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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倾影江山-第29章

小说: 倾影江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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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初五那日,皇宫上下皆已是一片忙碌,一众宫娥内侍奉太皇太后之命将皇宫布置得喜气奢华。各个宫门前都已贴上了粘金沥粉的双喜字,坤和宫墙壁也尽用朱漆及银殊铜油又刷饰了一遍。那日晚上,皇后贵妃的妆奁入宫,送妆奁的队伍浩浩荡荡蜿蜒如一条红色长龙。整个京城皆是一片喜气盈盈。
  初十,申时。皇后和贵妃的凤舆已抬进了宫门。霖晞坐在凤舆中,身着大红色绸绣双喜吉服,手执一柄金玉如意和一张皇帝御笔的“龙”字,耳边是轿外阵阵的歌舞喧哗声。虽然与皇帝大婚的规矩礼仪她都已烂熟于心,可如今心中还是紧张忐忑到了极点。
  两架明黄凤舆在奉天殿前停下。亦岚牵着红绸引霖晞下轿,一同祭拜天地祖宗,又一起受群臣叩拜、命妇恭贺。礼成,霖晞又上凤舆,到坤和宫去等候皇帝。
  戌时,筵宴礼毕。亦岚又被一众着大红绣袍的宫人引至坤和宫。大婚各个步骤都需按祖宗定下的繁缛礼节进行,不敢有半分差池。亦岚从一早忙碌到现在,也不免有些倦怠疲惫。亦岚行至坤和宫门前,稍稍停留了片刻,抚着鎏金大红门上贴的红双喜字出神。大婚之后,他便身为人夫。从今往后,陪他度完余生、同榻而寝的人便是他的妻妾们了。沥金粘粉的大红双喜字赫然贴在门上。就算这桩婚事乃世间奢华无双,得到了全天下臣民的祝福,又有何意义?即使身为人间帝王也是无奈,此夜之后,他只能与心中那所想所爱之人渐行渐远。
  亦岚正想着,后头便有一内侍催促道:“皇上,吉时已到,您该进去了。”
  亦岚回过神来,抚着双喜字的手颓然垂下,迈开步子走进坤和宫。心中暗暗苦笑。他的无可奈何,哪里是从今日才开始的?
  亦岚进得坤和宫,只见霖晞一人遮着喜帕坐在龙凤喜床上,手指绞着吉服上的帔帛,缠得指节泛白。她听得亦岚进来的声音,身子更是紧张得一滞。亦岚见罢,心中突然浮上一阵怜惜。今日这女子与他一样,皆像任人摆布的木偶。此后,她便是他的皇后,可她终究不会是他的良人。除了善待,他亦无法给她更多。
  这时,一众宫娥走进了坤和宫,将喜竿呈上来,又说了一通贺词。亦岚默然接过,掀开霖晞头上的喜帕,露出一张甚美的面容。殿内喜烛燃烧,突突跳动,火光映得她双颊娇红,眉心间的金花被烛光一映也在明灭闪动着,而这点微弱的光芒,竟也闪得亦岚双眼微微刺痛了一下。
  在一众宫人的贺词中行过坐帐、合卺礼后,宫人们又将玉钩上的帐幔缓缓放下,在床褥上悄然放了一条雪白的丝绢,之后跪安,鱼贯而出,只留了一个记录帝后合房事宜的彤史在那里。刚刚阵阵繁华绮丽突然止歇,便宛如梦中一般朦胧,恍若隔世。
  霖晞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亦岚,亦岚则望着床头大红缎绣双喜的床幔,不动声色。从前一直在逃避的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原来不管他如何抗拒,命定的劫数终究是无法扭转丝毫。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惊蛰

  
  第三十八章惊蛰
  皇帝大婚这天群臣本是该到场朝贺的。沐言却突然得了风寒,称病没有出席。太皇太后念在他主动奉上空白手谕,乃有功之臣便格外恩准了他在府内好好养病。
  这天清晨,沐言便独自一人策马出了侯爷府,根本就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中之人。他刚踏上马就扬鞭一路疾驰,任后头小厮询问呼喊依旧马不停蹄。后头的人追不上他的良驹,又不知他去处,府内上下便满京城的寻了他一天,却并不见他踪影。倒是傍晚他自己回来了,却也不说去了哪里,只吩咐下人去拿酒,一个人在房内自酌自饮,杯不停盏,任谁来劝都无用。
  此刻沐言已在房中喝的酩酊大醉,却还一直催着下人再拿酒过来。府内下人第一次见侯爷如此失态,都不敢上前劝阻,却也不敢怠慢。又送上几壶好酒后都纷纷知趣的退下了。
  沐言半倚半趴在桌前,桌上已散落了许多空酒壶。他酒量本就不好,又受了风寒,一气喝了这些酒只觉胸中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心中也烦躁至极无法安定。听着角落传出的阵阵滴答更漏声,在这寂静长夜中更显清泠,他神智才稍清明了些。沐言这才恍然,时间随着这滴答声在流逝。转眼间他与正在成婚那人在一起也有几年了,可如今他们身旁都有了佳人的陪伴。此刻他新婚燕尔正度着佳期良辰,而自己身边也有了阿碧。曾经生死契阔,如今沧海桑田,都抵不过这玉漏迢迢。
  此刻阿碧已在房门外徘徊了良久,之前她奉贵妃暗谕入侯爷府,目的本就是想打探皇上与忠宁侯暗中有无私情的。今日恰逢忠宁侯醉酒,或许会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时机。
  阿碧轻轻推门进入,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鼻而来。没有了房门的阻挡,月光的清辉便都纷纷洒在沐言身上,月光柔软的光芒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象牙白里。只是那人醉倒在桌前,远远望去显得甚是失魂潦倒。阿碧素日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也看得愣了一愣。
  沐言听推门声音,懒懒抬起带有醉意的墨眸望了望,道:“阿碧,你怎么来了?”
  阿碧没有答复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走到他身边将他手边酒壶拿过放到桌子的另一边,之后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沐言倒也未加阻止,只抬起头来向阿碧一笑。他今夜喝了不少酒,双颊已飞起两片淡淡的红晕。一双眸子中虽带了迷蒙醉意,也不辨悲喜,可被柔和月光一映却是波光潋滟。之后他又起身拿回酒壶,新拿一只酒杯,为自己再斟满一杯酒。阿碧望着他,不知怎的心中却是莫名一动,竟也忘了劝阻。
  沐言支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拿着酒杯极目远眺皇宫的方向,突然又是轻轻一笑,道:“阿碧,其实你不必来劝我的。今日皇上大婚,之后必会大赦天下,免除百姓赋税。我是真心替皇上、替百姓高兴。我今日若非抱病在身无法到场朝贺,定会好好敬皇上一杯……”说着,他又将酒杯朝皇宫方向遥遥一举,仰头一饮而尽,之后又坐回桌前继续饮酒。
  阿碧知道再劝也是徒劳,于是也不再劝酒,只低头静静思考他方才说的那番话。他既已喝醉便该口吐真言才对,莫非他与皇上真的仅仅只是君臣关系而无其他?可她昨晚在暗中分明看到是侯爷悄悄把一大桶冷水兜头倾到自己身上,又迎着冷风站了许久的。他故意把自己弄病是为了什么?他的这番话又该作何解释?
  阿碧心下生出这许多疑惑,思索良久也不得答案。她正欲再问,转身却看到沐言已支持不住醉倒桌前了。紧闭双眼酣睡着的神情犹如孩子一般。阿碧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轻拍了他几下想把想他弄醒。如是叫了几次他都醒不过来。阿碧见他双颊潮红,呼吸也有些短促不稳,便伸手过去触探了一下他额头,触手时炽热滚烫的温度着实使她吓了一跳。发着这样的高烧在外奔波了一日,刚一回来又喝了这么多酒,能支撑到现在已实属奇迹了。
  阿碧低头思忖了一刻,她知道没有过多时间容她犹豫,迅速权衡一下利弊之后还是决定先办正事。此处是忠宁侯寝殿,加上门口小厮守卫森严,她平日都是无法踏入半步的。今日恰逢侯爷醉酒,她是借劝酒之名才进来的,所以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阿碧看四下无人,便起身掩好门窗,在房中各处开始找寻证物。
  阿碧先是小心翼翼地翻阅了桌上放的信件字画,却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又转身环望屋内四周摆设,见一旁还有一只缃绣红木制的柜子。她走过去,轻轻打开柜门,里面果然有一锦色包袱。其中一檀木盒中装了一支刻有凤纹的玉笛,通体晶莹温润,一看便知是上乘的好玉。阿碧心中登时一惊,她在入侯爷府前婉露就已查出了关于这笛的一切事迹告诉过她,所以她一眼就认出那便是凌昀笛。
  包袱中还有一幅字画,画中是侯爷与皇帝相视而笑的场景。画边题字的后两句是:“对月诗情老,空亭相慰颜。沉吟碧云间,比鸯不羡仙。”这包袱被忠宁侯如此珍视,加上那两句诗的含义,他与皇帝的那层关系已是显而易见。
  阿碧手执那幅字画,怔怔地望着它出神。她如今已完成了任务,本可以从贵妃那里得到一大笔钱,离开京城后半生安稳度日。可不知怎的现在心中却无半丝欢愉,反倒有些失落沮丧,眼眶也越发酸涩起来。只是当下情形侯爷不知何时就会醒来,或是突然有人进入。所以她也没时间考虑这些细枝末节,只将字画卷起藏入袖中,又将剩下的物件收好放回原处,便离开了寝殿。
  坤和宫中,亦岚依然沉默坐在床边,心下恻然。当下只想逃离此处,否则便会被这沉重气氛生生压抑死。他终于忍耐不住,弯腰穿好了靴子便迈步向殿门走去。还没跨出门槛,那彤史女官却一下跪倒在了他前头:“皇上大婚之夜置皇后一人与新房不顾而移驾别处,不合祖制。若史书记下,要后人如何评说?还请皇上恕下官不能放行。”
  亦岚冷冷道:“你想抗旨?”
  那女官心中一震,还是咬牙道:“祖宗之规,下官死不敢违。”
  亦岚胸中气结,正欲发作,却被一直坐在一旁胆怯不语的霖晞拦下。霖晞抬头望了眼亦岚,低头劝道:“皇上,她也是恪守职责分奉命行事。臣妾恳求皇上开恩赦免。”
  亦岚未有言语。霖晞又匆匆对那彤史女官道:“这里没你的事了。皇上心情烦躁只是用不惯这里的沉水香,你去换上一炉龙涎香就退下吧。”
  那女官犹豫一下,终是道了一句“遵旨”后退出了殿门。
  霖晞这时转头看向亦岚,怯生生问了一句:“皇上是不是想去婉妹妹那边?陛下若真的想去尽管去吧,臣妾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亦岚摆摆手,轻叹道:“罢了,朕只是想出去走走。皇后你也忙了一日,吃点东西早些歇息吧。”
  霖晞听此,默默垂下了头去。皇后——她的夫君连对她的称呼都如此生硬……她也不知自己是否是做错了什么,可看当下情形,亦岚似是并没有要和她同房的意思。霖晞轻咬着下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皇上是不是打算就这样坐一夜?不必臣妾侍奉吗?”
  亦岚摇摇头,望着自香炉中幽幽飘出的袅袅香烟。道了一句:“皇后,朕今日已经很累了。”之后便不再言语。突然他又觉得这一幕十分滑稽,谁人在新婚之夜不嫌良宵苦短?而他堂堂一国之君的洞房花烛却要如此度过,而这一切皆是由于那人的自作主张。他真不清楚,造成今日这局面究竟是他与沐言谁负了谁?
  霖晞心下凄凉,低声道:“臣妾明白了。”之后将自己衣袖挽上去一小截,又默默从头上取下一支金步摇来,便狠狠刺向了自己手腕。
  亦岚心中大惊,一把抓过霖晞右手手腕,惊道:“你要做什么?!”
  霖晞低头涩然一笑,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只想助皇上一臂之力的。”
  亦岚将她手腕略松开一些,心中仍是疑惑,“你说什么?”
  霖晞指了指床上放的那条白色丝绢道:“皇上可有想过,若到明早这白绢上仍一尘不染,皇上该如何向太皇太后交代?此事……既非两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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