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时刻]绚夜之羽-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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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包括你手上这个少年的血。如果他死了,那完全是你的过错,和我们毫不相干。”
“求求你们……我知道你们有这个能力让他活过来,如果你们能救活他,我……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
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传来,像是从记忆中飘出,温婉若水又遥不可及,轻轻念着我的名字,英璇。
一只柔软滑腻的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迟疑片刻,又缓缓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
纷杂的光线。穿梭的人影。我深吸一口气,却被突然灌入肺部的大量空气呛得咳嗽起来。
“他醒了!”有人在叫喊。
我费力睁开眼,胸口还是火烧火燎疼的厉害。我看见一个冲过来的人,面容隔着纱帐看不清晰。帘子被那人风风火火地撩起来,突然射入的明媚光线刺得我重新闭上眼睛。我感觉那个人迫不及待的坐到我床边,伸手按住我额头:“炎小哥!你感觉怎么样?胸口还痛吗?”
裴云鉴的声音。
我张嘴,喉咙里干涩得厉害,说话声像是生了锈:“还是很痛……”
按在我额头上的手猛地抖动了一下。
“我没……事儿,”我像是半个月没有说话了,吐出两三个字都要歇歇缓一口气,“我……我渴,你给我点水喝……”
“你等一下。”他说着抽出手,回身到外面拿水去了。我盯着头顶的流苏,迟缓的大脑还没转过来帐子就再一次被掀开。我偏头,看见了晨羽的脸。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三秒的静默,我听见我自己似乎是虚弱地问他:“这么说……我活过来了?”
他点点头,垂下目光:“对不起。”
我的大脑艰难地试图理解他的话,又是五秒钟的停顿,我问:“为什么这么讲。”
他口唇翕动,刚想说什么裴云鉴就出现在他的身边手里端了满满一杯水:“水来了。”
他默默看了裴云鉴一眼,一语不发地走开。
裴云鉴恍若不觉,大大咧咧坐到我身边扶我起来,把杯子端到我的嘴边想喂我,我哑声道:“我自己来。”从他手里抢过杯子,却因双手乏力差点把杯子摔了。
“你都这样了还想逞强?你再闹我直接嘴对嘴喂你。”
“你——”
“你不信?”
我屈服了。无可奈何地被他抱着,一口一口被他喂着喝杯子里的水。一杯水喝完,他把空杯子望床头柜上一搁,就转身把我紧紧搂在他怀里。我皱眉,刚想推开他就见他把脸埋在我的肩窝里略带鼻音地道:“看见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痛。”
我僵硬,忽然就不那么忍心推开他了。他把我搂的更紧一些,声音哽咽:“我真的好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忍心这么折磨你……”
大滴大滴的泪水润湿了我的衣衫。
心中突然莫名的感动与歉疚。
原来我受伤,会有这么多人为我难受,为我饱受折磨。
我故意说:“你弄疼我了。”
他立刻松了手:“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哭了,瞧你眼睛红彤彤的像兔子。”我继续打趣他。
他窘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搔头干笑,笑了两下笑容就收敛了,他闷闷地看我,脸上是一种近乎悲愤的情感。
“干嘛苦着个脸?我又不是死了。”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看见胸口的衣扣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露出伤痕遍布的胸膛。许多伤口已经在恢复了,但仍旧触目惊心。最明显的是左胸处酷似蝎子的伤疤,现在已经变作暗黑色。
“好了,”我故作轻松地扣上扣子,“没看着那么可怕。”
“夜魂那个恶魔……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裴云鉴咬牙道。
我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他叫她名字的情景。
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不肯使用法杖的原因是他用它虐杀了姵玥。
从始至终,他爱的人都是她,所以他神志不清时才会把我误认作是她。
夜魂,我本以为就算知道这一点我仍可以继续去爱你,可是我错了。
对你的爱太沉重,太痛苦,我真的不怪你差点杀了我,事实上,你真的杀了我我反而可能会感到是一种解脱。
你就像你那块美得不可方物的碧法磷石,让每个妄图接近你的人在靠近的过程中粉身碎骨。
我承受不来。
真的,真的承受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无地自容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我咳嗽,不一会儿就有淅淅沥沥的红色从我捂住嘴巴的手指缝间流出来。裴云鉴慌得赶紧拍我的后背,急道:“你不要拼命咳嗽啊!你这不是和自己对着干嘛?快别咳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手上沾了咳出的血,惊人的红艳。裴云鉴找来一块干净手绢擦我手上的血,越擦手越抖,连带着手绢也抖起来。我喘气说:“裴云鉴,你不要再提那个名字了。我……咳咳……我不想听……”
“行,我绝对不会再提了。”他向我保证,“你别多想了,好好养伤。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梦雪昨天刚刚过来看过你,她带了很多很名贵的药,说是熬了汤喝对你的病情很有助益,待会儿你就喝吧。”
“你下次见到她替我谢谢她。”
“你见到她自己跟她说吧。她隔三差五就来看你,这几天她都来过八回了,今天下午多半也会过来。”
“我昏迷了多少天?今天是几号?”
“十月八号。从你被晨羽带回麒麟到今天你总共昏迷了额,我算算啊,大概十来天吧。”
“晨羽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这你得问他去。我就知道上个月二十五号的早上他抱着你突然出现在玫瑰圣殿门口,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时你浑身是血,连呼吸都没有了,除了手腕处有细若游丝的脉搏压根看不出半点活着的迹象。幸亏我们王者之心和白玥圣殿的殿主都在,两人合力才把你给救活。”
“啊?”我对红白两部族殿主居然肯屈尊为我这么一个小小的黑暗术士施法疗伤感到十分震惊,“不可能啊,黑部族和红白部族向来不睦,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救我?”
“晨羽在白部族中的地位很高,加上我向我们殿主求情,他们两个自然就答应啦有什么不对的。”
“你别开玩笑了,殿主能为了两个人的求情而改变主意,那他们也就成不了殿主了。说吧,他们肯救我肯定有别的原因,那是什么?”
裴云鉴不高兴了:“我说你也把我们红白部族想得忒也不堪了。就算是我们和你们黑部族有宿仇,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啊。你以为我们都像黑部族人那般毒蛇心肠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我去熬药去了,你好好歇着哈。”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特别肉麻地在我唇上嗒地亲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捂住嘴巴,血液一下子冲上脑袋,眼前又开始发花。
这混账,已经是第二次趁人之危了!我恨的牙痒痒,可是一想到晨羽,火气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怎么也烧不起来了。
晨羽……呵呵,和他一比我又有什么理由好责怪裴云鉴的。
算了,我认了,大概我炎英璇这辈子就是一个被人吃被人虐的命吧。
独自神伤了片刻,我又觉得刚才裴云鉴的反应很不正常。他刚才发的火,太不合情理了,之后又走的那么匆忙,更让我疑心其中有猫腻,可是我又想不出他有什么事情可瞒我的。
越想越头昏脑涨,像是被人用锤子不断在里头敲击那样难受。最后我放弃了,身子一转面向墙壁准备睡了。
有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这样的事情就不如不知道的好,乐得一身自在,无忧无虑。
所以清醒的人往往痛苦。
越清醒,越痛苦。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子像是抹了胶水,怎么也分不开。几乎是下一秒,我就掉入了无梦的睡眠。
再次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喝了药之后我更是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果真是鬼门关走一遭才知道生命的美好,现在我看见窗外的蓝天白云就想放声歌唱。临近傍晚的时候梦雪来探望我了,我——按照裴云鉴的说法——就像一只快乐的云雀一样叽叽喳喳和她聊着一切美好的事情。她高高兴兴留下来和我们一道吃了晚饭,临走前还送了我个告别kiss——不用怀疑,就是嘴对嘴这样的kiss——我怀疑我都快成了吉祥物之类的存在了,随便给人亲来亲去的。
晚上我想出去散散步透透气,裴云鉴这个婆婆嘴非说我还没好利索不让我出去,但我坚持,最后他没辙了:“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瘸了自己走不了道,没关系的——”我一边拒绝一边走到门口。正巧这时门开了,晨羽提了一袋子食物从外面走进来,险些和我撞了个满怀。我赶忙退一步,刚想要不要寒暄一下他就问:“你要出去?”
“嗯。”
“我陪你?”
从门口的更衣镜里我可以看见裴云鉴迅速阴沉的脸色。
“不用——”话没说完就被他拽着胳膊拖了出去。
玫瑰分殿的后花园。我在一簇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之间散步,心情却被旁边的人搅的乱七八糟。事实上,自打我死里逃生后每回看见他我都会觉得局促不安,这种感觉在此刻显得尤为明显。
胳膊还被他极其粗鲁地抓在手里,挣了两下挣不开。我无奈地问:“晨羽师父,你能不能放开我?”
他扫我一眼,松开手。
胳膊上出现一道青紫。
我抱怨道:“你真是越来越蛮横了。”
他没说话。我知道让这个家伙道个歉比让企鹅下金蛋都费劲,不料他扭头看着路旁的蓝玫瑰,生硬地来了一句:“我错了。”
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今天的月亮很美,上弦月,弯的像情人含笑的眼眸。银光泄地,照亮一园玫瑰,有怒放的,有含苞的,颜色除了正规的红色和白色外,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颜色,像是紫色和墨绿,一看就知道是魔法处理的结果,不过都很好看。满园芬芳,几只斑斓的彩蝶蹁跹而舞,为一园景致增添了不少诗情画意。
这地方,倒是个情侣幽会的绝佳地点。
慢着,那晨羽把我拽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园子中央有个四角亭,他走上去,我乖乖地跟着。等到了亭子上,他转过身,我更慌张了,心脏砰砰跳个不住,甚至有使时间水晶跳掉的冲动。他倒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看看亭下的玫瑰说:“玫瑰圣殿跟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