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体质-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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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灰白的背影，耳边仿佛听到了韩生的声音。
　　他说……愿与子美，世世同好。

　　第二十八章

　　宁师兄与梁师姐与我们告别之后，就前往地府返生池了。当时众鬼怪的情绪有些激动，它们围着凤岐山山神，或有涕泪横流，或有纵声大笑，或有对着他倾诉恋慕之意，我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万千，纵然是到如此地步，萧胜仍旧能令人倾慕至此啊。
　　山神在安抚了众鬼怪之后，走过来对林书良和我笑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不如我们定个房间进去详谈，如何？”
　　我将他引至我和林书良的房间，他坐下后，谈到了隐山内鬼怪之事。
　　凤岐山自开辟了隐山以来，至今已有三千多年。
　　隐山内所存小鬼有一千三百六十二，或因执念、或因枉死、或因被咒，皆为不得返生之众。
　　“我自接掌凤岐山以来，常以本神灵力相助众鬼，但可惜仅凭我一人之力，难以为续。如今两位既有此心，又有此力，我们何不三人合力，同修善业？”
　　我心想，他仍如以往那般心善，这岂有不应之理？再则，我还祈愿诸天菩萨护佑萧胜，能令他早日能够魂神聚合。
　　正在我与山神详谈此事之时，林书良接到了萧临的符文。
　　林书良到一旁看过之后，将我叫过去，告诉我说：“萧临已经如愿取得了探灵石，现在正往凤岐山赶过来。”
　　我看了山神一眼，然后悄悄和林书良说道：“好，告诉他我们在此等他。且先别让他知道萧胜在这里，先等他过来再说。”
　　“好。”林书良一笑，然后就继续和萧临传讯去了。
　　我有意想让山神与萧临见上一面，就拉着山神仔仔细细地讨论着隐山事务。
　　我看着他说话时神采飞扬，即使此刻他面容与我所曾熟悉的并无相同，但那股熟识的气息却一直都在那里，令我心情愉悦。
　　过了一段时间，萧临到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萧临进了房间，与山神寒暄了两句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山神似乎也看出来萧临找我们有要事，就起身请辞，我因为没弄懂萧临是什么想法，便与山神另约了时间再会。
　　等山神一走，我就问萧临：“你怎么回事，难道还能看不出那是萧胜魂魄？”
　　萧临此刻脸上已不复原先笑吟吟的模样，看着我和林书良，眯了眯眼：“你们都恢复记忆了？不，林书良好像只是恢复了一部分啊……”
　　“嗯，”我走到林书良身旁坐下，继续道，“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告诉你也不妨事，”萧临沉默良久，才叹气道，“我原先已经来过一次了，只是先前并未与他相见，毕竟魂神不全，我说多了他也未必会能接受。”
　　我和林书良对视一眼，见他所想和我一样，便对萧临说道：“这会不会是想太多了？你向来是做事有十分把握才会动手，可是却也考虑太细了，也许萧胜并不如你所预计的那样会拒绝呢？”
　　萧临听后只是一笑，然后取出探灵石，说道：“既然你和他搭上了线，下次见面时将此物给他，我们也好知道其余的魂魄在哪里。”
　　“你不与我们同去么？”
　　“我在这里等你们消息，也一样的。”
　　后来林书良和我说，萧临这种情况，应该是属于近乡情怯的那种。越是到最后，反而会觉得不敢像以前那样淡然。
　　我回想着萧胜离开后再见萧临的情形，发现林书良说得不错：“那事不迟疑，我们尽快吧。”
　　山神在看到探灵石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这是……给我用的？”
　　我直言道：“不怕山神怪罪，你如今魂魄并不健全，墨玉珏对你目前来说，并不能物尽其用。”
　　“噢？此事你如何得知？”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曾经？”山神笑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也好，既然你如此说，我不妨就试一下。”
　　我和林书良对探灵石的效用并不了解，只听得萧临说有引向其他魂魄的作用。
　　山神握住探灵石激发灵力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在一片灯红酒绿中恣意放纵的一群男人。
　　实在难以想象，萧胜会出现在那样的场景里。
　　我立刻掐诀，和林书良往那里赶去，山神因不能离开隐山，只好在此等我们回来。
　　我们到的时候，那群男人已经醉得快要不省人事。
　　我按捺住情绪，用神识感知着，希望能找到萧胜。
　　可是一圈下来，并没有找到。
　　林书良说道：“我记得看到画面时，当然好像有个人正开门出去，会不会探灵石当时叫我们看的其实是那个人？”
　　我想了想，觉得他分析得有理，就对他说道：“等我以气息术追踪一下，就能知晓那人去了哪里。”
　　我站着施术的时候，林书良将我和对面沙发上那群人隔开，我心知他并不想叫我被那种糜烂的气息影响。虽然此时以我灵力，已并无多少东西能够真正影响我，但林书良却显然不这么想，他会用他的方式来替我考虑。
　　等我们赶到萧胜所在方位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毒打着。
　　我正要掐诀将那群人弄开的时候，林书良立刻阻止了我，然后对我们两个都施了隐身术：“这应该是他的计划，你看他的眼睛，并不像只是在忍耐着疼痛的样子。”
　　我按照林书良所指，细细地打量着他，发现他果然如林书良所说，虽然口中不断在叫痛求饶，但眼神却很沉静，仿佛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眼前的闹剧。
　　等那群人走了之后，萧胜躺在地上喘着气，躺了许久，才像个不得志的混混一样骂骂咧咧地起身，颤颤巍巍地离开。
　　林书良的意思是仍旧隐身跟着，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点头道：“嗯，刚才他们提到下。药，难不成是和毒。品有关？”
　　“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待会可不要关心则乱。”
　　我笑笑：“放心，亏得没叫萧临跟来，不然可就不好说了。”
　　“他未必会冲动。”林书良皱眉道，“可是我总觉得萧临似乎和萧胜之间有些问题，从渊，你想，如果是你我，想必并不会管对方魂魄是否健全，必定是先粘上去再说！可萧临对山神……似乎印象并不好？”
　　“而且山神对萧临好像也并无善意，”我想起当日初见山神之时，他曾以手抚我头顶助我五感增强，但他见到萧临时却并无亲近之意，“现在想太多也得不出结果，到时候提醒我一下，此事还需问下萧临才能知晓原因。”
　　“好。”
　　跟着萧胜到了一个极为简陋的房间之后，我们看到他忍着痛，从里衣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来，林书良道：“窃听器！果然，如果我猜得没错，他现在应该是在卧底，只是不知道是刚才那群人的对手，还是警。察了。”
　　说话间，只见萧胜走近壁橱，将门打开，然后摘下晾衣架，往壁橱上两个孔洞里断断续续地按了几次。
　　我有些疑惑，林书良见后就和我解释那是摩斯码。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壁橱后方出现了一扇门。
　　门内真是别有洞天，和外面的简陋相反，里面有着好几台计算机，还有个很大的集中控制台，看起来好像是科幻片中的那种，我颇有兴味地跟在萧胜后面，看着他忙活。
　　“果然是警。察么。”我和林书良说。
　　“是双重卧底，”林书良盯着他的电脑屏幕，这时候，他接到了萧临的符文，看了之后对我说道，“萧临让我们即刻回山楼！”
　　“他没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但是语气很急。”
　　我们刚进入隐山境内就感知到了灵力的波动，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林书良：“他和山神总不至于打起来了吧！”
　　“我们快回去！”
　　一路上我使用了照明术和飞行术，在越靠近山楼的时候，灵力的波动感越强，在能隐隐看到山楼时，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等进了大门，我看到里面景象，顿时怒意横生，待往怀里掏取兵器时才意识到御灵金环如今已不在我手中。
　　“带着小毛团，在这里别动！”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小毛团从口袋中抱出来送到林书良手里，然后对着他们两个一连下了七重禁制，“书良，对方是魔域的人……”
　　“嗯！不用担心，我绝不鲁莽行事。”林书良抱着小毛团，上前凑近亲了亲我额头，“小心！”
　　我加入战圈后，萧临由原先的以一敌六变成了一对三，显然是松了口气。
　　我看着眼前来人，已经认出了其中两人是当年重伤萧胜的魔使，此刻恨不能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其中一人似乎也认出了我，他高声叫道：“他是秦昭！大家要加倍小心，不要被他御灵金环伤到！”
　　我冷哼一声，随即祭出灵剑，以本身灵力注入，对着那人就是一剑。
　　“你！”那人被击中后躺在地上，吐了口血，仍然说道，“你竟然拿到了天灵剑！你把魔尊大人怎样了！”
　　我一勾唇，将手头余下两人渐渐打发掉、看到萧临足以应付另三人之后，才慢慢地走到他跟前，看着他几乎要断气的模样，此刻我毫无怜悯之心……或许就在所有记忆恢复之时，原本只属于颜从渊的软弱和同情心也消失不见了。
　　“他魂飞魄散了，”我踢了他一脚：“当年你在背后放冷箭的本事不错么，要不要试试那滋味？”
　　“你竟敢那样对魔尊大人！”他似是要起身和我决斗。
　　“噢？”我蹲下。身，拿灵剑往他胸口刺去，“我为什么不敢呢？”
　　待灵剑刺入他心脏之后，我以灵力灌入，摧毁了他的魂魄，叫他再没了投生之机。
　　厅中鬼众在我和萧临解决了六人之后，都集聚在角落里，看着我们，时不时地低声交流着。我见萧临并未受伤，就示意他和我们一起上楼。
　　进了房间之后，萧临才说道，我们离开后不久，他正在打坐，就感知到了山楼附近魔修的气息。探灵石和护髓灵璧若各在一方或许还并不引人注意，但此刻已全聚隐山，必然会引起魔域的关注，所以萧胜重聚魂魄之事，恐怕并不顺利。
　　林书良将我们刚才看到的卧底之事和萧临说了，萧临听后，拧着眉不说话，我见他似乎在考虑事情，就过去悄声对林书良说道：“这事恐怕还要去找山神一起商议啊。”
　　林书良点头：“确实，不过还是先听听萧临怎么说吧。”
　　最后萧临还是和我们一起前往凤岐山山神殿。
　　山神在听了事情发生经过后，看向我，问道：“你们所说之事，我尚未完全明了。不过大致的意思我已知道，不知道你们接下来预备如何处理？”
　　我看了萧临一眼，这时，只见萧临取出了一只玉瓶，对山神说道：“你服下这颗定魂丹，就知道如何处理了。”
　　他说话时，语气生硬，似乎都不愿往山神多看。
　　我和林书良对视一眼，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第二十九章

　　山神并不接玉瓶，而是拿出探灵石问萧临：“你如何取得此物？”
　　萧临冷笑道：“我或偷或抢，或骗或诳，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
　　看着山神和萧临两个人斗法，我和林书良真是头大无比。
　　“山神，萧临到底是一片好意，有话不妨好好说，何必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