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太监 by 令珑-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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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追兵全毙命於他剑下。
击退追兵,箭雨又至。
秋宁喝道:“忠叔助我!”
他翻身而起,跳跃中挡下箭矢。苏忠在他後面出掌,抵住他的脊背。秋宁运气出掌,竟将射来的羽箭击退回去,不远处的弓箭手应声而倒。如此几番,再次摆脱追赶。
他们在密道附近停下来,长生低声欢叫道:“终於到了!”
四周一片死寂,连追杀声都变得模糊。
秋宁心中升起一种异样,仿佛黑暗里有很多双眼睛盯著他们。
长生跑在前面,去推密道的门。树枝轻轻地发出沙沙声,一阵风吹到长生脸上,有种冰凉的压迫感。
“小心!”秋宁大喊。
长生的动作一僵,只见黑暗中有无数暗影从天而降,挟裹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腥风。
一道寒光劈开黑幕,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有什麽东西落在地上树间。
长生定睛一看,竟是无数柳叶镖,镖身黑黝黝的,在夜色中几乎看不到。
“嘿嘿,难得啊,老身竟能见识到失传已久的寒月斩。”随著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一身黑衣的金姑姑从暗处凸现出来。
秋宁手握飞旋回来的短剑,冷笑不语。
密道既被昭妃发现,周围一定有埋伏。
金姑姑阴笑道:“没想到秋公公身手了得,可否与老身切磋一二?”
秋宁不理金姑姑,向苏忠和长生递了个眼色,转身就跑。
他身形刚动,大网兜头落下。秋宁将真气灌注短剑,短剑脱手飞出,流光线影旋起寒风阵阵,锋刃所过之处,两指粗的网绳被斩成数段。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马纷纷尽数而出,想要捉捕秋宁等人。
苏忠和长生同时跃起,一片片粉尘从空中落下。
金姑姑闻到一股异香,急忙大喊:“闭气,是迷香!”
那迷香随风而至,稍微闭气晚一点便被迷倒,瞬间睡翻了一半人。
待迷烟散去,秋宁等人早无踪影。
金姑姑跺脚恨道:“好狡猾!”
作家的话:
马上要虐小秋,稍後再虐小墨,基本不会再虐小步。剧情发展自然会这样发展滴。
☆、倾国太监(四十三)与君绝2
秋宁他们三人一直朝冷宫方向奔去。
那里还有一条密道,只因为位置偏僻、且曲折难行,所以步随云只带秋宁去过一次,便不再从那里进出。
这一路上又不免几番厮杀,秋宁只觉内力迅速流失,几近枯竭,完全是勉力支撑著逃跑。
他们跑到冷宫旁的一条死巷中,秋宁伸手在一面墙上按了按,再用力推动,整面墙转开一道缝隙,後面是一条黑暗密道。秋宁将圣旨塞给苏忠,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身後杀声四起,火光晃动,眼看追兵已至。长生和苏忠进到密道里,转身招呼秋宁。
秋宁站在原地没有动,对他们怆然一笑,“忠叔,请务必将圣旨交给郡王!”
苏忠大叫道:“少主!你做什麽!”话音未落,已身处黑暗。两人使劲拍打墙壁,想把墙推开,而石壁硬是纹丝不动,显然那边已扣死。
秋宁严厉的声音传来:“还不快走!你们想让我死不瞑目麽!”
苏忠停下动作,把圣旨贴身放好,拖著长生小跑起来。
长生哽咽地道:“师、师傅还没出来!”
苏忠已定下神,道:“少主留下就是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不能辜负他的托付!再说……皇帝不一定会杀他,我们出去才有机会救他。”
……
秋宁转过身,款步走到巷口,执剑面对源源不断地涌来的追兵。
体内的真气不多了,最後再支持一阵,为苏忠和长生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自己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几步之遥的卫队。
晴朗的夜空蓦地响起一声惊雷,紧接著一道闪电在秋宁的头顶炸开。雪白的电光下,秋宁的衣袂和黑发随风鼓荡,以昂然从容的姿态堵住小巷。
领头的武监高喝一声:“抓住他!”
明晃晃的武器向秋宁当头砸来。
秋宁轻盈旋转飞跃而起,踩著锋刃借力,再次跃起时,短剑如虹,哗啦啦砍倒了一片。
血线喷涌,溅到他的脸上和身上,白衣染满斑斑血迹。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冲上来,仿佛又回到记忆里那个毁灭一切的夜晚,漫长的杀戮像是没有尽头。
力气从骨骼血液中消失,身体不再听使唤,当他再次跳起落地时,终於摔倒在地。他拼命用短剑杵地,使自己能保持蹲跪的姿势,不至於太狼狈。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宫道上血水横流、横七竖八地躺著全副武装的侍卫。谁都看得出来,秋宁已是强弩之末,可是紫眸里闪烁著奇异光芒,那种不计生死的决绝杀意,令人望而生畏。
宫道上急奔来一辆撵车。墨钦未等车停稳便跳下,大步奔来,慌得众人让开一条路,待他奔到秋宁对面,又将他团团围住。常贵举著伞被挡在包围圈外,急得直跺脚。
墨钦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顺手抽出一把宝剑,指著秋宁喝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和朕一战!起来啊!”
他的声音像炸雷般,甚至盖过响亮的落雨声。
秋宁扫了他一眼,低下头。只看得见肩膀急速起伏。
墨钦往前一步,冷笑道:“起不来了吗?”
秋宁带喘的声音夹杂在雨声里显得很模糊,可是墨钦听清了。
他说:“杀了我!”
墨钦露出阴冷的笑容,冰冷的剑尖抵住他的下颌,慢慢挑起他低垂的头。剑刃在他脖颈脸庞间游走,轻柔得宛如墨钦床!间爱怜的抚摸,然而墨钦眼中迸发的勃勃怒意,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凌迟。
“你到底做了什麽?”墨钦恶狠狠地问。
秋宁淡淡一笑,道:“做了我该做的事。欺君罔上,罪无可恕。”那无所谓的淡薄笑容,像一桶热油浇到墨钦熊熊燃烧的怒火
之上。墨钦气得抖动手中宝剑,刺进他喉间的皮肤。
一滴血珠渗出来,很快被雨水冲掉,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想到他即将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墨钦的胸口竟如刀剜般大痛。平时的狠意,今晚的怒意,在这一刻都不能促使他的手再往前半分。
生平第一次,墨钦握剑的颤抖起来。
而秋宁,没有任何表情,犹如泥塑一般,无惧,也无情。
墨钦放下剑,冷笑道:“你想死?”
回答他的只有急促雨声。
他再次举起剑,宝剑森寒的光掠过秋宁的脸颊。
“我不会让你死。”墨钦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剑锋迅疾而下,带起两道细细的血线。
墨钦挑断了秋宁的手筋。
秋宁闷哼一声扑倒在地,又被挑断了脚筋。
墨钦透过雨幕盯著秋宁的鲜血汩汩流淌,化成血水蔓延至自己脚下。然後,他丢掉手中宝剑,冷声吩咐:“带走!”
两名武监过来拖起秋宁便走。
很快宫道被收拾干净,羽林卫将小巷反复搜查几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也就撤走了。
……
“娘娘还是回去吧,皇上说了不见任何人。您这麽站在雨地里,要是著了凉,奴才可担待不起。”常贵苦口婆心地劝说立在雨里的辰妃。
“听说皇上今夜遇刺,本宫不见到皇上实在难以安寝。”辰妃坚持道。
常贵无奈,只得低声道:“皇上没事,就是被气著了。如今在气头上呢。”
“秋公公他……”
常贵忙摆手打断她道:“娘娘,可别再提这人了!要是让皇上听见,指不定又要震怒!”
辰妃压下心中焦急,压低声音问:“皇上如何处置那罪人?”
常贵犹豫了一下,辰妃和秋媚音关系匪浅,她见皇帝恐怕是想打探消息。在内侍的忠诚和对秋宁的怜悯中掂量了一转,他终於还是小声道:“他被囚在千秋殿。估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完,他後退一步高声道:“圣上有口谕,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辰妃假意徘徊一息,方登车而去。走到半道,遇上昭妃的撵车,两人隔著帘子互相问过好,辰妃道:“妹妹要是去千秋殿还是先回吧,圣上今夜不见任何人。我才往那里回来。你有孕在身,可经不得雨淋。”
“多谢姐姐提醒。我去请个安,皇上若不见就罢了。”
辰妃不再多话,径直回流霞宫。
木永桢料到秋宁会沈不住气就犯,让木馨在宫中布置。他们并不担心秋宁行刺,一来墨钦是武将出身武艺不低,身边又有卫队,秋宁不可能明刀明枪地行刺;他们在皇帝身边安插了懂解毒的金家人,也不怕秋宁下毒。
哪知秋宁只是迷倒墨钦,没人知道他做了什麽手脚。金姑姑守住密道,还让他们走脱了两个人,这般不明就里,便不好准备後招。姓秋的实在狡猾!
木馨暗忖一会儿,吩咐折转回宫。现在还是不要去触墨钦的霉头比较好。
……
今晚对玄天赐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先是苏忠、长生前来投奔,拿出秋宁伪造的圣旨。上面的内容令他稍稍吃了一惊──皇帝将药师国的全部遗民赏给玄王为奴,其生杀奖惩大权由玄王一并掌握,任何人不得干涉,今後但凡有愿意投奔玄王的药师国族人也不得阻拦。
这无疑是将药师国全族人的命运交到玄王手上。
若假圣旨是为药师国平反的话,皇帝完全可以找个名目废除。但秋宁却将药师国全族划到玄王名下,不得不说他把皇帝逼进了一个死角。皇帝总不可能把赏出去的东西又收回来,除非他想和玄氏翻脸,并且顶上出尔反尔的名声。
关键时候,秋宁和药师国族人还是选择相信步随云和玄氏。
秋宁阻挡追兵,独自留在宫中。二姐传来消息说,他还活著,暂时不知道皇帝会怎样处罚他,肯定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玄天赐原本很看不起他,但他今天这份舍身的勇气、伪造圣旨的胆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玄天赐想起刚才药师国几位长老的争执,苏忠想去营救秋宁,招来了大部分人的反对。
这也难怪,秋宁阉人男宠的身份并不适合成为族长,全族人刚有安全去处,实在不应为了他继续和朝廷对抗。既然他自愿成为弃子,又何必再做无谓牺牲?
明知这是顾全大局的最好选择,玄天赐还是忍不住齿冷。
一个为族人甘愿牺牲性命的人,最後却被族人抛弃!如果秋宁知道结果是这样,是否会後悔自己的选择?
平日里学的那些做领袖的道理,此时显得格外残酷凉薄。
玄天赐揉揉额角,提笔给步随云写信,说明秋宁的处境和自己对药师国族人的安排。
将信送出後,玄天赐返回卧房。
水邱静蜷在床上睡觉。
木永桢虽然没有折磨他,可是他被吓狠了,见到玄天赐就一直哭。如果不是玄天赐有事要处理,估计他现在还吊在玄天赐的脖子上。
小孩的身体蜷成一小团,鼻头红红的,腮帮上还有泪痕,睡梦中仍带著惊恐表情。
玄天赐拉开他的衣服,见莹白皮肤上赫然一片乌黑青肿。玄天赐不禁後悔做戏的那一脚踢得太狠,病秧子细皮嫩肉的,一定疼得不行。
他拿过跌打膏药,轻轻打开水邱静的身体,将药涂在小孩肚子上。他第一次干这种事,下手没轻重。水邱静痛得“嘶”了一声,小脸皱成包子。
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