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第一季)-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抱著他的出诊箱动惮不得。
难道他的样子有英勇到像那些电影常用桥段那样一脚踹开车门跳出去吗?!先不说高速奔驰的车辆上跳下去,很有可能因为落地的姿势不正确而导致脑袋磕在马路上因为体重加速度的压碾而至颈椎折断死亡。就说如果幸运地死不掉,那麽手部、腿部、乃至脊椎等部位著地的话很可能会导致骨折的现象,运气不好就是粉碎性的,如果运气再好一点,屁股著地外加在地上多滚了几个圈减掉了作用力,那麽还得注意离心运动会把人狂抛出很长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中没遇上後面来不及刹车的前行车辆那几率也是相当地低……就是说,那些在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几率下跳车之後不过一个滚地葫芦翻个筋斗就跳起来活蹦乱跳连皮都没蹭到半片的主角,那就是坑爹的幸运。
很肯定自己绝对不是表面上普通但内在强大的隐藏Boss,骆赛没有做这种高危动作的打算。
而在车里他注意到货车的後尾箱堆放著两只空狗笼,密封的车厢中充满了浓重的犬只体味,这些人显然并没有很勤快地清洗车辆的习惯,而这辆货车怎麽看也不像是带宠物外出郊游的用途。
车程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从车窗外的风景看来已经到了郊外,而且偏僻的程度绝对属於就算随便干掉个把人埋掉也没有人会发现。
“唧──”开车的青年非常粗暴地停在了一个农场前。
破破烂烂的木栏,外面堆放了些老旧生锈的农用机械,看上去就像一个相当普通且经营不善的老农场,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在开车经过的时候愿意多留意一眼。
骆赛抱著他沈重的出诊箱,有些狼狈地被青年推推搡搡拉下车,险些脚步不稳地摔倒。
领头人非常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听好了,待会你看到的东西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把我的狗治好,拿著钞票离开,然後把嘴巴管严了,不该说的不要说,否则我的狗会很高兴有一顿加餐。”
骆赛皱起眉头,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威胁,而是他注意到这个青年一直没有提到他的宠物的名字,而只用了一个近乎冷漠的统称。
“亲爱的威尔,你回来了!”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拥抱了青年,并亲昵地亲吻了他额头,就像任何一位迎接自己儿子回家的母亲。
“行了,妈妈。我把医生带来了。”叫威尔的青年很不耐烦地挣脱了她的怀抱。
那位妇女看上去就像一位平凡的家庭妇女,就是身材肥胖、笑容满面、捧著一大锅土豆炖牛肉分给围坐在长桌旁的丈夫和一群孩子的那种。
她看到了骆赛,似乎知道了她的儿子带人来的手段非常恶劣和粗暴而感到抱歉:“哦!医生!真抱歉,但真高兴你来了,我们可怜的小狗已经等你很久了!”她拉著骆赛往屋後走去,一边笑呵呵地絮叨,像所有母亲一样向所有熟悉或者刚认识的人炫耀自己的儿子,“威尔可真是个能干的小夥子,你说是吧,医生?”
“……”
在刚被恶狠狠地威胁过,然後现在後面跟著两个虎视眈眈的家夥的情况下,骆赛实在没有多少回答她的心情。
在屋子後面有一个陈旧的仓库,妇女从她的围裙下拿出一串铁钥匙打开了大锁,拉出了锁链,两名青年用力地推开了有点生锈而发出“嘎吱嘎吱”龇牙响声的铁门扇,里面马上响起了混乱吵杂的狗叫声。
骆赛吃惊地看著里面,里面至少养了二十只狗。它们的脖子都被粗长的铁链拴在柱子上,大概是被铁门以及人群的声音所惊吓,它们像发疯一样狂吠,威尔似乎都没有安抚它们的意思,反而似乎很高兴看到它们这种充满了野性的攻击性,他拿起一根粗棍子敲了敲地板,就像下了一个指令,所有的犬只马上安静了下来,各自俯□,不再吠叫。
尽管光线不足,但骆赛依然看到那根棍子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渍。
“跟上,医生,这里的狗脾气可不好,千万不要独自一人走过,否则这里的狗会把你当成活饵撕碎吃掉哦!呵呵……”老妈妈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捂著嘴呵呵轻笑,她带著骆赛走过狗群,而这里的犬只对她似乎非常友好,还会朝她抬头发出讨好的呜咽声。“好吧好吧,乖狗,乖狗,你们的晚餐马上准备好!”
骆赛留意到这里二十多头的犬只种类都是比特,而几乎所有的狗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有伤口甚至还刚凝结了血块,看上去非常狰狞,并没有得到良好的处理。
他的脚步停顿了,後面的人马上推了他一把:“快走。”
“这只狗受伤了!”骆赛指著趴在那里的一头比特犬,它的後颈有个巨大的伤口却只是随便用普通的棉线缝合,“它的伤必须重新缝合,像这样不合格的治疗手法根本是种折磨!这会令它因为细菌感染而死亡!!”
威尔似乎打一开始就以为骆赛这样一个瘦弱亚裔遇到了暴力对待一定会非常懦弱不敢有丝毫反抗,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一路上他显得非常顺从,连话都不多,可现在态度突然强硬起来的兽医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老妈妈显然非常习惯对待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她乐呵呵地拉住骆赛:“别著急,孩子!凡事都有轻重缓急,我们先给最需要的狗治疗,好吗?”她的手劲相当有力,骆赛被她略带强硬地拖著离开了那里。
在仓库的另一头圈出了一个5×5米的方形栅栏,一只黑色的比特犬血肉模糊地躺在栏下,它并没有被拴上铁链,事实上根本没这个必要,黑色比特犬趴在地上微弱地喘息,身上的伤血肉模糊,但更可怕的是它的一只眼睛的眼球脱出了眼眶,半挂在脸上。
显然就是为什麽必须把骆赛找来的缘故,这样出乎寻常的伤势无法像外面那些狗那样拿针线缝合地随便处理。
“……”骆赛顾不上那群人了,连忙上去把出诊箱放到地上打开,那只比特犬似乎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因为受伤而更具惊觉性地转过头来,朝骆赛低嗥。
“别著急,亲爱的,这是医生,医生。”老妈妈蹲□,抚摸狗的头部,那只受伤的比特犬虽然非常疼,但是闻到了她的气味,从没有受伤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身影,轻易地安静了下来。尽管掉出一颗眼球的样子是那样的狰狞,但仅剩的眼睛流露出的目光却充满了人性的细腻。
骆赛非常利索地用灌了麻醉药的针管给它打了一针,并仔细检查了眼球脱出的情况。
药效使比特犬真正地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医生,它的眼睛怎麽样?保得住吗?”老妈妈显得非常关切。
“未出现眼球破裂、玻璃体碎裂、晶体脱位,感染也不严重,现在必须马上进行眼球复位手术。”骆赛正专注於准备紧急手术,也没有心思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明白自己的解释,“手术复位可以保住它的眼睛,但由於眼球曾经脱出,视神经出现牵拉现象,神经纤维很可能已经出现撕裂甚至断裂的情况。”
“就是说它就要瞎掉一只眼睛了?”威尔的声音显得有些阴郁的森冷。
“这要看术後情况而定,如果幸运的话还是能够恢复视力,但会有斜视的後遗症。”
“妈妈。”威尔看向那位老妈妈。
那位慈祥的老妇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秒锺,但很快就露出了惋惜和慈爱的神色:“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们也只好让它得到安宁了。”
骆赛没注意到他们在商量些什麽,他正用带抗生素的生理盐水冲洗清洁那颗脱出的眼球,准备进行复位手术,可是他的腋下忽然被两名青年一左一右夹住,强迫地拖了开去。
“你们干什麽?!放开我!放开我!!我正要进行手术,快放开我!!”
他愤怒的叫声再次惊动了外间的狗群,就像回应他的愤怒般外面一阵骚乱的狗吠。
“哦,亲爱的医生,别著急!冷静下来!”老妈妈并没有因为停止了治疗而感到不妥,反而微笑地安抚被阻止的兽医,“它曾经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就像王,可失明对於一位王者来说太残忍了,我们不得不让它回到上帝的怀抱,让它在光荣的顶峰回到上帝的怀抱。”
她的话慈祥的像一位温柔的母亲,然而如果她的儿子不是拿著那根可怕的棍子走向那只被麻醉而昏睡不醒的比特犬的话。
“住手!!我说了它的眼睛可以恢复!!就算是斜视,也可以在眼球恢复基本功能之後做第二次手术进行矫正!!”骆赛奋力挣扎,并试图阻止对方这种不合理的裁决,但他那小胳膊小腿在两名强壮的青年那里完全没有任何用处,把被夹得死死的。
然後那边的处决已在瞬间完成了。
威尔挥动棍棒的动作无比熟练,显然做过无数次了。
飞溅起的血液喷了一地,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然而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愧疚,没有难过,没有伤感,甚至没有一点点心疼,仿佛他刚才掐断了的生命只不过是按下了一个关灯的按钮。
骆赛没有再挣扎,因为已经没有做复位手术的必要。
因为他安静了下来,所以两名青年放开了禁锢他的手臂。
老妈妈带著歉意地笑容:“医生,真是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我的孩子会给予你足够的报酬,希望你不要见怪。”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当然是支付现金了!”
骆赛扶了扶眼镜,走过去蹲□,在血泊中摸了比特犬的脉搏,幸运的是因为担心它在术中疼痛而发狂噬咬所以骆赛一开始就给它下了全身麻醉的药量,在确定它已经死亡之後,他合上了出诊箱,站起身:“我想这并不需要。我没有做到我应该做的,所以并不需要支付任何报酬。”
老妈妈终於收了笑容,有些困扰地看著骆赛:“医生,你不收下我们的诊金,反而让我们感到非常不安。”
61
61、27…03 。。。
27…03
医生慢慢地从手指上拉下了一次性医用手套,平静地环视四周,然後看向那位慈祥的妇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一个斗狗场。”
老妈妈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依然带著温和的微笑。
威尔更加像一只被惹毛的比特犬,虎视眈眈地瞪著骆赛,手里的棍棒还滴著血,犹如那些为了斗犬而特地磨尖的獠牙。
“医生,我想你的指控全无根据。”老妈妈对待骆赛就像一位不懂事闹脾气的孩子般充满了容忍,“我们只是养了几只小狗而已。”
“你养的是美国比特犬,一种美系斯塔福犬和斗牛犬□的後代,比特犬是一种非常聪明并具有顽强意志以及耐力的犬只,然而它们强大的咬合力、没有疼痛感觉神经的皮肤、强壮的肌肉以及好斗的本性让它们极为适合成为斗犬,更因为它们丰富的血管组织在咬伤之後会喷溅出打量的血液,血淋淋的更迎合了某些喜欢刺激的人类,所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