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情-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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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还想追击,不过离本尊太远而又重返朱莉娜体内,她清醒后看到程巧璇吓得眼眶泛泪,一脸尴尬不知如何解释刚才瞬间的情况。
「娜娜,你又忽然变得好奇怪。改天我们一定要去拜拜收惊。」
朱莉娜沾了满脸泡菜,这回她知道是对面邻居干的好事影响自己,咬牙切齿却得挤出笑容安抚程巧璇说:「我没事。程程,我去对面一下,很快回来。」
莫名驱邪成功的何平没料到会这么顺利,挠着后脑自言自语:「哇赛,我强到爆炸啦。居然这样乱来也可以哦?还好以前我跟姐姐看连续剧,希望这招不要被告抄袭。啊,是说刚才那只龙是怎么来的,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每当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往往都没好事发生,下意识回头看向屋内,那扇陈旧的木门被踹了几下,不情不愿开门立刻迎来一记拳头。
朱莉娜揍他肩头,质问:「喂,是你对不对!我刚才忽然飞出身体,你把我当什么?」
元神做过的事,她本尊倒不见得印象清楚,何平正自庆幸,头顶被狠狠敲了下,痛叫:「干嘛啦。」
朱莉娜亮出漂亮的中指指节,笑得灿烂无瑕,大方朝他头顶继续敲:「还知道痛,知道痛、知道痛,吭、吭?」
何平边躲边喊救命。别说他会怕,四方妖魔搞不好都要对这肖查某退避三舍。
他无奈抱怨:「我要是孙悟空,一定拚命翻筋斗躲开你这家伙。」
狐妖不知被何平轰去哪里,刑玖夜也不知所踪,何平决定隔天去壹玖报备一声再做打算。
他是司法特考的落榜生,江瑞原。从小他只懂念书,别的什么也不会,更别提生活常识,就连打过的工也屈指可数。
父母抛下还是婴儿的他不知去向,所幸奶奶养大他,靠着租公寓维生。落榜后他没放弃,只是因为奶奶患失智症,他才无法兼顾考试。然而,奶奶后来也失踪了。
报警、张贴寻人启示都找不到奶奶,江瑞原就这么找了半年。
这天他去帮朋友代完夜班,是便利超商的工作,下班后拎了袋食物回家塞冰箱,经过川堂时瞄了眼公布栏,上面贴满广告纸,其间夹杂卫生所的环境宣导传单。
江瑞原抽出单子浏览,喃喃自语:「原来明天二十四日啊。差不多也该收房租了。」夜半突然卷起怪风,他下意识看进中庭并朝里走,四周黑漆漆、空荡荡的,只剩几间还有灯光,多半是夜猫子房客。
他上楼不搭电梯,喜欢踩着一阶阶楼梯的踏实感。然而回家门口掏出钥匙时,转动门把那刻心里是沉闷的,因为家里不会有人等他回来,好寂寞。这栋公寓的住户多半单身,因为以前有过几场意外,部分房间很难租,正常家庭也不会租,所以会来租住的就是那些不信邪、大胆、百无禁忌的人。
江瑞原将食物屯放冰箱,把家里垃圾绑成一袋放门外,关门时听见楼下有男女在吵架,他不是鸡婆到管人闲事的个性,可是深夜这样会吵到其他住户,身为房东的他无奈叹气,打算下楼看情况。
楼下租人的就两户,刚好一男一女。江瑞原按男生那户的门铃问情况,开门的先生样子斯文清秀,戴着有点刮花的旧眼镜,虽打过几次照面却仍陌生。
「请问……何先生?」江瑞原迟疑开口,记得之前何先生比较圆润可爱,眼下还有卧蚕,眼前这人神韵差不多,但整整瘦了一圈。
何平刚被恰查某敲脑袋,半夜又惊见房东先生,连忙冲回屋里翻东找西,然后从抽屉抓出信封袋塞好钞票递上,害羞笑说:「不好意思,过去都是我拖最久,难怪你要提前来收。来,这是这月租金。」
江瑞原接过信封袋,顿了下也笑了。「我才不好意思,害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想问你刚才跟对面邻居发生什么事,因为我好像听到吵架的声音,现在毕竟是深夜……」
何平会意过来,红着脸道歉,解释完后目送江瑞原走上楼梯。何平其实挺欣赏江先生,他是个老实人,气质也好,就是个性闷了些,有点像以前的自己。
何平回头关门,喃道:「改天请魏先生来看一下风水好了。」
江瑞原收了租金回屋,想起刚才何平的模样逗趣可爱,不禁露出笑容。那抹笑映在玄关深色屏风上,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好久没微笑了。
江瑞原思忖是该来大扫除了,换个环境说不定能变换心情。稍微回顾屋内状况,角落堆了不少书跟刊物,厨房和一些房间则因不常使用的缘故,总关着没开灯。
最近杂物间也不时会传出东西掉落的声音,还有不晓得哪里传来窸窣怪声,搞不好搬来老鼠,弄得他精神不好。
他锁好门,从袋子拿出一卷相片走进暗房。有个朋友在玩摄影,看他老是闷闷不乐便教他拍照,两个人空出一间房布置成暗房,两人时常腻在里面。
暗房内打着红光,一堆洗好的照片几乎清一色是黑白照,只有几张风景跟天空是彩色照,他把底片放下后不自觉叹气,转身离开前暗房里起了一道风拂过他后颈发梢。
江瑞原没多想,以为风扇忘了关,回头看风扇却是关着的,房间密闭,但哪来的风?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几张放大的黑白照上,那是他跟朋友上山拍的瀑布,取景的地方是座长吊桥,桥后是高耸像绸缎般的白色瀑布。风仿佛就像是照片里吹出来似的。
那次他们玩得很高兴,江瑞原拿来洗黑白照,也加洗了彩色的寄给朋友,但刚才总觉得暗房有其他人在盯着自己。
江瑞原把其中一张黑白照从夹子上拿下来细看,越看越纳闷。「这些是什么……什么呀……」
瞳孔在接触到照片时瞬间放大,那是渗入他心中已久的恐惧,吊桥的轮廓边缘生出无数细白线条,就像水土间长许多白线虫一般诡异,数量密布到以为那是物体轮廓的反射光线。
江瑞原瞪着它们,发现白线竟在蠕动,原来它们都是肢体。
「啊啊啊——」他吓得将照片扔开,无法计算的手脚随照片飘落,接触地板时自然发出了痒耳的磨擦声。
飒沙……
一如他先前听过的窸窣声,真的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江瑞原吓得冲出暗房,回头那间透出深红光芒的房间像血盆大口,令人颤栗。仿佛下一刻门缝会蹦出一只朽烂深黑的肢体扼住人。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放任暗房灯开着,心烦的拨了朋友手机。然而那位教他拍照的友人手机一直没接通,响了两声就直接转进语音信箱。联络不上的情况持续了一阵子,他感到无比失落。
会不会是朋友嫌他烦,开始疏远他了?
他承认自己确实容易依赖人,一旦熟稔后就喜欢跟人腻在一起,他最怕的是寂寞。
但是从奶奶失踪后他已经独自在这里住了半年,要不是朋友的关怀,他根本无法独居这么久,他相信人是无法独自存活的,不单是生理,更包括心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江瑞原轻颤着,压抑吐息,随即把手机摔到地上,歇斯底里抱头吼叫。
他真的过得好累,因为怕给人添麻烦,所以他一直不愿主动倾吐心事,怕被嫌弃,怕被视作累赘。奶奶和主动关心他的朋友老爱念他傻,但如果他不是累赘,为什么父母要抛弃他?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他颓丧的把手机捡回来,失神的在暗室外站了很久。
烦恼、焦虑、悲伤、寂寞,负面情绪折磨着江瑞原,当他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何先生的门外,而且鬼使神差的按下门铃。
没几秒,何平跑来开门,脸上挂着腼腆干净的笑容,客气问他:「房东先生?啊啊,我是不是少算钱给你了!」他一脸慌张,像只可爱的花栗鼠。
「没算错。」江瑞原不好意思笑着说:「何先生,你叫我江瑞原或是瑞原就好。我想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怪声音?」
「怪声音?」
「像是老鼠什么的。」
何平双臂抱胸认真思考,回答:「没有啊。」
「嗯……」
何平看江瑞原好像脸色不太好,印堂发黑,忍不住关切:「你屋里有老鼠?」
江瑞原苦笑:「好像是。」
「不然明天我要出去采买东西,顺便帮你找粘鼠板。以前我家有老鼠都是用那个,还是你要捕鼠笼?老鼠药我也知道哪里买。」何平热心提供解决之道,江瑞原慢慢安心下来听他说话。
「何先生,你真热心。」
「嘿,大家都嘛这样讲啦。」何平现在说的大家,有一半以上不是人。何平留意到江瑞原频频瞟着往上的楼梯,忍不住问:「你这么怕老鼠啊,要不然我找看看屋里有没有防鼠的药。」
「……怕。」他怕的其实并非老鼠,而是某种不是老鼠的存在,足以勾起他恐惧的东西。
「我想你可以先挑间干净的房睡,我记得公寓还有一、两间没租人的。」
「是啊。没办法只好先这样了。我就不吵你,何先生你早点休息。」
江瑞原说完径自搭电梯上楼,何平不解的望着,因为印象里房东先生从不搭电梯,据其他邻居的八卦所示,房东先生幼年就是被父母遗弃在电梯里。
「咦?」阖上的电梯门刷过一道白烟,何平低头看,有黑气正自江瑞原走过的路线散开,他比了几招掌式拍开它们,担忧低喃:「看来房东最近可能会有厄,刑玖夜上不来阳界,我应付还能处理吧?」
第五章 执着之死
逃离暗房的江瑞原,翌日中午才在空屋睡醒,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撒入,可以看到空气中飞扬的细小浮尘。他叹气,拿着钥匙回家。
一切跟前晚一样,不过白昼时屋里较亮,但仍不足以看清角落。江瑞原把灯全打亮,窗帘拉开,打算尽速清理干净,免得他住起来疑神疑鬼。
随着播放的音乐进行扫除,江瑞原振作心情,最后清出一堆旧书报,将它们捆好放门边,要回收的报刊书籍多得像座小山。
「呼,告一段落。」江瑞原满意的看着屋里变干净,然而低头看发现拖鞋下踩了一堆落发,发丝缠卷延伸至地毯下面。
「奇怪,我刚才把地毯卷起来用吸尘器吸过的,怎么回事。」江瑞原掀开地毯一角,发现底下满满都是头发,他一脸惊疑的拈出其中一撮,随便一根发丝都长有三、四十公分,但他家没住过黑长发的女人呀。
压抑害怕作恶的情绪,江瑞原硬着头皮再清一次地毯,忙碌间手肘好像碰掉了玄关柜子上的东西,他反射性蹲低把手伸进柜子与墙面间的窄缝。
狭暗的空隙里,他摸索着掉落的物品,却惊见一只锈绿色的断手从刚才要回收的书报里伸出来。
「赫——呼、呼……呼……」江瑞原吓得往后跌,撞到头都不知道痛,定睛看才发现书报上的不是手,而是拿来绑书的碎布条。
奶奶是个节俭的人,就算布屑都会收集拿来当填充物,做娃娃给他。小时候他喜欢抱奶奶做的布偶睡觉,不过布偶们现在被收到储藏室尘封了。
回忆往事的空档,何平按了门铃来访,江瑞原急忙开门,何平看到他便亲切的笑说:「我拿昨天说要帮你找的东西给你。你在打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