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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愚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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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集黑铁。”景桓沉声道。黑铁和黑银分别是景家和夙家的最锐利的军队,是连皇宫的大内高手也远远不及的。正因为地位特殊,景家夙家从不轻易动用黑铁和黑银,而如今,大哥却要召集黑铁。
  弘景淮震惊地看着景桓道:“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谢严锡不见了,让黑铁便装上街找找。”一旦动用黑铁,便不是小事了,只是惯用的镇定还压着景桓的心乱如麻的焦虑,所以语气仿佛平淡,无波澜。
  “谢严锡是谁?”
  “就是那天坐在前排看戏的那个。”弘景淮从未见过神色这么严肃的大哥,一时间也吓住了。
  梅笑倾悠悠开了口:“也许不才可以帮师兄这个忙。”
  梅笑倾自信的笑道:“师兄不必着急了,在下记得有一句话叫‘投其所好’。”景桓看着梅笑倾神采飞扬的双眸,立即领悟了其中含义,也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大恩不言谢。”梅笑倾轻作一揖:“师兄客气。”语毕,景桓冲出了王府,弘景淮仍是雾里看花,“这。。什么意思这是?还要不要召集黑铁啊?”梅笑倾白了弘景淮一眼:“写字。”
  


    ☆、第十四章

  听了梅笑倾说的‘投其所好’后,景桓立马前往京城药材最全的药铺——奇风药铺。
  一路疾驰,看到刻有楷体所书的“奇风”二字的匾,淡淡的药香传来,景桓走向门边,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景桓并不急着上前,只是一遍遍地看着分别了半日的熟悉身影,青丝微束,素净白衣,悬壶济世,滁州逢回,谢严锡。焦急惊慌统统散却,并无半分责备,人在就好。
  景桓缓步走向谢严锡身后,轻声道:“怎么正午了还在这里?”此时再无心机与技巧,而是真正因劫后余生而带来的珍惜、
  不复方才的焦急慌忙,一语中,安定。
  谢严锡直了直背,转身,无半点讶异之色,低垂着眼帘说道:“本来想去找你,但是你出客栈就没了身影,就来买几幅药,想带回逢回。”
  “那买好了吗?”
  谢严锡摇了摇头,并不看向景桓,顿了顿说道:“好像没有奇特的。”
  “那改日再来?”
  谢严锡轻微点了点头,也不多问,一并和景桓出了药铺。
  “师兄,你失约了。”
  刚下了回到客栈就看见笑吟吟的梅笑倾,景桓才想起应下了要看戏,如今早过了酉时,难得梅笑倾还等着,刚想开口致歉,梅笑倾便打断了景桓:
  “师兄,景淮好像要找你说事情,夙公子也在楼上等你呢,看来今日笑倾是无法献丑了,不过唱给小谢公子也是一样的,师兄,你说是吧?”
  景桓颔首微笑:“那便有劳笑倾公子了。”
  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股力量扯着,景桓不得回头,对着满脸疑惑的谢严锡说道:
  “你在楼下听戏,我师弟找我叙叙旧。”
  “昨天不是叙过了吗?”
  “小谢公子难道不喜欢听笑倾唱的戏?师兄失陪尚在情理之中,若小谢公子再不赏脸,可就是失信于我了。”
  “不敢不敢,我…跟你去便是。”梅笑倾三言两语便拉走了谢严锡,临走时狡黠地对景桓一笑。
  景桓不由得自嘲。
  自一开始看到梅笑倾,便觉得弘景淮再无退路。
  明明是一介戏子,也知道弘景淮贵为十二王爷,却是为了与景淮的感情,不断地努力,默默地帮助景淮以及和景淮有关的人,也许那份唯他独有的自信来自对这份感情的相信与执着,但或许又是假定的自欺。他是娇生惯养的王爷,他是当红的戏子,却能帮家中兄弟打
  点好一切,这分明是要告诉外人这“贤内助”的身份。如此有距离并且张扬的情感,若是能由他们自己恪守,也是再好不过了。
  “大哥,你在门外做什么?进来啊。”
  弘景淮的声音把景桓从层层思绪中拉了回来,进了屋将门关上,满屋严肃。
  还是弘景淮先开了口:“大哥,你不能再在京城待下去了,今日已是闹的满城风雨,估计暗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动作了,当初黑鸣大哥和天娇冒死才把你送出城,还是免不了让你受了重伤,虽然不知道你这次为何回京,但景淮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可是这次,你不能再冒险了,我看,你还是连夜出城吧。”
  景桓看向悠然掀茶盖的夙黑鸣,“你怎么看?”
  “照我说,十二说的对,就带着你的那个郎中先回滁州吧。”
  “恩。”景桓点头沉吟。思索半晌后开口道:“景淮,我让你查的事…。”
  “我问过爹了,爹说是有这事,当时有个叫周岷才的知府,贪淫无度,一开始只是收其他官员送的礼,后来竟是将赈灾的银两都贪了去,钱大多都用在纳妾上了,竟然收了十七房小妾,事情越弄越大,被皇上派的钦差知道了,就地正法。等那钦差一上奏,龙颜大怒,让钦差就把周岷才的家抄了,抄家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失火了,周家四十三口人,全死于那场大火。”
  待弘景淮说完,景桓心中已暗觉不好,没想到当日的无意猜想今日却一步步地遭到验证,只是现在再想往下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四十五口人。”
  一直悠悠喝茶的夙黑鸣突然开了口,无虑桓淮二人的讶异之色,接着道:“除去周岷才,周家共有四十五口人,值得一提的是,周岷才有一房小妾,很是得宠,后来产下一女婴,周岷才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亲自赐名玉洁,小名唤作玉儿;后遭抄家大火,四十三口人死亡,二人失踪。失踪的恰巧便是那对母女。当时到现在,不到二十年的光景,差不多十七八年。”
  弘景淮已听的是一头雾水,景桓却是渐渐明朗,挑眉看着一脸戏谑的夙黑鸣。
  “景桓,以你看人的眼力,你觉得周玉,应该有多少岁了?”
  “还有别的证据吗?”尽管答案已经是□不离十了,但仅是凭着时间和事件,还是不能排除碰巧的可能。
  “多少年的事了,就算是龙椅上的那位也不见得记得清楚,不过,我倒是无意间听说,当初抄了周家的那位铁面无私的钦差,名叫谢琅。”
  谢琅?似乎熟悉的名字…
  r》  “就是你那位小相好的父亲,弘绪五年和夫人因京城瘟疫双双病逝。”
  至此,一切都再清晰不过了,谢琅抄了周岷才的家,抄家时又发生定是人为的大火,周玉幸存了下来,谢琅已死,父债子还。果然周玉动机不纯。
  似乎看到了不远处跳动的火把,“大哥,该走了。”
  景桓点了点头,拿起包袱,准备下楼。
  “景桓,你从我赌庄拿走的黑玉可要收好。”夙黑鸣难得正色道:“我知道你要护那个郎中,但你不能带走黑铁,如今皇帝肯定知道你在京城了,如有不测可能会派人去王府要人,留着黑铁在,还能保住你家老爷子,再说十一也需要黑铁,就用黑玉召兵吧,精兵五十精将十九,任你调遣,都能为你所用,只要皇帝不派军队,就能护住你和那郎中一阵子。”
  “黑鸣,我堂堂摄政王,怎会怕了几个杂碎?我就带走十人,帮我照顾好我爹娘,还有景淮。”
  “也好,马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快走吧。”
  疾步下了楼,谢严锡正专心地听着戏,弘景淮快步上前跟台上的梅笑倾耳语了几句,便乐声止住,梅笑倾冲景桓行了个揖让礼,景桓点了点头便扶起谢严锡,
  “戏好吗?”
  “好啊,笑倾唱的是真好,不愧是京城第一正旦。”
  “是吗,今天唱的是什么?”
  “还是《春闺梦》,新婚燕尔时,丈夫却要出征打仗,妻子在家苦等……景桓,大晚上的我们要去哪?”
  三言两语间,不知不觉已经上了马车,谢严锡疑惑地看着景桓。
  “回滁州。”
  “景桓,我猜又要来追兵了,对吗?”
  意料之中地没听到景桓的回答,谢严锡转身看着景桓,从怀里摸出七八个小竹筒,“你看,我的麻沸散还有很多,再来追兵也不怕。”脸上是得意的神情,清亮的眸子比月皎洁。景桓不由得也笑起了。
  


    ☆、第十五章(严锡篇)

  插叙:严锡篇(1。0)
  清晨景桓很早便下了床榻,谢严锡等了一会,也跟着出了房间,正要出客栈的时候,残留的月光微微照亮了客栈,谢严锡才发现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惊。付月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谢严锡硬着头皮回了个礼,便继续出去追景桓了。谁想一出门,景桓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谢严锡不想回客栈,就沿着巷道一直走下了去,清晨的阳光是带点绿色的,清清冷冷地照到巷里,纵使繁华如京城,也比不上江南的青石板路。也不亏是京城,谢严锡一路走来,看到漆亮瓦齐的房子就不少了。一时疏忽,越走越偏,竟然还能看见碧瓦飞甍的府邸,朱红柱子,金匾额。谢严锡正想上前看,突然想到还是去找景桓,便向人多的地方走去了。
  多年未归,眼前一片陌生,只依稀记得京城最大的那间药铺就在这附近,谢严锡顺着回忆,竟找到了奇风药铺。谢严锡走近药铺,跟伙计攀谈了几句后,还是看药,京城的药就是比小地方的多,药材也好,但并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于是谢严锡退出了铺子又按原路返回。
  远远看见穿梭在人群中的熟悉身影,景桓不停地向路人询问着什么,还时不时地比划着。谢严锡立马上前,未走近便听到传来的断续的词。但因周遭嘈杂,听的并不真切。谢严锡从未见过赤红着眼睛,如此焦急、不复风度的景桓。记得当时夙天娇突然带着双斧气势汹汹地来到逢回,景桓都是游刃有余地应对的,可如今,却是为了哪般?
  眼看着景桓转身进了一家曾经一起逛过的店铺,谢严锡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静静地站在门边,听着伙计对景桓大献殷勤,却依旧是听不清楚他的问话,谢严锡刚想踏进店铺,突然听到景桓沉声道:“找不回谢公子,就滚回家吧。”
  不大的声音,谢严锡听来却是如雷贯耳,震的脑子里嗡嗡的。无心再听接下来的对话,谢严锡晕晕乎乎地在大街上随着人群走着。
  原来,为的是他谢严锡,一向不起波澜的他,如今,虽然不知缘何,可是却满街地找自己。渐渐从头回忆起。
  最初,半夜满身血迹的他来到逢回,刮光了他所有的钱财不说,他还反过来给答谢金,后来学堂爆发瘟疫,纵然是医术高明的谢严锡,也会心慌,况且木棋不在,更是无主。没想到,却是景桓,稳住了慌乱的心神。多次怀疑景桓,他也只是责怪过自己的不专心而并无他意。
  星落阶前台,魂归故乡里。临
  黜怅往事,君留医逢回。
  他赠他措辞了多日的诗,希望他能原谅,并留下。
  之后,博弈、逛庙戏、再平凡不能的一碗馄饨。还有啊,那个人总是再能糊弄人不过了,每次就爱拿小玩意来糊弄人,香甜的红薯,仿佛今日还唇齿留香。也有惊心动魄的时候,夙天娇的猛击,进京途中的追杀,还有留宿鬼城的时候。当日他掌心覆过双耳,便滤去了一切惊慌。直至今日,虽不知为何,但他焦急的神情时时浮在眼前。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奇风药铺,熟悉的药香充斥着口鼻,仿佛又回到了逢回。
  那么是什么时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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