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外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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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蝉鸣渐弱;一束阳光从微敞的拉门缝隙挤入;在室内投下金色的斜影。
静谧的和室内;海江无声地跪坐在榻榻米上,橘红色的衣摆随着轻柔的动作摇曳,不时地轻拂过膝头;暖金色的晨光洒在她的侧脸;模糊了柔美的轮廓,给乌黑柔亮的发丝镀上了一层迷蒙而柔和的纯白光晕。
沉默着,海江一手拿起浅棕色的细柔鹿皮,细心地擦拭着“百姬”的刀身;浅银色的眼眸映照在锋刃上;平静无波,却暗藏一股刺人的锐意。这一日阳光和煦,再没有了往日灼人的暑气,其中的丝丝暖意恰到好处,将她的浑身上下照得暖融融的,而隔着鹿皮,一番摩擦之后,逐渐升温的热度也传递到了掌心。
长久的沉睡过后,这把嗜血的凶刃也到了该清醒的时候了。
侧过头,海江把耳朵凑近了几分,清洌的颤鸣霎时直冲鼓膜,如汹涌不息的海潮般接连不断地冲刷而至,她在倾听着许久未闻的刀语,这其中隐约之间,似乎还掺杂有幽怨的哀鸣、怅惘的叹息于耳际萦绕不散。
妖刀之中,囚禁了太多人不甘的欲念,可这柄凶刃唯一的诉求,至始至终,便是对人命与鲜血的渴求。此时,刚刚从久眠之中苏醒的它,正用声声嘶鸣表达着这份纯粹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欲望。
“只要再等一等,很快的,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会得到各自想要的。”犹如在叙说枕边的呓语一般,恶魔的语声既轻且柔,带着一股安抚劝说的意味。
也许是真的明白了什么,不详的鸣音逐渐减弱,没过几秒就消散在了四周缓慢流动的空气之中,仿佛之前的嘈杂与喧闹也仅仅是个错觉。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在猎杀的盛宴到来之前,凶名赫赫的妖刀“百姬”暂时选择了蛰伏。
室内重归日常的平静,海江继续着之前细致的保养工作。
她同时也在欣赏着“百姬”的刀身,那上面跃动着极为艳丽耀人的绯红,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妖异之美,即便是随意地一瞥,也会叫寻常人等难以挪开视线,进而心神为其所攫。
所谓的妖刀,不仅仅是收割人命,甚至连灵魂也会贪婪地吞噬殆尽。
美丽而残酷,她之所好。
能够与“百姬”契合的她,说到底,在某种背离人道的天性上,是与这冰冷无情的金属有所共通吧。同样的、妖邪之物……犹如隐入刀鞘的利刃一样,即便隐藏得再巧妙,那锋芒也终有展露在外的一日。
将绯色的刀刃重新收回鞘中,保养完毕之后,海江又把手中的妖刀放回了之前不起眼的角落,向前走出几步,她的双手分别搭在了两侧的拉门边上,用力一推,顷刻间,原本逡巡于阳台的日光涌入室内,将整个卧房填得满满的,渲染出了一个金光闪烁的世界。
步入阳台,海江深深的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清爽的气息瞬间涤荡了淤积在肺部的夜间浊气,她靠在了护栏上,俯身望下,恰好看到了居酒屋外的小玉。
身后的绿色麻花辫一晃一晃的,今天的机械女仆依然是勤劳地担负起打扫任务。
“早上好。”朝着小玉挥挥手,她貌似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声音清亮悦耳,甜美的笑靥显得异常明朗,这样看上去,海江还是那个往常招人喜欢的开朗老板娘。
将手中满是灰尘的扫把放到了一边,小玉也仰起头,很礼貌地挥手呼应。海江正想要和她再闲聊几句,这时,身后通往客厅的拉门却传来了平稳的叩击声。
和小玉匆匆打了个手势,海江就返身朝屋内走去,随口说道:“进来吧。”
拉门外,眼镜少年新八几并没有进来的打算,而是就站在原地关切地说道:“老板娘,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或者说,早饭是早就准备好了……
由于之前给“百姬”做保养工作的缘故,今天就拖拉得比平常晚了不少。
不过,看这个处男眼镜躲躲闪闪,不怎么敢正眼看向室内的样子,八成这青春期的家伙又是自编自导了某一场桃色的脑内妄想……
对此持宽容态度,海江并没有多说什么,在随着新八几一同向客厅走去之前,她最后望了一眼静静地倚在墙角的“百姬”。
乌亮的刀鞘在金光之下熠熠生辉,描金的纹路仿佛与这光辉融为一体,化为了潺潺流动的金色细流,因为虚伪的沉寂,一切显得宁静而美好。
来到备好早点的木桌旁,海江在皮沙发上懒懒地坐下,随手端起了一小碟香草蛋糕,银色的餐叉刺入其中,松软的触感从金属制的尖端传来,令她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离她不远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一段画面,只见在担架上正躺着不省人事的弹涂鱼王子,他口吐白沫,翻着两个滑稽的白眼,两条肥短腿抽筋了一般颤个不停。不过,最为醒目的,也最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原本长着个风骚触角的地方,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只能让人朦朦胧胧地辨出一个更为高挺的不明物体……
“观众朋友们,如你们所见,本该前往动物园的白痴王子意外遭难,现在要提前回国,可是,管这家伙是死是活,那触角是被动物园里的河马拌酱油吃掉了,还是被饥渴的鳄鱼当黄瓜啃了都与我们无关!大众的好奇所真正聚焦的是,那个原本是触角的地方到底变成了什么啊!”
重重地捶了几下桌子,大江户电视台的男主播焦躁地扯着领带,急急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为什么要打上马赛克呢?这多半是有什么不可见人之物,相信荧幕前的观众们也一定有不少产生了这样的猜测。在这里,我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在关键点上停顿了几秒,主播神秘兮兮地皱起了眉,沉声说道:“作为男人应该更能够明白……上面折损了,或许就能用下面的补上……”
“哔!”画面闪成了一片缭乱的雪花,占满了整个屏幕。
公然在全国人民面前发表猥琐言论的主播,他终于暂时消失了。
收回视线,海江狐疑地望向了正坐在小神乐旁边的星海坊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这个秃头老爹负责白痴王子的安全问题吧,如今这家伙活蹦乱跳,乐呵呵地赖在女儿身边,可那个白痴王子已经挺尸回国了。这其中的联系……嗯,很可疑。
手中的餐叉无意识地刮擦着盘面,发出尖利的嗞嗞声,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一番,海江却听到了小神乐在喊她。
“我说,老板娘啊。”电饭锅里发出沉闷的回响,紧接着又是一阵狼吞虎咽的声音,过了几秒,小神乐才放下了空空如也的锅子,冲海江挤眉弄眼,刻意压低声调,以颇为沧桑的语气说道:“今天这么晚才起床,昨晚被折腾得不轻吧?有没有闪到腰?唉……”夜兔少女绵长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是说过了吗,年轻人啊,要懂得节制一点。”
“好了,神乐酱,不要再说了。”新八几劝着,似乎还很体贴地凑到了神乐的耳边,悄声说道:“这种事就不要说得太明白了,给老板娘留个台阶下。”
“那好吧,就不说了,我也是善解人意的阿鲁,不过,什么时候银酱能弄出个小卷毛来给我们玩玩呢。”抠鼻,小神乐表示,作为旁观者,她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你看银桑晚上不也是经常努力了,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会有结果的!”握拳,新八几默默给银桑加油,尽管在他的心中,已经给天然卷武士打上了“只会打空炮”的标签……
另一边,将这两个少年少女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海江只能暗自感慨,现在的孩子啊,思想到底是有多龌龊啊,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小禽兽啊!小混蛋们!
聊得起劲,两只小禽兽的话题开始渐渐偏离到了“银桑到底行不行”的这个焦点上,他们争辩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甚至隐隐有了打架的趋势,你拽我眼镜,我抠你鼻孔,种种应该“哔!”的用词接连不断地从嘴里蹦出,满含黄色气息的争论声就这样在早晨的饭桌上盘旋不散……
“喂,你们两个小鬼吵什么呢!”玄关处的呼喝立刻就让两个小混蛋惊得脖子一缩,噤声了。他们可不想让前一刻还被诋毁得体无完肤的当事人再听到什么。
早些时候出去散步的银时已经回来了,他大步走到了沙发上的几人面前,手上还提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的样子看上去挺瘦弱的,一件沾了不少污痕的和服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松垮。可是,在那散乱的额发下,他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还留有属于孩童的充沛活力,透出一种古灵精怪的气质。
“银酱,你终于要面对自己‘不行’的惨痛事实,忍不住对街上的纯洁娃娃们伸出你罪恶的魔爪了。放心吧,我是不会歧视你的阿鲁,真是的,变态老板的畸形不归路啊……啧啧……”响亮的咂嘴声过后,呸的一声,小神乐的唾沫飞上了银桑的鞋面。
“这位不明真相的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掌心搭在了神乐酱的头顶,银时的右手五指紧紧扣在了少女的头皮上,就像是在拧转顽固的螺丝一样,在颈骨的嘎吱声中,银色天然卷迫使那张可爱的小脸直面向了他。
“银桑我刚刚可是挽救了一个差点在歧路上错误地盛开的幼小花苞啊,而且,我还很热心地给他做了一番‘爱的教育’。”松开手,让小男孩的双脚再度踏上了地面,银桑义正言辞地自夸着自己的良好品行。
“所以,这就是你‘爱的教育’所留下的‘爱的印记’吗?”斜了一眼银桑,新八几指了指男孩头顶上高耸的肿包。
吹了声口哨,选择把新八几的质问当做街边柴犬可悲的吠叫,银时轻轻拍了一下男孩瘦弱的脊背,将他推向了海江的方向。
“去,晴太,给老板娘问声好,她非常漂亮吧?也只有像银桑我这样堂堂的男子汉,才能吸引到老板娘如此的大美人死心塌地地追随啊。”自我陶醉地感慨一句,银时没有料到,晴太却是鄙夷地看着他,不屑地说道:“我是很好奇,你这样的家伙,究竟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才把这样品级的美女骗到手的,与其说是鲜花插牛粪,不如说是直接坠入了无底的粪坑里了。”
“死小鬼!”一拳,肿包再起,崭新的“爱的印记”耸立在了原本的旧址上,叠得更高了……
“呜!”连忙抬起双手护住脑袋,晴太委屈地瞪了一眼银时,便立刻转过头来,眼含泪花地冲海江嘟囔道:“大姐姐,这样又没钱又邋遢的暴力狂真的没有问题吗?以后说不定就会对老婆孩子动手了,让你度过伤痕累累默默哭泣的每一天……还是趁年轻快和他分了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后面的路还很长,一定会有更好的选择的!”宛如开解的神父一般,晴太一脸真诚地建议道,语气万分诚恳。
“咚!”又是一声响,晴太头顶上的“爱的印记”已经像是叠罗汉一样了,别样的高峰,冉冉升起……
“不要破坏我们的感情,这个时候,说不定我家的草莓子、或者说是牛乳太郎,还是两个打包二合一的双黄蛋已经在老板娘的肚子里了,你让她离我而去?是想让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你这恶毒的小鬼!”还没说完,银色天然卷就冲到了海江的身边,蹲下来,侧脸贴在了老板娘的小腹上,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儿,他又像是个大孩子一般,脑袋枕在了海江的大腿上,讨好撒娇地蹭了起来。“不要听这个小鬼胡说,银桑我怎么可能对你动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