极佳,况且,我在绛州也尚有事情没有解决,不多住些时日怎么行?”
梅九歌突然想起来,绛州同样葬着萧浮的一个朋友,萧浮曾经说过,要带她回家:“随便。”
“我没有带钱啊,要住也只能住你舅舅家。”萧浮说道,他其实也明白,梅九歌需要在那个地方,好好的缅怀,不用他说,梅九歌也会去。
“好。”梅九歌淡淡的答道,旋即看向天空,那轮明月。
风很冷,吹得萧浮打了几个喷嚏,正在萧浮伸出冰冷的手指揉了揉鼻子之后,一道杀气从背后袭来……
梅九歌和萧浮都反应了过来,赫然转身之时,明月照耀之下,一群黑影正在朝他们杀来。
为首的,是一个眼熟的女子,虽然她们的面具都差不多,不过那抹看似纯真却夹着残忍杀气的浅笑,萧浮比梅九歌清楚,梅九歌却也记得——碧桐。
梅九歌和萧浮二人被团团围住,显然并没有立刻要杀他们的意思,碧桐站到前面,朝萧浮说道:“萧哥哥,小妹顾及往日情分,只要你交出医治欲主的办法,小妹一定替你求情!”
萧浮继续搓了搓鼻子:“没有欲主的手令,你杀我们,等同死罪!”
碧桐气愤地一挥手上的鞭子,她当然知道擅自带人出来有罪,但如今欲主已经昏迷了那么就,用了那么多良方依旧不见起色,她怎么能不着急:“哼!碧桐怎么敢对四君动手!不过,你旁边那位,欲主是下过抓捕令的,只要他不断气,就算碧桐将他做成人彘也不会有半点罪!”
碧桐说话间,已经朝他手底下的人使了眼色,那些人纷纷朝梅九歌攻去,梅九歌的长刀还遗落在银袍男子那里,手上也找不到称手的东西,只能赤手相搏。
但,她们的人,实在太多了。
尽管碧桐手下的人武力不及玉留声手下的,可梅九歌这些天疲累不堪,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萧浮虽然也在帮忙,却因为之前的伤势,不可动用内力,梅九歌眼看着,便处于了下风。
碧桐的血色长鞭带着阴寒的杀朝梅九歌攻来,梅九歌应对周遭的黑衣人而无暇顾忌,生生受了带着十成功力的一招,登时呕出鲜血来。
萧浮咬了咬牙,他知道碧桐的弱点,但要想对碧桐一击必杀,他最少要用到三成的内力,但,他如今却是一成也不能提起来,不可提起来……
梅九歌抢过一个黑衣人的刀,手上有了兵器,对抗起来也省了一些力气,但他却因为负伤,动作明显迟钝……
萧浮握紧拳头,以凌厉之势朝碧桐飞去,一指点在碧桐的风池穴,另一只手挟着内力,一掌打在碧桐胸口,碧桐当场呕血,不支地倒下。
失了主帅,其余的黑衣人之间的战斗明显变得犹豫了,他们明白,这一次是自己的主子擅自带她们出来,若得了功,自然是好,但如今碧桐已死,此时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没有人再为她们辩驳争取活路,尽管她们之中也有几个想要为碧桐报仇,但却在萧浮迅雷不及掩耳的招式之下倒地而亡……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走”,于是,她们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强撑的萧浮终于也倒下了……
梅九歌去扶他,他的脸比之之前更加的苍白,突然,他捂住嘴,呕出的血却从指缝留了出来,梅九歌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微弱的脉搏。
尽管梅九歌并不懂得医术,但脉搏是一个人活着的基本标致,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萧浮!”梅九歌紧张的叫到。
萧浮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梅九歌,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在那个时候冲动的动用内力,他在打斗的时候想着,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他回去的契机,他可以借牺牲梅九歌把这件事捅到那些反对银袍男子的人面前,然后,以他手里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