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一醉-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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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景筠几乎一听见就奔了回来,那么急切也不知道他注意到没。
贺兰肖与景筠一起进入屋子,贺兰肖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景筠,很认真地对她说:“这个希望帮主能收下。”
“这个?”景筠愣住了,那个盒子正是装着贺兰肖不顾危险去取的人皮面具,他曾经那么爱惜它,为何现在将它送给一个才见几次面的人?
“是我割舍不断的一件往事。”看见景筠没有接,他也没勉强,将盒子放在桌上,看着它,突然说道:“那一年我被仇家追杀……”
贺兰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命就充满了追杀与危机,而那一次正是他遭受的最厉害的一次追杀。
诡异的剑法与古老的咒术,异族的长老手持道符,碎碎而念,使他与手下功力大减,交战不久,他的人都已身亡,而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最后拼尽力气终于斩杀长老于剑下,但剩下的仇敌便再也无能为力。
贺兰肖抱着重伤疲倦的身体,向着前方逃跑,不知过了多久,他进了一座山,四处乱走的时候,耳边依旧是那些人寻找、搜索的声音。
那一次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突然他发现看似无缺的山壁上竟然一个狭窄的山缝,便用剑支撑着身体,走了进去。
后面是至死不休的杀手,前面是漆黑的未知,而他不仅身受重伤,还中了蛊毒,要不了多久,他便会毒发而死,走在黑暗的山洞里,贺兰肖的心已经一点一点凉下去。从没有觉得死亡离他是那么的近,他抱着绝望的心态走出了山洞。
走出的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住,跌倒在洞口,倒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想到从此再无这些凡尘纷扰,心中竟有几分释然。
没想到几个时辰后他竟然醒过来了,而且一眼便看见了她。
第九章 真心
醒来时已是半夜,贺兰肖发现自己躺在小溪边,身处乱石之中,他觉得浑身无力,挣扎着向溪边转身。
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月光下的女子黑发如缎,素齿朱唇,媚态如风,侧身坐于青石旁,宽大的红衣散落于地。那夜月光分外皎洁,落在水面,化为点点粼光;落于树枝,化作阵阵寒霜;落在女子的眉梢,化作一代风华。
女子的手纤细如玉,提起墨笔,轻轻描绘,在夜晚,她的眼依如明月,带着看透万物的凌厉。而她左手却是一张人皮面具,初已有型,红衣女子正细细为他描眉,忽转身望来,嫣然巧笑,皎若秋月,而他一霎已失魂。
她放下笔,忽起身来,红衣及地,玉足轻露,她向他走来,不紧不慢,步伐优雅。而他望着她,已经不知身在何方,满眼都是她倾世的容颜,看着她越走越近,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世间的一切。
“然后呢?”看着贺兰肖陶醉的样子,景筠是既心酸又气愤,表情也变得失落,只可惜贺兰肖还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
“后来我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岸边,然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当时明明那么不想闭眼,那么想问她是谁,可是还是忍不住沉沉睡去,再次醒来,佳人已经不在,脸上那张人皮面具以及蛊毒已解令他的心激动地跳动,至少那不是一场梦。
可是后来他寻了好久,找了好多地方,却没有她的踪影,那日见到她的山谷也没有任何线索。有时贺兰肖不由地怀疑那日是不是误入了仙境,见到了传说中的仙子。
一面已经莫大的恩赐,还敢奢望什么。
而景筠愣在那里,她的心也有些颤抖,现在她确定贺兰肖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是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该如何告诉贺兰肖她所知道的一切。
“贺兰肖,我……”带着不安,景筠还是开了口,“这张人皮面具你还是留着吧,也许你还能再见到她的。”
“不会了,也不必了。”贺兰肖将盒子往她那推了一下,淡淡地说,“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还记得那日与你谈起的女子吗?” 是的,他终于看透自己的心,山谷中的那场初见只是心中永远的梦,一生不可求的身影,对她也许有爱,但却带着想探究,而对于景筠,他生出的那种怜惜,与她在一起的快乐,失去她的痛苦,令他逐渐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日谈起的女子,不就是自己吗?景筠已经忘了要说什么,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因为它,我错过了一个最爱的女孩,现在我后悔了。”贺兰肖苦笑地摇摇头,“现在我明白了我的心,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比起刚刚的惊讶,景筠的心现在是狂喜的,猛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跳出心脏。
贺兰肖终于亲口说出喜欢自己,自己等这个答案等了多久。再抬头看贺兰肖的时候,贺兰肖已经起身站在门口,他面对月光,脸色显得很苍白,但更令人心酸的是脸上那股失落与悲痛。
景筠的心也在痛,她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突然贺兰肖身体不稳,急忙扶住门框,一口毒血吐了出来。
“贺兰肖--”景筠立即叫了出来,不再维持楚飞灵的冰冷,直接扑了上去。
“景筠?”贺兰肖的意识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看着她,想起景筠,便想到她跳崖的样子,带着凄凉婉转的笑,消失在眼前,他还没有亲口对她说,他喜欢她,她怎么能带着这么大的遗憾离开,现在看着眼前的人,他已经分不清是谁,只是握住她的手,不停地说,“景筠,我其实是喜欢你的,真的。”
“我知道了,现在知道了。”景筠努力将他扶回床上,可是贺兰肖不肯动,还是紧紧抓住她的手。
“我现在懂我的心了,是不是太晚了?”他目光充满期待,声音却是悲痛无比。
“不晚,不晚。”看到贺兰肖的样子,景筠不忍心再刺激他。贺兰肖体内的毒药需要慢慢净化,而赤焰果药力过猛,不能一下子服食,这就是景筠这几日并没有给他赤焰果的原因。
现在她担心贺兰肖频繁咳血,身体承受不住,反而加重病情。
贺兰肖听见景筠的话,眼睛放出亮光,然后又暗淡下去,他的意识有点清醒了,眼前的人虽有一样的样貌,但不是她,他的景筠早已葬身断崖之下。
“你不是她,不是她。”他情绪激动,又是一阵猛咳。
“不,是我,我是景筠啊!”摸到贺兰肖的身体突然发烫,景筠什么也不顾,硬是将他扶起来,向床边移动。
“景筠,你真的是景筠?”贺兰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但这句话还是听清了,他努力睁开眼看她,看见她再无平时的冷淡,满脸的着急神色,那么熟悉的样子,他突然笑起来,“对,是你。”他的笑却那么不坚定,仿佛也在努力说服眼前的人就是景筠。
“是我怎么着了。”景筠终于将他移到床上,假装不在乎的说:“本姑娘救你那么多次,你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贺兰肖已经不能说话了,他好想再看看景筠,确认这不是梦,他做了太多的梦,梦里她总是说,我回来了,然后醒来,她却不见了,循环往复,梦与真实他早已分不清。
他强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中还是怀疑与不敢相信。
景筠看着他,无奈地叹气,正琢磨该怎么让他相信,突然眼神一变,身体后退,一甩衣袖,灭了屋中的蜡烛,而自己上前俯身抱住贺兰肖,也上了床。
第十章 刺杀
景筠突然听见一些小小的动静,直觉告诉她肯定有危险,立刻警惕起来,她躲在床上,抱住滚烫的贺兰肖,但目光死死盯着窗户。
清冷的寒光在黑暗中凛厉一闪,杀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五个黑衣蒙面人无声无息地进入院子,其中一个跃上屋顶,两个守在门口,另两个分别走到窗前,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每一个人表情都很凝重,这是黑衣卫,朝廷数一数二的高手,奉齐王之命今日一定要拿下贺兰肖的人头。
贺兰肖自五个月前景筠死后,病情反复,武力大减,但因为被贺兰家严密保护,没有机会,今天他来参加大会,正好是个机会。
赵奕有感,此次大会,天煞帮必定会留下贺兰肖谈结盟的大事,他不能让他们达成目的,而且毕竟不是贺兰府,天煞帮的保护松懈许多,大好的机会,他可不会放弃。
看见门口的人影时,景筠立刻抱着贺兰肖翻身下床。不知为何,她将桌上的黑色盒子塞在了怀里,毕竟这是他珍贵的物件,可不能在这弄丢了。
他们躲在床的顶头,帘幔正好遮挡住他们的身影。她扶住贺兰肖,感受到贺兰肖浑身如火般滚烫,而自己又不能为他运功驱毒,心里十分着急,可又不敢乱动,只能小心让贺兰肖倚着床柱,而自己戴上面纱,抽出暗格里的剑,等待敌人。
天煞帮的每个房间里都有暗格,藏有武器,以防被屋里人偷袭时,能够出其不备,增加胜算。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门口两人率先进去屋子,屋子很安静,好像屋中的人已经睡着。他们轻轻地走到床前,提起大刀,毫不留情地挥刀砍去,刀下软绵无力,只一下,他们立刻意识到已经被人察觉,立刻向门外退去,但身后冷气袭来,来人动作迅猛而快速,长剑如龙,长戳、下刺、右挡、左转,利落干净。
在两人转身的时候,景筠立刻提剑冲了进去,想趁他们没有防备一举击杀。屋外的人知道不好,也立刻进屋,转瞬间,就变成一对五的战斗。景筠练武很短,虽然得老头真力相传,不过三脚猫的功夫还真无法与黑衣卫对抗。
为了保护贺兰肖,她已经尽了全力,连一套平时几招都记不得的剑法都完整地使了出来,估计老头看见了还要感叹一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她现在只想将这群人引出房间,好让贺兰肖成功逃脱,刚刚他的身子那么烫,双唇紧闭,脸色苍白,很是吓人。
景筠看五人逼近,瞧准空隙,将手边的酒壶杯子扔去,趁那一空隙,弯腰从正对门口的桌子底下串了出去,果然五人都追了出来,她没有停留,径直奔向院外。
她在祈祷贺兰肖的属下能快些发现异常,至少温珞珞应该能发现的,想到这她稍微平静一点。
出了远门,她沿着小道进去树林,凭着对树林的熟悉,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后面渐渐没了声响,出府的时候的她猜想门外必然该有埋伏,但没想到仍只有五人追杀自己。
现在他们也不见了,难道将他们甩了?但她突然想到一个更不好的念头。
有可能那些人故意让自己以为引开他们,放下心向这边逃跑,事实上还安排了另一批人前去刺杀贺兰肖。这手段还是挺高明的,如果自己不是看那五人出来追自己,必定会回头相救,当时慌乱竟中了这调虎离山之计。
景筠武功很差,但现在的身份是名扬天下的楚飞灵,传言武功高强,使这计谋的人必定心思缜密,做事谨慎。那么使这计谋的人,想必是他了。可是凭那人的智慧,算不到自己会往这边树林跑吗?他应该在这也下了埋伏,可是为什么那些人反而撤去了呢?难道他?
景筠暗叫不好,立刻转身,想奔回去,突然三枚飞针从脸颊边飞过,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身子,落在林中。
林从中,一个颀长的身影直直站立,玉冠银带,手持一把扇子,他转过身,看着她。
月下的他嘴唇紧抿,乌黑的双眼在黑暗中更显得光彩照人,脸边那一缕垂着的头发,三分神秘,三分优雅,淡紫色长袍,将他的气质更加高贵。此刻正冷冷看着她。
月光下的景筠鸦绿色衣衫,白色面纱,只露出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眼。她表面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