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虎情-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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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普易从旁边侧门跨了进来,冷意的脸上夹着淡淡的笑意,傍边的江树一看现在的情况便习惯的有所了解了,便也不做声只低了头退了出去。
普易懒懒的朝椅子上一靠,也许是因为早晨脸色到不想平日里德冰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张展也是习惯了,瞥了眼普易眼中的戏谑没好气的冷哼了声:“那该死的地方!”说着闷闷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普易用内力递过来的茶水,“嗵”的一声将水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了,阴黑的脸上乌云让人不可忽视。
普易轻扯了嘴角,说着的话却有着明知故问的意味:“哦?”想来这么 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人不大习惯。
“他娘的,那鬼地方闷得人都要霉在里面了,每个地方都是白茫茫的……真他娘的无味!”张展有些低吼,这一个月的枯燥简直让他恨恨的咬牙。
毒谷的惯例,没隔几年谷主必须住进去一个月,看看所有的毒物的生长状况,而因在毒谷能安全的谷中只有普易和张展了,所以一个月,就是与世隔绝的烦闷。张展不是第一次住进去,自然也不是第一次抱怨。
普易无视他的黑脸,手里把玩着从怀里拿出来的玉,问话也问得似是心不在焉:“那圣毒花长得怎么样?”
张展脸色又黑上了几分:“还能怎么样,他娘的,我就不信它能有什么灵性!”十几年别说开花,就是叶子还是那几片!真他娘的气败!
普易将视线从手中的玉上移了开来,脸上连最后的笑意也隐去了,眼光飘到窗外的枯树上:“圣毒花,毒物中的圣母,百毒具透,却也是百毒的最好的解药,可谓对于中毒之人是起死回生的圣药。义父说过毒谷就那一株,江湖中也有一株,十年前因一对相爱人殉情在那,便刹那开花结果,而万毒果却不知去向,从此在江湖上便没了踪迹”
“哼,鬼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张展冷哼,满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你我二人身毒入骨髓,想只有那万毒果才能抑制这毒根。”
“那该死的老头!”张展低骂,有些咬牙切齿,原来这张展和普易远不是毒谷的子民,当年那个老谷主和他的师哥抵抗世俗**行了苟且之事,而且要生生相守,谷外遇到他们,便发现他们生就一副万毒掌控之主的体质,竟就这样改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
张展有些发恨得地骂了一声,真是该死,什么万毒掌控之主?无非是为自己能有更多时间和自己师哥厮守更多时而已!“哼,他娘的,这毒还不是那老东西给咱下的!”张展一手拍到傍边的桌子上,为了让他们守住毒谷,竟拿这种破毒禁锢住他们,让他们只能守着这该死的毒花!!
普易没有说话,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自觉的握着手中的玉越发用力,直到手关节有些发白了才低头摊开手中的青白色玉,有意无意的用拇指轻轻摩擦着有些粗糙的玉佩,轻轻扯了嘴角。冰冷的眼中闪过星辉的幽亮,却也只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普易似是无意的说道:“江湖中出现了个杀手楼。”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般。而这小如蚊蚁的声音却是让张展惊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太了解普易了,一个连毒谷中的是都如同置身世外一样的人这个时候是……张展皱了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一起长大的人,最后视线落到了那块有些眼生的玉上,张展虽是鲁莽却不是鲁夫,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谷外的玉质,一块廉价而过时的玉:“你找到了那个人。”不是问句是肯定。只有那个人才会让这个冰块这么上心。
普易也不否认,只摩擦着手中的玉,那是两个圆坠相连而成,小巧而不失大气,中间有些雕琢的痕迹泛着青光,但因时间过久而有些模糊不清看不出之前的原貌,这能看到那痕迹紧紧的相缠相绕,化不开的缠绵,在普易的抚摸下竟如同活过来的青藤,扭动缠绕魅惑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张展看不清普易的表情,却知道那俊朗的面上定是笑意更深了,如若冰霜的周身也如化开了般,在窗外透过的阳光下有些绚烂的妖艳,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竟让张展不禁有些怔结。
“我要出谷,”普易头也没抬,只盯着手中的东西:“会一个老友。”
张展啥也不说只是站在那一个劲的笑,笑到肩膀都有点颤,他是真的开心,他本就是孤儿一个,谷外别说朋友连亲人也没一个,这也是他肯守着万毒花的重要原因。普易能找到已寻了十几年之久的故友就如自己找到亲人一半,从雾林出来,憋了一个月的闷气倒因普易而散去不少。
普易也不再多说便迈了脚步朝厅外走。
“你也是淋不得雨的。”张展朝那人喊了句,还来不及骂自己鸡婆,便似想到什么样的冲到门外:“喂——毒谷的事……”门外那还有普易的人,张展咒骂一句,脸又黑了一大片;那谷中的事就只能自己去找江老解决了,平日谷中大小事务虽也是江老解决的,可有普易在,多少能分担一下江老那老东西的怨言啊,看来这段时间……真该死……
清晨的阳光撒着金色的光芒,映着青色的瓦片倒如湖面上的波光,金琳琳的耀眼难以睁开眼,府门口的几棵树光秃秃的直愣愣在那,守着刚刚出生的白昼。一阵清风将那飘落的黄色叶子卷了起来,如同谢幕的蝴蝶,飘飘然的旋着卷飞几圈,落到地上后一连翻了几个滚才无声无息的停了下来,停下来的却不只是叶子还有一双脚。
“爷?”江树轻轻地唤了声,看着停下脚步的张展,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张展剑眉轻轻皱起,眼似乎没有什么焦距,陷入一种恍惚中似地,很一会,在江树以为他不会说话时,才听到一个近似呢南的声音响起:“这笛声……”
江树将头转来转去,没看到什么,除了风声以外什么也听不到:“爷,咱这……”话还没说完,江树只有放弃回府的打算,跟上已经转了方向的主子。
笛声缱绻,悠扬婉转,如卷着魂魄般伴秋风着轻抚过毒谷中的每一片叶子,又如秋景淡含悲色,萧条的莫不让人触动心中那已被岁月埋在最底层的悲伤往事,却又痛不起来,那笛声中的淡然……飘渺空荡而又不容忽视,粗粗听来,也如痴如醉,竟被其中的伤感而触动,细细听来却又倒退三步,只为其中夹着的淡漠而寒上几分,比这深秋更寒上几分。
许久,笛声停下,却有一声冷哼毫不客气的响起。张展眯起一双虎眼,紧皱起的浓眉中夹着两分怒意一分鄙夷。
那突起的山丘上的人影听到冷哼声倒是微微一颤,消瘦的身子上裹着有些太过宽大的长袍,秋风吹过,长袍的下摆竟斜斜地飘了起来,俊逸的侧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了棱角分明,线条深刻尤为那影添上几分冷冽,黑绸般的长发似觉得最简单的髻式都多事剑只是简单的束到头顶,留的乱舞的发丝在空气中张狂着,在那一片淡黄的秋景下,整个人散着某种不食烟火的神秘感。
江树暗暗感叹,看得有些痴了,却偏偏被自己的主子一声冷哼弄得清醒了几分,虽然不觉得看一个同为男人有什么不对,毕竟前任谷主开了先例,和自己的师哥厮守了终生,这虽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可难免为自己的痴态有些脸红,真是……他抬头看看自己主子有些阴黑的脸色,不免又叹了声虽不是很意外也不免感慨,这么美的一副秋景“美人”图,怕是自己的主子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远处传来嘶叫声,接着空荡的谷中响起了马蹄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如同狂跳的故地鼓点越来越急,如闪电在谷中划过的马鸣声野性而狂野。
江树震了下,这马蹄声和嘶鸣声……
☆、07(回忆)
那边一团如烈火般的红色不出意料的闯入同时三人的视线,在一片萧条的黄色中飞速的燃烧过来,所到之处,景物都退了色,即使是万叶翻飞和它比起来竟也只能做毫不起眼的背景之色,独独留下一团娇艳,让人不能移开视线。狂野的火焰奔到山丘上人的旁边,就那样静静地熄了一身的色彩,头低了下来,让一双手没有恶意的抚上自己的背,轻顺马毛,那团勾人的火焰竟硬生生的成了毫无自知的人的点缀!
世间万物,哪能抵上此刻一分一毫的惊艳!
江树终究叹出了声,有些语不成调:“它它……”一手指着那被毒谷成为“不可驯服的马”——烈风,双眼瞪大,脸又开始涨红却不能言语了。
张展上下打量着山丘上的人不禁怒意又上了几分,显然认出来那人就是一个月前的某人。
“剑天的医术真不敢让人恭维。”张展冷冷哼了句,眼扫过那瘦长的身影,真如女人的消瘦,张展不禁眯了眼,一连串发出时冷笑,是冷讽,是不屑,是谩骂……
紫默回过头来,浓睫轻抬,扫过张展和江树的视线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没什么变化的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没有惊讶于恐惧只是淡然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周,最后停留到张展身上,如烟的眉轻轻折起。这人好生眼熟。
张展一个月前就不太相信这人真的失忆了,可此刻亲眼看到那人眼中没了傲气,连冷漠也似有还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切让张展有些莫名的怒意!好一个冷傲的人!失了忆就当真转了性,成了一个文文尔雅的书生不成?张展冷笑一声,不顾江树脸上的惊讶之色,直直走过去。直到那人飘起的长发扰上自己的肩,张展停了下来,眼瞟上那人傍边低着头温顺如猫的烈风,目如星火咬牙切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马吗?”
“无所谓,重要的是,它,只能听的懂我的呼唤。”紫默定定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满面疲惫却眼闪精光的人, 莫名勾起一股叛逆与野性来,还未来的及思索,话已经脱口而出:“我只知道,它,是我的。”
张展一把抓起那人的领口,眼中的怒火越烧越高,牙咬在嘴里咯咯直响一双虎眼眯了很久才幽幽的道:“好,很好!”张展眼中的闪亮一瞬即逝,气极反笑:“真是好!”该死,这该死的!
江树站的远,哪里听的清楚两人说了什么,看见紫默依旧一脸温和,而自家主子却阴黑了脸一把揪着人家的衣领,只当是自己主子脾气不好,赶忙三步并两步走到山丘上抖抖索索的唤了声:“爷——”
张展气的直哆嗦,却找不到话可说,好一会才一松开手中的衣领,黑着脸瞪了一眼江树,冷哼出声长袖一甩,几乎要愤愤而去。
土丘那边一声朗笑传来,张展浓眉还没有展开,回头看见一身深蓝色的长袍的徐陌生正背着手正往这边走了过来,行了弯了弯腰:
“三谷主,何时回来的?”
张展看了眼徐陌生脸上的笑容,浓眉皱了皱,但是声音倒没有了刚刚和紫墨说话时候的强硬,这个徐陌生虽然和自己在一个谷中长大,但是根本平日在各自的院落相互之间没有多少的交际,更别提什么交情。
“嗯。”张展声音斜眼看了眼他:“你怎么在这里?”他不应该在自己的院落怎么会出现在易剑天的院落?
徐陌生俊朗的脸线轻轻动了动,依旧保持着他那温和有礼的笑容:“是江老让我负责紫墨病情的。我那里药材不全,所以就先暂住在这里。”
张展哼了哼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