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笑红尘 by 苏陌(绛袖) 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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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我看好像是画画?”奉桃舔了舔那香气袭人的墨,有些咸,像血的滋味。
“替我研墨吧,”无可把他粗糙的大手伸去,抓住奉桃的手,把墨交到他手上,然后裹着他的手,慢慢在墨池中研磨,“就是这样,会吗?”
无可的手心是温暖的,奉桃觉得那温度直传到他的胸口,无可的声音也近在咫尺,真是很温和,很好听的声音啊!奉桃转过头去,端详和尚英俊的脸,就觉得自己整个烧起来。他难受的靠着他,轻轻喘息:“无可,无可,“他猛的亲上他的脸,刚尝过墨的嘴唇还是黑的,在无可的脸上印出一个墨迹。
“妖孽啊,你还要好好克制情欲!”无可念了一句经,奉桃就只好躺在地上抱怨了,直到无可把那幅林间冶游图画完。
“这黑黑的东西也可以换钱吗?”奉桃看着和尚准备出门,手里拿着那幅画。
“可以的。”
“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见,不然,我会以为你去镇上做坏事喔!”
“想去就直说吧,把我的衣服穿好,还有鞋,另外,头发!”
费了不少劲,和尚才把奉桃长到脚踝的头发梳成辫子,虽然穿着僧衣草鞋,但奉桃看上去实在是个神仙一样的美少年,于是无可又给了他一顶草帽。但带他下山仍然让无可在那之后懊悔无比。
画真的卖了钱,字画店老板一见这画,马上用尊敬的眼神看着无可,奉桃心想这个我也会画啊,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和尚原来会画画,还真是从来不知道啊。
“这位大师,你这是师承哪家啊,真是绝妙好画,如此山水真是————若有新作,一定交给本号寄售啊”无可只是笑着稽手,拿了钱走了。
无可带着奉桃去衣铺,可是成衣没有少年的尺寸,奉桃也一定要红色的衣服,所以和尚只好订了几套。奉桃给裁缝量尺寸,那年轻的男裁缝见了奉桃的脸,顿时就呆住了,量的时候手也发抖,奉桃有点怀疑他的技术,店里来了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客,见了奉桃就飞红了脸,偷看着他,奉桃冲她们看了几眼,马上就看见她们一脸春心荡漾,——原来人也是很爱发情的嘛,比狐狸还要不知节制啊!奉桃偷眼看看无可,这个人就从不发情!
“几天可以取?”
“三天,顶好客人自己来取,也好修改。”裁缝殷情的回答。
14
无可和奉桃出了店,便去了饭馆,
吃饭是一定要脱草帽的,于是整个饭店的气氛就突然不太一样了,太多的目光集中到这张桌子,弄得奉桃兴奋起来,不断的搔首弄姿,摆出他最美丽(或者说最俊帅)的姿态::“无可,他们是在看我对不对,是不是因为我很美?”
“是的。”无可诚实的回答他,“不过你要是再做这么轻浮的模样,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在他话音甫落时出现了。
跑堂端来许多酒菜,都是无可没有叫的,和尚抬头想问,跑堂已经献媚的答话:“咱们少东家见您是有道高僧,想跟您叙上一叙。”无可当然知道他到底想和谁‘一叙‘。
奉桃的眼睛已经梭巡到二楼齐楚阁里那个公子哥,——长得还行,就是一脸淫荡。
“无可——”他拉拉无可的袖子,“是个男的啊,要是个漂亮的小姐就——”他还没说完,无可已经把银子放在桌上,拉起奉桃就走,奉桃却犹如见到了猎物,有些不舍,“诶呀,男的也可以的是不是?我可以跟人——”他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就看见无可拿出了他的念珠,他立刻闭嘴,跟无可走了。
街上,奉桃仍然在碎碎念:“我还从没跟人好过的,可以吸生气的,这我知道,很想试试看,好不好啊,无可?”
无可摇摇头:“你只要在镇上作祟,就会引来除魔者,那是麻烦的事。”
“我憋得难受,就天天勾引你,你不是也很麻烦?”完全没有羞耻心的妖狐回嘴道。
“如果是这样,我不只用金铃,还封住你的妖力,那样又如何?”和尚平静的说。
威胁到这个程度,奉桃只好投降,他老老实实跟着无可走了。
然后他一头撞在和尚的身上,他看见和尚在发愣,眼睛望进一家店去,那是一间古董店,店堂正中放着一张古琴,黑黝黝的琴身,几乎没有文饰。和尚走进店去,奉桃也跟进去,无可的眼神似乎看见了久违的挚友,平静无波的态度起了变化,他伸出他虽时常劳作却保养得很好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老板小步移近,殷勤地道:“这是前朝古物,大师若有意,六百两就可以成交了。”无可没有答话,转身离开。奉桃知道现在他们是买不起的,那张画是一百两,他们现在还剩八十七两零四钱而已。
他正想着,和尚就进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家,当上好的笔纸在奉桃怀里堆高时,狐狸有些糊涂。但他感觉到,有什么事不太一样了,——是了就从无可开始画画的那时起,有什么事改变了。
夜深,参禅寺不像平时那么昏暗,无可点上许多蜡烛,细细在纸上描摹。奉桃在一边砚墨,他看见和尚很高兴的样子,在他画的时候,他露出平时不会有的快乐的表情,
他在平时,总是摆着没表情的脸,要说笑容,就只对我露过那么一两次,还像家里死了人似的。画画让他露出多好的表情啊,很想一直看见,——为什么他以前不画?
奉桃却没有问,他比较在意的是那张琴,如果无可得到那琴,是不是也会露出快乐的表情呢?
宅深夜静,楼外楼的少东李生还在想着前天看见的那个美貌少年,一个和尚跟一个少年的组合实在是不伦不类,不知是不是个花和尚,从那里掳来这么个尤物,自己收用的。
却听门口有人走动,他惊道:“谁?”
“我,少爷啊,让我进来。”一个纤细的男孩的声音,那声音低低的,却透着一股媚气。
李生脑中立刻浮现出那张清秀可爱的脸,他一开门,人影轻巧地闪进来,一把就搂住李生的脖子,李生只闻到一股淡淡体香,一下就把持不住,
“你,是你啊,我以为是狐狸精呢,”他的手在少年的臀上捏了一把。
“少爷你还认得我,那可太好了,救我一救!”
“怎么了?”
“师傅把我赶出了门,我可没地方去,”奉桃发挥他狐妖的本分,光用眼睛就把李生的魂也勾走了,根本没不需要他再编谎往下骗,李生就一挺胸:“那就到我这里来,你叫什么?”
“沈九,少爷是姓李罢——我就叫你李郎。可好?”
李生已经连骨头都酥了,他色心大起,一把就抱了奉桃到床上。
“啊,李郎,你要干什么?”
“我的心肝,知道还问,你要是跟了我,就锦衣玉食,从此享福了,就顺了我的意吧。”
“李郎有很多钱吗?”奉桃任由那急色鬼剥他的衣服,问。
“我家是桃花集第一的富户,怎么没钱?”
“九儿想要的东西,李郎可以买给我吗?”奉桃的衣服已经被脱去了,露出一身白皙如雪的肌肤,少年的削瘦身材恰恰是最要命的勾引。李生急道:“当然,当然!!!”立刻扑了上去。怀中的少年媚笑着:“那么,我可得好好服侍李郎了!”
奉桃自然是不客气,虽然第一次与人类交合,倒也没什么困难,只是苦了那位公子,被奉桃压住时,公子哥虽然一开始大惊失色,不知所措,但是被奉桃故意的急喘娇呤给弄得浑身无力,再被上下其手一番,也终于就范,在奉桃的身下欲仙欲死起来。奉桃如愿得到了许多精气,也如愿在半夜敲开了古董店的门,拿到了那张琴
无可说,不能偷盗,让人给我买总行的吧。——奉桃一边逗弄着虚脱了的李公子,一边这样想着。但是,他好像忘记无可的另一个警告。
15
不知道被什么惊醒;莲心睁开眼睛;他发现卧床三日后的身体终于可以动了;夜半;那狐狸不在;莲心试着坐起身;有活动活动手脚;居然可以下床了;该疼的地方还是在疼;让他时时刻刻想起那该死的妖怪;他去了那里?
慢慢走出去;发现这是间很大的宅院;四周是许多的桃树;已结了不少青桃;本能的;和尚就知道这里有蹊跷;这桃林幽深得古怪;恐怕是不能轻易进出。
然后他又听见了古琴的声音,——这噩梦一样的声音,若不是这琴,他又怎会——
莲心决心不去理会它,只是那悠远的歌还是响着。
轮回苦,轮回皆自苦,
那没有经过轮回的妖孽啊,他有怎么知道轮回的辛苦?
前身酒,今身沽,可是说沉迷不可自拔?混淆了前尘今世?
千般的寂寞,无处排遣,可是因为没有轮回过的他,没办法忘记?
莲心从心底里升出一股寒意,那妖怪疯狂的眼神,恐怕并非单单是他的本性,他便如有烦恼无处宣泄的小孩子,偏找上了他。
“不,我不会放过你!”——那真的是对他说的吗?
——“奉桃我,在这里也有百年了,自从以前的友人离开,你可知我一个人,多无聊啊。”
不,他是对他的从前这样说,不是我,绝不是我!可他居然就随性的如此侮辱折磨我?
就因为他自己寂寞无聊?
莲心的怒意暗自在心中燃烧,几乎到了仇恨的地步,他自懂事以来就修炼参禅,摈弃这些恶念,如今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他的身子微微颤着,努力把自己从业障里拔出来。却痛苦得快要尖叫了。
“我佛,我佛慈悲!”他哽咽着,心中的佛却早已不见踪影。
奉桃的手烫伤的地方现在完全如初,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又开始弹琴,这琴是他第一次吸人精气时得到的,他把他给了那个人,那个随和的,亲切的,但却顽固的和尚,
无可啊,你也算个和尚?喜欢下棋,嗜琴如命,爱画画,懂作诗,甚至会酿酒,哪一件风流风雅的事你不会?偏偏披着袈裟,自寻烦恼!见你看琴的样子
,分明含情脉脉,作画时的神气,便如醉了一般,那让人无可自拔的神气啊,偏偏从不会是看着我!
那日,那家伙看着琴,又看看说着:“再不会了,就这一次!”的奉桃,还是温和的原谅了他,因为镇上并没有妖怪作祟的传闻。
但奉桃即尝过一次甜头,自然是很难罢手的。才几天就跟字画店老板的小姐(那可是位十六岁的美人)混在一处,每晚去她的香闺戏游,发现那家的二房夫人也很美丽又精力充沛,最后经常在一张床上三人翻云覆雨,即使这样,奉桃还是很小心的,镇上一片宁静,只是那家的小姐丫鬟,稍具美貌的姑娘,都面色憔悴,神情恍惚起来罢了。
但有一件事是骗不住的,饱食终日的九尾狐自然是妖力渐增,开始发身长大,才不到一月,就比从前高挑许多,无可看在眼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16
“你快要和我一般高了。“无可拨弄着他的琴,粘在他身边的妖怪一惊坐起。
“说了多少次,你从没听过。”
奉桃吐吐舌头,“可是,镇上还是很平静的。”
“到这个境地,你该停手了,从明天起不准下山。”
“你先前不管我,现在怎么又管我?”
“你出世不久,样子羸弱,现在我容你长成,希望你可以保护自己,——我身为出家人,已觉的做得过分了。”
“那你不如向其他和尚一样,把我除掉啊?那不是和尚的本分吗?无可,你伪善,披着僧衣,却不做和尚的事!”
“我不与你辩,给我老实呆着。”
“我就不!”妖怪飞身就想走,却觉得脚踝一重,瘫倒在树下。他踝上的金铃依旧如锁链一样束缚他。
“别违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