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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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静寂下来,打破沉寂我问他:“你父亲可好?”帛鱼抬头看我一眼,又玩起茶壶,漫不经心的答我:“甚好,父王常念及叔父。”
帛鱼在府里坐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急急离去,留下成业和礼儿扯住我不放追问着关于帛鱼的事情,正巧被米回看到阻止了他们。
“世子和成将军就别追问了,我就一事追着王问了十年仍是不出答案。你们放弃吧。”
其实,风吹停的事我并不是不愿意告诉米回,只是往往觉得说来话长,且也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成不了故事,因此总是避而不谈。
这天晚上府里人都睡下之后我才得了安宁去思考帛鱼此行的目的。说是看我,恐怕也没这么简单,听他的意思日后他将带兵参战,且料到我也会上战场,似乎对此战了如指掌。再想下去,又忆起了儿时的帛鱼,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偷偷思量,若是我不曾记起这些,现在又会是怎样。
是继续被圈养在相王府,还是被五皇子劫出来想方设法帮我恢复记忆?
想象不来。
和帛鱼阔别十年,也就是说,风吹停已经死了有十年了。这十年间每逢佳节忌日午睡总能梦到他,在梦里追着他不停的跑,然后浑身大汗的醒来。若是人死了化作鬼魂,他一定是跟在我身边时刻怕我忘记曾暗许过他的诺言。真是,我怎么可能忘,尤其是每天与将军同个屋檐下朝会,看到他就由不得想起吹停来。
我曾想过去问问将军,在杀风吹停时吹停是否留下遗言,几次产生念头我都强压了下去。一是不想通过此事减少对将军的罪责,二是,我怕吹停什么都没留下。
与一个人相爱容易,难的是一直爱下去。
说来巧合,我与吹停及霍心之间都只是相守两月而已,但吹停对我更具影响一些。用李本草的话来说,我迷恋的是吹停生前与他的相处,他死后我才在一次次的回忆中爱上他这个人;而霍心带给我的,是完美配偶的满足感以及责任感。
不可置否,所以他说这些话时我看向了一边。偶尔我也在想,我对吹停的这份心,是否基于连累他的愧疚,说给重华听反被他讥笑:“你还知道愧疚二字?”
第二日朝堂上夏皇公开了战事,对于这定数众文武默然接受,都也只能如此。南下的交战主要集中在折弓坡、陶城以及定西关,目前攻下陶城指日可待,定西关仍处僵持之势,唯折弓坡情势紧急。中书庭的意思,是及早派援兵前去,又怕有诈,犹犹豫豫不决。
若说有诈,的确是很蹊跷,这围困一个多月的僵持真不知李三寿是何意思。
夏皇不予望国翻身之机,令申作玉即带兵前往,直取陶城。定西关因望军方面是陆步鸣带兵,梁朔曾与之交战过,由他带兵前去指点邓允,要求半月内破关。折弓坡由成业带兵支援,加之对方是李三寿坐镇,夏皇直言要我同去。
梁硕、申作玉、成业一一领旨,我坐在椅子上安稳如山,堂下陈岛斜眼看我。我明白这样安排是何意思,吴佳、邓允都是新将,连同我一起,先由那些老将带着学习经验,过二三年出师后便予以重用。如此一来我也起了私心,若是能将礼儿带去战场,对他也是一番教育,杀杀他的浮躁娇气,他日若出事端,礼儿也能够独当一面,这我也就能安心下来。
提出来时不仅夏皇拒绝,水鱼翔等也是纷纷出面阻拦。夏皇拒绝是为在夏都留下人质以牵制我,水鱼翔等则是护主心切的溺爱,最终此事作罢。
下朝夏皇留下梁硕、申作玉、成业详议战事,余下我们四散离开。
正走在秦怀章跟上来一手打在我肩背:“命王这一走,在下可就寂寞了,不过命王放心,逢年过节怀章是不会忘了为命王祭一杯酒的。”我笑,拍拍他肩:“秦大人有这番心意,本王着实感动啊。还有劳秦大人帮本王照顾好那些美女佳人,叫他们稍作忍耐,待本王得胜回朝好好满足他们。”
秦怀章脸色寒了寒,周围同行的官员有笑出声的,也有窃喜看热闹的,秦怀章目不斜视盯着我又说:“命王吩咐下来,秦某必会将话带到。秦某身为文官,不能与命王同行一睹命王殉国风采,实在是令人惋惜。”
过分了。
我握住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拿下来当着众臣的面深情的与他对视:“秦大人的心意本王知会了,只是秦大人身娇体贵若是在战场上出了意外,花了冰清玉洁的身子,这得教本王多伤心啊。虽说有秦大人暖床本王会精神倍增,但本王乃怜香惜玉之人,秦大人还是好好在京都等待本王归来罢。”
手被甩开,秦怀章瞪我一眼疾步而去,塘芦拉住我直笑:“义父莫不是真的对那吏部尚书有些什么?”我抬手轻抚被秦怀章拍疼的肩膀,责怪他:“胡言乱语当心口舌生疮。”
“义父,你可得回来啊。”
看着水塘芦微蹙的眉,心里温暖起来。
“嗯,知道。”
塘芦你不会知道,比起我死,我更怕你们死。
至今我还是无法接受一个人从某一刻开始彻底从我的人生中消失,我宁可自己消失,即使这想法自私我也还是这样认为。叔父、吹停、红玉,他们与宋冰不同的是,他们的消失是毋庸置疑的绝对。
此刻的我觉得很安心,因我在乎的人现在和未来一段时间都会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中,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无论是何结局。
回府午睡中被叫醒,看到米回也是一脸的为难我便没说什么,出门接旨,看着宫人将夏皇恩赐的兵器甲胄一件件从我眼前引进来,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早算好的,只是时间到了于是将我加进来。谢了恩,米回给了传旨的官员一些好处,府内又重归平静。
说是重归平静,实则是因府里无人。重华李本草携着暖暖离开已久,礼儿又不知跑去了哪儿玩。米回和范亦陪我站在曲廊上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大气都不敢出。
“米回,我记得十年前有一把剑,那还是申将军相赠,黑木剑鞘,剑格两面各嵌一珍珠,你去给我找出来。”言罢半天听不到动静,回头看米回臭着一张脸,再看范亦,示意他去找,谁知范亦竟说那把剑被礼儿弄丢了剑鞘,剑身早已锈伤不堪。
本打算以此剑做军令剑用,没想到是这结果。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继而问米回:“他怎就能把剑鞘弄丢了?”米回看看我,下了曲廊走近兵器中边挑拣边答我:“世子与水中郎将够纸鸢,水中郎将怕伤着世子便收了剑,让世子拿着剑鞘取纸鸢,结果纸鸢没够到剑鞘到掉入了河里随波飘走,为这事世子还将手摔折了……”他絮叨着,忽然拿起一个家伙事扔给我,我接住,他又说:“王好歹带一件去,别全忤了圣上的好意。”
我掂了掂手里的窄刀,黑色鲛皮鞘,朴素的镂空铜饰,像是曾被人使用过,却又尘封很久。拔刀出鞘,直脊切刃,熠熠生辉,保养得倒是不错。
“米回你可真会挑,这刀看上去像是曾隶属与谁,你挑也挑个……”本怪罪米回给我挑了个别人用剩的,反手一看刀身,我止住了话,倒是米回接起来:“王又不想欠人人情,我刻意没挑贵重的!”
“不不不,你挑的很好,”我将刀横在身前,盯着刀身上的刻字苦笑:“你思来想去,结果让本王欠了他最大的一个人情。”
《宋听传(结局已出)》一朝风起 ˇ汲水一遇ˇ 最新更新:2011…06…05 17:39:13
米回经我一言有些云里雾里,停下手头的事追问我:“王此话怎讲?”
我招来米回,指着剑身上的二字问他:“此二字可认得?”米回看着剑喃喃自语:“冰见?”我点头,笑将剑递给他:“对,人情就欠在这二字上了。”
兵器架上我取下一柄长刀端量着,且听米回不依不饶的问:“这二字如何?”挥舞着长刀听风声飒飒,树枝簇簇掉下一些,我立了刀答米回:“妥了,就这两样。其他的收起来回头行礼用,可别让礼儿看见,不然又不知他要给我怎么糟践这些个宝贝。”
米回捧着刀来来回回的看,我将长刀递给前来收拾的范亦,从米回手里抢过刀直去卧房。躺在床上百般思量,虽说刀身刻有宋冰的表字,但也许只是借宋冰表字作为刀名而已,更何况夏皇早早将它搬出来,怎么也令人心生疑窦。若这刀的确是出自宋冰,夏皇为笼络我真可算是下了老本,换做我,留下此刀当做王牌,情不得已时才搬出来收买个人心,倒也是物尽其用。不过更可悲的,是我对宋冰了解甚少,实在看不出这把刀是否如我所料是宋冰之物。
不过也罢,戴在身上不说用到也能做个装饰,至于是不是宋冰之物还有待考究。
把刀放在里侧,我继续午睡。在我午睡的期间米回和范亦将新进府的东西重新做了视察,拿出些必需品比如软甲符印,其余皆归置妥当。等我醒来时礼儿也回了家,正坐在我屋里看着我。
“玩回来了?”
礼儿没答我,我起身活动了肩颈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边喝边看他。茶杯放回到桌面时,礼儿开了口:“爹爹此去路途艰辛,一定休息不好膳食不接,还是给圣上求情不要去……”
抬眼看了他,他闭住口,呼一口气我说他:“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果我死了,你要怎样活下去。”见他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我继续说:“礼儿,人生在世难逃一死,你该学会面对。正好这次为父出去时间较久,看看你能否给咱们看住家。”
“我不要看家,我要每天都看着你。”
揉揉他的肩膀,结实但难免少年的稚嫩,“你都看了十年了,不腻么?”“不腻!”少年抓住我的手,眼里全是倔强。我试图将手抽离,轻微挣扎后以失败告终,有心调侃他:“不腻?那为何我下朝回来总见不到你人,成天不知去哪里鬼混到那么晚。啊,应该跟成业打个赌,看我走后你几日能将我命王府败个精光。”
孩子就是孩子,被我一激跳起脚来,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竖着眉毛冲我干瞪眼。
礼儿还真是长大了,记得他八岁时被我逗急了还会扑上来咬我。展眉一笑,我拉过他坐在桌旁:“别生气呀,为父现在跟你说的话可能都是遗言,你仔细听着。”他随我坐下,低着头,我继续说:
“虽然你身为世子也有月俸,但是我若真出个好歹,王府的开销就全凭你支撑了,你若能继承王位倒好,若不能,万事去找你师父,申作玉不会对你坐视不管;但是,求人不如求己,为父希望你能够自己打理好这些,多的我不说,你自己琢磨。此外,礼儿你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弄清楚自己想要做一个怎样的人,哪怕你想要的想做的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可笑愚蠢,你也去做,生命就只有一次,你这辈子只能做一次宋礼,所以要对得起你自己。最后,这是作为父亲的一个遗命,是你必须做到的,即使你不愿意,礼儿,无论你在外面怎么乱搞都行,唯一点,不许与男人发生情愫关系,切记。”
“你够了没!”礼儿猛地站起来甩开我的手冲我吼:“什么好歹什么遗命说得好像真的一去不归似的!我不听!”我拉住他,强迫他看着我对他说:“你不听可以,但是你爹的遗命你必须得听!绝对不允许与男人产生感情发生关系!”
礼儿静下来,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