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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蛇瘕-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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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三章!”司马佳头也不抬地道。
  “那最后一章呢?”
  “以后再约!”
  “非得凑成三吗……”虺圆满念叨着,也去摸床沿,见司马佳没反抗,也便跳上床去,躺在婴儿的襁褓旁边。
  见他上床,司马佳心头还紧张了一下,怕他又做出什么举动来,可是暗暗警惕了半天,虺圆满这回却是乖乖的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这让一直没敢睡的司马佳松了口气,又气不打一处来,骂了自己一句“笨蛋”,也放心地进入梦乡。
  天快亮时,婴儿又醒了,号哭一回,把马四也给吵醒了,三个人轮流哄,也没哄好,马四猜道:“是不是饿了?”可三个大男人,总不好像柳妈一样抱着孩子去找有奶的女人讨奶吃,最后还是马四,把婴儿抱了出去,托了相熟的老妈子去找赵大姐媳妇。孩子喝饱了奶,果然便不哭了,马四也急忙下地去,留他家少爷和虺圆满在家看着孩子。
  小孩子好不容易安静了,司马佳却不能放心:“这会儿他吃饱了不哭了,过会儿睡醒了又饿怎么办?你们在洞里,都是用什么喂他的?”
  “我们喂他的东西……咳咳,你不会想知道的,”虺圆满道,“不过后来知道他要吃奶,就弄了点儿牛羊奶给他喝。”
  “牛羊奶是稀奇东西,”司马佳道,“这会儿想买也没处买去,你洞里既然有,怎么不带些下山来?”
  虺圆满把两手一摊,道:“我要是能弄到那么多,也不用下山来找你了。”
  司马佳也是怨恨得很:“枉我读了那么多书,却连个小孩子都应付不来。”
  虺圆满看他这样自责,竟不落忍,安慰起他来:“带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你是从小读书,只为日后当官的,哪懂这些呢?我看马四早上喝的粥挺稠的,白白的跟奶差不多,也许能给他喝了应个急?”
  一句话提醒了司马佳。“哎,也许真的可以!我小时候,好像听乳母跟我说过,什么……‘喂少爷喝了我的奶,喂自己娃娃喝米汤’!”
  但是,就算是米汤,也不是那么好熬的。司马佳连灶台边都没摸过的一个人,生火都不知怎么生,被呛得眼泪横流,冲出厨房。还是虺圆满不紧不慢地给生好了火,熬上了米汤。司马佳瞪着他:“你会做,不早说?”
  “我不会啊,”虺圆满道,“只是估摸着是这么做的嘛,看你做得灰头土脸的,还以为有多难呢……”
  米汤熬完了,怎么喂给孩子吃,也是个难题。孩子的嘴就那么点小,用勺子喂,一会儿漏了,一会儿呛了,司马佳拿着手帕在旁边边喂边擦,一碗喂完,手帕都湿透。一直忙到了午饭时光,司马佳才又想起:今天没人做饭!他饿肚子也就算了,关键是地里的马四没饭吃可不行。家里有米面油盐,但司马佳可不会做,虺圆满又挽挽袖子,摊了几个大饼。司马佳没顾得上吃,先包起了几个,亲自给马四送去。
  这一天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过去,晚上又来人了,来的是谁?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晚间,司马佳家里又来了人,却是个挽着包袱的大脚女人,一进门就嗓门嘹亮地说着“本来中午就能到的,但是搭骡车到半途,车坏了,我一急,就走来了。”
  司马佳看着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你是柳妈说的那个孙氏吧?”
  “是呀,小少爷呢?”孙氏问道。
  “在呢在呢,刚刚还哭呢,”司马佳道,又捅了捅虺圆满,“去把孩子抱来!”
  把婴儿交到孙氏手里之后,司马佳大松一口气。孙氏像变戏法一样,找出了柳妈藏在箱子柜子里的被褥、凉席,还有可以用来裁尿布的破布片。司马佳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便钻进书房用功去了。可不知怎么的,没看两页书,司马佳便要坐不住,出来看看,再回去坐下,不久又要起来……进进出出的,连虺圆满都看不下去了,打趣道:“司马公子,这是看不进去书?还是痔疮犯了?”
  司马佳骂道:“去你的,这什么话,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虺圆满笑着告饶道:“我乱说的!求公子别处罚小的!不过说真的,看不下书就别看了,玩玩孩子,扯点闲篇,困了就睡大头觉去!谁还能说你不成?”
  “不是,我想看书来着,”司马佳叹了口气,低声道,“但不知怎么的,一坐下,就想看看乳母带孩子带得怎样,总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似的……”
  虺圆满这才知道缘由,便不说风凉话了,只道:“这有什么好挂心的?不是还有我吗!”
  司马佳便说:“那你帮我看看,乳母手脚轻重,心是粗是细,能不能信得过……”
  “行,”虺圆满满口答应,“我瞧这孙妈挺利落的,应该挺好。”
  司马佳这才放心一些,强迫自己去看些书,才准备睡觉。孙妈带着孩子早睡了,马四也睡得早,司马佳端着烛台进了卧室,不见虺圆满,便奇怪:“这人跑哪去了?”
  莫不是抱着被褥,去别处打地铺去了?司马佳走进天井里,但见四下无声,连墙外的虫叫都分外清晰。月光也不甚明亮,好在司马佳对这天井的每一个砖缝都十分熟悉,不用担心被哪块凸起的石头绊倒——尤是如此,也放慢了步伐,注意着脚下。蓦地司马佳看到,墙边上有个影子蹿了出来,在迅速地移动,他吓了一跳,拿烛火照过去,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只老鼠。司马佳松了口气,笑自己大惊小怪。那只老鼠就快跑到另一边的墙角了,突然,一道白影从它身后追来,像一道闪电,立时将可怜的老鼠叼进了嘴里,吞食入腹,接着抬起透露,射着精光的两眼直视着司马佳。
  那竟是一条白色大蟒!
  司马佳吓得将手中的烛台抛了出去,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却是迟迟听不见烛台落地的声音。
  虺圆满一手托着烛台,一手揽住司马佳的腰不让他倒下,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黑夜里。
  “哎哎别晕,”他轻声说着,“是我。”
  司马佳的眼前天旋地转了三个圈,终是没有晕过去,扶着虺圆满站稳了,忽然恍然大悟:“你……你就是刚才那条蛇?”
  虽然知道虺圆满是蛇精,但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那种恐惧感摄人心魂,又莫名地,似曾相识。
  “是啊,”虺圆满大方承认,“马四说最近老鼠闹得凶,我晚上没事,打打野食,顺便给你家灭灭老鼠。”
  一想到刚才大蛇吞食老鼠的那个场景,司马佳不禁又是一个寒战,也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虺圆满怀里,忙推开他站好:“不说那些了,你今晚睡哪儿?”
  “不还是睡昨晚的地方吗?”虺圆满道。
  “哦,我是说,褥子找出来了,你可以不用跟我挤,在哪里打个地铺就可以。”司马佳的心跳得还是很快,他抚了抚胸口,道。
  “谁要睡地上啊,”虺圆满说得倒是豪迈,“我好不容易修成人形了,当然得睡床!何况旁边还躺着你这么个大美人儿,谁舍得走?”
  司马佳听见他出言轻佻,不由又急了,道:“睡觉归睡觉,你可不准乱动!而且现在孩子的奶娘也找到了,你在这也没用了,明天就回山上去吧!”
  虺圆满就爱看司马佳那被逗得又羞又气的模样,所以故意这么说话,见他中计了,心里就舒坦了,端着烛台往卧室走,口中喊着“睡觉睡觉!”
  司马佳对他这无赖泼皮相,真是无话可说,气鼓鼓地进屋上床,又要担惊受怕,怕那人突然又压上来,没皮没脸地求欢……灯灭之后,那头倒是没什么动静,司马佳暂且相信虺圆满学乖了,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夏天的晚上,就算睡也难以睡安稳,燥热就像一个无形的大罩子,扣在司马佳的身上,让他透不过气,又无处可去。梦中,司马佳看到了一大块雪地,在这种天气里,雪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恩惠,司马佳快跑几步扑进雪里,感受着那股凉意,仿佛还嫌那凉意不够属于自己似的,司马佳伸出舌头,想舔一舔那洁白的雪地……
  被一阵笑声拉回现实,司马佳模模糊糊地清醒,只听虺圆满在床的那头笑道:“哈哈哈哈,你抱着我的脚就算了,别蹭啊,我怕痒……”再一看,自己可不是抱着那蛇精的脚吗!原来那蛇妖身上冰凉,司马佳在梦中摸到,误作雪地,抱着做梦正舒服呢,虺圆满可憋不住痒了。司马佳吓得赶快放了手,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没舔……
  明明是自己总说不许虺圆满碰自己,这会儿又抱着人家的脚不放,司马佳也挺不好意思的,只好说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凉?我睡得太热了,梦里碰到,大概是贪凉,所以就……”
  “你抱住没关系,关键是蹭得痒痒,”虺圆满还是忍俊不禁的样子,“我身上就是一年四季都冰凉的,这一点跟你们人就不一样了。你怕热,可以抱着我的呀,别蹭就行,哈哈哈哈……”
  司马佳哪好意思再碰他,自己缩到床里侧去,虺圆满反而贴过来了,还在床上掉了个个儿,从背后抱住司马佳,还不知是无赖还是天真地问:“怎么样,现在不热了吧?”
  司马佳甩掉他揽过来的手,道:“你别借机非礼啊。”
  “我好心好意给你解暑,你倒说我非礼,算了算了,我还是睡天井里去好了。”虺圆满话虽说得别扭,语调中却是带着笑的,让司马佳难猜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到哪去?”虺圆满真的要下床,司马佳哪过意的去?出声留道:“你就在旁边躺好了别动,哪儿也别去,明天回山上去,就不用和我挤一张床了。”
  虺圆满本来也只是逗逗他,见司马佳又上当了,在黑暗中咧嘴笑着又躺了回去,等司马佳的呼吸逐渐匀缓,虺圆满知道他这是睡着了,便将手掌贴在司马佳面上。只见那书生梦中叹了一声,抓住虺圆满的手,放在脸上磨蹭。虺圆满倍感好笑:不知他梦里又见了什么?
  司马佳的脸上够冰了,便抓着虺圆满的手向下,贴上脖颈,不一会儿又移到胸脯。虺圆满就这么抚过对面那人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胸口的凹凸路线,手掌下尽是津津汗出带来的黏黏腻腻触感,忽然地喉头一紧,似是有些发干,咽下一口吐沫。
  虺圆满的身体有些动情,若是依他平日行为,此时便要上下其手,撩起司马佳的情欲,再彼此欢好一番,最是享受舒坦,可想到司马佳那些规矩和道理,虺圆满知道此事不可行,便想抽回手,安心睡觉算了。谁知他将手一收,司马佳竟追着凉意凑过来,不多时竟贴到了虺圆满胸口,小腿也缠上虺圆满的,梦里他变成了一个系着肚兜的孩童,怀里抱着一个大冬瓜,沁凉沁凉的,使人舒服。
  虺圆满来的第一晚,司马佳心存警惕,睡得并不安稳,这夜放下了防备,才显露出如此难看睡相,让虺圆满叫苦不迭。叫苦归叫苦,可看着司马佳那副无邪睡态,虺圆满没的竟生出些别样的乐趣,连觉也不想睡了,就想看看司马佳还能睡出些什么新花样来。黑暗中,虺圆满清楚地看到,司马佳合着的眼皮下,一双眼球在飞快地瞤动,不知又做了些什么梦?
  司马佳梦见了许多。在穿越过各种梦境之后,最终,他来到了七岁时的水田。天上一声巨雷,大雨泼了下来,年幼的司马佳在田里迷了路,光着脚想奔跑回家,雨帘包围着他,像挥来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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