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心-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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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水涵又燃起希望,傅雪凝沈吟了下才道:“好吧,不过时间不宜太久。”
得到首肯,宋祁璟将椅子挪到窗前,在上面铺好厚厚的被子,再加了个软枕,这才过来扶著穆水涵坐下。
“我怎样觉得自己是个将死之人。”穆水涵一句玩笑,却引得二人脸色难看至极。
傅雪凝脸色犹为铁青,咬著下唇,轻颤不已,借口准备膳食离开。
赏过雪後,穆水涵感觉精神格外好,靠著床头看起书来,宋祁璟陪在旁边,看到有趣之处,两人时不时搭上几句话,气氛甚是温馨。
宋祁璟的心思全然不在书上,他偷偷观察著对面人的一举一动,内心无比满足。
穆水涵则聚精会神地看著书,一点一点移动的乌黑瞳仁柔活灵活现,煞是讨喜,纤长的羽睫时而眨动,在柔和的脸部线条上投下变幻万千的阴影,看到难解处时便轻蹙眉峰,挺秀的鼻梁微不可察地皱一下,紧抿的薄唇虽没有先前红润,清清冷冷,神采依然。
宋祁璟想起自己在初见他後画的那幅画,如此看来,还不及真人神韵的一分一毫。
唯一不如画中的地方,就是眼前人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脸色青白,两颊也没有以前丰腴,精神也萎靡许多。
穆水涵看书,宋祁璟看人,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大概用光了好精神,被看的人靠著枕头睡著了,看人的人才恍然初醒。
他小心翼翼将人安置躺下,掖好被角,放下帷幔,轻手轻脚退出屋内。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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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天只长一票,囧
☆、兽心32
宋祁璟出来後,并未离开,而是凭栏向远处眺望。漫天大雪又下了下来,迷茫视线中,有一浅葱人影朝著狙日宫方向缓慢蠕动。
天色已晚,看不真切,他眯起眼,仔细审视,发现人影旁边似还有另外一略微高大些的黑影,走走停停,不太融洽的样子。
他记得早些时候,傅雪凝说要给穆水涵抓药,因为剩下不多了。他本来想跟著去,却被拒绝了。
现在看过去,那个浅葱身影应该是她没错,只是不知她旁边的人是谁。
莫天啻早已将所有人撤离,也不准其他人接近缚心阁,宋祁璟甚是纳闷。
翌日,傅雪凝不仅带回药来,还带来了出入狙日宫的令牌。
“雪凝?”穆水涵惊讶刚才她所说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
“昨儿你不是说要赏雪吗,今天天放晴了,我见你精神也不错,出去散散心也好。”傅雪凝又将话说了一遍,脸上的笑意比冬日晴阳更令人耀眼。
“你从哪得来的令牌?”穆水涵却没有心喜的表现,而是绷著脸问道。
傅雪凝试图以其他借口搪塞过去,穆水涵却不依不饶地追问,最後被问得没有办法了才说是自己偷来的。
“你疯了吗!”穆水涵厉色喝道,随即心中一痛,“是不是因为我昨天的话,你才去偷的?”
“不是!”傅雪凝矢口否认,泪水婆娑而下。
无奈地闭了闭眼,穆水涵缓和下脸色,软语道:“趁莫天啻还没有发现,你快些还回去。”
“我不还!”傅雪凝第一次当面违逆他的意愿,虽然一脸的倔强,泪水却落得更凶了。她费了多大力气才得来这麽一块令牌,他不仅不领情,还如此疾言厉色责备,胸中委屈可想而知。
穆水涵急得咳起来,不知说些什麽好的宋祁璟见状连忙上前帮他顺背,道:“雪凝,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可水涵并不是气你偷令牌,而是怕你出意外啊!”
傅雪凝听後,虽内心明白,却不肯服软,抽噎著将头扭往一边。
穆水涵越咳越利害,竟呕起血来,吓坏了宋祁璟,一把抓过早就备在一旁的药丸喂给他。
慌了神儿的傅雪凝也不再坚持,急忙端来茶水给他,一边哭一边道:“我这就还回去,这就还回去……”
“不……不必了……”穆水涵喘息著说,好不容易止了咳,靠在枕头上闭目宁思。
以为他不肯原谅自己的傅雪凝红著眼睛,紧咬下唇。宋祁璟左右为难,硬劝怕穆水涵再激动,不劝又怜傅雪凝一片苦心。
“宋大哥,我求你件事,你能不能答应?”穆水涵再睁开眼时,表情坚定,语气肃然。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宋祁璟上前一步。
他看看傅雪凝,那泫然欲泣的脸,仍挂著两行清泪。收回视线,他对宋祁璟道:“既然雪凝已经将令牌偷来,不如将计就计,趁莫天啻还没有发现,你带著雪凝离开……”
“我不走!”
“我不答应!”
两人异口同声,将他未竟的话打了回票。
穆水涵收声,瞪著二人,宋祁璟眉头紧蹙,傅雪凝一脸哀怨,莫可奈何叹了口气。
“你让我走到哪里去?傅家已经没有人了,我又身怀六甲,还有谁肯收留我?”傅雪凝首先发难,声泪俱下地控诉著,“当初是谁承诺要娶我的,又是谁口口声声说会负责倒底?”
字字如针,直刺心窝,穆水涵软颓於床,极力压抑著心中的悲苦,一手捂眼,泪水仍是沿著指缝而下。
宋祁璟明白他的苦衷,本来还想说些什麽,现在却忍不下心,反而安抚起傅雪凝的情绪来。
“雪凝,水涵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是不忍心你在这里受委屈,现在表明心意,他自然不会再逼你离开。”这些话是说给傅雪凝听的,同时也是说给穆水涵听的。
穆水涵自然也听出其中的真正含义,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承担结的果,自此後他不再提让两人离开的事。
又过了两日,在傅雪凝的再三保证不会被莫天啻发现下,穆水涵终於答应出去狙日宫赏雪。
如果不算前世,距离上回来栖魂山已经一年多了,当时自己被追杀至此,机缘巧合下给莫天啻所救,後来在他的强迫下来过一次,第二次则是在宋祁璟的陪同下。
与前几次不同,如今他对栖魂山有著无比的熟悉,前世留下的记忆深深刻在脑子里,清晰可触。
说来他能忆起前世,连自己也很不可思议,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那个叫作孟云眉的人与莫天啻、白夜舟之间的点点滴滴便呈现在了眼前。
莫天啻曾问过他恨不恨,若不是突然有了前世的记忆,他想应该是恨得咬牙切齿吧?
莫名其妙被束缚,拿傅雪凝的性命来威胁,以爹娘的自由来逼他就范,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场似真亦幻的梦境下天翻地覆,为了弥补,他放下尊严,放下父母的仇恨,却让误会越来越深。
也许该怪自己没有将话说清楚,可是不知为什麽,他就是怕,怕说出自己恢复前世的记忆後,那个男人却只是对上一世的孟云眉有著非比寻常的感情,而这一世的自己只不过是个替代而已。
与那个男人实实在在的接触只有前世,所以穆水涵凭著本能寻找著那一片翠竹林,步伐之快,方向之坚定,让跟在他後面的宋祁璟与傅雪凝险些迷了路。
“水涵,小心脚下。”见他走得如此急,宋祁璟不由出声提醒。连著下了几日的大雪,道路很是滑溜,何况又是在山中,那些被埋在雪中的大小坑洼,一不小心就会踩中。
傅雪凝身怀六甲,更是诸多不便,周围隐没著的各种野兽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吓得她不由加快脚步。
直到来到一处翠绿盈然,山峰叠起,云雾掩映,溪水潺潺的竹林,穆水涵才停下。
“就是这里……”他情不自禁喃喃著。
扶著傅雪凝随後来到的宋祁璟也对眼前景物难掩讶异,刹那间,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尚未来得及捕捉便流逝了。
不知何时,穆水涵已泪流满面,因为他看到一间茅草屋,竹杆为框,竹叶铺就,百余年来未曾有一丝变化。
“公子?”不同於他二人的细微感情变化,傅雪凝对这里是全然的陌生。见他突然哭起来,甚是疑惑。
穆水涵不理会她的呼唤,三两步冲了过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物什样样皆悉,纤尘不染,似乎主人刚才还在这里谈笑嬉闹。
“天啻,你以後打猎时可不可以不要打太只的回来,吃不完会浪费。”
“天啻,为何你的伤口恢复的这样快,而我割破手指都要痛好几日?”
“天啻,我救你时见的那块玉,怎麽好久都不见你戴了,还说要送给我,如此不珍视,定不是什麽贵重之物!”
往昔两人音容笑貌,历历清晰。眉目如画的少年,表情多变,爽朗健谈,妍若女子的少年,表情冷酷,沈默寡言。一静一动,穿越百年仍活灵活现。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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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心33
穆水涵一件一件抚摸著那些摆设,如数家珍,爱不释手。
“水涵,你怎会知道这里的?”宋祁璟打量著周围,这里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干净整洁。
听到他问话,穆水涵抬起微红的眼眶,颤抖的双唇几度张合,却不能成言。
宋祁璟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他一定是凭著前世的记忆才找到这里的吧?原来如此,直到现在他才彻底信服,那些痴言妄语竟都是真的。
“你……”还喜欢他吗?宋祁璟想问,却又打住,事实如此明显,何必徒惹伤心?
早该料到的,如果不喜欢,常人又怎麽会忍受这许多折磨而不选择离开?他的自欺欺人,终是要被现实打败。
穆水涵又转回头去看著那些景物,对他的欲言又止并不是很在意。傅雪凝冷眼瞧著,无论是这间茅草屋,还是两人间暧昧的表现,都感到颇不痛快。
虽然她了解一些莫天啻与穆水涵两人有前世今生的恩恩怨怨,但也只是偷听得来的,俱体并不清楚。几个月前当她察觉穆水涵似乎对莫天啻的态度有些改变,才跟那些下人著重打听了下,为此她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两人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只是经过了百余年,这间茅草屋不仅存在著,而且还如此崭新,定是有人经常过来居住或打理。
傅雪凝心内又慌又惧,以前她认为莫天啻绝对是恨著转世後的穆水涵的,如今看来,事实也许并不如她所愿。
不管是不是那个男人授意与否,这间茅草屋仍保持如新,都说明他对穆水涵还是有些旧情存在的。
“公子,我突然觉得腹部很疼,我们能不能回去?”傅雪凝捧著肚子,微弯下腰,苍白的俏脸上满面冷汗,似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为了能赶快离开这里,她暗中狠捶了下自己的肚子,使自己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雪凝?”穆水涵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紧张地走过来扶著她半边身子。
他又逡巡了一遍屋内,才忍痛步出。
三人出来後,正欲回狙日宫,却没想到已经有两个人正等在外面。
赫然出现的莫天啻冷漠地看著三人,旁边跟著狼童。
本来只是做样子看的傅雪凝顿时吓得面色全无,不只苍白,甚至发青,全身抖如风中落叶,用力地抓著穆水涵扶著她的那只手。
感到她的变化,穆水涵只以为她是腹部疼痛至此,并没有多想,虽然在这里看到三月未见的莫天啻他也无比诧异,当务之急也只能先将傅雪凝送回去再说。
穆水涵略微顿了顿,继续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