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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罪惡城市之黑薔薇 風夜昕-第17章

小说: 罪惡城市之黑薔薇 風夜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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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枯萎了大半,有几根树枝光秃秃的,连一片叶子也没有。

  恍惚之间,陆绚看到了云初阳,后者站在树下,温柔地看着他,虽然他看不见,但是那眼神,像是在跟他说话。

  那一瞬间,他再度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他在作梦还是现实,刚才看到的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云初阳,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他朝树下的人走了过去,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烧焦了什么东西一样。

  云初阳微笑着看他,表情依旧,让陆绚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看见的一定不是云初阳,也许是他太累,看花了眼——

  只是等他走到树下的时候,云初阳却不见了,好像是他的幻觉一样。陆绚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低头哭泣。

  这是他第一次看着曾经的同伴在他面前死去,突然觉得这可能只是个开始。

  红色的树开始躁动起来,仿佛有生命一样。当他再抬起头,就发现自己回到了那里,人们穿着华美的礼服参加舞会,拿着水晶酒杯穿梭在华丽的大厅,男男女女欢笑着,觥筹交错,灯影交辉,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好似没有尽头。

  他知道这是树带来的幻觉,但是却又真实的展现了一些事。

  陆绚茫然地张望着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黑色礼服,胸前的钻石别针闪闪发亮。

  流火从他面前走过,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陆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有开口。

  在流火走后,他又看到游佐,至于为什么是游佐,因为这个场景他还记得,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游佐拿着酒杯走到他身边,只是对他笑了一笑,笑容里有着浓浓的歉意。

  他问他怎么了,他仍然只是笑了一下,随后就转身离开。

  陆绚的心更疼了,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哭了?」有个声音突然问他。

  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为云初阳,为游浩,为祁少武——为他自己。

  「他们都走了。」他哭着回答。

  对方笑了笑,伸出手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我还在呀。」

  那一瞬间,陆绚仿佛看到了那个下雪天,梦中的情形依然重复着,不同的是那个人变成了沈川。

  他觉得这是下意识的代入,类似绝症。

  最后陆绚是被疼痛唤回神智的,男人的声音和五光十色的场景一起消失,他仍然站在树下,脸上泪水未干,小腿则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

  低下头,他怔了一下。

  那是一具干瘪的尸体,像是死去已久,刚从地下钻出来一样,正抱着他的腿,吸他的血——





  Chapter 9

  当侦探,最讨厌被王八蛋耍得团团转啊!


  没容他多想,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一脚踢开腿上的干尸。

  陆绚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云初阳师叔口中的「封印」是怎么回事了,他放出去的只是恶灵,但是他们的尸体还被埋在这棵树下,只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恐怕是埋不住了。

  血顺着他的小腿流了下来,虽然伤口很快就能愈合,但是一点血腥味已经足够吸引更多死去的灵魂。只见他们开始聚集在树下,有些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个个像是破土的新芽,先是伸出一只手,然后是整个腐烂的身体,还有的则是自墙外爬进来,越来越多。

  空气中很快充斥着尸体的酸臭味,陆绚觉得快要喘不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拖着残破身躯的干尸像昆虫一样朝他聚集过来,一副准备将他大快朵颐的样子。

  因为死去太久,守着这方寸之地的灵魂重新回到自己的肉身时,支离破碎的身体已经无法满足他们。

  陆绚双手握成拳头,一步一步向后退着,直到再也无路可退。

  当第一具干尸向他冲过来之后,剩下的也像是饿了许久的狼一样,一拥而上。他一咬牙,抬起腿踢开第一具干尸之后,飞快掐住另一只干尸的脖子,手一用力,将那颗狰狞的头拧了下来。

  骨头被捏碎的声音似乎没有吓到其他尸体,他们仍然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就算再厉害,要应付这么多人也很困难,再说陆绚的能力是可以催眠生物,但是已经死了的干尸他完全无计可施。

  徒手解决了几个尸体之后,他开始找寻退路,但是周围已经被包围,还有干尸源源不绝地自墙外爬进来。现在他才知道云初阳说的没错,村子里的几代人全都葬在这里了,「人烟稀少」什么的说法绝对是放屁!

  想到云初阳,陆绚楞了一下,打掉啃住他手臂的人头,大叫了一声,「云初阳!」

  如果这里的干尸都是村人死后变成的,那么云初阳应该也在这里,就算没有尸体,他的魂魄也应该在。

  「云初阳!」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反应,陆绚放弃了,身上也已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知道这种程度的伤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如果继续下去,他早晚会被这些干尸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唔!」背后突然被咬了一口,陆绚疼得闷哼一声,打掉攀在他身上的干尸之后,他终于没办法的放声大叫,「沈川!」

  他发誓,这已经是他最充满渴望的声音了,如果这样都叫不来那个人,那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至少生前不会,至于死后,他绝对会在梦里找沈川算账的。

  就在他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右眼突然跳动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睁大眼,觉得整个视线范围都是红色的。

  右眼的异动不是没有过,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强烈。陆绚一直有种感觉,右眼虽然长在他身上,却从来不属于他。

  就在他发怔的瞬间,眼前再次模糊起来,像是被泼了墨一样,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红,接着,一阵疼痛像是刺穿了皮肉一样,从右眼沿着神经传到四肢百骸。

  他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到了地上。

  「啊——」

  右眼像是一只要冲破牢笼的鸟,那种感觉已经不能用疼痛来形容。陆绚一只手捂着右眼,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地面,想找些东西制止自己。现在他有自残的欲望,甚至希望可以马上死掉,只因痛苦大大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那种被灼伤的感觉,像是被腐蚀一般——

  他仰起头吼叫,疼痛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最无法忍耐的,而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叫嚣,像是要从他体内挣脱一样。

  四周的干尸像是有思考能力一样,在他跪到地上的瞬间全部扑了上去,就在陆绚坚持不住地倒下时,一阵灼热的火光猛然席卷而来,瞬间将他周围的干尸烧得一乾二净。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陆绚短暂地失去了一会儿知觉,醒来的时候,他看到沈川。

  还真的把他叫来了。他余悸犹存的想。

  「陆绚,没事了。」沈川紧紧抱住他,不停摸着他汗湿的头发,「没事了。」

  仍然僵硬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陆绚长长舒了口气,一开口就挤出一个字,「痛——」

  沈川顿时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头。「我叫你不要乱跑,你却总是不听话。」

  陆绚连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鬼知道……会一下子冒出那么多东西……」

  「这个村子里的人早就都死了,只是被束缚在这里,没办法转世投胎,平时只有阴气重的时候才出来,怎么知道你一来就把他们都引出来了。」沈川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了擦他的脸。

  妈的,那是他引出来的吗?!陆绚气到不想跟他争了。

  「那老头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村子里就他一个活口?」

  沈川又伸手抹去他脸上的灰尘,才说:「这就是原因。他用村人的精气来延长自己的寿命,现在他看起来是七、八十岁,但其实可能已经好几百岁了。」

  又他妈的一个妖怪!陆绚啐了一口,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已经止血了,但是被咬过的地方泛着黑紫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咬的。

  「一个个都有病,成天想着长生不老,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靠。」

  沈川手停了一下,随口问:「你难道不想长生不老?」

  听起来的确很有诱惑力,但是陆绚摇了摇头。「不想。活得好,一辈子就够了,活得不好,不死就更没意义。」

  沈川没说话。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良久之后,沈川问陆绚,「好点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就先走吧。」说完就要伸手拉他。

  陆绚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是谁?」

  沈川皱眉,「怎么了?」

  「别跟我装傻,我刚才虽然狼狈,但是还没到眼瞎耳聋的地步。」陆绚胸口上下起伏,盯着沈川的眼神却再认真不过,刚才那阵火他很熟悉。

  当初祁少武去救祁少阳的时候,何彦那幢莫名其妙烧起来的房子,跟刚才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当时就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火,却不知道是谁放的,直到刚才沈川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沈川,你到底还骗了我多少事情?!「把我当猴子一样耍,很有意思是不是?」陆绚冷笑。

  没说话,沈川缓缓收回手。

  「我怕你知道了,会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他很快反问,「你做了什么会让我恨你的事?」

  沈川沉默不语。

  陆绚突然开始害怕起来。

  「沈川,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川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回答,陆绚猛地推开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

  「陆绚——」沈川想伸手扶他,却被粗鲁地推开。

  「你不说,我自己会去找答案。」陆绚回过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只不过到时候你就不要再跟我解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是走没几步就眼前一黑,再度失去了意识。

  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沈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靠近村子口的树下,流火靠在树干上,嘴里咬着一根草,百无聊赖地看着天。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远处果真有个人慢慢走了过来。

  流火看到了,吐掉嘴里的草,确定来者是关俊言之后,又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嘴边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关俊言慢慢地走了过来,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头发也湿漉漉地垂在额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啧啧!你在雨里走了多久啊?」流火一声怪叫。

  关俊言没说话,径自绕过流火要继续走。

  「你还真下得了手——」流火倚在树旁,视线往下看向关俊言手中用黑布包起来的东西,鲜血从布里渗出,缓缓滴在地上。

  关俊言仍然一言不发,脸上像冰一样冷。

  「要不要我帮你拿?」像是故意似的,流火伸手要去拿他手上的东西。

  「别碰他!」吼了一声,男人的怒火让四周的空气都锋利得可以杀人。

  虽然飞快收回手,却还是迟了一点,流火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低头看自己手臂上细小的伤口,又抬起头看关俊言急步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人都杀了,还这么——真是可怜。」

  但是关俊言可怜,他何尝又不是呢?

  「你不用去了。」他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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