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人北-咱家不是权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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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出武关过山区后,把马匹托管给一家江边客栈,从匀陵乘船进汉江直至樊城。
张平一路饱受马鞍折磨的臀部和大腿,在上船后总算得到休息,也让那一直肿痛的私处得以痊愈。皇甫桀也明白好东西不能一个劲用,保养爱护也很重要,一直到快到樊城的那天都没有再深入感受他的张平。
不过,不能深入不代表不能浅尝则止,这关起门来摸摸捏捏亲亲嘴什么的还是家常便饭。有时张平心情好,偶尔也会帮他舔舔含含什么的。总体来说,皇甫桀觉得自己的日子还是很美好的。
身体已没任何不良反应的张公公站在船头负手而立,江风迎面吹得衣襬沙沙作响。看两岸风光,一时豪情满怀,忍不住就欲吟诗一首:「……」
皇甫桀从船舱走出时,张平还在沉思诗要作成五个字的还是七个字的。
「你在想什么?」皇甫桀好奇道。难得看此人双眉紧蹙-脸沉思的样子。
「作诗。」
「哦?念来听听。作得好让礼部裱了挂在寝宫里。」船夫在后,又有刘旗忠和朱炳守护,皇甫桀自然不怕有人听见泄了身分。
张平抬手抓抓脸,看到远处岸边隐约的堤防,顿时灵机一动,有了!
「樊城祭水灵,照样被水浸。非是龙神怒,修堤缺白银。」吟完,洋洋自得地瞟向一旁的高大男子。
皇甫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张大侍人。张平洗耳恭听等待惊叹与褒奖。
「你的耳朵还真长。」
啊?张平垮下脸。
「不过诗作得也不错。可以裱起来让众大臣欣赏一番。」
张平开心了,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别说是我做的。」
皇甫桀吃吃笑。他家小平子扮傻充楞似乎扮上瘾了。
「我想你早已经把樊城这次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底细调查清楚了吧?」
「那是!我早就打听清楚,这次的武林大会由当地的大世家秦家主持,秦家在江湖的排名一向不高,可三年前因为突然出现一个打败天下第二高手的秦冉鸿而名满江湖。听说这次武林大会的最大噱头就是看秦冉鸿挑战天下第一高手王凤阳。」
「你这些消息打哪儿来的?」
「京城茶馆啊。」张公公理所当然地道。
「我想这些消息恐怕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听来的吧?」皇甫桀微微眯起眼睛。
「当然。那几家大茶馆我可是经常去,在那儿能听到不少消息,虽然不辨真假,但听听总没错,还能消磨……时间。」话没说完张平就知道要糟糕。
果然,那人看了他半天,表情不善地问:「这么说你经常出宫?我怎么不知道?」
「呃,我都是旬休的时候……」张平表情不变地说谎。十天一次的旬休,哪够他打探消息的。
「你旬休时说没时间陪我,要练功,就是到茶馆里练去了?」
「这个……」
「你宁愿在茶馆消磨时间都不愿回宫陪我?」皇甫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完全不加掩饰的人字形血色胎记因为充血而变得越发殷红。
「小桀你看!要到岸了,能看到码头了,好多人和船!」
「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其他。」皇甫桀怒了,「以后你的旬休全部取消!」
张公公脸色大变,这怎么行?这可是他的唯一爱好了。当即举起拳头吹了吹,「你小子想打架还是想挨揍?」
「别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是犯上!」
「我是你哥!」
「我是你上司!」
「我不干了。」
「你敢!」
「……你再闹,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
皇甫桀嗤笑,「朕要出宫,谁敢不允?」
话虽如此,其实他也知道下次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这次他能这么顺利地离开皇宫和张平走了出来,主要还是没有人会想到他会突然离宫。
而有了前车之鉴的风、韦二人今后恐怕会想着法子盯住他的行踪。到时身为太监总管的张平真跟他作对,恐怕在他抛弃皇位之前都别想离开京城半步。
不知他家皇帝心中所想,张公公脸色一正,道:「陛下,做皇帝的可不能这么任性。小心有人趁你不在谋朝篡位。」
「哦?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我啊,有我张大总管在后面撑腰,信不信你刚出宫我就能把小琮抬上位?再找两个杀手追杀你,这世上和杨嬷嬷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的高手不多可也不少,就算杀不了你也能追得你不敢回京。」
张平拍拍他家皇帝老大的肩膀,阴阴地笑:「你放玉玺和私印的地方我都知道。」
……算你狠!皇甫桀一肚子的闷火无处发。不是因为张平要帮他七弟小琮谋朝篡位——这根本就是玩笑,没兵权的他们什么都做不成,而是郁闷他一个皇帝还不如太监自由。至少太监还有机会返乡省亲或在休假日出宫玩耍,而他别说离开京城,就是出宫一趟所需手续也繁琐无比。
别看他和张平硬气,那只不过口头上的抬杠而已。作为皇帝,不管他原本上位的目的如何,既然已经坐上这个位子,就必须考虑坐在这个位子上必须考虑的事情。
是,他是可以任性,想怎样就怎样。如果他真的执意要出门游玩,也不是不能成行,但一旦出什么事,那可不是耍耍王八之气就能摆平的。如果张平这楞子那时候再突然脑袋抽筋要整整他,他还真的有点头疼。
人都看到做皇帝的风光无限,可谁又看到做皇帝的也有难言之处。尤其这个皇帝还有个武功绝顶的床头人,而这床头人偏偏是主管后宫一切事宜的总管大太监。
皇甫桀忽然为他的后半生担忧起来。
还是把这人废了吧,然后从此关在寝宫里哪儿都不让他去。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这人出去玩、留他形单影只而郁闷,更不用日夜担心他会跑掉再也不回来。
张平看皇甫桀半晌没说话,担心这别扭的家伙又钻牛角尖,只好出言安慰道:「好啦,只要你乖,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偷偷出来玩。」
「……大哥,我错了。」皇甫桀慢腾腾地道。
张公公迎风得瑟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想想,张公公又赶紧追加一句:「出来玩可以,不过时间不能长、地点不能太远,否则一旦出什么事情,我十成会给众大臣凌迟啰。」
「樊城不远?」
「不远。离京城才千里路,以你我的脚程,真要赶路,三天就可以赶回京城。」
「以后你还带我出来?」
「嗯,天天闷在宫里,好好的人也能闷坏了。咱们可以平均两年出来一次,每次不超过一个月,朝中有贤臣把守,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张平乐天地想。
「那如果有人趁你我不在,谋朝篡位怎么办?」
「你要想要就再抢回来呗,我帮你。」张公公大包大揽道。
「张平。」
「奴婢在。」
「朕怎么觉得你这太监比我这皇帝还厉害?朕给你的权力是不是太多了点?」
张公公连忙凑过去小声道:「您也这么觉得?其实啊,我也觉得自己快被权力给腐蚀了。上次我六弟来看我,还说我身上已经有官老爷一样的腐败气质。既然您也觉得我不太适合在您身边做事,那您放我回家怎样?以后我每年都来看您。」
皇甫桀阴阴一笑,「朕突然又想通了。其实你的权力都是朕给的。我让你骑我头上,那是因为我疼你。你想谋朝篡位也好,想天天追着我杀着玩也好,只要你把朕侍候得舒爽,朕做你皇后也行。」
张公公心中愤恨,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才不要你做我皇后。」故意刺激我是不是?明知大爷我没了老二,就算你做我老婆,最后提枪的还不是你?
皇甫桀幽幽一叹:「我知道我生得丑,你不用明着说出来打击我。你不肯带我一起出来,也是怕丢脸、怕被人嘲笑吧?唉……」
你就装吧你!张公公鄙视之。
丑皇帝皇甫桀还准备再作一点怪,听到后面有人走近,立刻变成生人勿近状。
樊城终于到了,三百里地坐了近三天的船,这一看到陆地就觉得亲切无比。
岸边有不少妇人女子在刷洗便桶,还有人在淘米剖鱼,洗衣裳的也能看见。
在军营里待了多年的皇甫桀等人对此也无异感,一江水养活万万人,如果连这也嫌弃,那下游的人也不用活了。而且军营的脏鬼多的是,有些人为了减少行军重量就带一个盆,洗脸洗脚煮饭烧菜都用它。
船一靠岸,就见十几名脚夫一窝蜂地拥上前来。个个都用当地方言不停招呼道:
「大官人,大老爷,让小的给您拎行李吧。给您送到地头,您看着给就行。」
张平注意到各个码头都有些提刀背剑的武林人士走下船,从太皇开始到本朝,对刀剑等利器控制并不如前几朝严厉,当地人似乎也已习惯这些武林人士,并无多少惊慌。
樊城城门就在岸边不远处,现正敞开着,不少人在门口排队等待进入。而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座庙宇,庙宇不大,香火却十分旺盛。庙宇匾额上书有「水神庙」三字。进城出城的行脚商人或旅客大多数都习惯到这里上一炷香,以保佑旅途平安。
四人对樊城都不熟悉,下了船看到热闹哄哄的码头皆觉得十分新奇。张平作主,找了一名黑黑瘦瘦三十来岁的脚夫帮助背行李,顺便让他给众人做向导。
这一带的码头非常多,抬眼望去就能看到一排十几个船坞。有专门停放大型货船的码头,也有专门让中小型客船靠岸的。张平还看到一个与其他码头对比修建得非常豪华的大型码头。张平撞了撞皇甫桀,示意他往那个码头看。
皇甫桀看了看,猜测道:「大约是官府出钱修建的码头。」
结果这话一出来正好让旁边背行李的脚夫听见,当即脚夫就笑道:「大官人您不知道。您脚下这个码头才是官府出资修建的公用码头。至于那个,那可是樊城大老爷修建了专门停放自己家私船的。别人要用也可以,但得出钱才行。」
「哦?这樊城大老爷是?」张平好奇地问。
「当然是咱们的县令老爷。」
「听见没有?这就是天高皇帝远,一城县令也成土皇帝了。」张平又撞了撞皇甫桀的胳膊。
皇甫桀没说话。
「想当年我们方鼎村所属的那个县城的县令倒还不错,他还说过我将来长大一定前途不可限量来着。」张平有点小得意,那时他才多大呀,都能抓人贩子了。
「如果当初闹灾时还是那位父母官,说不定我就不会……」
「看来贪官也有贪官的好处。」皇甫桀幽幽地吐了一句。
张平啼笑皆非,白了他-眼。
「大官人你们是来行商还是访友啊?准备到哪里歇脚?」脚夫似乎在找机会搭话。
「访友。」朱炳暗中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脚夫后回答道。
「不瞒大官人,这段时间你们来得可真不巧,这樊城县的客栈已经给住满,就是很多民家也给借住了。现在除非你们有人接应,否则想找个住的地方就难啰。」脚夫看得出来这四人行李不多并不需要他背行李,雇佣他八成还是为了熟悉一下樊城,于是动了点小心思。
啊!忘了这个了。张平懊恼不已,就想赶个正巧,却忘了住宿的问题。
「那老哥你有什么建议没有?」朱炳机灵地问。
脚夫似乎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