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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辽东轶闻手记:纸人割头颅-第20章

小说: 辽东轶闻手记:纸人割头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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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支步枪判断出我们曾经去过江心岛,并且在岛上遇到了那名无脸士兵,可是,既然我们带着士兵的步枪前来哨所,按常理他目前最该关心的应是部下的生死才对,但为何他会如此不管不顾地紧张起士兵跟我们说了什么话?
这时杜少谦先是望了我两眼,接着回答陈连长的询问:“那名士兵临死之前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些话也只有邱明一个人听到而已。”说着杜少谦指了指我。
陈连长听罢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似乎士兵之死对他仍旧没有任何触动。他粗声粗气问我:“士兵说的哪个字?哪个字?”言语间塞满了焦躁不安。
我见状只好如实回答:“‘肉’。他只喊了两三声这个字,接着就气绝身亡了。”陈连长目光如炬地在我脸颊上来来回回地扫着,想来是在判断我是否在跟他扯谎。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把双眼移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吁出一口气来,接着“扑哧”笑出了声,自言自语道:“没事哩!没事哩!”我心下更加疑惑不解:难道在陈连长眼中,一名部下的生死竟如此无足轻重?又或者士兵所知之事当真关系重大,才使得陈连长这般紧张不已?显然后者更可能印证他的这番怪异的举动。而那个“肉”字既然让陈连长如释重负,无可否认地说明了它与陈连长所担忧之事并无瓜葛,那么,无脸士兵的临终遗言究竟有何所指呢?陈连长又在隐瞒什么?
正在我想得出神之际,忽然听见陈连长“噢”了一声,他仿佛才从刚刚的失态里拔出神儿来,冲着杜少谦正言道:“忘记问哩,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杜少谦遂将连日来发生的种种异事尽数告知,然后又从怀里摸出被水濡得湿淋淋的工作证递给了陈连长。陈连长漫不经心地瞟了两眼,随手将工作证推给了杜少谦。其间我观察到,陈连长似乎对我们这些经历毫无兴趣,甚至连中途的几次询问都像是出于礼貌,根本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些当然都逃不过杜少谦的眼睛,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在意,缓缓地说道:“所以,我们想知道,那名士兵深入江心岛究竟所为何事?还望陈连长不吝赐教。”陈连长点了一支烟,“吧嗒吧嗒”深吸两口,端量着杜少谦,良久之后才岔话道:“我只能告诉杜科长,他不是为了谷底那艘爆马子木沙船。虽说我在这边界服役的日子也不算短,但你应该知道的,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驻防,没有命令怎敢擅自去踅摸岛上有什么东西?”杜少谦随手指向那台无线电发报机:“那么,肯定就是为了它啦?陈连长,我是真心实意想查出杀害吴先生的凶手,但是查来查去,我发现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显然这幕后还有更大的谜团!因此,我恳请陈连长讲出实话,说不定这些事情会让案情豁然开朗,要是果真如此,陈连长岂不是令枉死之人沉冤得雪?你我虽然分属不同序列,但同样是保家卫国,也算得上是同袍同泽,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陈连长推心置腹吗?”陈连长听着杜少谦这番陈词,眼神变得十分怪异,闪亮中掺杂了几分彷徨。他把烧至手指的烟屁股扔在地上,伸出一只脚用力地碾了碾,说道:“杜科长何苦如此执著呢?要知道有些事情远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陈连长欲言又止,似乎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可奈何。只是,这种无可奈何在触碰到杜少谦越发坚定的眼神时,忽而哗啦啦地退去了。陈连长一声叹息:“好吧!杜科长,我可以告诉你那名士兵缘何登上江心岛。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杜科长一旦离开了这军营,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回来。今日天色已晚,我自然会留宿你们,明天一早请速速离开。”“一言为定!”杜少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忙说,“杜某定当遵照便是。现在,还是请陈连长赶快讲讲吧!”陈连长瞟了瞟桌上的那獠牙剃刀留给我们的袍子和面具:“这件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确切的时间,应该是三天前的晚上八点左右,也就是现在这个光景。当时,我正在连部给几位排长布置一项任务,这工夫跑进来一名哨兵,慌慌张张地跟我报告,说是在哨所外的荒草树丛里看见有个白花花的东西在飞,他支支吾吾嘟囔了半天,也没说明白那东西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我觉得有些蹊跷,索性带着几位排长走出哨所前去查看,众人循着哨兵指引的方向,果真看到了那个东西在草丛中忽闪忽闪的。”陈连长停顿片刻,话锋转向杜少谦,“杜科长,听完你刚才跟我复述的那些事情,又看到你带来的袍子和面具,我现在明白了,那个东西就是你们口中的神秘人獠牙剃刀无疑。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哇,说老实话,我也给他惊到了,完全是硬着头皮追上去的。追了一阵儿那獠牙剃刀猛地停下身来,他戴着那副面具龇牙咧嘴,阴森森得直让我头皮发麻。而他手里‘哧哧’冒着的白烟更是让我大惊失色!我本能地想到了那是一枚手榴弹,于是噼里啪啦地拉倒几位排长匍匐在地……白烟儿还在哧哧作响,这个时候我听到獠牙剃刀发出了两声尖厉的叫喊,那声音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很怪异,非常怪异!”
杜少谦连忙问道:“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他叫喊的内容是什么呢?”陈连长摇头叹息:“那叫喊听起来特别飘忽,但又声嘶力竭,有点类似于狐狸发出的声音,每个字都拖着断断续续的尾巴,更像是……更像是咱们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广播,嗯,差不多!事后我琢磨了半天的工夫,才明白他叫喊的是‘江心岛,江心岛’。獠牙剃刀喊罢突然将手中那个东西撇了过来,然后一溜烟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杜科长应该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其实,就是跟你在岛上见到的那颗假诡雷一模一样。”杜少谦连连点头,兀自说道:“这么说来,在没发生吴先生那桩命案之前,獠牙剃刀其人就已经在谋划什么事情了,到底这件事跟吴先生之死有何瓜葛呢?”他抬起头来,继续追问陈连长:“就是因为獠牙剃刀的出现,你才命士兵去江心岛查看因由?”陈连长断然否定:“并不是这样。刚才我也跟杜科长讲过了,这支部队主要的任务是驻防,况且对方身份不明,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就贸然派人登岛?实际上发生这事之后,我起初是满腔狐疑的,但并未往深里去想,继而就搁置到一边去了。谁料就在昨天,连里的通信兵向我报告了一件事,说是连里的电台不知怎么犯了毛病,总是能接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信号,非常奇怪。由于我不大懂得这个,就问他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都有哪些,结果这名通信兵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他断定军营附近必然有电台,并且根据连番的测试之后,很可能在江心岛的方向。我这才恍然想起獠牙剃刀此前说的话,然后就派这名通信兵去了江心岛……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到杜科长拿来的这台发报机,倒是可以证明獠牙剃刀的真实意图正是为此。”
杜少谦有些诧异:“如此说来,这台无线电发报机并不是贵军之物?那就真是太令人费解了!这机器明明是军用设备,难道除了贵军之外,这附近还有其他的部队在此驻扎?否则这等设备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一座荒岛上?”陈连长又点燃一支烟:“杜科长,这的地界儿位处边荒,再无其他部队驻扎。至于这台机器究竟是谁的,恕我没有余力再帮你继续调查了。至于这台机器,我方会暂行保管,毕竟因为它我们牺牲了一名同志,待上头追查下来我也有个证物,还请杜科长不要拒绝。”陈连长说着站起身来,“想来你们在江心岛折腾这半天,也累得够呛。我看这样,先安排你们去医务室简单处理处理伤口,随后我会命人给你们弄些吃食,准备过夜的地方。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连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着陈连长就向屋外走去。
“且慢!”杜少谦快步冲到房门口拦住去路,说道,“陈连长,这台无线电发报机可以暂时交至贵军手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回答我两个问题,也算是杜某的不情之请,陈连长不会介意吧?”杜少谦的绵里藏针让陈连长愣了片刻,他禁不住“唉”了一声,说道:“杜科长,你真是……讲吧!”杜少谦缓缓地说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既然陈连长知道江心岛上有古怪,而岛中莫名其妙地出现电台信号,这件事对于一支驻防部队——尤其又是在如此敏感的边界地带的驻防部队——并非小事,为什么你只派了一名通信兵前去岛中查看?再者,就算按照人之常情,陈连长也应该出动两名士兵以便相互照应啊,这是我想不通的第一点,还请陈连长如实告知。”陈连长笑了笑,表情有些凄迷:“杜科长当真是心思细密。好,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是因为连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根本抽不出人手。这下你满意了吧?”杜少谦点头道:“好。陈连长果然爽快。看来我的第二个问题不用问了,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陈连长显得有些惊讶:“你、你……杜科长你究竟在说什么?”杜少谦自顾自地说:“陈连长刚刚也讲了,而且再三强调过,这支部队主要负责的任务是驻防。但是显而易见,陈连长正在率领你的部下在做一件比驻防还要紧急、还要棘手得多的事情。否则作为长官的你怎么可能亲自上阵,日夜不休,甚至连脸都顾不及洗上一把,而且还违背用兵大忌,仅仅派出去一名士兵前赴江心岛?”陈连长听罢杜少谦此番话语,顿时盯着自己的满身污泥目瞪口呆起来,嘴里也变得支支吾吾:“杜科长,你怎么……”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恍然间明白了些许:怪不得陈连长此前的表现如此蹊跷,甚至连部下的生死都无动于衷,如今看来事实上并非陈连长冷酷无情,而是他眼下正在做一件过于机密的事情,轻易不能走漏风声……这么推敲,似乎陈连长对无脸士兵临终之言异常紧张就可以找到缘由了。是了,必定是岛上的无脸士兵对此事心知肚明!可是,问题又来了,对于一支驻防部队而言,那件比人命还重要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一位满脸是血的士兵撞开房门,直接跌入陈连长怀里。他显得有些虚弱不堪,踉踉跄跄想要站稳身子,结果双腿还是软耷耷地不听使唤,一摊烂泥般地滑落在陈连长脚下。士兵的满脸血迹上流淌着惊慌失措的神色,如临大敌一样话不成句:“连长,连……长!塌啦塌啦塌啦……埋在,都埋里头啦!怪物!白毛……”
陈连长听到此处,根本不容士兵再行啰唆,他提腿把士兵甩到一旁,甚至不及知会我们半声,就摔门蹿了出去;而杜少谦好像早有准备,他在我和皮五一愣神的工夫,也已尾随而去。我和皮五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索性手忙脚乱地也跟着跑出屋来。再看四下里哪儿还有陈连长和杜少谦的影踪?耳听着不远处传来挖土刨地的声响,循着声音七扭八拐靠上前去,这才看到一座简陋的木质大房。大房显然是做临时用处,昏黄的灯光由木板的缝隙间露出来,里边似乎围着许多人。我和皮五刚刚来到门口,就见一团煞白的活物从众人的腿缝间“哧溜”一声钻了出来,闪转腾挪了三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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