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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远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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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如果你觉得疼的话,也许你可以……”
“我不需要。”
也许是早料到了他的回答,嘉利的眼睛只是在床头的小几上轻轻扫过,并没有伸出手。
约书亚默不作声的看著他,等待著。
他欲言又止。

“嘉利,如果是有工作的话……”约书亚终於还是率先开了口,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疲惫,嘉利不知道是什麽让他依旧强撑。
“不,不是工作,”嘉利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约书亚,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我不需要,”约书亚回答的那麽坚决,“谢谢你嘉利,但是请你去睡吧。”
他不需要,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
嘉利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让约书亚难以理解,──察言观色本来并非他的长项。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极力压抑著自己的同情,但他的下一句话听上去的确像是那些讨人喜爱的女护士会对她们坏脾气的病人们说的,他说:“好的好的,约书亚,那麽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做手术呢。”
“嗯,我知道了,嘉利,你退下吧。”
“那麽晚安。”
“晚安。”
他们恢复了令人愉快的上司和下属关系,回到了固守的客套和恭敬。嘉利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而他也抬起眼皮微微示意,然後嘉利离开,一切归於沈寂。

房间里再次剩下约书亚独自一人,明天晚上这条左臂将不再属於他,然後呢……然後他将很快回到熟悉的战场上,──他身体的底子很好,因此他对於这点毫不怀疑,──然後他将继续战斗,直至死亡。
他不需要任何人,这样的命运不需要任何人,──也许,只除了敌人……
伊萨克……

(待续)




远帆 13

十三、

兰斯站在隔著几步远的地方看著尤尔根。
一个月前,这个情景还多少有些新鲜,──在一个异域风情的小城,他们穿著异域风情的服装,尤尔根正和一个裹著缠头巾的异国老头亲热的窃窃私语。他身上的宽袍大袖偶尔会顺著娇小的身体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皓腕或是纤细的锁骨,这一点似乎让他有些烦躁,在侃侃而谈的间隙,他越来越多的露出像是孩子般的懊恼神情。时间在他不停整理衣冠的动作中缓缓流逝,不过兰斯觉得即使只是不停的看著这样的他也不会无聊。
终於交谈的两人同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各自脸上都带著满意的微笑,老人拿著尤尔根递过去的瓷瓶闻了又闻,露出享受的表情。兰斯知道又一个交易所被他攻陷了,他转过身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跟刚才谈判时的表情判若两人。
兰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从他靠著的门框上直起身来,拿起脚边的大剑。

时间正值夏日炎热的午後,一踏上空无一人的街道,就只觉黄沙的气息扑面而来,炎热在空气中仿佛具象化了一般,让人的视线都变得模糊。天边传来某种大鸟凄厉的啸声。
“兰斯,我可以拒绝裹哪条讨厌的头巾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站在交易所後门外被两边屋檐荫蔽著的狭窄後巷里,兰斯正帮著尤尔根用一条长长的白色头巾完全裹住他小小的脑袋,尤尔根唯二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忽闪著,他的话音因为隔著布巾听上去好像甕甕的。
“这是为了防止你被晒伤!”兰斯做得很认真,但口气始终是温柔的,“当然,如果你执意……”
“我是在问你,兰斯。”
“那麽,如果你执意,我会帮你弄一条薄一点的缠头巾。”兰斯宽厚但不容拒绝的微笑,手上的动作驾轻就熟,“……我的意思是,不行。”
尤尔根笑了起来:“兰斯,你还记得尤莉亚吗?我的那个家庭女教师,你现在就像她!”
“我记得,──我记得你说过她是个讨厌的老处女。”兰斯的口气有点宠溺的无奈。
尤尔根耸了耸肩:“好吧,这一部分不像。”
他们齐声大笑起来。一颗晶莹的汗珠顺著兰斯黝黑的脸颊滑下,──这两个月下来他晒得更黑,身材也变得更结实了,──尤尔根看见那颗汗珠划过他的颈子,钻进他宽大的衣领,在他皮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水痕,却很快在炎热的空气中蒸发殆尽。

“兰斯,我其实想像你……”尤尔根的手指顺著刚才那颗水珠的轨迹,划过他胸前那衣物都遮不住的美好线条。
兰斯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恍然大悟的失笑:“天哪!但是……那将会多麽吓人啊,尤尔根!”不知脑海中出现了什麽样的图景,他几乎笑不可抑。
他的反应让尤尔根闷闷不乐甩开他的手,向前走出几步,却发现兰斯还一直停在刚才他们待著的地方,没有跟上来。
尤尔根亦停下脚步,回头看著兰斯,对方正眯起眼睛仰头了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
天上有只老鹰正张开翅膀不停的盘旋。
兰斯的手好像摸索般的握住了剑柄。他在紧张。尤尔根退回他的身边。

“怎麽了,兰斯?”
兰斯抬了下手,好像要把他护在身後,可是又露出迷惑著不知哪里才更安全的焦躁表情:“这只大鸟从我们今天从旅馆出来没多久就跟著我们。”
尤尔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却听身旁的兰斯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尤尔根,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我不会的,兰斯。”尤尔根挨近他身旁,声音听上去到还算冷静,甚至有一点点好奇。
他们的好奇心却在走出後巷口的那一刻就得到了满足,一队裹著厚厚的缠头巾,穿著白色长袍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那个男人骑著马,他的长相有著令人印象深刻的有趣之处,──薄薄的一层络腮胡茬掩不住一张天生稚气的娃娃脸,深褐色的大眼睛上睫毛长而浓密,看上去仿佛能在那上面停两只蝴蝶,从外表上几乎猜不出他的准确年龄,但尤尔根想,应该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那个男人翻身下了马,尤尔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幽香。
他说叫亚伯拉罕,亚伯拉罕.赛义德,令人吃惊的是,他说这个港口是他的领地,──准确的说,现在还是他父亲的领地。

“能为赛义德殿下服务是我们的荣幸!”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尤尔根立刻拿出了相应的礼节,“不知殿下有什麽吩咐。”
“我没有吩咐,”娃娃脸上十分自然的摆出了傲慢的表情,“我只是想问,你们,──我是说罗森贝里,──你们想不想要这个港口一半的交易权?”
“但是,”尤尔根的话音疑虑重重,“但是殿下,这家港口剩下的交易权难道不是全在弗雷的手中吗?”
“这不是问题,我们和弗雷的协议就到下个月,──谢天谢地,──我要你们的那种香料。”就像在那个地位长大的人一样,赛义德说话十分直接,“当然,是有条件的……”
尤尔根等待著。
娃娃脸的表情变得阴沈而严肃,他说:“不要再卖给这片海域南岸的任何一个港口,不要卖给内陆的任何一个城市,──我是说那种香料,还有,不要跟弗雷合作,绝对不要!──我会给你一个好价钱。”
“这片海域南岸的其他港口我们都没有交易权,我们对内陆的城市也没有兴趣,而且,我们刚刚拒绝了弗雷的合作……”
“我讨厌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直接说出你的答案!”娃娃脸不耐烦的皱起了眉,──这下尤尔根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年纪一定不大。
“我同意。”尤尔根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赛义德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令他的样子看上去显得更加年幼。

“喂,弗雷找过你们吧?”本以为已经结束的谈话却因为一个奇怪的问题而继续下去。
“的确如此。”尤尔根猜不透眼前的小王子为何对弗雷有这麽大的兴趣。
“他是不是有条狗,名叫库尔特?”接下来的问题却更令尤尔根迷惑不已。
他只能静观其变:“库尔特是位了不起的剑客,不过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受了点伤。”
“受伤?他还没死啊!”娃娃脸上露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轻蔑,又不是全然的轻蔑。
尤尔根第一次觉得无法接上对方的话茬。
小王子的话题却再次飞快的奔向了另一个方向:“记住,不要跟弗雷合作!他是只虚伪的猴子!是个骗人精!还有,如果再见到库尔特,告诉他我长大了……”
“告诉他殿下长大了……?”
“算了!算了!”王子摇著头,突然用力挥动马鞭,在空气中划出阵阵清脆的声响,“……记住,那个库尔特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他是个背叛者!告诉他,我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他!……绝对不要跟弗雷合作……”
小王子时断时续的声音,消失在滚滚的黄沙和马蹄间。

(待续)




远帆 14

十四、

库尔特走进了弗雷的堡垒。斯文.弗雷依旧坐在他固定的宝座上,他的表情一如往日,可库尔特却明显的感到他的情绪有些异样,──也许是某种动物的本能。
他跪下身子去吻弗雷的手,他的左腿感觉到一阵清晰的疼痛,他已经尽力使自己习惯了,可是却越来越难以成功。
弗雷心不在焉的说:“库尔特,你不必每次都如此。”却并没有抽回手。
他的确情绪不好,──库尔特肯定了他的直觉。
他没有说话,在弗雷面前,什麽时候该说话,什麽时候只要倾听,库尔特早就心知肚明。

“罗森贝里抢走了我们的交易权,”果然弗雷自顾自的往下说了下去,──他眯起了眼睛,像个阳光下恣意休憩的慵懒精灵,美得没有一点侵略性,──他突然抬头看向库尔特,依旧是一脸闲散的表情,直视语速放得更慢,“也许我应该用准确一点的说法,库尔特,你的兄弟把我们的交易权签给了罗森贝里,──虽然只是一半,但那是个大港,我们的出口遭到了无法忽略的损失。”
“他早就不是我的兄弟了。”库尔特的声音低沈而平静,──听上去他像是在辩解,但其实他只是陈述事实。他脑中出现了亚伯拉罕四年前的样子,的确可爱,却面目模糊,他不会连自己兄弟的脸都想不起来。
但是他还记得他叫他“哥哥”。
“他的确不是,”弗雷欣然接受了他的说辞,甚至更加滔滔不绝,“他是正室而你的庶出,他的母亲要杀你,──这种故事在世界的所有角落不断发生,──从那一天起,你们就不再是兄弟……”他注意到库尔特的目光中有什麽在闪动,──不止是痛苦,还有另外的什麽东西。他宽宏大量的停了下来。
库尔特却坦然的看著他:“你救了我,我始终记得。”

他记得他像一条被群狼追赶的狗一样逃到海边,他记得他的血顺著身体渗入沙子里,他记得眼前突然出现的那双精致的鞋,他记得那人伸出的手,他记得他背光而立,夕阳把他的身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就像他信仰的神明一样,风姿卓越,救他於水火之间。
从此以後他为他杀了很多人,从根本上说,那些人的命都是用来抵偿他这条贱命的,──这并不公平,他知道他罪该万死,可是他痛恨背叛。
他绝不会背叛弗雷。

“与他为敌让你痛苦吗?库尔特。”放软了语气,弗雷的话音宛如浅吟低唱。
“痛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忍受。”库尔特的声音平添了几分沧桑,他说,“我很擅长忍受。”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弗雷交叉起十指托住下巴,迎向库尔特毫不避讳的目光。
“这是我的选择。”库尔特连眼皮都没有翕动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弗雷放松开手指,恢复了之前轻松慵懒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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