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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失落的光辉(荆棘前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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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人的脚落地后,鸟雀解散了队伍,这时宫殿里传来悠扬的乐声,如同为我们指引方向。众人循着声音前进,一路上看到不少生着翅膀的少年少女,他们手捧鲜花和乐器,笑语嫣然,温馨祥和的气氛跟肃杀的苍龙宫截然不同。起初我还纳闷,后来想到炽天使可以通过振翅创造生命,便释然了。
  当乐声停止的时候,我们见到了恒星天的火之君主,炽天使柯西。她斜倚在软榻上,赤着双足,珊瑚红的波浪长发沿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倾泻下来,好似深海的人鱼。紫罗兰色的剪水秋瞳望着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虽然她的嘴唇没有动,我却能听见她的声音。她在说:“路西法,你来了。”
  眼前的景色突然变得模糊,只有柯西那绝美的笑靥越来越大,那双剪水秋瞳望着我,我又听到了那个如海妖般惑人的声音:“路西法,你来了。”
  “路西法殿下,别看她的眼睛。”萨麦尔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就听他对柯西说道,“最好别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那三流的摄魂术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竟然对伤员下手,真是卑鄙的行为。”米迦勒张开黄金六翼护住我,声音隐隐透出了寒意。
  柯西轻抬玉臂拢了拢散乱的发丝,妩媚一笑,幽幽道:“我不过是跟可爱的小弟弟开个玩笑,你们何必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呢?”
  加百列受不了柯西轻浮的样子,愤然道:“我看这个狂妄的女人也没什么本事,我们速战速决算了。”说着,她召唤出自己的月神之弓,对准柯西心脏的位置射出一支冰箭。
  只听得一声利刃刺入肉体的钝响,加百列的冰箭贯穿了柯西的左胸,然而那支箭仿佛射中的只是一个人偶,竟没有流出一滴血。柯西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我心中暗叫不好,就见她含笑拔出那只冰箭,被刺穿的身体立刻恢复如初。加百列愣在原地。
  “呵呵,看来我们属性不合呢。”冰箭在柯西的手中融化,随后加百列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凄厉的惨叫响彻朱雀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柯西绽开倾国倾城的笑容,如同血色的曼陀罗。转瞬间,加百列化成一滩雪水。
  手中蓝色的水系魔法球跌落在地,我埋进米迦勒的胸膛,手指几乎将他的衣襟攥碎。短短的三天,我接连失去了两个伙伴,而后面的那个,我甚至都来不及救她。
  “不是你的错。”米迦勒宽厚的手掌揉着我的头,他把我放在地上,对身后说道,“拉斐尔,路西法就交给你了。”
  拉斐尔点头。
  米迦勒上前,圣剑出鞘,刚要进攻,却被梅塔特隆阻止了,“你这样是杀不死她的。”
  “为什么?”
  “想必你小时候也听过那个传说,女妖为了获得不死之身,将心脏取出化成哭墙,日夜守护。”说着,梅塔特隆指向柯西身后那堵绘满火焰祥云的墙壁,“那应该就是哭墙,又称叹息之壁。只有毁掉它,才能真正战胜柯西。”
  米迦勒蹙起剑眉,表情凝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所有的攻击在它面前都是徒劳,据说哭墙集结了世上无数怨念,只有最澄澈纯净的乐律才能将它净化。”
  “我想我可以试试。”梅塔特隆说着,席地而坐。他张开十指,七根晶莹剔透的琴弦在指尖化形,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悠扬舒缓的旋律流水般倾泻而出。
  柯西从软榻上坐起,一双眼直直盯着梅塔特隆手中的琴,绝色容颜上尽是轻蔑:“就凭你的琴技也想感动叹息之壁?真是笑话!反正你们今天注定要葬身在这里,就给你们听听真正的音乐吧。”说完,她瞬移到殿中央的竖琴旁弹奏起来。
  柯西的琴音精准美妙且荡气回肠,不多时便盖过了梅塔特隆的琴声。用灵力奏出的浑厚琴声激荡着鼓膜,让人头痛欲裂。看向四周,米迦勒和萨麦尔勉强支撑着身体,拉斐尔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梅塔特隆正全力压制着柯西,他脸色苍白,嘴角已隐隐溢出血迹。这是一场声音与灵力的较量,哪一方先停下就输了。突然,梅塔特隆那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七弦琴断了一根琴弦,乐声戛然而止。
  嘲讽的笑声回荡在朱雀殿中:“养在笼中的鸟儿如何会有真挚纯粹的感情,如何能弹奏出最澄澈纯净的乐章?阿尔法的七弦琴,毁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罢了,你们就跟它一起陪葬吧。”
  柯西的琴声越发激昂,我只觉得胸口阵阵翻腾,五脏六腑仿佛燃烧了一般,突然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脱力地倒在地上,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我知道自己即将沉浸在这乐声中永远长眠。
  突然,一个不属于竖琴的音色骤然出现,越来越强的旋律逐渐占了上风。不同于柯西那种女性华丽与柔美的乐律,那琴音如喷薄而出的旭日,似狂啸怒吼的风雪,气势恢宏震慑着每一个人。我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柯西瞠目结舌的神色。
  “你用来攻击的G弦明明已经断了,为什么还能……”
  梅塔特隆没有回答,他用牙齿咬住断弦,手指灵活地弹拨着,琴弦与琴弦之间,有什么正破茧而出。音符化为无数闪烁着虹光的燕尾蝶,它们不断飞入柯西的身体,融进她的血液,蚕食她的肉体。
  曾经的炽天使跌倒在地,奄奄一息,她迷离的目光落在梅塔特隆的七弦琴上,“本以为再也听不到这样的琴声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花了千年都无法达到的境界,竟被你在如此短的时间突破?”
  梅塔特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们都是神养在笼中的鸟,但我并不缺乏这世上最真挚纯粹的感情。”他说着,金色的眸子望向我,在他的背后,崭新的黄金六翼缓缓舒展开来。
  “呵呵,不愧是阿尔法的孩子……”柯西轻轻地笑了,她缓缓地闭上眼,身体在晚霞中化为灰烬。 
  

     ☆、Chapter 16

  引言:眼睛看不见的地方,猜忌的种子正在萌芽。
  朱雀宫一战我方损失惨重,六人一死五伤。由于身为医生的拉斐尔也受了伤,我们只好暂时放弃继续前进的打算,留在原地做以短暂的休整。南方朱雀宫失去了守护者,每一天都有柯西的孩子们离开,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乐园变成了华丽冷清的废墟。只有一个瘦弱的男孩子留了下来,在我恢复体力的那段日子里多次送来水和食物。当我能够站起来的时候,我问那个男孩子,我们杀了你的母亲,你就不恨我们吗?
  小天使摇摇头,他说柯西的死对她来说是解脱,因为她活得一点儿都不快乐。他还说柯西创造他们是因为害怕寂寞,比起那种靠自身振翅创造的生命,柯西其实更希望跟喜欢的人结合,共同创造出后代。
  “共同创造后代?这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对于无法繁衍的绝大多数天使来说,炽天使能够振翅创造生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还能结、结合?!究竟是怎么一种过程啊……
  “这有什么不可能呢,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水里的鱼不都是这样繁殖的吗?”梅塔特隆不以为然地笑道,“路西法好奇的话,我们来试一试怎么样?”
  “你是白痴吗?我们都是男的,别、别靠过来啊!”
  “诶~~原来路西法还不知道啊,炽天使双性哦。”梅塔特隆说着,继续不死心地靠过来,暧昧地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我倒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你早晚会成为炽天使的,到时候我们再试也不迟,嘻嘻。”
  “别再说了,梅塔特隆。你不知道那种方式是被神禁止的吗?”米迦勒腾地站起身,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严肃。他威严地扫视了我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梅塔特隆身上,“以后不许再讨论这个话题,既然做了炽天使就要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要再有杂念。”
  “无聊。”梅塔特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拉斐尔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米迦勒阴沉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萨麦尔沉默地注视着脚下的地板,若有所思。
  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身体痊愈后我们继续向西方前进,迎接我们的是一片广袤的森林。温暖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树冠照射下来,在我们身上映出一个个光点。脚下是柔软碧绿的草地,星星点点地生着野蘑菇。小鸟在我们头顶浅唱低吟,鱼儿在清澈的河水中嬉戏。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仿佛先前的不快不曾发生过。然而这轻松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连续走了好几天之后,我们渐渐发现了异样。
  “这片森林这么大吗?怎么还没看见出口,莫非走错了方向?”梅塔特隆心烦意乱地抱怨道。 
  “方向是没错的,我们已经走了五天,按道理早就到风之君主缪的领地了。”米迦勒认真地分析着。
  是啊,四周的景物一点变化都没有,鱼还是那些鱼,鸟还是那些鸟,这感觉简直就像时间在此停止了一样。
  “也许,我们已经在风之君主的领地了。”沉默了许久的萨麦尔突然开口,我们顿时一惊。萨麦尔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又睁开,继续说道:“这里的气很不对劲,我们大概中了缪的幻术了。”
  如此说来我们这次的对手是幻术师了?我不由得头痛起来,幻术可是我最不擅长的科目。于是我耐心地向专业人士请教:“萨麦尔,我们如何才能走出这幻镜呢?”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是幻术的本质,所谓幻镜,实则是幻术师构筑的假象。身处幻镜,不能过分依赖我们的眼睛。比如说这水中小鸟的倒影,我们以为是光线的反射,其实它却是另一个空间真实存在的。”说着,萨麦尔捡起一颗石子丢入河水中,本以为那小鸟的影子会破碎的,没想到它却吃痛地飞走了。 
  “再比如我们身边这株大树,看着很结实,说不定撞上去并不疼。”萨麦尔边说边向大树走去,就在我们大喊着让他赶紧停下的时候,他的半个身子竟然穿过去了。
  萨麦尔用留在外面的一只手臂向我们招手:“各位快过来,我找到森林的出口了。”
  我们赶紧跟来了过去,果不其然,大树背后又是一番天地。这次我们来到了一个开满鲜花的山坡。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混杂着花香的熏风拂过脸颊,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们长出了口气。就在这时,四面八方传来了尖锐刺耳的笑声。
  “你们以为我的幻境这么容易就能破解吗?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此话一出,刹那间天旋地转。我们脚下的土地顿时崩塌,无数的岩石和土块随着我们一同坠落,失重的感觉随之而来。混乱中,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我,停止了这无止境的下坠。
  “梅塔特隆殿下——”耳边传来一声惨叫,我循声望去,在我的正下方,拉斐尔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我回过神来,发现梅塔特隆正握着我的手,他的另一只手抓着断崖边的树枝。那树枝承受不住我们的重量,正有折断的趋势。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活不成。我抬头望着梅塔特隆,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想让我放手的话还是省省吧,我死都不会丢下你。”
  “那我们只好一起死了。”我苦笑道,心想拉斐尔掉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不如我们去给他做个伴。
  不一会儿树枝便断了,失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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