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致命-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优厚,多数黑手党会在坐牢和背叛之间选择后者。在这种没有法律可以提供保障的组织力,成员缺乏忠诚是非常致命的。而年轻一代不顾几十年的传统和声誉,任意行事,使得新老这两代人矛盾重重。前几天,刚有一名参议员指出,亚裔黑社会犯罪面已越来越广,涉及的层次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并且今天还会比之前更加得势。这种说法并非危言耸听,就整体而言,亚裔移民是最守法的一族,但同时,也是最喜欢窝里斗、自己人吃自己人的一个群体。在精密电脑、通讯设备及地下钱庄的操纵下,亚裔黑社会已完全适应跨国的经营形势。这种黑道分子并不听命于类似意大利黑手党教父之类的首脑,而是各自为政,或者进行合作联手。
他们攻击亚裔社区,从向华人餐馆强要保护费到胁迫商人投资非法的生意等,花样很多。其中一种无本生意就是所谓的“抄家”,公然入室,非常猖狂,胁迫主人交出未申报的财产。这些亚裔社区的人根本不敢去报案,因为这些钱本身就是逃税的产物,或者他们本人就是非法滞留。走私毒品的也不少,但是他们在自己的社区之外便吃不开,于是,在毒品运来之后,会利用别国更有组织的集团分销出去。
魏程最近需要很多钱。
正道上的公司虽然开了一堆,也赚了不少,但魏程终究不是一个老实的人。
可是经此一回,魏程似乎也并不想再做那些高风险的非法生意。
于是他瞄上了移民这一块儿。
袁荆想,这还真是最理想的“事业”。
魏程利用他在亚洲各国的资源,将快要待不下去的黑道、罪犯、娼妓等以政治避难的形势运送到美国去。这活儿就像海洛因一样容易赚大钱,并几乎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都不需要洗钱。在法律上,这几千万美元,就是合法的。反正又不会有任何人吃亏,美国不会起诉这些移民,也不会将他们遣返。
魏程在亚洲的代理会与有意向的人具体谈,然后用他在泰国时就游刃有余的偷渡生意将这些人全部集中在曼谷,等候护照和签证。成功率相当高,收费也相当惊人。如果这些人到了美国之后不想给剩下那部分的钱,魏程就将他们转给别国仍然在做黑道的那些“朋友”,于是他们只能拼命工作来偿还债务,有些甚至会参与犯罪。
魏程有一天打电话给袁荆,好像颇为得意地告诉袁荆说,自己已经成了合法良民。
虽然不是原话,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
袁荆其实已经从小白和虎骨那里听说了,魏程为了以后安顿那些进了局子的人,正像个搬运工一样,利用在亚洲的资源,把必须离开亚洲的那些罪犯、娼妓、黑道一个一个地往美国送。
“……怎么了?”没听见袁荆的回话,魏程似乎有些扫兴:“不信?”
“信。”袁荆说:“那天小白和虎骨告诉我,你将最后几个黑道生意也给撤了。”
“嗯。”魏程笑了笑:“袁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暂时不会涉及违法的东西了。”
“哦……”袁荆一时半会儿有点摸不准魏程的意思,只好随口敷衍了一下:“挺好。”
“袁荆,”过了几秒钟,魏程才在那边轻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高兴。”
“……嗯?”
魏程说:“没什么。”
“哦。”
魏程突然觉得心里堵。
他把自己洗白了,袁荆没有任何反应。
他本来认定,袁荆不希望自己一直涉着黑。现在看来,大概是自作多情。
魏程想,袁荆,大概真的就像那天说的,对他已经没想法了。
……
挂下电话,袁荆想,魏程最近对自己好像还真透出了那么一点认真的意思。
魏程活到现在,大概还没有经历过求而不得。
再过一阵子,这股劲儿过了,也就不会再缠了。
对魏程那种人来说,就是喜欢挑战些有难度的事情。
但魏程终究是个聪明人。明白了不可能有戏唱之后,便不会再将时间和精力用在这上面。
袁荆从未见过魏程感情用事的时候。
那个人一直将得失计算得清清楚楚,吃亏的事,是不会做的。
想起刚才的电话,袁荆觉得有点好笑。
魏程似乎觉得自己正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转变。
袁荆知道,魏程根本就没意识到,他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情,虽然对美国来说不违法,但是在亚洲各国看来,依然也还是犯罪的。
32
32、志愿服务 。。。
之后袁荆终于得到了一个暂时远离魏程的机会。
袁荆有一个朋友在一家非盈利性组织工作。很久以前,他就问过袁荆,愿不愿意去非洲做志愿者。
袁荆当时有点想去看看,可惜训练和比赛不允许——他每年只有一个长假。
现在,在魏程的纠缠下,袁荆又萌生了这个念头。
在长假开始的几个星期前,袁荆给那个朋友打了电话。
“怎么不早点说?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
不过,虽然抱怨,朋友还是非常够义气,想尽方法,给袁荆安排了一下。
——从飞机上看下来,坦桑尼亚一片荒芜,到处都是黄沙,少有的绿色显得很扎眼。
但是,一落到地上,袁荆好像就忘了一切——天蓝得非常纯净。
袁荆本以为到这里之后会,饮食会很清淡,没想到照顾大家的长辈偶尔也会做些西餐,每周竟有两次肉,尤其是周四晚上party之前的那一顿,称得上美味。这里娱乐活动不多,志愿者们为了找事做,一周居然组织多达四次的party,周四晚上最正规。袁荆基本上是一个安静的人,也不会跳舞,所以倒是很少去参加这一类的活动,更多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看书,偶尔会去打台球,没人想得到袁荆其实打得很好,只是有人会对袁荆说,你不要每次都用那么大的力气,可是袁荆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用力气。
在闲暇时间里,袁荆他们会乘坐坦桑尼亚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dala…dala,去镇子上。这个dala…dala有点像公共出租车,或者90年代流行的面包车。Dala…dala中间的颜色表示不同的路线,要看准了哪辆车是去市里的,然后再上去。里面空间比较窄,搭乘的人又非常多,根本就直不起来腰。再加上这里人的身材堪称地球之最,空间便更为狭小。镇子上有各种生活用品,但价格很高,甚至堪比西方的消费水平,与这个国家的收入并不成正比。
每天晚上,袁荆也仍然会锻炼。这里没什么专业的器材,只能做些最简陋的动作。比如,深蹲,用稍重一点的东西做提踵练习,倒立,俯卧撑,仰卧起坐,颈屈伸,举腿等等。
——袁荆申请去的是一个孤儿院。
他与其他人一起,照顾着这些孤儿们,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玩儿,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孩子们快乐太简单,只要追逐着球一直跑,在众多人之中掺和那么一下,就心满意足了。而长大了之后,似乎就越来越难感到高兴。奴隶们在被奴役的时候会始终痛苦着,但却只有再被解放的当天会感到喜悦,之后,依旧是那么的不知足。
袁荆想,这也许这是为了人类的进化吧,牺牲了快乐作为代价。袁荆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早已将一切都看得很淡。但其实,偶尔,他还是能觉察到心里空着的那一块儿。
空着就空着吧,袁荆也懒得去动它。
有时,袁荆和孩子们一起画画,孩子眼中的事物总是多彩斑斓的,心中的世界还是为被条条框框所禁锢的。他们很认真地描绘着自己的世界,鲸鱼变成了橙色,西瓜变成了黄色,似乎不应该存在,但确实可以存在。
志愿服务的中间,所有人一块儿去了一回非洲的大草原。在这里,袁荆还看见了在别处肯定见识不见的东西。几只非洲狮在草丛中埋伏,准备偷袭一群长颈鹿,长颈鹿们倒也不傻,很快警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情况,并随便准备着一场长时间的追逐和逃脱。但是,就在剑拔弩张之时,林中之王非洲象从这里经过。这只大象体格庞大,非洲狮不敢轻易惊扰,便悻悻地放弃了嘴边的美食。
袁荆在那一瞬间有了那么一点特殊的感觉。大自然的残酷人类已经不能体会,草原上的动物们为了捕杀和逃脱而不断地变强。可是像自己这样的人,为了娱乐那些需要一点刺激的观众,而在一方小小的擂台上去进行相互格斗,并且为了胜利,非常刻意地进行着不能停歇的训练。
——在草原的第三天,袁荆他们碰到了一些问题。袁荆他们的吉普车车出现了问题,沙漠里道路崎岖,对车的性能是极大的挑战。于是他们只有站在那里等,等其他的车将人送到营地,再返回来接他们。这样一折腾,天已经全黑,主营区已经满了,袁荆被迫到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备用基地扎营,由于少了一些支架,又有狂风乱沙,帐篷久久不能搭起来,最后根本没吃晚饭,饥寒交迫,只有仰望那满天的星光。
当时袁荆在一片寂静的草原上突然想到了魏程,觉得魏程一下子离自己很远很远,甚至要怀疑,那个人是否真的出现过。这里的一切都那样安然,魏程找不到自己,不知会不会明白过来,就此放弃。
最后走之前,孩子们带袁荆这些人去了教堂。信仰是很多民族的灵魂,能够受邀参加当地的礼拜,说明已经完全被大家所接受。
——在坦桑尼亚的四个星期很快就过去。
走的那一天,袁荆感觉到了明显的舍不得。
孩子们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JING”,袁荆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留在这里,一待几年也不回去。
车扬着尘土离开,袁荆将头轻靠在玻璃上,心里默默希望这里从此远离贫疾与困苦。
——飞机降落在美国的时间是在晚上,袁荆还需要再在机场租一辆车开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掏出钥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
袁荆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于是借着微弱的月光,弯下腰看了看锁。
很明显,锁被换了一把。
好吧,袁荆想,一个月不在,家里进了贼。
不过再一寻思就知道不对——贼没有理由再配一把新锁给他。
正纳闷着,袁荆就听见了屋里的动静。
——那贼冲出来将门“轰”地一声拽开。
——竟然是虎骨。
虎骨看见袁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大着嗓门喊道:“JING!你他妈到底去哪儿了?!”
袁荆没心没肺地笑:“去非洲了。”
“……你!”虎骨好像已经被气坏了:“一声不响走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