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伤旧痕-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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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哭。
但在眼泪真的掉出来之前,杨芜青还算客气的又把我拉了起来,一把丢在了床上。
这次他没有锉指甲,我的身子不停地抖动,我很想对他说好多话,可是憋了半天就那么一句,“我……很脏。”
杨芜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手,“但你至少……比我干净。”
我还是想不出来想和他说什么,只好不停地叫着,“繁荒”、“繁荒”,说着说着,眼泪就滴到了枕头上。
杨芜青的声音闷闷的,“我是,我在。”之后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说道,“你知道繁荒是谁吗?”
我闭着眼睛,“是你呀。”
杨芜青缓慢地说道,“繁荒,是今朝的二皇子。”
尽管这个答案让我十分震惊,但是我毅然选择了沉默的理解,只是平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
二皇子就二皇子,二皇子有什么了不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告诉你还有多少写完么……
☆、浮华落尽
可是正这么嘀咕着呢,我越想着就越觉得不对味儿了,二皇子?!
我错愕的看着杨芜青,“你你你……你!”
杨芜青显然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我我我,我怎么样。”
最终还是我泄了气的小声儿说道,“你连一点儿念想儿都不给我留,太绝了。我若早知道你的身份,定然不会如此。太狠了……”
杨芜青显得很冷淡,“就算你早就知道了,又能怎样?你可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不懂的。”杨芜青一声嗤笑,“燕雀不知鸿鹄之志。”
我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被抽泣的声音出卖,“我……知道。你有你的志向,你是二皇子,所以不甘心。”
我一口气说着剩下的话,“我知道,你有理想——可是,你的理想,太多,太大,王有天下,是不是?——这都是你的。我的愿望——我、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很小很小,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可这也是我唯一的。”
杨芜青这个时候却没有料到庆舞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算了。不说了……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杨芜青选择了逃避,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知道,尽管没有明说,可是杨芜青的野心在我眼前暴露无遗。
我咬着嘴唇承受着他的冲撞,一次又一次,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可却都是他的名字,“繁荒、繁荒、繁荒……”
动情至深,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适从,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持自己,只是无论如何,抽刀断水却难了一个“情”字。
杨芜青有些粗鲁的把我翻转过来,我们一瞬间四目相对,我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除了呼喊他的名字,再也没有一句话可以说了。
我还能说什么,很古怪的一个念头闪现,接下来便付诸行动——我居然狠狠的咬了他一下。
杨芜青却令我很是意外的没有叫喊,更没有推开我,声音也是很轻柔的,“舞飏,解气了吗。”
怎么可能解气,那是一种就算把他扒皮抽骨都不足以名状的痛,实在是不能释怀。可是我又不可能下的去手将他怎样,只能咬一口,是那么个意思就算了。
杨芜青这时候深深的凝视我,“如果,如果可能的话,我会……我会把你赎出来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事情太多了。”
我抓住杨芜青的胳膊,轻轻地摇着,“你告诉我,说实话——庆家,是不是你害的。”
其实我就是在明知故问,我明明知道杨芜青脱不了干系,可就是非得让他亲口承认了,才觉得真的是撞了南墙。
不过我想,我就算是撞了南墙,也还是不会回头的吧。
杨芜青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淡淡一句,“与我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这四个字说的轻飘飘的,可是要我怎么能相信,又要我怎么能不伤心。
怎么可能与你无关。杨芜青去收债,欠债的人家就全部都犯了事情,无力还债;杨芜青失踪的时候,庆墨渐被冒名欠下那么多赌债;杨芜青离开庆家后再也没有回来,与此同时,花家和厉家就展开了对庆家家业的蚕食鲸吞。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啊。
我仿佛听见了“咣当”一声,那是心掉落深渊之后的破碎的声音,还有这回荡的余音,就像是在提醒我被伤的多深。
我抬起手想给杨芜青一个耳光,但是抬在半空,自己却已经僵住了,好像也不是下不去手,可就是又很没出息的放下了。
杨芜青拉住了我的手,细细的摩挲着,没头没脑地说着,“舞飏,舞飏……我欲成大业。”
我才不管这么多,我只能声嘶力竭,只能质问他,“那庆家呢?我爹娘都不在了啊!杨芜青,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为什么要这么害庆家?”
杨芜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有些逃避,实际上也是在转移话题,躲躲闪闪,“舞飏……你恨花家和厉家吗?”
这就是废话,害我父母之仇恨,如何能够原谅?“这是当然。”
杨芜青这时有些信誓旦旦的看着我,“相信我,舞飏,我会替你报仇的。一定会。”
我对这种承诺嗤之以鼻,所有的承诺都是骗局,所有的誓言都是空话,我不愿意搭理,但是这很诱人——我不可能通过一己之力除掉花家和厉家,还不如借人之手。
我掀开了遮体之物,自暴自弃却又大义凛然的说道,“那在下先行谢过。若是能够如此,无以为报。恩公若不嫌弃,只能以身相许了。”
见到这幅模样的我,杨芜青居然没有像方才一般冷言冷语,也没有对我不屑一顾,而是意外的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把我盖进被子里,语气也很和缓,“舞飏,告诉我,你不是对每一个男人都这样的,是不是?不是随便哪一个人说要给你报仇,你就会这么轻浮的,对不对?”说到最后变得有些焦急,好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
我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也没有想到真正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会如何去做,我也不认为杨芜青到底是在想知道点儿什么,顶多是无聊罢了,“你是我的什么人?你管我?我乐意怎样就怎样。我需要报仇,谁能替我报了家仇,我自然可以倾尽所有。哪怕是——雌、伏,迎、合。”最后几个字我咬得很重,一字一停顿,目光灼灼。
杨芜青没有再说话,默默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吻了我两下,先是脸,后是唇。
末了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舞飏,你的身上,一直有一股婴儿香,很好闻。”
我怎么都没想到这句话也能成为一种告别,杨芜青随后便离开了烟萝地,至于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尽管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杨芜青低头的时候,会有湿湿的东西,先是滴在我的脸上,之后就经过唇边,滑进了脖子里。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杨芜青的眼泪,也是最后一次,即便从始至终我都没能真切的看到那种晶莹,只记得它凉凉的、咸咸的,很快就干涸了。
不久之后,在别人的闲谈里,我听到了这样的很是突然和意外的消息——花家和厉家,有谋逆之心,已经被朝廷讨伐,灭门。
我暗自冷笑,花啄春再怎么毒辣,不可能有这个胆量,而况据说她还和当今圣上春风一度过;至于厉羽悠就更不可能了,借他一斗胆子,我看他也没有做过这种黄粱美梦。
风言风语,说什么是因为不轨之心,巫蛊之术和粮草兵器人赃俱获。
都是笑话——谁家没有粮草,江湖离得开兵器吗?巫蛊——谁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不过是借刀杀人,巧立名目而已。天子叫你死,只有天能救——而天怎么可能救这两个罪大恶极的人家。
真是大快人心啊。我不知道花啄春和厉羽悠有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但想着想着就又不对付了,如此一来,江湖三大家岂不是都没有了么?那江湖如何继续按照秩序生存?
事实是长久以来,江湖一直是在三家的微妙平衡里没有出过大乱子,如今就像房梁轰然倒塌一样,房子还能存在吗?
三大家并不是江湖的全部,但是没有三大家的江湖,那已经习惯了太长久的秩序突然消失,被抽空了骨架,还怎么支撑血肉。
果不其然,正是因为江湖三大家已经没有,剩下的小门小户便开始争争抢抢的追名逐利了,大鱼死了,小虾米以为自己就是江河之主了,不过也正是由于他们都不成气候,所以最后的结果只能多败俱伤。
再之后我就听到了一些更详细的消息,说什么这次讨伐混乱的江湖,全权是由二皇子主持的,由此看来,二皇子真是大才啊。
我怎么会想不清楚——这些小门小户的纷纷破亡,成为朝廷彻底荡平江湖的契机。
原来,江湖早已被朝廷盯上了,那江湖就真的没法生存了。既然是被觊觎已久,那么覆亡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又想到了杨芜青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但正当我还想明白的更多的时候,消息的来源没有了——因为当今圣上归天了。
“陛下驾崩了”的消息从深宫大院一直传播到了大街小巷,自然连花街柳陌也不会不知道。
《礼记·曲礼》上讲,“天子死曰崩。”皇帝陛下万人之上;万民拥戴,皇帝陛下一旦没有了,那就是江山少了支柱,简直就会崩塌。
其实才不是呢,老皇帝死了就有新皇帝即位,怕个什么劲儿。
老皇帝尸骨未寒就会有新皇帝的登基大典,这个过场儿一过,什么事情就都没有了。
但是可苦了老鸨,举国同丧,生意就做不成了呗。好在新皇帝恩典,一月当做一年,不是要守孝三年嘛,只要三个月就好了。
只要三个月一过,烟萝地就又会生龙活虎的开张了。
新帝自然是原先的太子殿下无疑,苏荷摇身一变做了皇帝,庆衣绯自然也要高升了,这也是我所想的唯一一桩能够实现的誓愿。
苏荷仍然很喜爱庆衣绯,但是庆衣绯的心开始出现了裂痕,因为原太子殿下的姬妾中,现在的皇帝陛下的后宫里,传来了妃嫔有孕的消息,关键是,还不止一个。
☆、白玉楼成
庆衣绯不是女人,所以不可能扑在苏荷的怀里大吵大闹,况且如今苏荷登了基,就更不能有违君臣之礼了。
庆衣绯的表现很是无关痛痒,这一点让皇帝陛下自己都很恼火,原以为这样他是会吃醋的,可是没想到庆衣绯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人云亦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愿陛下早得龙子。”
两个人就这么胶着,甚至像僵持着。皇帝陛下会强硬的留下庆衣绯在宫中过夜,就在皇帝陛下的龙床之上,两个男子极尽人间情爱乐事。
当苏荷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庆衣绯的时候,没想到结果最后不小心却弄哭了自己的爱人。
苏荷先是问庆衣绯对自己的妃嫔怀孕有什么看法,庆衣绯轻启朱唇道,“得了后嗣,难道你不开心吗?”
苏荷被这句话气得半死,心想自己其实也不能不说是有一些欢喜的,可是一想到这孩子是自己和别的女人所生,就觉得委屈了庆衣绯,于是只好硬邦邦的回答说,“不开心。”
庆衣绯“嗯”了一声,“噢,不开心啊?那就算了。反正孩子生下来,也不归你来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