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虎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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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树眼中一红,却是听不下去了,只自己走下去倒水,心里一边暗叹:那躲在暗处的人是冲着谷主来的,如今毒谷中失踪的失踪,伤的伤,死的死,可怜自己一个主子,最怕那人什么时候若是打算对自己的主子……
夜,来的突然,就似那个喝醉倒地的张展一样让江树措手不及,张展浑身湿透的,紧锁着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只把江树吓坏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顽疾。
张展任由江树把自己扶了起来,自己虽然有些控制不住情感的呻吟,但是他却清醒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喝醉,在这样的时刻,他撑着整个毒谷,却是醉酒不得的,只是,还是没有阻止自己往下倒的身体,只觉得一股难言的痛苦急需发泄。
等到江树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张展躺在床上,大脑空白,一片白茫茫的。所有的所有的,都很快在他睡着以后忘得一干而尽,直到夜半之时,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
屋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张展却完全的僵在了那里,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的窗边。
夜风从窗边刮了进来,有些凉凉的,张展却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醉酒了。
窗边站着的人回过头来,即使在黑夜,那人眼中的笑意也是浓烈的让人忽视不了,开口的话却是冰冰凉凉的:“我可不喜欢你这俗人的表情。”声音冷冷清清的在黑色之中,倒有些不太真实的错觉。
张展眼瞪得更大的了,在黑夜之中也有些闪闪发光。
大抵意味自己的梦还未清醒,所以等到一群黑衣人闯进来的时候,张展还是处于神游的状态,那黑衣人中为首的大汉一脚将张展的门踹开了,手中的一把大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再看清室内比自己预料的多了一个人时显然一惊,但很快就用它那可以伪装过的声音喝道:“格杀勿论!”
张展回过神来,眉心一皱:这些天谷中事情太多,难免有些不安好心的人想乘机除了自己这个谷主,这几日遭到蒙面暗杀已经屡见不鲜了,只是,已经到了可以光明正大的闯进自己的房间这种地步了不成?!
张展手中的长剑刚刚握紧,窗边的人忽然冷笑一声,然后几道银光乍现,眨眼功夫,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空气中只留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血腥,充斥着,让人无法呼吸。
张展根本没有看清那些蒙面的尸体是怎样破窗而出的,只觉的寒气从身边擦肩而过,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黑暗之中陷入无声的地步,静的只能听见张展的出气声。
靠在窗边的人却是嗤笑一声,这次连冰冷的声音中夹了淡淡的笑意:“怎么,怕了?”
说罢,也不等张展开口说话,竟是一个翻身,人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紫墨!你这个混蛋给老子回来!”
黑色的夜中除了被风刮起的树枝响动,那里还有其他的声音,
等到将是领了一群人来的时候,院中只剩下一堆堆蟹肉模糊的尸体,江树看看这惨绝人寰的场面,汗毛都输了起来,江老走过来的时候,也是被这种残忍的手段惊的好一会说不出来话来。
“这这是……”
张展批了件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境,他脸上一记如白天那样憔悴,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江老面前:“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江老嘴角颤了颤:“小展……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毒谷度过这一关啊……”
☆、29(回忆)
街道上吵吵闹闹着,越发喧哗着,可是这一切都让人无法遮盖张展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
“爷……”
“够了!”张展握紧的手掌止不住的发疼。
小展,我也是为了毒谷这次劫难,当时,紫墨被你就回来以后,易剑天说这人虽然失忆,但是体内却还保留着深厚的内力,当时我一时糊涂就想着暂且可以用顺游草抑制这人的性子,先是把他养在身边,一旦内力武功恢复旧可以为我们毒谷所用,并且可能帮助我们度过这一个大的劫难。我就让人在他吃的药中多加了两种药物。只是没想到他体内的热流竟有自己的独特的饿医治方法,使得顺游草在他身上起的力量越来越小,后来他渐渐想起他的医术,看了易剑天的医书……
那么,以前那人温和是因为顺游草的原因?
……是。看他现在不仅是恢复了功力,怕是也摆脱了顺游草的抑制了……
刚刚和江老的对话犹如在耳边,张展指尖陷入掌心,他娘的,堂堂一个毒谷三谷主竟然被瞒在鼓里。
可是这该怨谁?
江老一生为毒谷操劳,虽然擅自用毒,违背毒谷的规章,可是对待这样的老人又该怎么处罚?
原来这人没有什么阴谋,原来这人留在毒谷是迫不得已……那……还有,瞧着昨夜的样子,紫墨怕是再也无法被人琢磨透的陌生人了,他却又回来,是为了自己吗?
暗淡的阳光打在身上,就似人们暗淡的心情,周遭的一切刺在眼角,越发显得有些烦躁。这几日谷中已经是人心惶惶,平日里热闹喧哗的大街也比平日里静了许多,可是这些任然不够,张展只觉得四周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脑海里嗡嗡直响,闹的他头都有些大了。阴阴暗暗的压的人喘不过来气的不知道是头顶的乌云还是这阴暗的心情。
张展正走着,忽然眼角一道熟悉的身影掠过,张展心下一惊:“江树,刚刚,刚刚的那个,可是紫墨?”
江树一愣左右环视了下小心翼翼的道:“爷,这紫墨若是已经知道了江老的……那……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张展叹了声,刚出口,眼前 又是一道身影,他手中的长剑一握,想也没想,已经是追随那个身影而去了。
“爷——”江树脚下用力,一路小追才在一条小巷拐角处追上停在那里的张展。
“爷——没有什么人影您这是找什……啊——”江树一连退了几步,看着小巷里的惨景,好一会不等平静,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忍不住惊呼出口。
小巷尽头,一片血染的颜色,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从那没有了脑袋的脖子里的流着血,血掺着尘土,在地上形成错乱交杂的沟壑,大概是凶手下手时快如闪电,所以那些惨白的面相上倒是一点血渍也没有沾上,只是这样惨白的五官更是显得有些狰狞恐怖。
“爷?”江树一边打量着自己主子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地面上的尸体,然后声音一惊:“爷,那个死者好像是孟老的管家!”
张展面无表情的看了两眼,转身就走,可是身子刚刚走到拐角处又折了回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到那个管家的尸体前,弯腰从那人腰包里摸索了会,果然掏出一个暗红的瓷瓶。
“这是……”
张展握着剑的手忽的一阵苍白,他抿着唇角虎眼一瞪:“去,孟老那里。”声音确实从苍白无力的。
江树一路跟着到了孟老那里,虽有千百个疑问,可是看着主子阴黑的脸,他只能抬头看看似要下雨的天气,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孟老握着酒杯的手抖动了,看看张展人在桌子上的暗红瓷瓶,一向疯癫玩笑的面容此时像是灌了无数的愁容一般,双眼中露着浓烈的沧桑感:“小展,你终究是来了。”那无力的任命的声音,就似在这样阴沉沉的天气中的叹气,像是随时就要飘去的生命。
江树惊了一跳:“孟老——”
孟老抬了手,止住江树想要上前搀扶的动作,一举手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展的双眼一片混沌,紧锁的浓眉似乎一把没有钥匙的锁,苍白的指尖陷入他无力的掌心,直到从那里滴出点点血来,眼前这个从小给他带来无限快乐的老人,曾今是他和普易最尊敬的人。
孟老叹息一声,一手拿着陶瓷酒杯,眼神恍惚:“是,前两天死的几位长老是我下的毒。”孟老站起来走到窗边,恍惚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声:“这些苦果,本不应该是你和普易的尝的,我早就直到会有这一天,我早就直到这一切都会让你和小易来承担。我……这都是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了。
当时老谷主用毒可谓出神入化,师父虽然有一女儿,可师妹从小没了娘亲,师父对她娇惯宠溺,怎么会舍得自己女儿学习那些阴狠的东西。师父一心想把位置在老谷主与小师妹婚事当天传给他,可是老谷主生性乖张,没想到竟然……
师父一心的计划遭到破坏,老谷主和大师哥那世俗不容的关系使得师父恼羞成怒,师父何等聪明,他先将大师兄服用一种没有解药的剧毒,然后再胁迫老谷主娶了小师妹继承他的位置。师父怎么也没有想到老谷主聪明绝顶竟然用了近十年的时间又把大师哥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大师兄一康复,老谷主几乎整天呆在深山,根本不再理会帮派的事情了,师父早已经成了残废,成了个废人。
小师妹痛不欲生,整天借酒消愁,小师妹天性蛮横,平日里得罪的师兄弟就不少,又是山上唯一的女子,后来有一天,终于出事了,那一天很多人都在四师兄的房间里聚集着,他们伸着脖子看着,或是笑上几声,或是唏嘘叹上两口气,虽然当时有两个站出来,可是很快便被人群踩到在了脚下,当小师妹衣衫不整的从四师兄房里出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她认为她遭受的侮辱是他的原因,她开始报复老谷主,这种仇恨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也就越来越深。
没有人再见过小师妹,不过不到一年四师兄死了,死的时候是惨不忍睹,所以当深山里的老谷主打算和大师哥浪迹天涯的时候,帮派里便出现了一群要誓死跟随的人。老谷主怎么会想得到,这些人根本不是因为师兄的情义,而是他们害怕小师妹的报复。因为他们曾今看着小师妹遭侮辱却袖手旁观,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老谷主能保护住他们。
那件事自然没有人愿意向老谷主提起,老谷主自然也不知道小师妹的变化,他领着这十几个人,在江湖上游走两年内,然后就发现了一处深谷,谷中奇花异草,住着一些不问世事的人们,这些人么自给自足,却对于谷中的奇花异草毫不了解,后来大师兄建议在此为王,后来,后来便名为毒谷,谁也不知道十几年以后小师妹重新找到了他们,找上门来了,这就是十年前的一幕,当时你和小易也在。现在她又回来了,她又蓄积了新的力量回来了。”
江树看这孟老眼中的愁苦支支吾吾的问道:“那十几个是因为躲避报复跟着老谷主的,那您……”
孟老回了头看了他们一眼,眼中的苦涩明显易见:“没想到我借酒消愁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忘掉,没想到那件事成了个噩梦,我夜夜都要被惊醒。我恨,我自己怎么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勇气保护,我……哎,哈哈……哈哈……结束了,即使杀了那六个长老,六个同门师兄弟,她的眼里何曾能容得下我?呵呵可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几十年了,她还是不肯罢休,她要毁了老谷主的一切,她要杀尽一切目睹那些悲剧的人。我和江老是最后的的了。最后的了。”
孟老笑着拍拍张展的肩膀:“能死在小展的手里也算是上天仁慈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你作为毒谷的三当家的,莫要心慈手软。”眼睛里的赞赏之意溢于言表:“这些毒药也是她给我的。她用毒的功夫不减当年老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