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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上错花轿嫁对郎by云片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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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鸣叫——伴随着刀锋入肉的声音。
 
一击得手,少年立刻转身,加入溪边的战局。不过这一队人亦是训练有素,首领被杀并未立刻乱了阵脚,反倒更谨慎了起来。 

“多谢赵少侠施以援手。”方才少年出手瞬间柏舟便认出了此人是谁,一直绷紧的神经才得以稍稍放松,一面应敌一面开口道谢,“此番大恩,柏舟必不会忘。” 

“诶,还是柏舟兄弟上道。”赵姓少年听罢只是一笑,抬手封了右边一人斜里刺来的一刀,左足踢出正中肋骨,登时把人踹飞了出去,“不像你那个主子,被救了一条命,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赵华亭,三年未见,你倒还是这般聒噪。”谢玖站在一旁,此时终于忍不住皱眉反驳,“敌众我寡,不要分神!” 

“呦~玖少爷终于学会关心人了?还算有进步嘛。”赵华亭似乎正打得兴起,也不管谢玖到底有没有在听,居然就喋喋不休地讲起这一路见闻来。他嘴巴不停,手上刀招也没落下,仔细看来有几式刀法和柏舟所用倒是如出一辙,只是一招快似一招,远非柏舟能比。
 
“……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去颖城,结果想起当年你家厨娘的翡翠烧卖和盘龙饺子,突然嘴馋,干脆就先折道进了京里。结果还没走到你家正门口就发现整个院子全烧光了,那门口还守着不少人,要不是小爷我机灵——”挥刀横斩,正中最后一人的咽喉。赵华亭甩落刀面血迹,还刀入鞘,这才转身面对谢玖,耸耸肩,语调轻松,“估计直接就被当做可疑的家伙捉去衙门里了。”
 
谢玖不答,只是看着他。赵华亭虽然于刀术造诣上高出柏舟不少,可毕竟年少,又不是真正出类拔萃之辈,即便取胜,身上也受了不少轻伤,原本还算干净的蓝衣被划了几处口子,连袖口上刺绣的那只雁也破损了。
 
注意到对方目光,赵华亭也就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发觉了刺绣的损伤后,立马哀叹连连:”糟糕糟糕,这身衣服最贵的就这里了……到了颖城得赶紧找个手艺好的绣娘帮我补补。不过,这钱得记在你头上啊。“
 
“……”谢玖气结,片刻后终是长出了口气,道,“此事等到了颖城之后再说。” 

“使得使得,反正你一向守信用。”赵华亭一脸放下心中大石的样子,正要回身去处理那一地的尸体,却又被谢玖喊住:“你——多谢。” 

“喔。”他扬眉,拍拍刀鞘,回问,“那要不要干脆以身相许?” 


章十五。 切玉华亭 

在钟家的车队启程前往尧城的两日后,柏舟谢玖同赵华亭一行人方才踏入了颖城的城门。甫一入城,三人便分开前往颖城各客栈打听芄兰行踪——毕竟京郊一带毫无所获,也许芄兰早就在颖城安顿下来了也未可知。
 
“小哥你说的这个人,我倒像是见过一眼。”靠近城门的客栈大堂里,老掌柜听罢赵华亭的描述,摸着算盘若有所思,“昨儿个——不对,应该是再前一天,有个挺面生的公子哥儿领着好些个随从进来用午饭,里面有个人就很像你说的。哦,我还听别人叫他范先生。”
 
“姓范的随从啊……”赵华亭苦着脸挠了挠头,只得对着掌柜一抱拳,“谢谢您了,大概不是我要找的那个。” 

如此两日,仍旧没在颖城寻到芄兰踪迹。虽然进入此地后被谢璋追缉到的可能性小了许多,但柏舟夜间反而更难安寝,辗转了半宿索性起身到院里练刀。一套使完,房檐上竟响起零落掌声。
 
赵华亭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房檐上,鼓完掌后纵身一跳也跃进院中来。他的那件衣衫已经由谢玖出资寻了个绣娘缝补好了,袖口大雁再次在月下振翅欲飞:“三年前我不过教了你三天,你就进步如此,要被我师父看见了,铁定立马把我踹出大门,把你收进庄里。”
 
“赵少侠过誉了。” 

“我是实话实说。”赵华亭在柏舟肩上拍了拍,转身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我已经传信回庄里,请师兄弟们替你们寻访,不过我能叫得动的也就那么几个……大约帮不上你们太多忙。”
 
赵华亭所在的切玉山庄其实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个略有名气的门派,门下弟子众多。可他的师父生性随意,在山庄中声望平平,对弟子也颇有些放任自流,久而久之自然就被人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柏舟知晓其中缘由,感激地躬身致谢,结果又被对方挥着手挡回来:“好了好了……我最受不了你们这些唧唧歪歪的规矩。”
 
说完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自石墩上一跃而起,拔刀在手中:“差点忘了,我家那老头子这三年又琢磨出了两招——看好了!” 

他话音未落人已踏入院中,一刀斜削,像是要揽月入怀。门派中传承的武功心法严禁私相授受,可自己私下钻研出的并不在此列。切玉山庄的刀法以快与狠闻名,赵华亭的师父却另辟蹊径,刀招不求狠辣,反倒是肆意潇洒,一招中便含了十余种变化,步法亦是繁复,看似花巧,其中却暗藏杀机。
 
柏舟自他出刀的瞬间便屏息凝神,将诸多变招逐一记入脑海。他性格偏于严谨,本不大适合这类刀法,但毕竟生在寒门里,五岁就被卖入谢府,再寻良师也是无望,三年前得赵华亭指点,学了五招刀法,本来对方也只是想让他凑合着拿个皮毛用,哪知道勤加练习之下竟然领悟得了十之六七,惊讶之下索性将之后的两招也一并教给他。
 
赵华亭将这两式慢速练过一遍,再以常速演过一回,这才收刀而立,问:“可记住了?”不待他答话赶忙抬手制止,“——你别谢我!反正也是老头子自己琢磨来玩的,你要真想谢谁,以后就去谢他吧。”顿了下,又正色道:“不过,你先前的刀法练得急躁了些,我想你大约是想再多悟到些东西……可有的时候,去争什么,或者留住什么,也不是全凭你手里这把刀。”
 
赵华亭的从颖城驿站送出的信鸽直到七八日之后才有消息陆续传回,大部分回答都是暂时一无所获。等待的日子里柏舟每日磨练那两招刀法,试图将其与先前的五式融会贯通。谢玖有时路过客栈后院,在一旁沉默观看,结果第三次就被赵华亭从背后狠狠一拍,一条胳膊瞬间搭上来:“怎么样,我教出来的徒弟还是不错的吧?”
 
“确实不错。不如,我稍后就修书一封至令师处恭喜他喜得徒孙?”谢玖似笑非笑地睨了赵华亭一眼,挣开他的胳膊,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你这几日可见他和谁说过话?看他神情,居然不似之前那样急躁不安了。”
 
“明明是你的侍从,怎么反而跑来问我?”赵华亭居然又好死不死地蹭上去,“至于见了谁我可就更不清楚了,柏舟兄弟那么勤学苦练的,没准这几天遇到了哪个隐士高人,提点了他几句呢?”
 
“他如今跟随我二哥,已不是我的侍从了。”谢玖淡淡解释一句,转身便往客房方向走去,赵华亭紧跟其后,尚在啰啰嗦嗦:“喔,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这些日子看他那个着急的样子,别说是找主人了,就说是找情人我也——”
 
他话音未落就撞在了谢玖背上,一时间只觉得少年背脊消瘦,却挺得很直,透出一股宁折不弯的倔强意味。此时突然停步,却也没回头看他,只是直视着前方,冷然道:“言多必失。你不懂么?”
 
“好吧,是我失言了。”赵华亭被他这么一训,倒也没觉得失了面子,老老实实揉了下鼻子承认错误。他这样干脆,谢玖反而有些赧然了,正想说些什么,结果迎面一个人急匆匆走过来,着客栈里的杂役服色,对二人作揖道:“二位客官,刚刚驿站那边送来封信,说是先前这位赵爷雇的那只鸽子送回的。”说罢奉上一支竹管。
 
赵华亭道了声谢,接过信后当即倒出展开细瞧。未免遭人窥探,每个门派都有固定暗语方便传信,是故谢玖此时即便站在一旁,也对这一篇密密麻麻鬼画符似的玩意儿理不出任何头绪。可这回字数明显比之先前送回的都多了许多,他等了半晌,忍不住低声催促:“可是有什么消息?”
 
“唔,三师哥说他如今在平江,接到信的两日后真的见到了一位和小像十分相似的人,不过不是独身一人,而是跟着一队人马,看样子是往南边走。”读到这里,赵华亭忽地“咦”了一声,略微皱起眉,顾不上同谢玖解说就一路自己读了下去,片刻后才长出一口气,低声对谢玖道,“那个,我们刚到颖城的时候,曾有个客栈掌柜的听了描述后对我说,前两天曾有一队人在客栈里用饭,其中一个和我所说的人有些相似,只不过别人称他范先生,我就没往心里去。”
 
“可如今按我三师哥的说法,他同那位掌柜见到的都是同一批人。对比小像后也觉得大约便是你们要找的那位二公子……”赵华亭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片刻后将信攥在手心,“这次是我疏忽之过,明日我便同你们一起启程先去平江县吧。”
 
“不必。” 

谢玖听他叙述时原本皱紧了双眉,此时听到最后一句,却忽地抬手,拒绝了这个提议:“柏舟一人足矣。有些事情,须得他独自挽回,才知不易。” 

章十六。 每有良朋 

在柏舟谢玖同赵华亭一行三人商定前往颖城的前一日,芄兰随着钟誉的车队启程前往尧城。 

他自从那天醒来后病情就逐日好转,在离开颖城的前一晚已能如常饮食。钟誉身边这一行人都是常年在大家族里四处跑生意的,再怎么也有几分看人的颜色,虽然不知芄兰来头,可见他待人接物远不似泛泛之辈,同钟誉说话也是不亢不卑,便也不敢起丝毫轻视之心,听宋笙笙称他为范先生,索性也都跟着这样喊了。
 
车队自颖城出发,经平江,过宛城,抵达尧城已经是接近一个月之后的事。一路上左右没什么事,芄兰便拜托宋笙笙替自己找了几卷书,宿在客栈的时候拿来翻看。 

与书一道送来的还有文房四宝,虽不是上好的,但模样都很精致,显然是用心挑选过。一边感慨着宋笙笙这一年的变化,芄兰一边替自己研了墨,又铺开一页纸,提笔便在上面缓缓书写起来。
 
毕竟是丢了许久的东西,此时再从头捡起难免需要费些心思。芄兰就着烛光凝神细思,偶有所得就落笔写下,不知不觉就到了一更天。 

门扉突然被人轻叩了三下,钟誉的声音模模糊糊自走廊上传来:“青莞已歇下了么?” 

“尚未。”他忙搁了笔,起身去开门。钟誉晚饭时应当地望族之邀前去宴饮,此时看他衣着与面上三分醉意,只怕是才脱身回来,“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回来见你房间还亮着,顺路来看一眼罢了。”钟誉口中如此说着,从头到脚却都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芄兰见状,只得侧身请他入内,又寻了个干净茶盏过来,斟上温热的茶水让他解酒。
 
钟誉来的突然,芄兰那摊了半张桌子的笔墨书本都还留在原处。他饮了半盏茶就搁了茶杯转而拿起那页纸笺在手中细看,末了颔首道:“青莞文采确佳,只是有几处还需琢磨。”说罢又倾身去捉了一旁朱笔,圈了几笔递还给芄兰。
 
芄兰原以为钟誉经商为业,于文章上必然涉猎不深,此时看他勾出的几处,眼光竟独有其犀利之处。“青莞受教。” 

“我一介商贾,不把你教坏就是好的了。”钟誉微笑,“可惜美之留任京中,否则你此番随我回尧城,还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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