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新恋旧-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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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奶茶店重新装修过，不大的店面里贴满了港台日韩明星的海报，一定很受小女生的追捧。
透过铁栅栏望见学校的操场，一个初中班级正在上体育课，体育老师因为胸肌过于发达在他们那一届外号鸡胸，吹着哨子指挥学生练习队列操。几个高中女生坐在树荫下，看着男生打篮球，时不时发出几声尖叫。篮球滚到栅栏边，一个男生奔过来捡起，略带疑惑地看了眼一直站在那里的简安。简安却分毫不差地想起，吴修捡起篮球，转身掷给自己，那一瞬间脸上的笑意和发尖的汗珠。
那个时候，那些年，刘君丽还不曾出现，简安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吴修的异样感情，但一切已经在暗中缓缓开始。简安转身继续向前走着，把过往远远抛在身后。现在，只有自己会想起这些事了，不然还会有谁怀念呢？
真是自虐啊，简安淡淡嘲讽自己，却奇异地带着一种漠不关心的置身事外。走在这样熟悉的路上，看着这样熟悉的景色，物是人非四个字实在很恶俗，恶俗得那么贴切。
今天在吴修家，和他说了几句话？简安默默回忆，心里只余一片疲惫。这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惟恐被吴修和刘君丽看出自己的半分心思，每次和他们相见之后，简安都累得不亚于在实验室里连续待上一个星期。但就像飞蛾扑火，只要吴修提出邀请，他永远不可能拒绝。这辈子只可能以好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吴修的世界了，简安比任何人都清楚却依然甘之如饴。
这种卑微，没有任何人知道。如果没有别人怜惜的话，又何必委屈。简安的每个男朋友都知道他有不愿被太过深入的内心一角，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打开和接近，但都失败了。因为当事人，不肯把钥匙交给任何人。
简安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他这样暗恋吴修十几年，除了让自己不痛快，还隐埋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炸弹，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他什么也无法控制。他没有办法放过一切靠近吴修的机会，就像他突然从高中的某一日起再也没有办法把视线从吴修身上离开一样。
简安将自己评价为其实是一个很自私卑鄙的人，他忘不了吴修，但也从不排斥和别人发展感情。他既然自救不了，只好求助于救生圈。他同样知道，没有一只救生圈救得了他，因为他自己不愿离开那片汪洋。
这些事实虽然他从来都明白，但大部分时候是被他选择忽略的。若是每一刻都那么清醒，日子就无法继续了。简安走得累了，坐在街边绿化带的长椅上。他和别人一样，需要快乐，需要慰藉，需要爱情，哪怕短暂虚假。
天色渐渐暗了，简安已经走过了好几条马路，离桃源小区很远了。华灯初上，简安静静看了一会儿来回的车流，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章其铭接到简安电话的时候，还在办公室加班。他盯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看了一会儿，按下接听键：“喂，请讲。”简安的声音传来：“章先生，我是简安。上次谢谢你帮我，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请你晚饭表达谢意？”
章其铭扬起笑意，为方才一瞬的预感成真感到愉快，“简先生太客气了，我还在公司，简先生在——？”简安报了路名，刚想和章其铭约时间，对方已经不容置疑道：“我来接你，等我二十分钟。”
一刻钟后，简安坐上了章其铭的车。半个小时后，他们坐在了一间餐厅里。一个半小时后，他们走进了一家酒吧。四个小时后，章其铭的车停在了简安楼下。
车子停了火，但两人都坐着没动。章其铭松开保险带，靠过身子替简安也解开。他要开车，只喝了一点酒，淡淡的酒气和身上惯有的烟草味随着气息起伏，一点也不难闻。章其铭的眼睛很亮，嘴角带一点微些的笑意，简安看着他，默许他的凑近，还有他落下来的吻。
章其铭只是轻碰了简安的嘴唇，真正的蜻蜓点水，比礼节还要疏离。但简安笑了，他喜欢这个男人暗示的方式，从容不迫而留有余地，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万一被拒绝却一点也不会显得尴尬。他一手搭在章其铭的手指上，一手打开车门下车。
简安的暗示并不直接但同样易懂，等章其铭走进他的家门，坐在他家沙发上的时候，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丝毫不显突兀。
简安从书橱取出一瓶红酒，倒上两杯，端到章其铭面前，“你刚刚没怎么喝。”章其铭接过杯子，却飞快地放在茶几上，同时搂过简安的身子，吻上了他的唇。
这么猴急？简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却发现这个吻色…情不足温情有余。简安有些好笑，他们才认识几天，何必显得如此温存？
章其铭轻轻地用双唇夹触着简安的唇，舌尖扫过上下牙床，却不急着闯进他微启的牙关。他今天从见到简安第一面的时候，就想这样吻他，这种冲动甚至超过对之后将要发生的事的期待。他不住回想起傍晚的街边，简安随意地站在路灯下，面上那么平静那么无谓，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神情写在眼里。章其铭放开简安，怀中的男人微眯着眼，轻喘着气，却忽然一笑，伸手来解他衬衣的钮扣。
那一笑的风情，从眼角眉梢漾开，章其铭看得眩目，反而闭了闭眼，将简安困在了自己和沙发之间。
6
6、第六章 。。。
简安醒来的时候，窗外在下雨。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他和章其铭从沙发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卧室，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他现在酸得快要断掉的腰。简安整个人窝在章其铭的怀中，头枕在他赤…裸的胸口，腰被他的手臂揽住。这样的姿势太过弱势，简安有点不习惯，却懒得动一根手指。
“醒了？”章其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简安抬头，顺势想要睁开他的怀抱，却被更紧地圈住。章其铭的下巴抵住他的头顶，“外面在下雨。”
卧室开了半扇窗，淡蓝色的窗帘随风轻摇，带来一些清凉湿润的空气。雨声细密，打在隔壁人家的雨篷上，愈发衬出一片静谧。章其铭的体温，轻声的呼吸，成为了简安所能感受到的唯一真实，竟带来一种整个世界只余下他们二人的错觉。
“几点了？”简安拂去那种可笑的错觉，开口问道。章其铭转头看了看床边的闹钟，“下午一点了。”简安愣了愣，虽然是星期天，却也不料一觉睡到了那么晚。章其铭低头亲了亲他的肩头，“再睡一会？”简安心想怎么还睡得着，身子却依然一动也不想动。这样懒懒地躺着，听着雨滴声，感受着章其铭的呼吸，不知不觉竟又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简安撑起身子，章其铭靠在枕头上浅笑看他，问：“饿了么？出去吃点东西？”简安扭头看了看窗子，“下雨，不想出门。”章其铭用一种那该怎么办的眼神看着他，简安叹口气，“你去买菜，我来做饭。”
估计所有认识章其铭的人都难以想象他提着篮子去买菜的模样，连章其铭本人都呆了片刻，才弯起眼睛道一声好。简安一边洗菜一边回想着章其铭那时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章其铭捧着马克杯倚在厨房门口，“要我帮忙吗？”简安回头笑道：“你已经光荣完成任务，等着享受胜利成果吧。”章其铭走近，亲了下简安左边的眉毛，双手替他腰后的围裙重新打了个结。
简安不自觉心漏跳了一拍，等到章其铭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回过神来对着水盆里的自己摇了摇头。心里对章其铭有些无奈，他表现得就像新婚第二天的温柔丈夫，让简安实在感觉很诡异，也很不习惯。
晚饭很简单，家常的三菜一汤，但两人都饿了大半天，很快就消灭得一干二净。章其铭挑了挑眉毛看着简安，“好手艺。”简安淡淡道：“不算什么。”章其铭笑了笑，突然开口：“简安。”
这是他第一次叫简安的名字。简安吓了一跳，不禁坐直了身子，章其铭看着他的反应，笑容更加深了一些，“我去洗碗。”
章其铭在厨房洗碗，简安随意整理了下客厅，却在沙发底下捡到用过的套子的时候，难以控制地红了下脸。他做贼心虚一般飞快地扔进垃圾桶，正犹豫着今夜该不该让章其铭再留一晚，对方已经从厨房走了出来，“我明天一早要飞外地出差，今天就先回去了。”
简安顿了一下，而后道：“我送你下去。”章其铭笑道：“不用了，外面在下雨。”简安不再说话，送章其铭到房门口，章其铭换好鞋子，突然伸臂揽过简安，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你！”简安连忙去看走道里有没有人经过，章其铭笑得一脸无辜，“我走了，再见。”
简安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章其铭倒车离开，心想这真是次不错的一夜情。章其铭在后视镜目送简安的小区渐渐远离，心里也想着同样的话。在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心思的时候，竟然也很有默契。
除了一次不错的一夜情，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过了一个星期，简安接到洪斌的电话。洪斌的声音很兴奋，在一个公司里憋屈了许久，终于成功跳槽，为了庆祝一定要请简安吃饭。简安一口答应，他知道洪斌在工作上一直有些不愉快，心里替他解放感到高兴。
那天是周末，简安这阵子实验告一段落，学校里快要放假少了许多琐事，让他难得空闲起来。简安做完手头上的事，一看时间离洪斌下班不到一个小时，便问他要了公司地址，乘车过去。
待到下车，城市中心地带繁华之气扑面而来，简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洪斌的新公司和章其铭的在同一幢大楼。简安步入装潢精致冷气舒适的大厅，随意坐在会客沙发上等洪斌下班。
这样的高级写字楼里，来来往往均是西装男和套装女，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简安倒成为了异类。他无所事事，随意向四周打量，不期然看见电梯门口竖立着的宣讲牌。6月X日，美国XX公司代表团来我公司参观访问。上午九点，十八楼报告厅。报告人：章其铭。
简安的目光，在那个日期上停顿了一会儿。正是这个周一，章其铭据说要飞外地出差的日子。简安笑了笑，其实他不用撒谎的。
电梯叮的一声降到了一楼，简安转过视线，看到洪斌从人群中挤出，朝自己挥了挥手。简安正要微笑，却忽然看见洪斌身后，章其铭的身影。
章其铭也看见了他，但他正陪着一个客户说话，一路从电梯快步走到大门外，只来得及深深看简安一眼。简安向他笑了一笑，心道他可不要误会我是来找他的，便拉了跑来的洪斌，转身从另一扇门走出了大楼。
洪斌带着简安到了附近一家店吃饭，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他如何抗战胜利终于苦尽甘来。正在高谈阔论间，短信铃声轻响一记，洪斌捧起手机，竟然傻笑着回复起了短信。简安待他发送完，似笑非笑，“女朋友？”洪斌嘿嘿笑道：“还不算哪。对了，就是上次君丽给我介绍的，她办公室的李老师。星期三我和她见了一面，感觉挺不错的。”
简安笑了，“那多好啊，你可要把握机会。”洪斌道：“本来今天也想把吴修两口子叫出来的，嘿，那小子回我，贝贝去夏令营了，他和老婆要难得二人世界！”
简安顿时觉得这个牌子的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