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死IV黑色戏剧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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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我们在交谊厅的时候,你还记得学妹们在问什麽吗?」
「教学大楼闹鬼的事情……」最末一个字刚从嘴里吐出,白白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不是不问,而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难怪这段时间一直听说有人在传鬼故事,我本来以为只是有人无聊在制造谣言而已。」裕珊移动游标将bbs的画面结束掉,转头看著跪坐在地板上的室友。「你觉得呢?明天傍晚……还要不要到小剧场那边?」
「为什麽不去?」白白眨了眨纤长的睫毛,白皙的脸庞露出一抹微笑。「刚刚那些跟帖的人都没有清楚提到撞鬼的情况,地下一楼究竟有没有鬼,还无法确定吧。」
「你啊,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裕珊无奈地双手环胸,已经在心底抱持著舍命陪君子的念头了。
只是两个女孩此刻并不知道,三年级学姐在交谊听所说过的话,将会在她们身上应验。
黑色戏剧展20
当放学的沉厚钟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白白和裕珊已经抱起一捆捆的全开壁报纸往小剧场的所在地赶去。虽然昨天晚上还在兴致盎然地讨论地下一楼有阿飘的事情,不过当她们面临道具即将时间截止的压力,先前还存留在心底的探索念头便被全数抛至一旁。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将手工墙壁的雏型制作出来,不然就算其他组员想主动帮忙,她们也觉得不好意思。
原本预定放学後,负责墙壁的三个人要先在小剧场前面集合。不过黎董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关系,在下午就已经早退。
听著手机里传来黎董虚弱的声音,裕珊使劲安抚对方,好不容易才打消黎董从家里赶过来的念头。都已经挂病号了,就该在家里好好休养才对。
在踏下通往小剧场的楼梯之前,裕珊以一句「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结束对话。
两个女孩一前一後地下了楼梯,在行进的途中还要注意怀里的壁报纸不要一时失足滚了下去。踩著小心翼翼的脚步,来到小剧场门前,裕珊先将手中那一大捆的材料搁在脚边,手指伸进书包里摸索一会,才总算从夹层里将钥匙掏了出来。
木制的厚重门扉一被推开之後,白白就将放在地面上的壁报纸用脚尖踢了进去,连弯身将它们抱起都懒了。
「白白……」裕珊苦笑地看著零零散散滚进去小剧场里的壁报纸,想也知道她这个同学一定是嫌麻烦。
「唔,反正都要在地上铺开嘛。」无辜地在唇角弯出一抹无邪的弧度,白白耸耸肩膀踏上剧场的木质地板。
「是是是。」裕珊叹了口气,尾随在同学身後。看著散在各处角落的壁报纸,她先把那些还在滚来滚去的纸张全数聚集在一起,接著才弯下身子将已经准备好的胶带、剪刀放置在地面上。
另一头,白白则是将那一卷卷被裕珊解开的壁报纸摊平,遇到翘得特别严重的纸张,她就乾脆走到小剧场後方拖了好几张椅子过来,直接压在壁报纸上面。
好不容易将壁报纸都固定住,白白和裕珊便依照黎董先前所抄录的数据开始黏贴纸张。胶带拉扯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封闭的空间里,剪刀顺著纸上的线条依序裁切,剪了又剪,地板很快就堆了细细碎碎的小纸条还有剪失败的胶带。
在使用了四捆以上的胶带,以及花费两个女孩的劳力之後,一张特大号的壁报纸拼贴版已经出现在她们的眼前。虽然有些地方没有黏贴得很平滑,不过在这个时候,裕珊和白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忽略过去。毕竟缺陷也是一种美,而且有些凹凸的墙壁才可以更加强调主角家庭的穷困。
将手上沾到的胶带碎屑拔掉,裕珊拿著一个塑胶袋开始将地面凌乱不堪的纸片残骸收进里头。至於白白则是跪坐一旁,努力地将巨大的壁报纸折叠起来。
这个时候就不禁庆幸黎董的先见之明了,壁报纸的坚固程度果然不是报纸可以比拟的,至少在黏胶带的时候,不怕轻轻一扯就会将纸张扯坏了。
两个女孩又花费了一段时间才将小剧场的环境清里乾净,而充当墙壁的特大壁报纸在白白的技巧下,已经变成了豆腐般方正的四边形。
「呼~总算将墙壁的雏型先弄出来了。果然在大空间里做什麽事情都方便。」裕珊搥搥有些发僵的肩膀站起来,感触良深地说道。
之所以要把道具带来小剧场,就是看中它的宽广空间,而且一但完成墙壁基底之後,还可以立刻和舞台的宽度做个比较。
「剩下的上色工作就在学校里找个空地做吧,不然弄脏地板就不好了」白白轻踏了踏脚下的木质地板,提出建议。由於墙壁的色系是以灰黑色为主,只要不小心溅出一点颜料,便会在小剧场里留下极为明显的痕迹。
「OK。到时候再把黎董抓过来工作。」扛起已经折叠好的壁报纸,裕珊用空出的一只手切掉室内的灯光,随即脚尖微微一勾,便将小剧场的门扉带上。
喀的一声,门板反锁的声音清晰地流动在安静的走廊上。
两个女孩肩并著肩就要往上头走去,只不过在走到楼梯口之前,白白注意到自己的手掌都沾满了灰尘,她不禁轻拧起了眉,硬是将要跨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我先洗个手,书包帮我拿一下。」
接过白白递过来的书包,裕珊稍稍调整了手上东西的位置,替自己寻找一个比较轻松的姿势。她靠在墙边无聊地盯著地下一楼的公告栏,想要藉著上面的讯息打发一下时间。不过看来看去,都是一些已经逾期的活动公告。
听著女厕里传出的哗啦水流声,裕珊从墙边站直身子,脚跟一转,朝著厕所的方向走去。反正等白白洗好手之後,刚好可以叫她拿一下东西,换自己上个厕所。
在心里打定主意之後,裕珊拎著两个书包外加一捆折成正方形的壁报纸,跺著悠閒的脚步走进厕所里头。从女厕的门口看进去,刚好可以看见白白正在低头洗手的模样。
被扭开的水龙头不断吐出细细的水流,裕珊靠在由磁砖拼贴出来的墙壁,视线随意地移动著。看著洗手台前宽大的镜子,裕珊原本游离的思绪突然出现定格,她想起了昨天在bbs上看到的讯息。
『不要一个人到地下一楼,小心厕所里的镜子。』
对了,听说地下一楼有「那个」。裕珊咽了咽口水,将焦距对准位在自己左前方的镜子。镜子里映照出白白专注的脸庞,她似乎正在仔细地清洗著指甲里的灰尘。
没有从镜子看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裕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自己的紧张兮兮。只是bbs上的传言,怎麽可能会这麽刚好就让她们两人遇到……
随著思绪转动的视线从镜子上移了开来,原本只是随意地瞥向还在发出哗啦哗啦声音的水龙头,然而就这麽一眼,却将裕珊的的所有思考全部切断。
那是什麽?裕珊大气不敢吭一声地紧紧盯住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液体,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瞬地由细张大,像是无法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景象。
白白依旧在低著头洗手,半垂的睫毛掩去了镜中所倒映出的裕珊的表情。
靠在墙边的裕珊怔然地注视著在白白指缝之间流动的液体,她已经无法确定那究竟能不能用清水来形容了。谁可以告诉她,为什麽从水龙头流出的不是透明的自来水,而是黏稠的深红液体。
浸在红色之中的手掌如此白皙,几乎让裕珊的视野只能被两种色彩所填满。红色白色,妖冶的红如同潺潺流出的鲜血,彷佛让人在一瞬间依稀嗅到了血腥味,那是一种充盈著铁锈的味道。
裕珊觉得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蜷曲著,几乎费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手里的东西砸落地面。然而她的双脚却背叛了意志,正不断发著冷颤。
站在洗手台前的白白浑然未觉裕珊的异样,她洗完两只手之後便将水龙头扭紧,然後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滴。暗红的液体飞溅在洗手台上,刺痛了裕珊的眼。
「白白,你的手……」裕珊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从牙关里挤出了断断续续的句子。在她的视线里,白白的手就像被一层红手套所包裹,如此的触目惊心。
听见叫唤的白白疑惑地挑起眉看了过去,但是下一秒,裕珊却在她黑色的眼瞳里看到一股名为惊骇的情绪。
当耳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落在地板的时候,白白不用抬头就可以知道裕珊已经踏进女厕了。她的唇角弯了弯,猜测她的同学可能是因为待在外面太无聊了也可能是想上个厕所,才特意走进来等她。
不得不说白白对裕珊的想法也同样摸了个一清二楚,就算两人在厕所里,一个在洗著手,一个靠在墙壁边发呆,但还是可以推出对方的心思。
搓揉著指缝间的细白泡沫,白白看著一串串的水珠在掌心间流动的情况,脑海不自觉闪过那个流传在学生之间的谣言。
地下一楼……真的有女学生上吊自杀吗?白白微拧起眉,怎麽也无法将那帖出现在bbs上的讯息和现实联想起来。
如果事情真的属实的话,那麽学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不就是女学生的亡灵了?
白白将手上的泡沫用清水冲洗乾净之後,她甩了甩手,将残留在指尖的水滴甩掉,才缓缓转过身子,准备伸手接过裕珊手里的东西。
就在形状优美的嘴唇要吐出招呼的时候,白白却看见裕珊的身体贴著墙壁,有什麽东西似乎正从她的颈侧探出。
从墙壁探出?这个念头连自己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白白深黑的眼睛依旧是清楚地看见两条手臂确实从裕珊的後头探出,圈住了她的颈项。
苍白无血色的手臂彷佛是骧在墙壁上的装饰物,然而那几截正在轻轻蠕动的手指,却无法让人将死物和它们归在一起。
白白骇然地瞪大眼,她的语言系统在这一刻像是被强制中止,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惊慌地嘶著气。她的身体都在颤抖,但是白白却还是咬著牙,想要迈出自己发软的两只脚。
平常轻易被大脑所控制的四肢如同突然失去电源一般,被动地僵直在原地,不能动弹。白白惊慌失措地眨动眼睛,想要让裕珊注意到自己的情况,然而她却看见有什麽东西正继续从裕珊的颈侧慢慢地探了出来。
纠结的黑发、惨白的肤色,那是一颗属於女性的头颅。
只出现头颅和手臂的女孩将脸紧紧的贴著裕珊,无血色的嘴唇在一张一阖地蠕动。那是一个肌肤惨白、穿著湿淋淋制服、长长黑发纠结散落的女孩。
那一双近几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眸缓缓地转动著中央的眼珠,在移动焦距的同时,属於女孩的视线蓦地和白白的眼睛对上了。
无血色的嘴唇轻拉出一抹扭曲的弧度,那一根根死白不带有骨节感的手指头慢慢延著裕珊的脸颊攀了上去,彷佛水蛭般的吸附不放。
白白的呼吸彷佛快要停止了,她强忍著从脚底窜入身体的凉意,用尽全身力气地跨出第一个脚步。
注意到她的举动,女孩的唇瞬间咧得更大了,就像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似的,让人看了胆战心惊。柔软的手指头仍在游动,从脸颊逐渐移至眼眶旁边,那彷佛珊瑚虫的手指触著眼睛附近的肌肤,然後缓缓举起,在下一瞬就像要伸进裕珊的眼睛里。
所有的动作都如同定格播放似的,白白惊惧地发出一个尖锐的单音,伸出去的手指紧紧抓住裕珊的手腕,扯著她往外冲出去。两个人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谁也没说什麽,只是狼狈坐在教学大楼前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天空的云层浓厚得像是要从头顶压下来,从这一天开始,地下一楼闹鬼的传闻越演越烈……
黑色戏剧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