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含黛-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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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打量四周,新换洗的被褥散发著淡淡清香。
你要什麽,本王不能给你?
本王既允诺了给你族人自由,为何你还要另图它途,自找苦吃?
你就……那麽不肯相信本王?
“把公子每日服用的药材拿来。”听见自己声音冷得像掺杂了极地万年不化的冰块,“今天开始,公子服用的每幅汤药都要经过本王的手。”
南尧月,既然你我注定心怀异志,既然这从一开始就写定了勾心斗角的剧本不可更改,那麽枉顾你的悲喜也好,眼中只看得到本王疯狂的感情也好──
上穷碧落下黄泉,本王绝不放手。
尧月从南离彦房中回来时,已是到了下午时分。他心中有事,又没有好生休息,精神倦怠,进得门来便是脸色苍白。意柔赶紧上前扶住他到床边坐下。
“少慕?”疲倦的倚靠在床沿,这才看见我沈著脸坐在角落里,他有些意外的轻唤一声,“今日不是要去上朝……唔……”
我如劲风疾掠上前,一只手已撕扯开他衣襟,粗暴的在他微微发胀的乳头上用力按捏。
他喘著气挣扎:“你疯了……住……手唔……”
我是疯了。
从听到你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雅少慕已经疯了。
“滚!”头也不回冲完全呆住了的丫鬟吼。
连滚带爬出门和关门的声音。
“你不要……啊啊……住手……”
我强力拉开他修长的双腿,一言不发红著眼就把自己的下身往他大腿根部挤,牙齿未停歇的在他唇瓣上吞吃噬咬,甚至顾不得那硕大的腹部高高顶在我下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不停颤抖的身上。
被我鲜见发疯惊呆到的尧月,居然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我一口咬在他洁白的脖颈处,如嗜血的野兽般死死咬住不放,他仰著头发出痛苦的喘息,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少慕你……怎麽了……不要……”快要被强暴的屈辱泪水顺著清秀的脸庞流了下来,尧月用尽浑身力气推挤我,拼命夹紧双腿不让我插入。他的长发凌乱披散下来,被我蛮横拉扯开的衣襟大敞,白皙身体上满是咬得发红发紫的痕迹。
我恍若未觉的一路咬下来,一直咬到那紧绷著的高隆腹部,被孕夫肚子里因为受惊而激烈蠕动著的胎儿狠命踢了两脚,才如梦初醒。
停顿下来,动作迟缓的撑起双臂,俯视著在我身下衣衫凌乱、泪痕遍布的尧月。
他像受到惊吓却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大睁著水色盈盈的眸子,双手紧紧护住高耸肚腹,徒然的推拒著我靠近。
忽然间没了力气。从他身上翻下来,颓然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气。
不能伤害他不能伤害他不能伤害他……
但是心里无处发泄的噬虐,快要将我逼至崩溃的边缘──如果在失去雅少景後,再度失去南尧月……
江山於我何欢,生命於我何欢??
我要怎麽做,才能紧紧抓住他,令他无法离开我?
床榻上,大肚子的男人泪痕未干的抱著肚腹紧紧缩在床内侧;床榻下,我注视著意柔从太医处要来的延产药,面色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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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雅少慕你这个伪君子……你给我滚出去……!”
欧阳瑾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我灰败著脸被满面泪痕的尧月推出门来,当著他面狠狠砸上门扇的盛况。
他观望了片刻,可能在心底也暗暗叫好了片刻,才端正了脸色不紧不慢晃过来:“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少给本王幸灾乐祸。”头抵在那扇冰冷门扉上,静静听著屋里动静。里头传来杯盏碎裂的声响,书本落地的砰然响动,凝结内力还能听到尧月体力不支的按著腹部微微细喘声。
我目光阴鸷地掉过头,将手里抓著的药材碎末递给欧阳瑾。
他只瞟一眼便皱起眉:“你要给他催产?双胎原本就容易早产,下这麽足的分量只怕小产都有可能!”
我冷笑:“本王给他催产?问得好,敢情本王嫌他命长了,要折腾他不成?”
欧阳瑾脸色一沈:“青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在这绛羲城里,胆敢对本王子嗣下手的,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二公子外还能有谁?“我慢慢直起身,语气如冰,“把你家青霖从那什麽南离彦身边叫过来,今天开始寸步不离守在南尧月身边,药方重做,把催产剂全部换成延产药!”
本王倒要看看,挺著个足月肚子的南族二公子,能有力气逃到哪里去!
玄衣男人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看向我的目光掺杂了怜悯:“……少慕,不要太过火。”打打闹闹鸡犬不宁了这麽多年,他一开口叫我名字,定然是对事态发展再也看不过眼了。
他说:“我能理解你自从为雅少景背叛後患得患失的感受……”
“闭嘴。”
他无视我铁青的脸色:“催产药和延产药岂是随便能吃的?一个不小心胎死腹中,母体都有生命危险!你不能因为一朝被蛇咬,便十年二十年抱定了走极端的心态──”
我怒极反笑。
好,好,在你们眼中,我雅少慕就是那种不能给人安全感、暴戾无度之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冽蠡这麽看我,换帖兄弟这麽看我,枕边同床了无数个日夜、为我怀著两个孩子的男人也这麽看我──
其实我比自己想象的要失败很多不是吗?
啪啪拍击双掌,廊下几名侍卫惶恐的跪伏在我面前。
我再不正眼看欧阳谨,冷酷的下达死命令:“回去告诉宫中所有守卫,本王之意,今日始南二公子严禁靠近南离彦居住的厢房,不得离开栖凤宫西侧房间一步,若发现有陌生人士接近南尧月,不论来者何人一律斩立决!”
我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房里那个人听得见。
但他竟然沈得住气,硬生生阻止自己出门来和气头上的我较真。
你那麽冰雪聪明,总该知道本王发现了你和南离彦私底下的商议吧?
这样也好,我们就把藏在台面下那麽久的牌悉数摊开放到明面上打!
“青霖配的新药方,南尧月如果肯喝最好,不肯喝,便是灌也要给本王灌进去;每日只许他出门一个时辰,超过一分一秒,当值的是哪个侍女哪个卫兵,两只手全部砍下来作陪;内室的门只有服侍二公子的意柔、青霖和本王能进,除此外任何人只要踏进一只脚,全家枭首示众!”
每个字吐出来都浸足了十成十的狠毒,吓得一干脸色发白冷汗直流的下人把头深埋到底,不敢抬起。
“别怪我没提醒你。”欧阳谨瞧瞧我在愤怒之下手头捏得粉碎如沙的药物,“五个多月正是需要多运动的时候,身体没打开,将来孩子下来得慢──你每天只放他出来一个时辰……”
我慢慢勾起一个残暴的表情,面色古怪的冲他龇牙一笑:“你是说他有可能难产?那又何妨?本,王,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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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没有踏入栖凤宫的殿门,也整整三天没有合眼,自虐般批阅著雅少铭离宫後大臣们呈递上来的堆积如山的奏折。我不能停下来,思维哪怕稍微分一点点神,眼前都会重现南尧月背对著我,语调冰冷说出要与我永不相见的那幕场景。
这个幻象时时刻刻、如影随形的纠缠著我,嘲讽著我的不自量力。
我是太高估了自己在尧月心目中的分量,还是太看轻了尧月对於我的意义?为何明明惩罚的是他,仿佛被炼狱之火煎熬得生不如死的那个人却是我自己?
日渐西沈,偏殿里光线逐渐黯了下去。我持著朱笔,眼前大本文书上密密麻麻小篆体犹如蚂蚁在爬,勉强读了几十行,三天不曾安歇的身体终於还是熬不住,不知不觉拿著奏折就这麽在椅子上沈沈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骤然响起厚重的折本落地声音,方在满殿燃起的柔和光亮中疲乏的打开眼睑。
有一个人穿著深色的夜行衣,一动不动跪在偏殿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究竟跪了多长时辰,他自己或许也没意识到。
我看著他片刻,他依然那麽静静的垂著头,一声不吭。
“秦将军不从,是麽。”
“……”
“他那种铁骨铮铮的死心眼,认准了一臣不侍二主,劝降对他来说只是平白无故的侮辱。”
“……”
“你还不肯死心?”扔下仍夹在指间的朱笔,搓揉酸痛欲裂的太阳穴。
“……”
我终於被他固执的不发一言打败。长叹口气从殿上缓步走到他身前,半俯下身问他:“冽蠡,你看中秦沾哪一点?”
“……”那直挺挺跪著的人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同样充满疲惫的双眸,反问道,“王爷爱的又是南二公子哪一点?”
我别过头去:“南尧月与秦沾不同。即便本王对他没有爱意,此刻他腹中有本王的骨血……”
“如果秦沾腹中有王爷的骨血,王爷也会待南二公子般细致待他吗?”尖锐的、不留情面的指出。
我呼吸乱了半拍。
“别说傻话。”头又痛起来,索性盘膝坐下,跟冽蠡如同一面镜子的里外两人,相仿眸色安静的相接。柔声说:“冽蠡,秦将军不是南族人,他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你想要他那种类型的男宠,本王可以许你成千上万,何必非要拘泥於一个秦纪苏?”
他怔怔的同我对视半晌,梦游般道:“王爷,您果然不擅长去爱一个人。纵然您满腹珠玑,深谋远虑,在朝堂上谈笑间便能决断天下大事,行军打仗绝不落於人後……在感情方面,却自私自利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您为了想得到的人,可以无视周遭其余任何人的感受──”
我自他眼中看见自己脸色渐渐罩上一层寒霜。
“是不是大凡王者之爱,都是爆发力强、因而毁灭性也十足的?”同我仿佛一卵双生的相似面容上,流露出自嘲般的悲伤,“冽蠡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步南二公子後尘。”
秦沾是个傻子,他分明可以对我的命令虚以委蛇。征伐大军一旦到他手下听令,率兵反戈或南下迎接雅少铭,岂不都在他三言两语间,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可是被雅少慕伤透了心的秦纪苏,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正直家夥,那个时候根本已是一心求死。
冽蠡没有再请求我什麽。我们对坐了整整3个时辰,此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偏殿那次会面,冽蠡纹丝不动跪立在我脚下那麽长时间,不是为了替秦沾求得一线生机。
而是在向陪伴了卿王雅少慕,27年的岁月作别。
大雅历354年,夏末。
卿王雅少慕影卫冽蠡夜入龙翔将军府,劫持秦沾不知去向。
张酋气急败坏冲到偏殿来嚷嚷著说秦将军不见了时,我笔下未停,在一张张浸透墨迹的折子上奋笔疾书。
音无起伏的答他:“逃便逃了,大雅朝中难道缺这一个两个将军不成?”
张酋嘟嘟囔囔的说像龙翔将军那麽众望所归又有将兵拥戴的毕竟是少数……
我打断他的话:“本王尚为皇子时也曾领兵出战,万不得已时,本王亲征便是!此事毋得再议!!”
──秦沾是傻子,幸好冽蠡不笨。
请代那个枉顾了纪苏一片痴情,有心却无力的雅少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