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重楼之一世荒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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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皖紫霄将药瓶重重放在桌上,转身向外走,气呼呼地也不知是与谁生气:“我本就笨手笨脚的,这等细致活哪里做得来?!换药就应该是女人去做!”
眼看着他就要出门,韩景猛然站起来,大跨几步从后面狠狠抱住皖紫霄,不管怀里的人如何挣动,也只是收紧手臂。待抵抗减小才微低下头紧贴向怀里人白皙的侧颈,没有一句甜言蜜语,韩景只是用脸颊轻轻地蹭着,任凭温热的气息喷向皖紫霄的颈窝,预料中的抖动也不过引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皖紫霄极力压制住内心最深处的焦虑不安,等待许久才听到抱住自己的高大男人嗫嚅道:“紫霄,我错了……紫霄,我错了……”
韩景细密地吻过皖紫霄的侧脸,然后低头轻咬一口白皙的脖颈,接着舌头在浅红的咬痕处灵活地打了个圈。怀里的人呼吸变得越发急促,韩景紧了紧手臂,身体却只是不着痕迹地缓慢摩擦。
衣下的皮肤开始变得烫手,原本白净的面孔也染上了醉人的艳红,皖紫霄有些发软地靠在不怀好意的人怀里。韩景的手逐渐下移,快到小腹时,忽然停住手:“紫霄,让我抱你吧!”
皖紫霄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推开,不清不楚的态度,让“心怀不轨”之人有了可乘之机。韩景自觉地把怀里的人转成面对面,额头相抵连眼睫毛都能彼此碰到,鼻尖对着鼻尖,嘴与嘴间就是几层娟纱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熏得人脸发烫,皖紫霄不习惯刚要后退,就被有力的手臂抵住,稍一前拉,反像是他主动吻上了韩景。
灵巧的舌头敲开了齿贝,细细地舔过温润的口腔,顺着滑腻的液体“一不小心”就到了喉咙深处,皖紫霄被逼到难以呼吸,前胸起伏的厉害,一下一下地碰撞着对方的伤口。新长出的肉总是特别敏感,从新伤处传来的麻*痒使韩景觉得,皖紫霄这妖孽简直是在自己身上点火。
退出的舌头还连着银丝,韩景满意地在红肿的薄唇上轻轻落吻,不再深喉只是温柔的反复啄吻,纯情得好像初尝人事。若说第一个吻带来的激情,那么第二次缠绵的唇齿相依就足以让皖紫霄彻底沦陷。
韩景抽开腰带,把身上的外衫随手丢在地上,打横抱起皖紫霄,声音如同成年佳酿,浓烈到令人难以拒绝:“我们到那边去。”
老旧的木床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粗重的喘*息声直到三更天才渐渐停下,浓重的麝*香味充满了整间客房。
自一夜交好后,韩景与皖紫霄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平日里威严稳重的王爷竟会开些略显轻浮的玩笑,那总是惨白着脸、一副刻薄模样的皖大人也会因一句戏言红了耳垂,杂着薄怒要去骑马。每每此时,身份尊崇的那位总是先他一步出去,跨上高头大马,不急不缓地伴在车子旁,一低头就能看见里面人清瘦的侧颜。就算是晋王爷一言不发,也能让周围的人感到他的心情甚好。
与奔去大都时的日夜兼程不同,再回赣州只能说是比游山玩水快一点。走了近一个月才刚到赣州边界俞座,天色一擦黑,晋王马上下令找了家客栈住下来。
赣州大旱民乱,周围的州县显然好不到哪里去,整个镇上最大的客栈也是门可罗雀。小二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直流,柜台后根本不见老板的影子。
水乡大旱,文人墨客亦是没了下江南的兴致,再加上兵荒马乱,大一些的客栈还留下一两个看店的伙计,零零散散的小客栈早关门大吉。见惯了这样的场景,韩景兀自往楼上客房走,毫不在意小二招呼不周,笑得和煦,身后的皖紫霄却冷着脸,也不知是嫌弃客栈里桌椅楼梯上积下的厚厚灰尘,还是不情愿被韩景这般暧昧的牵着手。
“喂!喂!你醒醒!”高展用力摇了摇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二:“来生意了!别睡了!”
小二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了眼来人慢悠悠地坐直身子,不满地撇撇嘴,嘟哝:“才来呀!真是够慢的,小爷……”
高展身后的方脸侍卫脾气火爆,一把拉起还没有清醒的小二,大吼一声:“你给谁当小爷呢!”
小二看着身无几两肉,却是个实打实的大个子,舔舔干得发白的嘴唇,配合地演出一脸惊慌,说不出的滑稽:“这位大爷,小二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方脸侍卫将小二丢回长凳上,一脸鄙夷:“你小子下回说话注意点!再叫听见一次小心我削你!”
“不敢不敢”,小二拿起桌上的抹布搭在肩上,一弯腰闪到柜台后,搬出记账本像模像样的问:“几位大爷这是要住店吧!来来先记一下几位。”
高展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楼上有人冷笑着先问:“这位小二哥怎么称呼?”
“小人姓程单名一个潜,”小二抬起头笑笑,似乎早就知道楼上有人。
“东厢客房干净舒适在次,金樽玉璧怕是与皇宫里的相比也不见拙劣,就连熏香都是西域染香”,皖紫霄一挑嘴角先是拱手施礼:“你家老板有心,劳代紫霄谢过。”
正说着皖紫霄袖筒里掉下一只白玉酒杯,清脆的破裂声尚未发出,原本软趴趴倚在柜台上的小二,瞳孔猛然一缩,脚尖用力翻身跃出了高展他们的包围,两步窜到客栈门前,回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等到众人追出去,哪还有人影。
☆、第四十五章 毛遂自荐
赣州位处燕朝南部属富庶之地,自古便雨水丰沛。然嘉佑四年连续半年有余未见雨水,溪流干涸,民田龟裂,贝县、邾县受灾最为严重。
“紫霄,前方便是赣州首邑培良”,韩景凑到皖紫霄身旁,指着不远处的城门道:“这培良月老庙前有一座桥,称作三生桥。当地人都说三生桥上走三遭,从此百世不相离。”
皖紫霄侧过脸,嘲弄道:“王爷这喜好恐怕月老管不了。若是这培良兔儿爷的庙前有座桥,紫霄倒愿意替王爷修书一封请小山公子过来。”
韩景挑挑眉,食指的指腹轻轻按压皖紫霄的眉心,像是面对一个做了错事却死不改正的孩子,半是怜惜半是气恼,沉默好一会儿,才无奈一笑:“敢这么气我的,全天下也就你一个人。”
皖紫霄不自然的转过脸,紧盯着道路两旁,有意岔开话题:“赣州旱情好像远不如描述中的厉害。这周围树木虽不繁茂却也不至于枯萎,泥土虽有龟裂却并不深,赣州地处南方地下水应不少。若是及时打井修渠,也不至于到流民满街的地步。”
韩景收起笑脸:“此非天灾,人祸也。”
皖紫霄微皱眉头:“怎么?”
韩景坐回皖紫霄对面,打开扇子轻摇:“赣州从去年秋便开始大旱,粮食减产开春的赋税却不减一厘。种田的交了税就没有粮食,没了开春的种子,但不交税就要被充为劳役,北修工事,南通河流。”
“这赣州知府也不上报?”皖紫霄有些气结,语气不善:“他就不知道这是在逼民为乱?”
晋王韩景浅笑道:“紫霄,你在这官场也淌过浑水,其中玄机又怎能不知?”
皖紫霄心思缜密,稍加点拨便恍然顿悟:“太太平平是本职,治理得再好也是应该的,就算殚精竭虑也没功;乱了再治,却成了大业绩。这祸来了,便是升官的机会来了……”
“更何况有人想趁机吃下江南这块肥肉”韩景向皖紫霄移了移,低声道:“赣州知府叫何玉雕,是曹国公的远房亲戚,此人无甚才华却酷爱招揽宾客。他不足为惧,只怕其下有善谋之人,将来让曹国公钻了空子。我们到培良不宜打草惊蛇,等摸清情况再动手。”
皖紫霄眼眸微低道:“王爷是要杀鸡儆猴。”
“对!”韩景“啪”一声合上扇子:“民之乱不过求生,若可生谁又愿以死相搏,故乱民不可惧,可怕的是别有居心之人。”
“我真是不明白了,你说咱们赣州位属南方,就是要平乱也应该是封地在东方的赵王更方便吧!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调晋王的京军过来?”
“怎么知府大人担心晋王……”
“其实也没有,只是想不懂皇上这么做有何用心。不如先生你替本官想一想。”
“公子渊不过一个生意人,又怎么敢妄谈国事。大人莫要为难小人才是。”
“先生才智过人,下官也是求教一二,先生但说无妨。”
“大人真心相待小人不敢推拒,若有失言之处还要大人多多包涵”,说话人一身墨绿锦袍、银丝嵌边,典型的富商扮相:“皇上现有兄弟三人,陈王韩心常年缠绵病榻,赣州虽属于封地,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赵王韩骐位处在东方,若是莽撞请战,定会让皇上生疑其有异心,此举不当。晋王韩景常年居京,且封地恰在北方,皇上调晋王至此有两益:一,晋王在此地生,不必担心其生异变;二,调晋王离京可以借机削弱其实力。”
“晋王担心朝中生事,所以要带走这么多京兵,他是要……”
“知府大人慎言!此乃一家之见,大人听过笑笑便是。”
“先生非池鱼,绝非我小小赣州所能容。”
“王爷,皖大人,我们到何府了。”马夫收紧缰绳,跳下马车恭顺地站在一旁。
高展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何府门前亮出玉令,高声道:“去通知你家何大人,我家王爷到访。”
还打着瞌睡的门卫一个机灵,凑近瞧了瞧玉令后,脸色大变:“请王爷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请我家大人。”说罢拔腿就往府内跑去。
不多时就见何玉雕携一众宾客匆匆忙忙地从府里跑出来,喘着粗气:“王……王爷……下官不知晋王爷到访……有失远迎请王爷赎罪。”
韩景这才挑起帘子,弯腰走出马车:“皖大人遇袭身负重伤,不便随本王去贝县,只能劳烦何大人代本王小心照看。”
何玉雕赶忙弯腰作揖:“请王爷放心,下官必当尽心而为。”
韩景微笑着点点头,借机一一扫过何玉雕的宾客们,有鹤发白须的老叟,亦有方巾白衫的年轻书生,其中更不乏衣着身形奇异的江湖术士,林林总总数十余位看着倒也挺排场,这个何玉雕还真当自己是大燕的孟尝君了。
“王爷,何大人!”一个身穿绿底银纹的年轻人忽然走出众人:“小人略通医术愿为皖大人诊治。”
如此莽撞韩景心里抵触,不悦地皱眉:“大夫自是有的,不劳这位公子。何大人要学孟尝君,宾客要学毛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何玉雕一脸难色,那位自荐者却不见丝毫窘迫:“小人并非何大人的宾客,而是这培良的一名普通商人。我家世代经营各种金银玉器,从小便随家父四处奔走营生,行程千里有余,见过不少奇人异士,自然习得些不为外人道的偏方巧法。”
自称为金店老板的年轻人言语间夹着难以掩盖的鼻音,想来应是在西北生活过较长的时间。高鼻薄唇,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眉目间自带着三分倔傲,不见一般人的卑躬奴笑,那上好的翠湖缎子更衬着身姿挺拔,犹如山涧间多年生的青竹。细下观察,韩景忽生出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不禁道:“不知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听公子口音不像是这南方人。”
自荐者微弯腰,平淡道:“小人公子渊,字清溪。我确非南方人,然家中父母已故,我又常年在外,漂泊之人谈何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