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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终极蓝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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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路顺畅,然而就在轻而易举地就撬开程未止房间的门、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好像有点太过容易了。

    就在他这刹那的犹豫里,楼道里尖锐的火警再次山呼海啸地响了起来——缺德的跟踪者苏轻,往警报器的传感器里塞了一个点着的烟头。

    “着火”地点立刻被封死,然后苏轻转身就跑,一脚踩碎了紧急撤离通道的机动门开关,彻底封死了道路,捡起灭火器,往自己脸上拉了一个面罩,悄悄地顺着墙根溜过去。

    程未止房间的门自动开了,里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被火警惊吓到的那位潜伏者——或者叫他何永康,被枪口顶的往后退了一步,缓缓举起双手——只是一只手是攥成拳头的。

    苏轻也跟着慢慢地退后,把灭火器放在一边,心想这回归零队倒是很给力么。

    当他跟着这位最后的潜伏者进地下道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乌托邦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AB”计划,每一个人都是任务执行者,每一个人都是幌子,所谓的四号即是熊将军,又是程未止。

    他本来有些担心,看来原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苏轻自嘲地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发现原来自己低估胡不归这个倒霉鬼了。

    方修冷冷地说:“把手伸平,上举。”

    脚步声响起,被苏轻封上以防他逃跑的紧急出口被人工打开,秦落带人从另一边出现了。

    何永康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伸开手掌,方修的瞳孔立刻缩了一下:那是一个拇指大小的棕色仪器。

    何永康低低地说:“波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有的能让人昏迷,有的能让人死亡,它甚至能和人体产生共振,刹那间震碎你体内的所有器官,那种感觉……嘣。”

    方修把枪口抬了抬,脸上的肌肉绷紧了。

    何永康却不看他:“一、二、三……在场有二十多位精英人员,我觉得很值得了。我们……”

    他似乎想感慨一下,就在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异变突生。

    何永康的手腕被穿透了,波动仪脱落,被方修眼疾手快地抓在手里,秦落和他配合无间,一个枪托砸上了何永康的脑袋,直接把人打晕了:“马上给他套上放核磁服,别让他的体内芯片爆炸。”

    她说完,这才低下头去——看清了打穿何永康手腕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糖。

    秦落和方修面面相觑,方修点点头,小声说:“每个出口窗口都看起来,搜。”

    然而他们把整个六层搜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终于,天已经完全破晓了,秦落和方修才无奈带人撤出。

    这时,一个人才从被一开始“震倒”的仿真程度极高的假人守卫里爬出来,短时间内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

    苏轻扒拉开盖在身上的制服,笑了笑,悄悄地钻进了“程未止的房间”,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他打算换一种走法,程未止的危机解除,肯定会在一定时间里离开归零队总部,他决定跟着老教授蹭吃蹭喝几天,然后一起混出去,安全系数更高,还能和老朋友叙叙旧。

    然而当他走进去的时候,苏轻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

46

46、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交锋 。。。

   
    胡不归慢慢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苏轻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心想草泥马大神你又抽过去了么?这尊大佛怎么会在这?

    擅闯人家总部,还被逮了个正着,他招摇撞骗三年多的生涯里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一瞬间苏轻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过了无数个念头,然后他的专业素质,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佳的反应:整个人稍息立正站好,“啪”一下行了个军礼,就着他捡的制服,像模像样地说:“报告!”

    关于胡不归已经认出了他来的这个念头,苏轻是想也没想过的。

    一方面他还顶着路大成的瘦身版模样,一方面他觉着,都那么长时间了,胡队日理万机,怎么会记得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呢?

    可对方不记得自己,现在又该怎么解释自己忽然出现在程未止的房间这个事呢?苏轻觉着有点头疼,生怕胡不归直接把他当反动派,处理小胡子一样把他处理了,那这件事就相当纠结了。

    胡不归却没像方修那样很黄很暴力地直接掏枪,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程未止客厅的布衣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让苏轻觉着自己脸上好像开了朵花。

    苏轻定定神,无比厚颜无耻地说:“报告胡队,本层已经搜查完毕,熊将军派我来通知你下去。”

    胡不归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眼神,盯着这个职业骗子的脸看,他发现以自己的眼力,竟然丝毫不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来,好像苏轻天生少了根名叫“心虚”的弦似的,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胡诌着。

    胡不归觉着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几乎真的要以为眼前的这个顶着一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的人,就是总部里一个普通的卫兵。就忍不住心里琢磨,这个人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构造的?

    苏轻发现胡不归的尊臀仍然黏在沙发上不动地方,就暗暗叫苦,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莫名,疑惑地问:“怎么了胡队?还有什么问题?”

    胡不归一天到晚除了下命令、基本不说多余的话的那张嘴,嘴角忽然往上挑了一点,几乎让人产生了某种“他在对着我笑”的错觉来。

    他脸上棱角分明,五官颇为英俊,笑起来也应该是很好看的,可不知为什么,当苏轻把“胡队”和“微笑”这两个词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心底就油然而生了一种莫大的惊悚。

    一根一根竖起来的汗毛都在尖叫着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

    他于是又说了一句:“熊将军说让你五分钟之内务必下楼,要是你还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复命了,请动作快一点。”

    苏轻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急躁来,说完这句话以后,还十分标准地把后脚跟轻轻一碰,做了全套的动作,着才转身不慌不忙地往外走去,从背影看,他那肩背挺得很直,修长的身体说得上挺拔了,真得像个职业军人。

    就在他把手按在门把手上的瞬间,胡不归终于说话了,他似乎也尴尬,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似的,颇为干巴巴的低声问:“苏轻,好几年没见了,过得好么?”

    背对着他的苏轻就保持着手按在门把手上的动作,整个人僵住了。

    好半晌,苏轻才轻笑了一声,慢慢地举起自己的双手,他这一个动作做下来,肢体语言奇迹般地发生了变化,肩膀只是弯下一个极小的弧度,那种军人一样的气质立刻就荡然无存了。

    然后他转过身来,胡不归发现,这个人的笑容变了。

    苏轻以前想笑就笑,想发火就发火,漂亮的五官特别生动,带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恣意,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却笑得悄无声息,眼睛先弯起来,嘴才像是带着一点意味深长一样,一点一点的挑起,眉毛轻轻地抬了一点,从弯得极细的眼睛里射出目光来,不动声色地窥视着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看起来就特别不像个好东西。

    苏轻摘下帽子拿在手里,伸手揭下两层假眉毛,又从眼睑上摘下一片半透明的东西,用袖子擦了几把,皱纹就不见了,蜡笔小新眉和小眯缝眼立刻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他又把嘴唇上贴得一圈胡子撕下来,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一些地方就露出皮肤的底色来,整张脸看起来花花绿绿的,好不热闹。

    “对不住哈,今天丢手艺了。”这骗子满不在乎地说,然后比了个大拇指,“胡队真不愧是大牛,居然还记得我……记得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认得出来,要不您是这个呢,一般人那绝对比不了。”

    胡不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发现自己心绪起伏得比想象中得还要大,他想怎么会不记得呢?时间和记忆都快把这个人刻到心里去了,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他当年的模样来。

    就听见苏轻接着说:“那什么,您看,我这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随随便便闯进国家机关,是我不对,但是咱不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么,胡队呀,咱们也算老交情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算了,放我这一马,回家以后我天天给你烧香,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一定报答您大恩大德。”

    他一边嘴里跑火车,一边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搓了搓手,又贱又谄媚地说:“再者我看大家伙都挺忙,就别为了我一个人耽误大家工作效率了,我呢,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胡不归一听这个“走”字,就好像身上什么机关被触动了似的,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捏住苏轻的肩膀:“你不能走!”

    苏轻只觉得胆囊都破了,一个劲地往上反苦水:“大哥,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捣乱来的,我知道军事重地不容亵渎,但是吧……”

    胡不归捏在他肩上的手掌慢慢松开,往下移动了一点,贴在他的肩胛上,就像是搂着他一样,一张脸上却绷得很紧,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对方理解自己的话,憋了半晌,肺都憋炸了,最后磕磕绊绊地吐出一句话:“别走了,我已经找了你三年,既然回来了,就留下吧。”

    苏轻干笑一声:“胡队,你这语气这动作,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胡不归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放手,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闷了一会,又重复说:“留下吧。”

    苏轻微微皱眉,不知道这算个什么事,只是往旁边退了半步,以躲开胡不归的手,胡不归却顺势抓住了他的胳膊,也不吭声,也不解释,也不撒手,就那么直眉楞眼地看着他。

    这时屋子一角忽然传来陆青柏的声音,此人唯恐天下不乱地说:“胡队,你干脆拿副限能手铐,把他拷在自己身上得了。”

    许如崇说:“队里还新到了一批微电流捆人绳,也挣不开的,你要我可以给你拿一条。”

    胡不归完全忽略这两头支嘴驴,一手拉着苏轻,一手推开程未止的门,把他拉到了外面,左转后数两个房间,苏轻这才注意到,这门卡上竟然写了他自己的名字,有些莫名。

    胡不归就说:“指纹识别的,你开门吧。”

    苏轻顿时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可惜被胡不归牢牢地拉住:“胡队,你们真不用这么客气,我去外面住旅馆就行,真是,还特意留个单间……”

    胡不归一板一眼地说:“三年前你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给你留出了这么个房间,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走了。”

    苏轻:“谢谢谢谢,谢谢党和人民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都热泪盈眶了,真的。”

    他嘴里这么说,眼珠却滴溜溜地乱转,一刻不停地往后躲,胡不归就半强迫性地抬起他的手,按在门口指纹识别系统上,一声轻响,屋门就打开了,苏轻一抬头,愣了。

    房间的布局怎么看怎么眼熟,他怔怔地站在门口许久,才认出来这是他小时候房间的模样,连墙角处摆着的木吉他都在——那是他初中的时候唯一一次评上班级三好学生,他爸欣喜若狂地奖励给他的,虽然那回是学校突然奇想搞了个鼓励式教学试点,全班一多半人都三好——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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