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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长安春(渣攻改造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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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个女人只是单纯的想把事情闹大,让花家丢尽脸面,为了这个,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既然尸体是出现在暗房里的,那还是去暗房看不较好,也许能发现更多的线索。”肖子夜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不如夫人和长老与我一同进去查看可好?”
  按理说,肖子夜不是花家堡的人,应该称方晴为“花夫人”,不过方晴既然都能说出“花宣墨是陆明光的儿子”这种话,就等于给花晟璧带了绿帽子,自然就当不得“花夫人”的称呼了。就像现在,花溪岩为首的一众长老对着方晴也是万分尴尬。
  “肖公子所言甚是,老朽陪肖公子一起前去。”花溪岩对这个安排很满意。虽然平日里不管花家堡里面的事务,但他活了一把年纪到底是有些眼力的。这凭空冒出来的堡主的遗体透着许多古怪,加之方晴不守妇道在先,也就不能完全信任了。这时候的主动权绝对不能掌握在方晴手里。
  “如此,子夜就速速去查吧,朕在这里和花家族人一起等结果。”萧子慎笑着对花宣墨招招手,指着下手第一位的椅子说道,“凌瑞兄为了避嫌,还是跟朕一起在这里等着吧。”
  “多谢陛下。”花宣墨目送着肖子夜和方晴、花溪岩一起进了内室,强压下了心底的一丝慌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凌瑞兄青年有为,朕听说令尊久病经年,一直以荣养为要,花家堡上上下下的生意都是你一手打理的,可见是个人才。”萧子慎一口一个“凌瑞兄”叫得花家在场的人心里直打鼓:这花宣墨要不是堡主的儿子,还要不要继承家业啊?按理说是不行的,可看皇上这意思,就算花宣墨血统不正这回也要正了。
  其实花宣墨继承家主之位,对于花家来说,除了这个人身上没留着花晟璧的血以外,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然这盐铁专营的权力可就要飞走了。花家虽然是商贾大家,可也是前朝留下来的大世家,有时候对于血统传承这种问题,还是有着腐儒一样的固执。
  萧子慎瞧着下面一群人脸色跟开了染坊似的,心中暗自好笑,不由得想使坏再刺激他们一下。
  “若非令祖花元慎不愿入朝为官,朕还真想封你个户部尚书,这样一来,我大燕的国库定是年年丰裕了。”
  花宣墨知道这话是说给族人听的,却也十分感念萧子慎,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给他撑腰,莫名的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肖子夜。
  “陛下谬赞了,草民的先祖自己不愿做官,却也没说不让子孙出仕,只不过族人们才浅德薄,没能为国家出力罢了,真是惭愧。”心里再怎么不舒服,戏还是要演的,花宣墨开口跟萧子慎虚情假意了一番。
  “先前朕想着突厥大兵压境,国库空虚,想让花家出一份力,现在看来倒是朕失了计较。”萧子慎借着机会,索性将这档子事一并解决了,“朕这一路走来也看了不少市井民风,多少知道花家为了维持姑苏郡的繁荣费了不少心思。若是朕此番狮子大开口要空了花家,只怕是杀鸡取卵,动了大燕粮仓的根本。此事就此作罢,朕另想方法。”
  “陛下言重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草民家中区区家资。”花宣墨连忙起身下跪,“诚如陛下所言,花家说是富可敌国,但也只是外人的谣传罢了。花家堡产业遍布全国,尤以姑苏郡最为集中。天下皆知姑苏郡物产丰富百业兴旺,是仅次于帝都的繁华所在,花家要维持各处产业的运转每年耗费的钱财数额是巨大的。花家看上去有钱,却都是抽不出来的钱,早前朝廷要征的数目,一时间真的拿不出来。”
  花宣墨一脸愁苦又带着羞惭之意,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还真以为花家有什么咽不下去的苦黄连,少不得要叹几声大家难当,难念的经谁都有啊。
  “不过,外敌当前,我花家先祖皆是忠烈,子孙也不能丢祖宗的人。”花宣墨忽然昂起首来,神情激动似是热血沸腾,声音都比方才大了几分,“草民家蒙太祖恩典,有铁矿铁器的专营之权,为国家造军械是义不容辞的。草民愿为朝廷西征大军提供一应铠甲兵器,粮食辎重,为国泰民安略尽绵薄之力。”
  “呵呵,好,爽快。”萧子慎拍掌大笑,亲自起身扶起花宣墨,“果然有家主之风,花元慎的子孙果然是人中龙凤!朕心甚慰啊。”
  他和花宣墨都明白,花家现在缺的只是现银,可仓库里的粮食是不缺的。花家本就有兵部和工部特许的为朝廷军队提供兵器的铺子,这次就只当给朝廷打白工了,只给东西不拿钱,这样一来也没人挑花家的理儿了。而皇上如此体恤下情,给了花家一个天大的面子,花家焉有不臣服之理。
  退一万步讲,这次肖子夜进去查花晟璧的事情,就等于是皇上捏住了花家的把柄。他日花家若有不臣之心,皇上就能把这事再翻出来,让花家断子绝孙。
  花家留在外面的八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瞅着皇上和花宣墨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还口称“家主”,这事情就成了定局了,哪怕花宣墨真的是陆明光的儿子,那花家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否则岂不是违逆上意抗旨不遵?
  解决了征银子的麻烦,花宣墨心里的寒霜却是又加了一层。只有他能看得到,萧子慎眼底的威慑。若不是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就冲自己对肖子夜的算计,皇上杀了自己全家的心都有了吧。利用和被利用的地位瞬间转换,花宣墨理解了肖子夜的心情,真是想拔剑杀人啊。对着有情人,恐怕要比这更加难受吧。
  不过这也说明夜儿还是对自己有情的吧,花宣墨安慰自己道,要不然皇上也犯不着这样撮合啊,分明是一副大舅子的姿态啊。
  
  暗房之外萧子慎与花宣墨皮里阳秋唱了一台大戏,暗房之内的肖子夜可不舒服。虽然花晟璧死在冬天,可姑苏郡气候温暖,远没有长安那么冷,方晴为了保存尸体,在暗房里放了大量的冰块,这可是苦了畏寒的肖子夜了。
  花溪岩看到肖子夜嘴唇冻得发紫,生怕这位“钦差”有闪失花家跟着倒霉,忙关怀道:“肖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无妨,乍一进来有点冷,适应下就好了。”肖子夜强忍着不让牙齿打哆嗦,他倒不是怕这个样子丢人,冻成这样了还考虑什么面子啊,他是怕咬着舌头,“方便的话请贵府的下人给我拿几件厚棉衣来就好。”
  厚棉衣?苏州这地方哪里用的上厚棉衣。这下可难到花溪岩了。
  “我屋里有一件火狐裘,是多年前先夫去关外猎回来的,样子好看在苏州却是穿不上的,肖公子若不嫌弃就送给公子了。”
  方晴冷冰冰地开了口,让肖子夜有些意外。
  其实一进暗房,三人就都看明白了。如果花晟璧是前天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到暗房来的,那这些冰块作何解释?是方晴未卜先知还是她有特殊癖好喜欢大冬天在屋里存冰块?
  再看花晟璧的尸体,吊在刑架上,身上尽是鞭痕。肖子夜从小跟死尸打交道,一眼就看出那些鞭痕是在人死后抽上去的,伤口泛着暗红的颜色却流不出血,可见都不是新死的时候弄上去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方晴的谎言被戳穿了大半,可这个女人依旧不见任何慌乱失措,甚至还能平静地提议给查自己的人送衣裳,真是个奇女子。
  花溪岩狠狠地瞪了方晴一眼,走到暗房门口对守门的下人吩咐去拿衣服。
  “夫人,事已至此,在下不必细查也知道夫人所言不实,只是在这案情之外,在下还有些不明之事想请教夫人。”肖子夜随手找了个凳子,坐到上面把整个身体尽量蜷缩了起来,看向方晴的眼神依旧清澈锐利。
  自从陆明光死的那天开始,方晴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花晟璧报复花家堡,她是个天生的戏子也是天生的阴谋家,她的伪装从未被任何人看穿过,哪怕是花晟璧,也是借着临死前的最后一丝清明才猜到了方晴的图谋。但是被肖子夜注视的时候,方晴恍然有一种被剖析地明明白白的感觉,像是地狱里的鬼魂骤然见了光,说不出的痛苦。
  “自从肖公子和墨儿认识开始,我就派人暗中注意公子了。公子貌美绝伦又机智聪慧,虽有‘妖孽’之称,可骨子里却是高贵典雅。”方晴笑了,这个如塑像般连心都死了的女人居然也有带着人气的一面,“不过,也只有公子这般千面百变七窍玲珑的人才能称之为‘妖’吧。”
  “夫人真会夸人,我都不好意思了。”好话谁不爱听,肖子夜脸上可是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
  “公子千般算计万般谋划,还有心中放不下的矛盾纠葛都是为了爱,而我能活到现在早就已经是仇恨的奴仆了,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吧。见到公子肯来帮墨儿,我就知道,我最后这一招断花家根基的杀手锏,也是没有用了。”方晴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肖子夜,“公子当知道这里是什么。”
  肖子夜瞪大了桃花眼看着这个女人,他没想到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人竟然把他看得如此通透。迟疑地接过瓶子,肖子夜没敢打开,“这是什么。”
  “离缘散。”
   
作者有话要说:24、当你为了某个东西不见怀疑对方拿走而大吵一架,后来发现是自己忘在房间里,这时候你会?
肖子夜:他俩敢跟我吵架?后果自负。
某雅:儿子,是你做错了。
肖子夜:好小攻守则怎么说来着“第一条,小受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第二条,当小受做错的时候参见第一条。”
萧恪诚:真的吵架的话,还是我理亏,这个后果就不是“我会”或“我想”怎样就能解决了的。
花宣墨:认打认罚,随时准备好倒霉,逃不掉啊。



39、第三十八章
 
  离缘散,顾名思义,离间亲缘。只要有了这个要,哪怕真的是血亲,他们的血骨也不会相融。
  与离缘散相对的,便是肖子夜给萧恪诚配置过的合缘散。服用过合缘散之后,七天之内,与任何人的血骨都能相融。
  “这离缘散是夫人打算用在花晟璧身上的吧。”肖子夜一惊之后把瓶子还给了方晴,继续蜷在凳子上道,“能配出离缘散,可见夫人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不过夫人即便有这个药也没用。”
  方晴蹙眉,“哦?难道公子神机妙算,早就给墨儿服下了合缘散?”
  “当然不是,我不过一个小小仵作,怎么会卜算之术。”
  “公子何必谦虚,公子是天机公子魏如琰亲传的,这点小事还不在话下吧。”
  肖子夜面上一冷,话语里都带上了三分戾气:“夫人,知道的太多不是福分。”
  方晴莞尔,毫不在意地抿了抿鬓边的碎发,“人之将死,知道的多与少无甚分别,一抔黄土而已。”
  “我没有给花宣墨服下合缘散。”肖子夜不再探究方晴是从哪知道的魏璇的事,“不过我倒是真想知道合缘散与离缘散同时用会是什么结果。”
  “那公子为何说即便我对先夫下药了也没用?”
  “花晟璧已死,你也不知道我会取他的哪一段骨头来验,怎么下药?花晟璧可是个死人啊,就算你把他的嘴掰开灌药,这药性也没法散布到全身。”肖子夜的眼神往暗房之外的方向瞟了瞟,“花宣墨身边都是他自己的亲信,夫人要能找到机会给他下药,早就把他弄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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