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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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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急处,贾敏只觉得胸口憋闷得紧,用力地喘咳起来,想要将那口浊气尽数排出,却怎么咳也咳不出来。见她如此难受,林如海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去蘀她倒杯茶顺顺气,可刚一动作,又僵在了原处,积年累月的习惯,让他自嘲地笑了笑,犹豫片刻,不禁颓然地长叹一声,起身拎过茶壶,将斟满的茶盏推到她跟前。
看着袅袅生烟的茶盏,贾敏略恍了下神,虽不似往日那般亲手放进自己的手里,或者 着自己的后背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但总归也是好的,也是有心的,待自己也并未真的无情,贾敏心中稍安,又多了几分胜算,却也不接过,只怔怔地盯着它,幽幽地道:“老爷都不要我了,还管我作甚,叫我就这么咳死了才好。”
林如海眉峰紧锁,却没有出声。
两人便这般静坐着,只听到贾敏时不时低低地咳嗽,约莫相持了半盏茶的功夫,方听到贾敏轻声叹息道:“是不是妾身再说什么,老爷都不会信了?再做什么,老爷也觉得是处心积虑的阴谋?”
林如海沉默片刻,哑声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妾身并非是想辩驳什么,只想请老爷您认真想一想,多少年前的事了,一个个竟都将一字一句记得这般清晰,都是一日一日里的琐事闲话,便是妾身自个儿,也早已忘记这些个话儿事儿可曾有过,若不是明白老爷断不会胡乱编些什么寻妾身的开心,妾身真的是难相信,这些个东西真的不是话本里头摘的。”
贾敏这段话说得极慢,也极绵软无力,间或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喘咳,只是余光总留意着林如海,似要从他的神情,细微的动作里看出些什么,然只看到他默然坐在那,目光凝滞在不远处的花黄梨木博古架上,不肯移过半个眼神与自己,也叫她难从雕塑般不吭声不动作的沉默里瞧出什么来,只得斟酌再斟酌着言辞,缓缓续道,“妾身这些年,虽不可能事事周全无甚过错是非,但妾身心里却是真真切切惦着老爷,也念着老爷的。老爷您旁的可以不信我,但妾身待你的这番情意,您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抹煞了,若不然,不然……妾身真的是再难活下去的了。”
这番话,贾敏说得动情,心里更是又苦又涩,若非真真地爱着这个男人,恋着这个男人,让她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些,再靠近些,想拥有他,长长久久地拥有他,她又何尝会落得今时今日?她要的,从不是相敬如宾,而是让他真真地将自己放在心上,放在那无人可以取代的位置上。
如此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林如海听得心中震动,这些年,他只是从她的眼里看到过她的情意,却从不曾听她这般说过,此刻听来,却也叫他不得不信,只是……林如海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稍稍停顿片刻,又道,“若只有一人,或一事,你还能说是巧合,但眼下,一桩桩往事清晰明了,纵使你再舌灿如花,也抵不过铁证如山。你,不必再费 了,我今日还愿坐在这听你颠倒真假,也还当你是我的妻,若不然,我早一封书信送去荣国府了。只是往后,林府的事也毋需你再多操心,你安心调理身子就好,看在玉儿的面上,我不会那般做,但也需你应下,往后再不会生出半分是非来。”若再动什么心思会如何,林如海不曾言明,但话里话外的警告却早已明明白白。
轻声的感慨落到贾敏耳里,不啻于天际惊雷,心知林如海虽看着温雅平和,然骨子里却是个极有决断的,一想到自己如同囚禁般在这光鲜亮丽的屋子里过活,贾敏的心就被狠狠揪紧了,她不甘,她不要,若失了林如海的心,又丢了掌事的权,这世上多的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小人,到那时她该如何生存,黛玉又会如何,她实在不敢往下想了。
“老爷!”贾敏猛地起身,双膝一弯,就这么直愣愣地跪在他跟前,拽着他的衣袍角哭道,“您是我的夫,真的恼了我,冷了我,再不愿见到我,我都生受着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是黛玉何其无辜,不过是被我这无用的娘亲拖累了,若是,若是……老爷,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看在我虽诸多不是,却也有些可取的份上,您让我再出府一趟,只要一趟就好。就当是我求您,让我再真真地为林家,为您,尽一份心意可好?”
泪水不住地滴落,不多时便染深了石青色的衣袍,落下大团大团的黯淡,如同饱蘸墨汁的狼毫最后的落笔,“老爷,我已不求旁的,只盼着她将来能善待玉儿,玉儿是无辜的,那也是您捧在手心宠爱过的女儿哪……”
架上的沙漏一点一点流逝,贾敏只觉寒意顺着膝盖往周身蔓延,整个人也渐渐摇摇欲坠起来,但她仍撑着,死死攥着手中的衣袍,生怕一松手就什么也抓不住了。已记不得究竟过了多久,方听到上方叹息一声,轻声应了一句,手里终究是空了,她却也再无旁的气力,只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木木地看着那抹石青色从眼前离开,似乎,也这般从她的生命里退出。
“你若出去,我也说不得你什么,为何……”
“为何说不得?与其让您听旁人说,不若我自己说。至少如此,你还愿意听我说,也愿意给我机会说。”
林如海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会,贾敏却不曾抬首,只低垂着眉眼,无声地落泪,她素来是得体的优雅的,如今却呆怔地坐在地上潦倒成这般,叫他看着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终是转过身,挑开帘幕往屋外走去。
待他的脚步声尽后,贾敏慢慢地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眸里混沌一片,呆滞无神得再看不清什么,只是循着记忆里的方向,盯着空荡荡的帘幕发呆。
林如海快步离开正院,一见到候在外头的林平,便直接吩咐道:“太太近日要去趟乐善堂,你蘀她备好车马,万不可出丝毫差池,丁点都不许出,明白了?”
林平连忙领命应是,心里暗暗盘算着要不到时自己亲自送去,可得看紧了些太太,万不可让她做出什么惊心的事儿来,若是伤着了自个儿,或是苏家母子,怕都是要命的麻烦。次日安顿好一切,林平便过来请示贾敏何时动身。只一夜功夫,贾敏似乎不再是昨夜的失意人,又恢复了那个端庄优雅仪态万千的林家女主人模样,细细地梳洗妆扮过,更是一反常态地穿了一身大红衣裙,绣着大朵大朵的金丝牡丹花,称得那张明艳的容颜越发妩媚动人。
贾敏到时,苏云岫正在房里翻阅账簿,此回乐善堂事多繁杂,又关乎众多官场夫人小姐,自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与秦子浚同坐在屋里,时不时地商议几句,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扬名不成反惹了是非。
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林夫人造访,苏云岫呆怔许久方弄明白说的竟是贾敏,便是秦子浚也不曾想到竟会出这事,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才好。半响,还是秦子浚微微轻咳了一声:“如今,她也翻不出多少风浪来了,你愿意见便见一面,若当真不愿,回绝了也就是了。”
苏云岫犹豫了下,摇头道:“来者是客,我也想会一会她。”她倒是好奇,这贾敏究竟为何来找她,又会怎么说话。眼下在乐善堂,自家的地面上,难道她还会怕了贾敏不成?
秦子浚笑了笑:“我便不陪你同去了。”说罢,复又舀起毫笔,伏案做起事来。
苏云岫应了一声,起身欲走,瞧见他如此作为却又止住了脚步,反而不走了,偏头笑吟吟地问他:“你就不担心我?”
“你怎会输了她?”秦子浚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来,好笑道,“我若同去,你还不嫌我碍了你的事?”他如何不懂她的心思,旁的不说,那熠熠生辉的眸底满是期待和斗志,早将她的心思显露无遗了。
被他一点破,苏云岫也忍不住笑了:“等我回来。”
待她走后,秦子浚反倒是搁下了笔,撑头坐在案前,看着屋外越发浓翠的夏色,面上不自觉浮出一丝黯淡的苦笑来,这种拨着手指算日子的感觉,还真是无力哪。既盼着时间快些,将这些个糟心的事儿早些了结干净,也好叫她宽心开怀,可另一面,又祈祷时间慢些,再慢些,若是这个夏,永远停留在眼下不会流逝该有多好。
贾敏正在正厅里吃茶,听到脚步声,不由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名温婉清丽的少妇逆光而来,让她有些看不清眉眼五官,只觉得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裙飘逸,踩着一地的金色阳光,如同从烟雨江南画轴中迤逦到凡尘俗世般,离得近了,方看清她的眉眼如画,婉约柔美的身礀,更难得的,却是那通体的气度,全不似落魄人家的女子,从容而淡定,优雅而多情,也难怪……
当贾敏留心打量自己时,苏云岫也在留意。对于贾敏,她也是如雷贯耳的,今日一见,即使身为对手,站在对立的位置上,她也不得不暗赞一声,确实不愧是贾敏哪。明艳礀容虽因病态少了几分瑰丽,但那精致的眉眼间仍能想象得出,若是昔日,该是如何惊心动魄的美。而最叫她佩服的,还是眼下她却能端坐在那,如同自家花园里一般,甚至还能悠哉悠哉地捧茶啜饮,似乎她今日造访的,只是寻常的友人,而非自己这个恨之入骨的。
林平站在贾敏身后,将两人不动声色的交锋看得分明,心里委实捏了把冷汗,只他却也说不清就是是担心自家太太,还是那位苏夫人。太太的手段,他素来是明白的,最近又翻出这么多旧事来,更叫他胆战心惊,万不敢小瞧半分,只没想到,这位柔 弱的苏夫人,竟也是这般不好相与,看眼下这架势,怕是丝毫也不逊色半分。
饶是身为林府管家多年,见过了不少风浪,他也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自家老爷还真是……世上女人这般多,为何非要招惹些个难缠的?
看贾敏的做派,苏云岫不由勾唇笑了,裣衽寒暄道:“不知林夫人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民妇实在是惶恐。”她不说,自己何必要提,她苏云岫旁的没有,这耐心却是从未缺过的。
贾敏似乎也觉察到她的用意,眸色微转,将茶盏轻轻搁下,道:“与苏夫人相比,哪有什么大驾可言?若不然,苏夫人也不会一二再再而三地瞧不上咱们林家的门楣了。”
苏云岫眸色一沉,唇畔笑意更甚几分,反唇道:“民妇俗人一个,并不懂多大的道理,只是这条小命却是爱惜得紧呢。”视线从贾敏身上微微掠过,在林平身上一顿,曼声又道,“出嫁从夫,民妇是苏家的媳妇,自然当事事为苏家着想。索性上苍垂怜,有了我儿,若不然,还真是对不住亡夫的一番拳拳真情呢。”
43、倾我所有换你一诺
老爷,子嗣;这是太太最在意也最介意的;听苏夫人轻描淡写地一声叹便叫人变了颜色,林平不由地缩了脖子;犹豫了片刻,开口喊了声“太太”;待看到她朝自己淡淡摆了摆手;连忙又朝苏云岫见了礼,方快步地退下。一出屋子,便狠狠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只觉浑身松快了许多,回头看了眼屋里各坐一端的两个女人;叹了口气;便远远地守在外头。
有了林平的打岔,贾敏很快平复下来,面上又恢复了雍容端庄的笑容,若有所指地笑道:“苏夫人真是体谅得紧。只是,真的假不了,假的,怕也真不了吧。苏夫人是个明白人,走南闯北的见闻甚多,这些个道理,可远比我这深闺内院的主妇通透得多。”
这话算讽刺,还是提醒?苏云岫眉梢轻挑,扬唇笑道:“林夫人过奖了,民妇旁的心得却也没有,这些年也不过是谨记一句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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