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醉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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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原本还在想为什么德古拉似乎什么都知道，看到伊果那副得瑟的表情，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伊果肯定偷偷地给德古拉写信汇报城堡情况了。林凡心里突然有些慌，不知道伊果说了多少，有没有说起过她和范海辛的事情，她看向伊果，伊果却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目光。
“他没有说。”薇罗拉悄悄对林凡说，“伊果很喜欢你。”
林凡错愕地看了伊果一眼，又疑惑地看了薇罗拉一眼，怎么城堡里最茫然的人变成她了？

即使这样，林凡还是不想瞒着德古拉，只要德古拉去地牢看一眼，他就会知道范海辛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在路西恩愤然离开之后，她把德古拉拉去了书房。

“我把范海辛放走了。”她直说。
德古拉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林凡舒了一口气，关心地问道：“您找到伊利莎白了吗？”
德古拉点头。
“太好了！那您为什么没把她带回来？”林凡真心为他开心。
德古拉看着女儿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可是想起自己的伦敦之行又觉得自己好悲惨，他长叹了一口气，把头枕在了林凡的肩膀上。
“是不是太累了？那先休息吧，明天再告诉我好不好？”她帮德古拉揉着太阳穴。
德古拉点点头，突然在她脖子边嗅了几下，林凡不禁缩了一下。
“为什么你闻起来有股狼人的味道？”他问。
林凡一愣，脑子转的飞快，说道：“可能是路西恩味道太大了。”
“是吗？”德古拉说，看着女儿那副装模作样的表情，突然心情很愉快。
林凡狂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不如趁着天还没亮，把城堡窗户打开通通风吧……我现在就去。”
“去休息吧。”德古拉说。
林凡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可是德古拉却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又无力了，幸运的是，简森管家已经为城堡引进了现代化浴室，所以，不成问题。

德古拉抱着林凡的肩膀，睡得很香，林凡却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心里像是被挖了一块一样。
她很怕范海辛到城堡来找她，又很怕他不来找她，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跟他离开，可是她也怕自己会再次拒绝他，那样就伤透了他。
她翻了个身，枕着德古拉的手臂看着他的脸。
德古拉的眉毛纠结着，仿佛做了不好的梦，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她有些疑惑地摸了摸他的眼角。
德古拉立刻就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灰蓝色的眼睛很亮，“怎么了？亲爱的。”
“皱纹，您长皱纹了。”林凡打开了床头灯，伸手摸了一面镜子给他。

德古拉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凡，才把目光转向镜子，紧接着他看到了眼角的皱纹，还有鼻翼两边变深的法令纹，鬓角也出现了几缕白发，他不解地“嗯？”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林凡问。
德古拉放下了镜子，想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是因为我离开罗马尼亚太久了吧。”
林凡“哦”了一声，“那是不是我以后也不能离开这里？”
德古拉摸了摸林凡的头发，因为面部的苍老，整个人都变得很“和蔼”，“你当然可以离开，你要离开我吗？”
林凡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我会陪着你的。”
德古拉不禁笑了，“傻瓜，我怎么可能永远把你留在这个封闭的地方？等米娜长大了，米娜会陪着我的，你就可以出去转转了。”
“米娜？”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伊利莎白现在叫米娜，很可爱的名字是不是？”德古拉笑地很温柔，从伦敦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温和的气息，似乎暴戾的气息已经被清洗一空了，可是这样反而让他显得很无助，他继续描述着米娜，“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她的笑容，你就会忘记所有悲伤的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
“她才11岁，”德古拉苦着脸，“我要等到她满18岁才能唤醒她的记忆。”
林凡握住他的手，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德古拉却笑了，“我都等了400年了，再等7年，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死的透透的，今天还有5000字，如果我没更，那么我进小黑屋了……
那个啥，大家就不要纠结范海辛长什么样子了，男主是他坚决不改，本来这篇文就是为他而写，虽然他总是在打酱油（喂！）　


27、Vampire　27　。。。　

范海辛并没有回来找林凡，他一气之下离开了罗马尼亚，也没有再回梵蒂冈教廷，没有猎杀怪物的任务，也不会再有悬赏他的通缉令，真正低调的生活要开始了。

城堡中，林凡在一周后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每天喝点血，在书房里陪德古拉看书，睡觉，陪德古拉聊聊天，随着德古拉的容貌一天一天变老，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临终看护。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快速的衰老，不是因为他离开他的土地太久，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进食，而且他拒绝进食，不管林凡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喝血。
“你可以喝我的血。”林凡无奈的说。
德古拉依旧摇头拒绝，他说他想体会一下岁月的侵蚀，让等待变得充实起来。

冰雪融化的时候，卡莱尔再一次告别了林凡，埃斯梅已经变成血族一年满，他要带着她去四处游历了，林凡没有理由留下他。
面对空空荡荡的城堡，林凡已经没多大感觉了，在睡不着的白天，她就会一个人坐在三楼的走廊阳台上，倚着柱子，想想事情。
德古拉看在眼里，总觉得他的女儿心里有着许多烦恼，为了女儿的心理健康，他决定把在城堡外森林里乱晃的男人放进城堡里来。

晚餐的时候，林凡才看到那个陌生人，不过也不算陌生。
男人的长发扎在脑后，眉眼细长，水绿色的眼睛书写着忧郁，细密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
林凡向陌生人点头，在德古拉的身旁坐下，男人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路易，这是我的女儿，梵？德古拉。梵，这位英俊的年轻人是来自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纽奥尔良的路易？德？波因特先生。”德古拉一反常态地热情介绍着。
路易见对方没有反应，主动问候道：“很高见到识您，德古拉小姐。”他确实很开心，虽然这并不能让他从失去克劳迪娅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但是能够找到同类，也可以安慰他苦痛的心灵了。
林凡心情不佳，即使布拉德？皮特站到她面前，她也高兴不起来，但还是依旧客气地说道：“很高兴认识您，路易。”
路易也感觉到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就安静地用餐。

德古拉有些不高兴，如果不是为了找个人来陪陪林凡，让她开心起来，他才不会让这个路易找到城堡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效果。
他默默看着林凡，林凡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几乎喝了平常四倍的量才停下来，他虽然觉得很奇怪，却没有阻止她，毕竟心情糟糕的时候多吃点也是正常的。
路易却看得有些呆掉了。
“怎么了？”林凡擦了擦嘴角问愣愣地看着她的路易。
路易摇摇头，“没什么。”
吃饱的林凡，心情也好了许多，对着路易笑了一下。

德古拉适时地说道：“你们年轻人聊吧，我这个老人家就不打扰了。”说完，他就在蜜西卡的陪伴下去了书房。

路易看着德古拉苍老的背影，有些疑惑，却又不好问出来。
“父亲他想体验一下生活，不用在意。”林凡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他衰老的速度几乎是常人的两倍，而且不进食那么痛苦，她都不知道德古拉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们和我见过的吸血鬼不太一样。”路易突然说。
“哪里不一样？”林凡来了兴趣，她其实还挺想听路易说说他的故事的。
路易拘谨地笑笑，眼神有些懒懒的，用轻柔的声音叙述道：“当我在纽奥尔良的时候，我遇到过一群吸血鬼，他们就像是小丑一样，他们自私，胆小。”
“那么创造你的人呢？”林凡好奇的问。
“他叫莱斯特，”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路易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个人，他不是个好老师，除了吸血和灭绝人性，他什么也不愿意教我，但是他也不是个十足的坏人，至少他有给过我选择，以前我恨他，现在我同情他，不过他肯定会对我的同情嗤之以鼻。”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林凡顺着他的话问道，在和德古拉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林凡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路易摇摇头，“不，他是个孤独的人。”他的脸上又露出悲伤的神色。

林凡赶快转回了最初的话题，“那我们呢？你觉得我们和你遇到的吸血鬼有什么不同？”
路易又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他的温柔和卡莱尔的温柔有着明显的不同，卡莱尔的温柔是温暖的，路易的温柔是虚弱而冰冷的，带着一个临死之人看破一切的释然，“没有欲/望的感觉吧，即使看到你喝下那么多的血液，也不觉得你是个嗜血的人，因为你的眼神里并没有那种享受的神色，只是为了饱腹而已。”
林凡笑笑，“这是夸奖吗？”
“当然，你可以把这个当做夸奖。”路易低着眉眼，像是一个羞涩的大男孩。

“那你自己呢？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吸血鬼？”林凡撑着下巴问道。
路易抬起眼睛看了女孩一眼，看到女孩好奇又真诚的眼神，问道：“你想听我的故事？”
林凡点头。
“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他喜欢说自己的故事，一遍又一遍，这样他才不会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个人类的事实，现在的他已经千疮百孔了，“那是1791年，莱斯特看到了当时还是人类却已经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我，他给了我选择的机会，和我约定了时间，我记得那是一个美丽的早晨，我最后一次看了日出。我完全记得它的细节，但是我已忘记之前的每个日出。我最后一次欣赏这壮观的景色就好像我是第一次看一样。然后我就对阳光永别了，变成了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他又自我否定地摇摇头，“不，现在的我，比那时候更加绝望……当我抗拒鲜血，抗拒莱斯特的时候，他带来了克劳迪娅，她金色的头发像麦浪，湖蓝色的眼睛那么醉人，似乎可以让人在里面游泳，岁月流逝，她却没有长大，于是她的美丽的眼睛失去了活力，她永远都是小孩子的模样，可是当你看她的眼睛，你看到的是一个成熟痛苦的灵魂。虽然她该恨的是我，是我害她变成了吸血鬼，但是她却爱着我……她选择了把所有的恨都给了莱斯特，因为对她的愧疚，我带着她离开了莱斯特，在自由生活的路上寻找着同类，当我们找到时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她被那群小丑一样的吸血鬼给杀死了，我总是能听到她在炽热的阳光的灼烧下，痛苦地大喊着：路易，救我！”他停顿了一下，平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莱斯特说过：一个吸血鬼永远不会知道生活意味着什么，直到鲜血涌上你的双唇。我已经不再抗拒鲜血，生活对于我却没有任何意义。”

“这么绝望？”林凡忍不住问道。
“那么绝望，在失去克劳迪娅的日子里，我到处游荡，意大利，希腊，所有古老的土地，但是世界对于我而已如同墓地，一个四处是破碎雕像的墓场，每个雕像都像是她的脸。”
“那莱斯特呢？”林凡问。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路易撒谎了，他把他推到火场中，也许莱斯特已经死了，但是杀死同类似乎是一项大罪，所以他并不想告诉林凡，“我并不后悔离开了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