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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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傅熙茹丞相府的千金,那晚是我亲眼看见我爹惨死,之後便失去了意识,醒来後就已经身在狙日宫,那个自称莫天啻的男人让我帮他照顾一个人,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看到我要照顾的人是你时,我改变了主意。”傅雪凝缓缓说著,声音中透著抑不住的恨与悲,听得穆水涵直打颤,每一字都如刀割。
而宋祁璟由一开始的震惊渐渐转为疑惑,越听双眉皱得越紧,忍不住问道:“为何你会来到狙日宫?莫天啻又为何让你照顾水涵?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当然觉得,但是绝不会认错亲眼所见的杀人凶手!”她狠狠瞪著宋祁璟,即使辩不清具体位置,也能感觉到她所散发出来的恨意,甚至不亚於对穆水涵的。
宋祁璟更是纳罕,虽然不认为穆水涵就是杀害傅丞相一家的原凶,但是两家夙有嫌怨,穆丞相也是为傅丞相陷害而下的狱,的确有足够的动机挟怨报复,傅雪凝应该也考虑到了这层关系,再加上亲眼所见,更是确信。
只是,这其中未免太多疑点,姑且不论穆水涵的为人,所有一切太过巧合,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雪凝姑娘,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麽误会,你莫要听信小人之言……”
“我眼睛再瞎也不会看不清仇人的样子!”傅雪凝猛然打断宋祁璟,在黑暗中取出朱姬当初交给她的翠绿短笛,悄悄握在手中。
“我受尽屈辱,被当做下人使唤,又失了清白,忍到现在,就是为了报杀亲之仇!”说到失去清白,她哽咽不已,泪水顺颊而下,落在手中紧握的短笛上。
穆水涵听著他二人争辩,思绪早已混乱,只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叫他如何承认?平白遭受怨恨,他可以不计较,但总要知道事情的真实原委。
“雪凝,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穆傅两家虽有不睦,但那也只是官场上的无奈,我爹被你爹陷害,皇上判我穆家满门抄斩,我被追杀至此,从未离开栖魂山半步,这之前也没见过你。那日莫天啻将你硬派在我身边,也是情非已才答应的,从未把你当下人看待。後来知你对我怀有敌意,虽然不明白原由,但相处下来,你对我的好,让我渐渐忽略了,并视你如亲人,每见你眼中露出恨意,我都难安於心,几次想问,却都没有问出口。我知自己有愧於你,污了你的清白,穆水涵早已是带罪之身,又寄人篱下,自保都不能,委屈你下嫁於我,以後也是朝不保夕,不如让宋大哥带了你离去,他身为皇子,定能为你寻个好归处……”穆水涵并未将莫天啻以她为要挟羁绊自己的事说出,
“现在说什麽都晚了,即使後来知你是个好人,不可能是灭我傅家的凶手,但身为傅家唯一的血亲,我不能因此而心软,血债血偿,我杀了你,自然也会为我爹偿你穆家老小的命……”傅雪凝喃喃自语,
黑暗中,宋祁璟看到自傅雪凝处闪过一道绿莹莹的光芒,立刻察觉到有什麽不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一声清啸。
他反射性地跑向穆水涵,并大喝一声,伴随一阵乒乓乱响,一个半人多高的黑影自外猛得窜入,矫捷而迅速地扑向二人!
穆水涵被撞得倒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就听见自身体上方传来的虎啸与宋祁璟的闷哼。
“宋大哥,你怎麽了?”他伸手抱住瘫软下来的高大躯体,紧张地问著。
“没事……”宋祁璟强忍著疼痛回道,吐字都有些模糊。
傅雪凝见一击不中,又吹响短笛,清越的笛音如哨,那半人多高的黑影随之而动,虎吼声近在耳边,听起来格外惊心!
“狡若!”穆水涵试探著喊了一句,却未得到回应。
宋祁璟趁隙抽出腰间佩剑,锋芒夹著剑气破空而去,一时间,剑啸,笛啸,虎啸齐鸣。
穆水涵只觉眼前剑光如练,织成一张网,呼呼指向不停来袭的白虎,没错,正是受笛声操纵的狡若!
“雪凝,你快住手!”此时他已明白怎麽回事,为了避免造成伤害,冲著站在门边的傅雪凝喝道。
见她没有停手的意思,穆水涵心中焦急,也顾不得危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打算亲自制止,却听背後一声嘶吼,狡若虎虎生风地追了上来!
“水涵,快趴下!”宋祁璟霎时间心胆俱裂,暗提内劲,先前受了一击的腹部顿时疼得他意识涣散。
看著近在眼前的傅雪凝,穆水涵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扑向她,二人一同滚落在地,狡若刚好从头顶擦过,险险躲过一劫!
雨势渐渐收了,云来去,朦胧淡月微露,将三人一虎映得清晰无比。
被穆水函覆在身下的傅雪凝呼呼喘著粗气,双眼大睁,心跳如擂鼓,显是受了不小惊吓。而一旁的狡若,两只前爪弯曲,半个身子伏低,喉咙中呜呜警预著,准备进行再一次的攻击。
“雪凝,还不快住手!”穆水涵一声历喝,将她惊得一个机灵。“你要报仇只管冲著我一人来就好,不必如此麻烦,累及他人,我不会还手的!”
“穆公子……”傅雪凝若失了魂,俏脸给泪水打得湿透,手中的短笛也脱手掉在地上。
穆水涵终於松了口气,确定狡若不会再受笛音控制後,他想起宋祁璟,正要回去看看他伤得如何,眼角一道白影闪过,傅雪凝骤然一声尖叫。
变化之外又生变化,原以为不再攻击人的狡若却凶性不减,只是对象不再是穆水涵,而是离他最近的傅雪凝。
狡若龇著锋利的镣牙,眼看就要咬上她细嫩的脖颈,穆水涵动作比心更快,抢在它之前将人推开。宋祁璟却因为刚才危机解除,精神松懈之下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看到这心惊肉跳的一幕。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鬼魅而高大的身影倏然来到,一掌拍开狡若,衣袂还在翻飞,人却已经巍然站定。
偌大空间,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没有等到预期的疼痛,穆水涵茫然眼开双眼,就看见莫天啻唇角残留著狠戾,不羁长发才刚落回鬓角,五官冷若刀削,凄清月辉照著他一袭玄衣,似溶於夜幕,让人怀疑眼前所见皆为幻觉。
莫天啻随手一军,室内灯火大盛,亮如白昼。
穆水涵晃了下眼,狡若躺在不远处毫无动静,鲜血染红整个雪白的皮毛,身形已是模糊难辩。他心下一痛,这个冷酷的男人出手太重,不留生机,竟也不留全尸。
早知缘分会尽,却未料如此短暂,他还想著找个机会让它回到自己的归处,怕是再也不能够了!如果当初没有心软捡它回来,也就不会被人利用,最後惨死。
究竟是自己害了他!
想到这里又惦记起宋祁璟的伤。雪凝只是吓昏而已,应该没有大碍,但宋大哥在黑暗中为他挡了狡若一击,从那痛苦的闷哼中可以听出,伤势想必不会轻了。
查看之下,不由吃惊,宋祁璟的整个腹部被咬下一大块肉,伤口边缘血肉模糊,流了很多血,怪不得会失去意识。
“宋大哥,你醒醒!”声音中透著颤抖,想伸手将人扶起来,又怕失手害他有个三长两短。
正当穆水涵不知所措时,莫天啻已经将屋内的狼藉打量了一圈,当看到宋祁璟掉落身边的令牌和行李时,眼神一冷,明白了之前骚乱的原因。
“朱姬!!”他怒然一吼,声音直透屋顶,簌簌灰尘自上飘散。
不明情况的穆水涵以为他要对宋祁璟不利,连忙将人挡在身後,眼前一花,朱姬已幻化出身,直接跪在脸色不愈的男人面前。
“告诉我怎麽回事!”莫天啻本来就高大,这样居高临下睨著他人时,压力更形加大。
朱姬已经抖如筛糠,一张豔若桃花的脸早吓得失了颜色,再无平时的半点妖娆,她知道主人为何生气,此次恐怕再劫难逃,只希望能留个全尸。
“主人……朱姬知错……主人,饶命……”话未说完,人已经飞出老远,发出一声!然巨响,血溅五步。
穆水涵一下子愣住了,他知道莫天啻心狠手辣,却没想到连自己的手下竟也如此残酷,出手毫不留情,即使不懂武功,也猜想得出那一下不死也得心脉受损,很难再痊愈了。
只是朱姬受了这麽严重的伤,却不敢叫疼或稍做停留,连忙爬起来,手脚并用地再次跪在莫天啻的面前。
“请念在属下追随多年的份上……留我个全尸……”她每说一个字,便吐一口血,求得竟然只是留个全尸!
“你知我最恨别人背叛,也知我向来是怎麽对付背叛我的人。”莫天啻不为所动,冷声说道。
朱姬听他这样说,心死的闭上了眼,准备接受最後地审判。
“等一下!”
二人同时看向叫停的人。惊觉自己做了什麽,穆水涵一阵尴尬,但当他看见莫天啻竟真的举掌时,不由自主地便出声阻止了。但既然做都做了,就不再後悔。
“她是你的属下,你怎麽能如此狠心!”
“哦?”莫天啻玩味地一笑,带著浓浓地不屑,“你可怜她?”
“不是可怜不可怜的问题,是人心!你太残酷了,居然让自己的属下不求生,只求全尸,可想见你是多不得人心!”穆水涵辞严色历,完全不在乎这主仆二人奇怪的神情。
莫天啻从冷笑转而大笑出声,好似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
穆水涵被他笑得有些恼,更觉他不仅残酷无情,还是个疯子!
“你笑什麽!”
莫天啻犹自笑个不停,听到他问,渐渐止了,却低头对著朱姬说:“有人替你求情呢,朱姬,我是饶你呢还是不饶呢?”
吓得她更伏低身子,心中直怨恨穆水涵的多事,“朱姬只求主人留我个全尸!”
莫天啻“啧啧”摇头,转而看向穆水涵:“人家不领情呢!”
不知他到底在玩什麽花样,穆水涵直皱眉头,正要开口说话,他突然变了脸。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迁就你吗!”莫天啻恶狠狠道,眼中幽蓝火焰跳窜著,像吃人野兽般。
穆水涵吓得倒退一步,刚稳住心神,就听见朱姬一声惨叫,一只肢胳膊啪地掉在脚下。
“不过,你既然都开了口,我又怎麽好意思不给你个面子?”像是没看见朱姬的痛苦,他一脚将人踢到一边,“滚!”
朱姬如蒙了大赦,未敢再说话,拖著断臂消失在原地。
“穆公子真是仁义,让我这个做主人的惭愧不已。”他走至穆水涵近前,和颜悦色的样子跟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不过呢,你应该知道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嗯?”
他凑到穆水涵的颈窝处嗅闻著,用低沈诱惑的嗓音道:“你那双腿间的旖旎风光,真让我销魂难忘。”
穆水涵“腾”地红了脸,又羞又恼,扬手欲掌掴,被一把抓住,“怎麽朱姬你都能原谅,我只是说了句实话,你却如此待我呢,真是不公平。”
“我跟朱姬素无交情,何来原谅之说,而你,下流无耻!”穆水涵激动地骂著,使尽全力也抽不回被握住的手,“放开!”
莫天啻依言松手,不再纠缠他,瞥了眼傅雪凝与受伤严重的宋祁璟,不甚在意地道:“也是,朱姬只不过是借了你的身体杀了姓傅的全家而已,说起来,还算替你报了仇呢!”
穆水涵听他此言,震惊地瞪大水润黑眸,一瞬间他仿佛什麽都明白了。
作家的话:
昨天小电突然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