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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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折也没关系。」吴铭看起来有点哀伤,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是希望许小姐能看开点快去她该去的地方,那些小孩子也是。听说她原本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是对方那个男的骗她,因为她有了孩子,男的要她打掉。她好像拿了不少孩子,有几次是硬被男的带去,那个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何平越听越无法理解,不由得拉高音调问:「这么烂,她干嘛跟那个人渣?」
「爱上了哪有办法。」
「呸咧。」何平完全无法认同。「我问你,如果你爱的女人要你婚后去结扎,你考虑吗?」
「呃……嗯……」
看到吴铭居然认真思考,何平抚额放弃追问:「算了。我今天晚上跟你过去看看吧。」
「阿平。」
「干嘛?道谢就不必了,收钱卡实在。」
「不是啦,我是想问你那边能不能借我住几天,我最近赶件子不能因为那个分心。」
「哇咧靠逼咧。」
「拜托!你知道我工作,白天得跑来跑去跟客户讨论,晚上还得继续修改设计稿,除了个人的还有分组接的建案,真的会爆肝。你不希望我死了第一个找你吧?」
「啧,你居然威胁我。」但是威胁有效,何平知道吴铭交的朋友多属酒肉朋友,眼下能靠的就是自己,只能心软答应。
吴铭感动得立刻抓起何平两手泪汪汪看他:「你果然是我真心的好朋友、好兄弟。阿平,你一定会有好报!」
何平脸皮抽搐,恶心得把手抽回来抹上衣嫌弃道:「大男人不要这样,恶心死了。」
「嘿,有什么关系。仔细看看你眼睛还蛮漂亮的嘛。」
吴铭稍微安心就开始乱扯,何平感到乱恶心一把,起身讲:「先回我那里,我再去问救兵。」还能问谁,也只有恶鬼术士刑玖夜了。
以前他请教过陈初,该怎样联络那位鬼搭档,陈初说有些鬼能感知到他人的心念做移动,何平半信半疑的在心里用力默念他的姓名,结果真的一次成功。自那之后,陈初老是取笑他们是最有默契的伙伴,因为「心灵相通」,搞得何平有阵子十分困扰,什么也不敢乱想。
趁着吴铭在洗澡,何平走到阳台凝聚心神,默默念道:「刑玖夜,有工作上门了,快过来。还有要现身请不要直接现死相,我会受不了。』「呵,你又不晓得我怎么死的,说不定我死相很平常。」刑玖夜的声音忽然在何平耳边响起,害何平闪身时腰撞上护拦。
刑玖夜盯着何平,幸灾乐祸道:「小心啊,男人就靠腰了。」
「靠、靠腰……痛死了。」
刑玖夜不等何平开口,径自穿透玻璃入屋,用他不带情绪起伏的低平嗓音讲:「今晚过去那里看看情况。那边有个自杀的女鬼,还有五、六个婴灵。其中一个胎死腹中。」
何平启齿:「你愿意过去看?谢──」
「一起去。」刑玖夜回眸冷冷觑他,不容反驳的说:「对吧,你是我助手,也是监视者和搭档。」他扬起一抹在何平看来不怀好意的笑容。
何平气闷,讨厌他鬼气森森的笑,干脆跟他呛明:「既然我是被挑中的监视者,万一有什么不妥别怪我回公司告状。」
刑玖夜面无表情和他对望,眼眸慢慢兴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用沉稳而富磁性的嗓音缓缓回应:「哦,没想到你也有这种胆量,也没我之前想得那么窝囊嘛。对了,还是建议你有空去修头发,那团鸟窝让我看了想直接拧断你脖子。还有,对我的态度客气点比较好,你不也说『敬鬼神而远之』?告状的前提也得你安全无虞……」
「彼此彼此。」何平被这么提醒也跩不下去,很卒仔的自找台阶说:「我相信你还是有职业道德,不然也不会一路坏到变成这样。」
刑玖夜懒得再跟这枚胆小鬼抬杠,一副下指示的姿态冷声道:「一点半你自己开车过去,我会在那里等你。」刑玖夜说完立刻消失,吴铭恰好从浴室出来问何平在跟谁讲话,何平骗他是在聊手机,却被吴铭调侃生活圈这么窄哪有对象聊。
何平不爽,打开笔电开始靠写小说发泄,将吴铭代入角色写成一个衰小的蠢蛋。
趁吴铭安心睡着,何平拿了他跟房东借的钥匙过去现场等待所谓的灵异现象。
白天听鬼故事何平没啥感觉,但夜一黑、声音安静,感官似乎异常的敏感,何平不由得心里发毛,赶紧将许小姐家客厅的灯全部打亮,开启所有能开的电器,接着外面响起骤雨的声响,雨水打在窗檐、遮阳棚的声音很吵。
雨声像通讯时的杂讯,把客厅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电视半夜播的节目恰逢鬼月,连续几台都在谈灵异经验,就连谈话节目、娱乐节目也要意思意思聊点怪事。
何平抖着手狂按遥控器,嘀咕:「死刑玖夜,还不来。」
频频打雷闪电影响电视收讯,画面偶尔出现扭曲。漂亮女星的脸从眼鼻间被扯出一条歪斜的线条并狂热颤动,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不舒服,何平吓得按下号码跳频到动物星球频道。
好死不死,动物频道在播动物们的特异能力,其中一则就在讲狗能见鬼的故事,妈呀!
如此慌忙的度过半小时,何平越来越困,根本没出现吴铭讲的灵异现象,纯粹的雨和闪电,电视和风扇运转声,让夜晚诡异的气氛更加发酵。
雨声虽然隔开了外面世界,可是单调乏味的声音宛如催眠,何平因此在沙发上打起瞌睡。浅眠间仍不住想着要跟吴铭借钱度过这月,等来月进帐就能解除经济危机了。
「你好。」隔壁邻居许薇洁笑靥灿烂,向正要出门上班的吴铭打招呼。在这疏离冷漠的社会很多人不和邻居打交道,但许薇洁大方而亲切,总是面带笑容和人打招呼。
说起来她是好邻居,也是好房客,人又漂亮,就是不清楚她平常工作,吴铭只知道她每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出门,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微醺的脸常看来柔媚。
虽然从没看过有人在许薇洁家中进出,不过偶尔,吴铭会听到她和男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从阳台那里也会时常飘来烟味。
吴铭猜想她大概是谁包养的情妇。而他猜得果真不错,她选择这样的生存方式,并小心翼翼的维持自己的生活。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笑容变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憔悴,像雕零中的花,仿佛有不好的东西在她身心滋长,侵蚀她的生命。吴铭偶尔深夜画稿会听到她摔东西,听到她在阳台哭泣。
邻居的行径越来越失控脱轨,吴铭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其实是陌生人,管不了多少事。
「对不起,我最近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一次在门口碰面,许薇洁愧疚的向吴铭道歉。
吴铭苦笑,趁机关切:「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找朋友聊聊,一个人闷着总是不好。」
许薇洁笑容变得腼腆而苦涩。「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将来也不会有的,我……也没办法有自己的小孩。」
吴铭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无奈聆听,逃避和她对上视线。
「对不起。」她又道歉。「谢谢你肯听我说话。就算是社会的寄生虫,也会忍不住抱有什么憧憬,我真的很想振作起来。吴先生,你是邻居中唯一还没跟我抱怨过我最近行径的人,你很温柔,会找到好女人的。」
「啊?」
「我开始胡言乱语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印象中,许薇洁好像从一个开朗亲切,满是微笑的女人,变成一个不断在道歉的女人。她感到愧疚、自惭,却无法停止那些伤害,直到她成功吞药自杀。
『对不起。你是谁,也是来给我难堪的?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恨。你们男人呐……总是让我难堪,我很对不起,我实在太恨你们了,对不起……』
何平猛抽口气自梦里惊醒,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客厅的灯、电器,不晓得何时全都被关了。外面的雨已经停止,剩下孤单的水珠缓缓自棚缘滴落。
滴、滴答。滴、滴答。
何平清楚听到自己压抑不下的呼吸,全身紧绷不敢妄动。『刑玖夜,刑玖夜,呼叫刑玖夜你快给我死出来啊──』
微亮的落地窗口浮现一团暗红微光,一张惨白的女子面容朝他扑近,何平惊叫:「我没有叫你啊!」
「对不起,原来是吴先生朋友。」许薇洁爬到何平身上,按住他肩头,空气中漫着浓浓尸臭和药味。何平惊讶的发现她腹部有个深黑窟窿,自里面掉出一块肉,那团肉展开像个胎儿往他脸部爬。
「许、许许小姐,你,你的小孩……」
「他还没完全成形。」许薇洁将胎儿捞回肚里,坐到沙发另一头,一手掩面哭了起来:「对不起。」
何平小心坐起来往另一端退,空气不知不觉往下降了几度,他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可以晕倒吗?他不敢晕,谁知道这只鬼想干嘛,晕了不就任其宰割,所以他不能晕。
许薇洁一直喃喃道歉之类的话语,抱着她的「胎儿」慢慢消失在黑暗里,玄关的灯闪烁了几下亮起来,客厅一盏小灯用同样方式变亮。何平吓得发不出声音并全身汗湿,连内裤都湿了。
冷汗与胆寒远胜于雨后凉意,不知道安静僵凝的客厅里时间是否有在流动,柜上的时钟逼近四点,何平稍稍冷静下来,盘算着膀胱快爆炸这件事的应对之法。屋里格局和吴铭家相同,本来何平闭着眼都能走到厕所,但脚勾不到拖鞋,一只小手把拖鞋推出沙发,他丝毫未察的掐着网路自学的防御手势去上厕所。
「磅!」厕所的门被用力推开,又用力被关上,何平楞了下,反射性冲上前要把门拉开逃脱,转了半天门锁才终于摆脱厕所逃回客厅,客厅的灯又全部打亮,突然有人推他屁股,害他踉跄往前几步。
一转身就见到厕所方向滚来一个大肉球,是几个小孩揪成的球体,他们边叫边笑,朝何平快速滚动。吱吱嘎嘎,幼儿骨胳碰磕的声响,教人听得毛骨悚然。
何平失控大骂:「干!」接着只顾拔腿往外冲,几乎连爬带滚逃到门外,肉球转眼又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有个打扮斯文的男士挡在门口,在他身边还有位穿中山装的中年先生,手里拿符纸跟笔,他们很讶异何平自许小姐家狼狈冲出来,三人互相打量起来。
「这位先生住隔壁?」斯文的男士先开口。
何平摇头,不打算解释什么,只说:「那是我朋友,其他我不方便多说。」
「哦,那正好。我今天下午和房东还有房客谈过,我朋友许小姐最近给大家添不少麻烦,她人已经走了,因此由我负责给一些赔偿。有些住户已经接受我的赔偿搬迁,房东也委托我处理后续,你可以向你朋友转达。恰好我现在没带名片,你朋友可以跟房东拿名片。」
何平楞楞点头,随口应声,接着想想有些不太对劲,这时间是凌晨耶。
那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出声提醒对方:「时辰到了。」
何平喊住他们两人,问:「请问这种时间你们在这里是……要处理什么?」
那位斯文男士走回门口,跟何平握手边说:「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董,是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