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传-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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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辰马皱着眉头,再看不见傻乐呵的表情出现在那张年轻的脸上,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如实地阐述着飞船上发生的一切,以及土佐方的计划。
最后他停了下来。
眼前,滴着水的手青筋暴起,就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血块浸了水,化成血丝蜿蜒留下,湿漉漉的脸上红光阴森。
“你,事前知道?”
辰马急促地咳嗽几声,喉咙咔咔作响。
“……没……没有……”
放开捂着脖子的辰马,血红的人大步离开。
“……不要冲动!”辰马嘶哑地喊,“那是一州的首领!你会死的!”
银时脚步不停,已经走出去了很远,“我不冲动。”
辰马头大如斗:“那个就叫冲动!至少要先等假发醒过来再说吧!”
脚步停下,银时抽出已经卷边的刀,扔掉了刀鞘:“你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你身后不远处,他已经先往大帐方向去了。”
辰马瞪大了眼睛,感觉万事休矣。
……
……
“此次一共回收了十六车武器,包括三车重型枪炮和七车辅助……”
汇报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晋助和池峒并排立在首领后方,心不在焉。
说好在大队部汇合……那群傻帽难不成是迷路了吗?!就这么一点的路,四周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他们会迷路吗?不不不,有假发那个蠢货说不定还真会迷路……可是小中分跟他们在一起……但是加上银时就难说了……难道真的会迷路?
捏捏手心,绿眼睛露出明显的烦躁。
要不,去营外找找?
正想着,门外喧闹起来。
大门猛地发出巨响,重重撞向两边的墙壁。
众人惊异的望去。
来人逆着光,手持长刀,放下踹门的脚跨进屋子,满身煞气。
假发?!晋助瞪眼。
假发大步上前,脚步带风,直取上位!
立刻有人上前拦他。
可是刀剑半出鞘,警告的话还含在喉头。眼前的人突然失了身形,鬼魅一般的闪了过去,刀背和刀柄掠出残影,凌厉的刀风夹杂滔天怒气,上前的人只觉眼前一黑,纷纷扑地失去了意识。
假发垂着头,一丝温热的液体从额角划过,艳丽到触目惊心。
他二话不说跨过失去意识的几人,左手在下一秒扣住带刀侧劈过来的手,反手下压,小腿上抬,以几乎狠戾的气势踹翻了后来挡上来的几人。
一时间他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长州番桂小太郎!你的纪律在哪里!”
土佐番首领的左右侍卫高声呵斥,隐隐心惊。
假发没回答,绷带下棕色的眼睛血丝隐约,风倒灌进来吹起肩头的长发。
发丝如飘带飞舞。
而人如枪杆笔直。
长刀抬起,直指视线终点。
众人随着剑锋望去,土佐首领额上青筋跳动。
“你想做什么?你要造反吗!”
“哐!”
敞开的左边门板正中,一柄卷了刃的长刀被人钉在了上面。
门边突然倚了个人,他挥挥手站直了走进来。
原本倚着的位置赫然印上了一滩血色。
银时全身还在滴着血水,腥臭的味道让众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
本尊却施施然走到假发身边,把拔出来的长刀往肩上一扛,与假发并肩而立。
银时扯扯嘴,面目狰狞。“砍人嘛……关造反什么事。”
说完,两人飞身上前,提刀下砍。
土佐护卫和池峒立刻拦下,不约而同觉得手臂一麻,手中的武器几乎离手。
池峒看了一眼毛利首领的眼色,转过来冲银时低声吼:“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不要胡闹!赶紧退下!”
银时嗤笑一声,也低低回他:“这怎么能叫胡闹?我这一身,很多都是小中分的血啊。”
池峒一愣,被银时挥开。他脸色阴暗地收了刀,慢慢站回毛利首领身后。
土佐护卫没了池峒的帮忙顿感压力加重。银时顶替了假发的位置,挥刀之快让护卫应接不暇,连连后退,几乎跌倒。
假发抽身上前,抵上仓皇抽剑的土佐首领。
兵器碰撞,闪出刺目的火星。
假发不避不退,强势的压下土佐首领的攻击。
向来是攻守皆备的他,此时却抛了多年的套路。假发完全放弃了防备,凶狠地进攻,不顾身上被挑出来的皮肉伤,一昧要取眼前人的性命。
“混蛋!你看看清楚!我是土佐方首领!不要发疯到我身上来!”土佐首领失控地大声喊叫。
“锵!”两把武器抵在了一块,双方陷入僵局。
此时假发把脸凑了过去,直视眼前的惊恐的脸。
“我确实很想看看清楚……小中分……到底是死在了什么人的卑鄙之下!”
晋助倒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
晋助喃喃。
手上的训练资料颓然落地,厚实的纸张写满了队员的分别训练计划。
即使天赋不足,可是单凭那股努力的劲头,小中分的实力根本不逊于其他人,加上他努力的方向机动力高,好好训练,未尝不能干出一番功绩来。
晋助一双拳头捏得死紧。身形摇晃,几乎站不住脚。
“……不可能!”他咬牙恨声。
“锵!”又是一声巨响,银时也一脚踹翻土佐护卫扑向了首领。
土佐那些人一看势头不对,也不管是文员还是武将,都纷纷抽出武器上前。
长州的人虽然没有加入打斗,可是也防备神色愈浓,武器拿在手里,不知要往谁身上招呼。
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
混乱中,池峒护着毛利首领后退。首领面色冷峻,脸皮微微抽动。
“池峒,私愤以后再说,现在让他们停下。”
“……是。”池峒回答。
从怀里掏出磨刀的石头,抵着刀身划过。
刺耳的声音贯彻全场。
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捂住耳朵。只除了三个人。
“晋助!让他们停下!”池峒朝晋助喊。
绿眼睛冷然,晋助一手扶着墙壁站定,颤抖的嘴唇尽失血色。
“不可能。”他咬牙,握住刀柄的手背上指节苍白,“不抽刀……不抽刀已经是底线,我出手只会是进攻!”
周围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银时掠到土佐首领左后方,抬脚踢中了面前人的膝盖,巨大的动能使得土佐首领不得已向前倾斜。
假发的刀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了。刀刃上还残留着血迹,彰显着不久之前这把刀还在战场上收割生命。
土佐首领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到此为止。”
横刀插进三人之间,伟岸的身形硬生生分开打斗。
两人刀气正盛,即使是毛利首领,仍是不可避免地割伤了持刀的手。
土佐首领踉跄着退开几步。他明白刚刚自己的人头就悬在一线,此刻冷汗像小溪一样哗哗淌下,衬着他不停抖动的瞳孔,模样有些惊惶。
被挡的两人必然不肯罢手。银时提刀对上首领,假发则绕过两人一心要取土佐首领首级。
池峒低声对晋助说:“杀了土佐首领,他们也会死。”接着冲上去拦截假发。
晋助的拳头紧了又紧,手臂的青筋绷得笔直。
咬破嘴角,透过血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晋助缓步上前,一直走到和池峒缠斗的假发身边,伸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走进了两人的进攻范围。
假发急转身,肩上的手被猛然甩开。
晋助并不开口,幽绿的眼睛看着假发。
“现在还不是时候。”绿色的眼睛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假发执拗地握着刀,倔强的棕眸望回去。
晋助的手再一次覆上假发的肩膀。
“别,哭。”牙缝里挤出微小的两个字,绿色的眼睛睁得溜圆。
绿色瞳孔里,棕色眼睛也睁得溜圆。
肩膀上的手微微颤抖。
手下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别哭。
不能哭。
凶手正在看着。正在看着!
绝不能哭。
绝不能认输!
腥臭的味道飘来,呛得喉咙生疼。
满是血污的人静静站在两人身边,擤擤鼻涕,嘟囔了一句:“啊,鼻涕挂下来了……”
土佐首领被手下团团护在中心,脸色青白相交,声音嘶哑的在三人身后吼叫:“这是叛变!是叛变!!你们以为能全身而退吗!你们以为还能呆在这个军队里吗!给我站住!这件事情没完!远远没完!!长州方首领!这就是你给的诚意吗!……”
三人没再回头,径自走出屋子。
晋助跟着假发去了医疗班,银时一个人离开,来到那条已经不再清澈的小河边上,站了很久。
然后他动起来,俯下腰收敛起攘夷军的尸首,一具一具。
他收拾地很仔细,拂开覆在脸上的散发,抹掉血迹,合上双眼,将他们摆成平躺的样子,将衣冠整理的就像开战之前。
一具一具,一具又一具……
很久之后他直起疼痛的腰,放眼望去,无尽的河岸边无尽的尸体静静伏于大地。
攘夷军的,天人的,平民百姓的……
他看了很久,直到双眼酸涩不已才骤然失掉了所有的力气。
双膝砸下,肮脏的身影匍匐在尸体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
“我要离开。”
找到晋助的时候,他正在和阿圆谈论着什么。听见银时的一番话,他转过头来,绿色的瞳孔里涌动复杂的情绪。
“你早就想好了?”晋助冷哼。
银时挠挠头,不在意地摆摆手:“怎么说也是当众跟土佐方闹翻。那个混蛋好歹也是个首领,还是个没失势的……我应该是呆不下去了吧。”
“知道还跟着假发发疯。”晋助瞪他一眼,“现在假发和你都要跑路了。”
“要你你也会冲上去砍他的。”银时抠抠鼻子,已经回归了平时的痞子样。
“不过这件事银桑大人有大量一人担了,假发那家伙……大概暂时不想离开这里吧。”银时闹闹毛茸茸的脑袋,有些苦恼。
“你说一人担就一人担么?”晋助嘲讽。
“不还有你呢么?”银时亮闪闪地望过去。
晋助看见他眼里的信任,愣了愣,撇过头去:“嘁。”
“上吧阿助!以银桑之名命令你,卍解!”说着,一掌拍上眼前紫色的脑袋。
晋助恼怒,反手按下银色的卷毛:“你说得简单!这次你们大庭广众的大干一场,心里是爽了,善后的事情呢?那么多人看着,甩甩手扔给我就完了吗?我要怎么去堵那么多人的口?我是老妈子吗!”
“老妈子阿助……一切就交给你了……”
“滚!”
愤怒地踹走银时,晋助转过头,阿圆推推鼻梁上的眼睛,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他瞟了她一眼。
“他要离开?到处都在打仗……他能去哪里?”阿圆捏捏不离手的书,有些踟蹰。
晋助奇怪的看她:“你在担心?”
阿圆睁圆了眼睛瞪他。
晋助沉默地收回视线:“不用担心那个混蛋,他一个人,未必会比在军营里过得差。”
捏捏眉心,晋助决定还是决定去找某个土佐兵谈谈。
他朝阿圆点点头:“药的事,有劳上心。”
阿圆没再针锋相对,“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就转身回去了。
银时走走停停,停停看看,几乎绕了大半个军营。
在北囿老爹那里换了件衣服,拿了些事物和水,缚紧贴身的武器,银时望着老爹通红的眼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朝大营口走去。
土佐番有人认出了他,指着他大声喊叫,也有人抽出刀剑摆出阵势。
长州番也有人认出了他,他们兴冲冲的跟着,对着土佐的人做鬼脸。
仅仅忌于两方首领的命令而不能打在一起,人群只是在两旁汇集,成为了庞大的送行队伍。
一直到出口。
棕色头发的少年站在人群尽头,一身坦荡。
“土佐番的诸君,首领订下的规则呢?”
呼啦啦一群人带着遗憾和不满边走边嘀咕。
“长州方的同盟们,各位引以为傲的纪律呢?”
呼啦啦又一群人不情不愿的三步一回头。
银时默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