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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郎情觞-第23章

小说: 夜郎情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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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书吧》小说书库》夜郎情觞(第二部分)  清凉版 浪漫版 温暖版 清爽版第51节:黑夜的花朵(3) 
人真正置身于黑暗的时候,黑暗竟然不似黑暗,在黑暗里你会看见越来越多的东西,你所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黑暗,全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可怕。人们怕黑暗,是因为他们只看得见光明的东西。如果人能够在黑暗里遥望了,他就会体会到黑暗是多么的安宁,多么的温柔!   
黑夜里的一切在用同一种语言低语交流,黑夜的任何动静都是一种音乐,这音乐有着梦的、渴望的热情和细腻柔软的质地。   
前面的路上有一个水洼,里面的积水倒映着夜空的光明,如同一块大镜子。他被这镜子迷惑了,以为那是道路最结实最洁净的一段,于是喜悦地踏上这镜子——接着又是一个小土坡,他湿淋淋地摔倒了。   
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贴近了他。   
她扶着他,走向干燥的长满了绒草的斜坡。他的长长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连她的气息一起环拥在怀中,怀抱了果园一般。她就是他灵魂的核心,是他欲求的核心,他要把她装进他的身躯里,藏在他的胸腔里。黑夜终于拥抱他了,终于阻拦住他了,他紧迫地与她拥抱,令她无法挣扎。   
当他们一起摔倒在草坡上之后,他将她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她尖叫起来,她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格外清晰和孤独,听不到回音。   
这叫声在他听来,是一种欢呼,是男女之间最高仪式的歌唱。   
她继续尖叫、咒骂和求饶。但是他太庞大太有力了,像山一样将她完全覆盖。她身下的泥土是潮湿又冰冷的,她身上的他却像熊熊烈火,将她整个烧着了,无法逃脱。河畔的蛙鸣被他们惊吓间歇一阵后,又恢复了鸣唱。   
夜是半透明的,他听见他们身下的大地在奏乐。辉煌的音乐将他激励,不顾她的挣扎和撕咬,他剥掉了她的衣裙,那纯洁的丝绸一般的酮体瞬间裸露在略略带紫的夜光里,芳香如蜜糖,美不胜收。   
他颤抖,他吮吸这蜜糖,抚摩这丝绸,他的手掌像火热的熨斗将她的全身熨烫。她的身体像是得到安慰,终于放弃了反抗,开始舒展和放松。   
他的手急速游动着,又如水妖的舌头,山间的狼的舌头,去到她身体的各处,所有隐秘的场所,所有暗藏了醉人的芳香的地方,所有的柔软和温暖,苹果的气息,草莓的气息,河水的气息,还有野百合的气息,所有的花瓣,那微微张开、热烈地肿胀并流出了甜蜜的汁液的花瓣,那泌出清泉的四季有声的山崖缝隙……他的小腹抽搐起来,双腿紧缩,在天昏地暗的紧张里,不顾一切地响应那花瓣的呼唤,享受那甜蜜的汁液的滋润,响应他的身体的欲求,饥渴、凶猛地进入了她处女的身体,那由蜜糖和海藻结合而成的温暖的缝隙……   
……他的耳边是小提琴音乐的节奏,像欢快的舞步,像激昂的小号,像萨克斯风的温柔和缠绵,他凶猛地在这柔软多汁的缝隙里进出,如同汹涌的河水将堤岸撞击……   
诗人柔桑说恋爱的人“将一生投于一瞬”。   
我们的一生由无数的瞬间构成,它们在岁月和时光当中挽起手来,延续和推动我们的人生。因此,也可以说,每一个渺小的瞬间都会给以后的人生带来影响,在我们失控或疏忽,丧失或得到的瞬间,那样的瞬间往往将命运改变。   
夜郎王的后代,布依的女儿阿哈,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   
布依女儿的贞操是至高无上的,过去曾经有为一个女子的贞操全村付出被屠戮的代价。贞操是布依女儿的生命,如果她正好在山崖上失去她的贞操,那么她就不得不从山崖跳下去。   
阿哈在身体撕裂的疼痛之后失去了知觉,当她恢复感觉和意识后,再次嗅到那浓烈的腥味儿,这次是她的身体发出来的,是她的血,湿透了白裙,湿了身体底下的泥土和绒草。她仿佛听到草丛中的虫子吮吸的快乐的声音,吸了她的血,它们能否分享她的灵魂呢?布摩曾经说过,大山里的一切,无论牲畜野兽、花朵草木,它们都有自己的灵魂,但它们又分享着各自的灵魂,和谐共存。   
他还紧紧搂抱着她的身体,尽量给她温暖。她在他的心跳和他发抖的双臂里了解了他的感激、无措和恐慌。她不想从悬崖上跳下去,不想从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她能做什么?   
她没擦脸上的泪水,泪水哗哗一直流到耳朵和头发里。她身体所有湿的地方,都变得冰冷。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也渐渐凉下来,连他吻在她额头上的嘴唇也变冷了。   
她的手悄悄伸到旁边去,摸索着。   
他搂着她睡去了。   
她悄悄抓住了一块石头,石头很沉。她抓紧了,突然用力,使劲砸到他的太阳穴上,砸了又砸。他的手松开了,瘫倒一边。   
她撑起自己刚刚解放的僵硬的身体,迅速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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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黑夜的花朵(4) 
他一动不动,死了,或者睡着了。   
她离开河岸,像逃命的鹿一般向城市奔跑。   
冷的夜风在她的耳边呜呜响,将她的太阳穴拍打得生痛。原来他们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她跑了很久才回到城里。   
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夜游的猫也不知藏去了哪里,只有凉风吹拂着,只有路灯昏昏地照着。昏昏的路灯下,她和自己的影子一起移动,步伐越来越慢,两腿无力。她发现了那些自己的血在百褶白裙上浸染出来的花朵,在夜色里,微弱的路灯下,如同黑色的玫瑰。她小心地将它们折叠掩藏起来,然后抓裹到腰间。   
她就这样抓着自己裙子的大部分,如长途跋涉般拖着疲惫无力的双腿,在深夜的街头缓慢向前移动。   
夜仍然弥漫着浓雾,迷雾里远远近近的灯光箭闪烁是为谁而生?它们似乎窥视过那些黑色的花朵,洞悉着她的秘密,一路将她追踪,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快接近甲秀楼的时候,她看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   
已经无法回避,那本是她除了父母外最亲近的人,他总是给她关怀和叮咛。如今,他知晓了一切,他将对她宣判。她无力退缩,无法逃跑,站在了原地。   
布摩早就嗅到夜里的腥味儿了。   
今夜的星象显示不祥,布依的幸运之星如同野物的眼睛般有着恐惧的颤抖,为此,他连夜从金竹大寨赶来了,他的马车一路狂奔,在山路上发出飓风的声音。   
他的步伐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沉重,大步来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闺女,你去了哪里?我在城里找遍了每一个猫儿都会去的地方,也没有你的踪影!你去了哪里?”   
她不回答,低下头来,泪水从胸前簌簌滚落。   
“来,放开你的手。你抓住了什么,给我。”   
但她的手将裙子抓得很紧。   
老人蹲下身掰开了她的手,白色精纺棉布在深夜的灯光里好似梦的浅浅的底色,而那少女初红的花朵立刻在夜色和灯光里绽放出来,在开放中颜色变浅了些,呈现暗红色、褐色,花瓣轮廓清晰,气息新鲜,有淡淡的甜腥味,是十八岁少女生命的味道,如同秋天刚割了稻子的水田的那种味道。   
“闺女,我没有照顾好你啊!”老人将她抱起来,紧拥在胸前,嚎啕大哭。   
她也哭,哭得头晕。   
路灯庞大的光晕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和她的哭声在这梦境一般的寂静夜晚里有一种特别的悲怆,震醒了那些树上沉睡的鸟。它们飞到地上来,小小的爪子无声地踩在一两片落叶上,围绕他们踱小小的步子,保持着沉默。 
◇欢◇迎◇访◇问◇◇   
第53节:麦黄的舞蹈(1) 
2。麦黄的舞蹈   
天快亮的时候,大约凌晨五点,王鹰被一个梳两条辫子哼着歌子上班的环卫女工发现在南明河流向城郊处的堤岸上。   
那年轻姑娘以为他在河畔睡着了——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流浪汉,或者是酒醉的男人,在河畔酣眠是他们的乐事。特别是进城的苗族汉子,以他浪漫又豪放的民族性格,用药材或皮草换了城里醇香的白酒后,随意拉住某个投缘的陌生人就一醉方休,然后在漫长的夜里行走,走到哪里倒下就在哪里睡了。   
过去王鹰就常在深夜下班后,被某个苗族汉子拉住喝酒。酒是装在葫芦里的,一摇晃就发出神秘而混沌的响声,汉子喝一大口,强迫他也喝一大口,然后摇晃着酒葫芦唱山里的情歌,唱到兴致高涨,王鹰也把萨克斯管拿出来,两人在路灯昏暗空无一人的城市街头,一个吹一个唱,各是各的调,却也古怪而和谐。最后酒酣尽欢,在哪里分手在哪里倒下也不知道。   
那年轻的姑娘看这样的酒鬼看多了。几乎整个夏天,河畔、树荫、草地,都可以看到拥酒而眠的山里人,他们的粗布衣服结实厚重,脸面胸膛古铜一般发亮,高鼻纵目,即使酣眠也流露出一个强悍民族的威风。曾经,在早年的时候,她的一个师姐就在凌晨上班的时候唤醒了一个沉睡的苗族汉子,两人一见钟情,他跟了她回去,留在城里做了她的丈夫。   
在这个城市里,类似的浪漫故事哪里都会有发生。这个年轻的环卫工人,一个年青姑娘,在凌晨唱着她昨夜刚学会的港台流行歌曲上班,她心情愉快,好心地将那些在河堤上熟睡的陌生人唤醒,因为凌晨河里的潮气涌上堤岸,他们如果不及时起身,就可能落下风湿病。   
她看见那在斜坡上伸展着长腿长臂的男人衣服鲜亮时髦,不像是山里的汉子,感到奇怪,城里人是不会这样露宿野外的,还睡得这么死!她有些生气地上前准备用手里长长的叉头竹扫帚捅他,抬眼就看见他的鬈发散乱,头颅枕在血泊之中。她惊叫起来,一个趔趄差点跌下河里。   
百花影剧院和省歌舞团乐队的佣金已经付出,从电视台请的两个司仪还在讨价还价,令李遥十分不快。定好了十八号彩排,但阿哈和王鹰没有到位。两人的突然失踪,将李遥的不快上升为怒火万丈,他咬定他们在耍他。如果第二天他俩还是没影儿,他就要请黑道上的朋友出面了。   
天空从早上就开始下小雨。雨天山城一片迷蒙,大街上凡是黄泥路都会泛滥着泥泞,云贵人多待在家里。街上人迹稀少,火宫殿就更没有客人。李遥呆在办公室里,有些无所事事,困兽一般。他将细长的腿依然放在桌上,靠在高背真皮大班椅里打盹,削薄了一般的鼻翼扇动着吸那天空里的槐花香。槐花已经掉落得差不多了,雨一下,最后干瘪的几朵小花也掉落地上,他闻到的,是潮湿的青苔的气息。   
这气息令他有饥饿感,想一想,自己大半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保镖都给派出去了,整个三楼没人。他吆喝几声,也没见有人上前伺候,只好自己去到一楼的厨房。   
厨房里就一个师傅在给唯一的客人做榨菜肉丝面,闻到面汤的香味他更加饥肠辘辘,面刚盛出来他就接过去了。一扭头,看见阿哈穿着演出服蹲在临河的露台上。他一惊,面碗差点摔了,忙上前,扳过她的肩,瞪眼一看,却是面色蜡黄的麦黄。   
“怎么是你?”   
麦黄给了他一个献媚的笑,然后继续往河水里扔石子。   
李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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