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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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皇子,竟匆匆一瞥下,惊为天人!从此朝思暮想,心心念念。若是为个绝色佳人,也便罢了,可偏偏……唉!
一叹再三叹,复将视线凝於那画中人上。
明明是个男子,却生得如此芙蓉面庞,平常人定会以为他阴柔造作,但那顾盼间却是处处透出男儿英气,神态清高冷傲,在在都是龙虎之姿。
正在此时,本来平静的空气起了一些波动,沈醉於其中的宋祁璟却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一阵暗风将案上灯盏吹灭。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窗外原本皎洁的月色被不知何时飘过的一片乌云遮了个密实。
宋祁璟起身,待要取来火折重新点灯时,一阵窸窣声响起。
“什麽人!”宋祁璟自案底猛得抽出随身佩剑,紧盯前方,司机而动。究竟是身为皇子,警觉心顿起。
一声轻笑夹带著一股浓郁的魅香而来,仿佛近在身侧。
听声辨位,提剑飞身,刺向黑暗中。
“哧啦--”一声,布帛破裂。魅香顿消。
云散。树影婆娑。影欲静而风不止。
朦胧中,一人长身而立,紫蟒金袍,凝神敛眉,正是宋祁璟。
稍顷,气息微紊,自刚才便纹丝未动的宋祁璟霍然转身,运气於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差之毫厘却身形顿转,愕然收式。
令他魂牵梦萦的画中人儿,活生生立於面前,一案之隔。
轻似天来,偏若鸿雁。拂袖生风,腕动飘香。
望著那缓缓伸向自己的双手,竟痴傻地忘了反应。直到眼前红光一闪,那画中人猛然後缩,便消失於形。
半晌,宋祁璟缓过神来,犹自生疑。
莫非自己相思成疾,竟出现幻视不成?
栖魂山.狙日宫
天色微曙。
於漫天玄色的庭院中一雅致清悠的小阁孑然而立,似美人额上的一点朱砂。而屋内摆设也以素色为主,饰物甚少,却不觉简陋,反倒别具风格。
内室置一屏风,上绘仙鹤冬梅图。旁边一金篆香炉,嫋嫋白烟氤氲而起。
身著一袭劲朗玄青长衫的高大男人坐在一桃木制的八仙小桌旁,剑眉深锁,眼含凛冽,似有幽冥鬼火暗中窜动。
忽而一阵风将香炉中白烟打乱,原本寂静无声的室内多出了第二个人。
未敢有片刻耽误,来人向坐於桌前的男人跪下。
“事情办得怎麽样?”连看都未看来人一眼,莫天啻冷声问道。
“属下失职……”话到一半,将头垂得更低,浑身颤抖,豆大的冷汗顺著额际冒出。
等了半天也不见绝不会逃过的处罚如期而至,来人脸色惨白泛青,希望能留个全尸。
沈默半晌的莫天啻终於自背对来人转过身来,吓得跪於地上的人齿列咯咯作响,见此情景男人轻笑一声。
“朱姬……”一声轻唤,寒透心底。
身形猛然一僵,来人险些瘫倒在地。
“抬起头来。”
连忙依言行事,抬起头。曙光下,赫然是穆水涵的脸。
不知主人将会如何处置自己,若是以前,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眼前那张细致的脸,平时表现出来的清高冷淡一丝也看不出来,有的只是恐惧与唯唯诺诺。连让人看了就生厌的澄澈双瞳也失了光彩。薄唇颤动,也不似他清醒时那样拒人於千里。绝不会臣服人脚下的清瘦身子匍匐在地。纤细的脖颈高仰,膜拜似的望著自己。
前所未有的嗜血快感自体内慢慢升腾,冲撞得四肢欲裂,口干舌燥。
失了移魂法,现在驱使著穆水涵身体的朱姬看著莫天啻眼中越来越浓烈的幽蓝更是抖如筛糠,似要马上厥死过去。
“主人……”
朱姬的叫唤,如平地惊雷,霎时劈醒了莫天啻。迷惑顿去,作势要抚摸的手转为狠狠甩出。
这一掌淤积了欲望与愤怒,不解与惊颤的力量将朱姬打飞了三尺多远,撞上墙壁才砰然落地,软软垂倒。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看著伏地不起,气悬一线的朱姬口吐鲜血,一脸惧怕地看著自己,莫天啻居高临下吐出冰锥一样的警告。
“谢……主人不杀……之恩……”朱姬气息微弱,强撑道。
不再理会说完此话从口中又汩汩流出鲜血的朱姬,莫天啻转身离去。
☆、兽心07
“公子,药熬好了。”傅雪凝一手端碗,一手撩起裙摆进来。
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的穆水涵欲掀被而起,动作迟缓。见状,傅凝连忙快行几步,将药碗搁下扶他坐起。掖好被角後才重又端起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至他嘴边。
“多谢傅姑娘,我自己来吧。”穆水涵欲接碗,却被傅雪凝快一步闪过。
“公子还在病中,就让奴家代劳吧。”说罢又将温度适宜的药送致嘴边。
看著丝毫没有放弃打算的傅雪凝,一脸的温柔笑意,穆水涵垂下眼,不再坚持。
从前日开始,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突然病倒。头天起来只觉浑身酸痛无力,头昏脑胀,胸口气闷似淤,喘气稍微用点力都疼痛难忍。当时只觉是著了风寒,休息一日便好,没想到一连过了三日,却不见一点好转。这几天都是由傅雪凝在照顾。本来不想麻烦她的,但是拗不过她的执意,也因为身子实在是虚软无力,也便接受了。
没想到自己的身子是如此的不中用,一点小风寒都禁不住。果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默默将药喝完,傅雪凝欲扶他再次躺下,却被穆水涵阻止。
“我想坐会儿。”
“那奴家给您拿件衣服披上,恐再著了凉。”
看著她忙来忙去的身影,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自穆水涵口吐出。
“傅姑娘以後不必如此多礼。”
为穆水函披上衣服又去收拾空药碗的傅雪凝停下动作不解地看著他。
“我是说,你以後不用再叫我公子,也不用自称奴家。”穆水涵翻著手中傅雪凝今日拿给他打发时间的书籍,状甚不在意地说道。
“知道了,多谢公子。”傅雪凝笑笑。
正说话间,自门外进来一人。
“穆公子的病可好了些?”莫天啻进门看到穆水涵坐卧於床,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比前两日好多了。
“多谢莫公子关心,已无大碍。”
自从他病来,莫天啻便日日过来探望,表面像是在关心他,但眼中却丝毫不见暖意。问他话时也总是一冷漠,教人觉得如芒在身。
“那就好。”那天朱姬任务失败回来後,挨了他一掌,险些丧命,到是忘了打的是当时被移了魂的穆水涵。朱姬的移魂术本就极其耗损被换者的元气,再加上自己那一掌,依穆水涵的身体状况,应该是个不小的伤害。
不过,朱姬走前肯定已经帮他治疗过大概,再加上这几日他命人送来的珍贵药材,也应该好的七七八八了,为什麽却一直没有痊愈?
棋局刚设好,棋子怎麽能先被毁掉,岂不可惜了一盘好局?
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自从他来後便一直没有出声的傅雪凝。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立於旁边的傅雪凝被瞅得心头一颤,连忙将头垂下。
“如果好些了,那改天就让我带你去这栖魂山散散心,以尽我地主之谊。”
穆水涵正待要婉拒,就听门外传来声音。
“主人,您让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妥了。”朱姬於门外唤道。
“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莫天啻旋身走出,从进来到离去连坐也没坐过。
那日莫天啻说的话他本以为只是客套话,并没有去在意,却没想到他今日真的命人送来一身外出服饰,还让他去马厩选一匹中意的马儿。
看著一身黑衣的莫府下人,穆水涵皱起了眉头。都已经婉言谢绝了,可是他却不为所动,依然垂手立在那里,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无奈只好换上那件雪白的衣服随他去挑马儿。
“公子拿上件斗篷吧,现在已是暮春时节,早晚天气还是有些凉的。”临出门前傅雪凝叮嘱道。
虽然已经纠正过她好几次,让她不用再这麽客气,她也经不再自称奴家,但是仍唤他公子。
“多谢雪凝姑娘。”穆水涵伸手接过斗篷。傅雪凝以不再自称奴家为条件,也让他称呼自己的名字。
“公子路上小心。”
随著家仆来到马厩,莫天啻已等在那里了。
“还当你不肯赏脸呢,毕竟是让一个下人去请你。”
对於莫天啻话中明显的讽刺,穆水涵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白衣似雪,一脸冷淡的穆水涵清濯幽远如杜若,挺直的腰背仿佛易折的曲颈。
不动不言,画中素莲。一颦一行,池中纹晕。
莫天啻眼中的幽蓝又开始蠢蠢欲动,似随时一跃而起撕碎猎物的野兽。
穆水涵别开眼,拒绝理解对面男人眼中跳动的莫名火焰,也许会将他焚烧殆尽的火焰。
“不是要挑选马儿吗?”忍不住开口打破这焦躁的场面,身体也随著向一匹红鬃毛色的马走去。
这匹马虽不是特别强健漂亮,但不知怎地,就是招自己喜爱。
穆水涵靠近它,伸手抚摸它颈上长长的鬃毛,马儿立刻将头靠向他,还时不时打著响鼻。
“我挑他可以吗?”穆水涵看向立於一旁的莫天啻。本来以为他还站在原地,却没想到就近在身侧。
穆水涵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处,有些麻痒。眸中惊慌一闪而过,那纤细的颈子滑过一条优美的弧度,薄唇微张,似惊魂未定後的一下喘息。
这样一张令人厌恶的脸,却也让自己常常恍惚,本该因朱姬那件事死在他掌下,却偏偏逃过一劫。
如果换作平时自己早就应该将他生吞活剥,但是这样做未免又有些便宜了他。不过就快了,让他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一路上穆水涵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因为他发现莫天啻眼中的火焰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越烧越烈。
尽量减少著自己的言行,虽然知道周围景色怡人,但却无暇去赏。
栖魂山人烟罕至,兽猎甚多。莫天啻搭弓上箭,射无虚发。为追到更多猎物,驰马飞奔於树林之间。
穆水涵本想他忘了自己更好,这样便能趁机下山去打听下爹娘的情况。
自从那次莫天啻答应帮他救出爹娘後就再没有任何消息给他。心中不是不急,只是迫於屡次询问均无果的情形,也只有暂时忍耐。
虽然自己没有能力解救双亲,但总比好过呆在这里什麽都不能做来得要强。只要他能离开这栖魂山便可一路打探回家,爹在朝中也不是没有一个推心置腹之人,自己不一定非得等死。
可无奈他每次都在自己故意落後他五米之外时勒马等候,兼以犀利的眼神。
“你若还想解救你父母於水火之中,就不要心存侥幸!”莫天啻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我双亲至今生死未明,你让我如何能不担心!”即使被猜中心事,穆水涵仍一脸冷淡。
“哼!你若非要走我也不拦你!”莫天啻回身策马,似是真打算不再留他,“只是你走後,傅雪凝的死活可不是我能掌控的!”
穆水涵心中一动,手中缰绳紧握就欲转向要走,却霎时僵在当场。
莫天啻的身影已行至数十米之外。
☆、兽心08
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就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了。可是如果自己不回去的话,那雪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