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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锁重楼之一世荒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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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都没有翻开。
  要怎么收拾皖紫霄,嘉佑帝心里早就打好了草稿,前脚看到刑部的总述,隔天便颁下诏书——铜陵事故系由内阁协办学士皖紫霄及工部尚书张淮雨失职造成,其山脉崩塌主要是因为皖紫霄不敬先皇而引天怒。此举天怒人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故判处皖紫霄秋后斩首,张淮雨等相关十二人革职,流放北疆。
  京城里的诏书还没有贴满大都的城墙,远在江东的赵王韩骐已经拿到手里。
  “这叫本王说什么好?”赵王弯了眉眼,上翘的嘴角掩不住笑意:“方先生速去收拾行囊,随我即刻进京!”
  “王爷?”候在一边的方新宇还没有弄清状况,皱起眉头往赵王手里的薄纸上直瞄。
  韩骐抖抖京城来的信件塞给方书生,摸着下巴笑得好不得意:“本王正怕东风不肯起,咱们那‘英明神武’的嘉佑皇帝就送来了东风!”
  “王爷所说的‘东风’是指皖大人要被秋后问斩?”纵是再如何书呆子,这种明面上的事情也是一眼看破。
  韩骐点点头,暗棕色的眼睛微眯,凶光乍泄像极了看到肥肉的饿狼:“自打皖紫霄入阁,老四便做什么都是畏手畏脚,生怕牵连到他的皖大人分毫。起初本王还在担忧若他没了反心,只靠我等要怎么成事?现下看来是韩瞳自己当腻味了这个皇帝,迫不及待地想被拉下去。”
  “王爷是要亲自去京城和晋王协商?”方新宇后知后觉,把两片薄纸捏得紧紧:“王爷,这么做会不会太唐突?”
  韩骐摇摇头:“他先是把张淮雨拖进江东救灾,再把郭子干处理掉,不就等着本王亲自出马的这一天?”
  方书生一时还转不过自己的死脑筋:“可是王爷,张大人不是自己主动请缨的吗?”
  “嘉佑帝要收拾的是皖紫霄”,天上掉下个大馅饼,韩骐心情甚好,翘着嘴角极有耐心地解释:“把张淮雨搅进去,韩景也算功不可没!”


  ☆、第八十三章 密谋

  手持晋王的令牌,公子渊也是第一次进入刑部大牢。
  就算戏文里听了千百回,可当真正见到的一刻还是会被那份阴森沉重震慑到。密不透风的青色石墙在火把的照射下散着血光,石顶上唯一的小窗漏下零星光点,各种各样的刑拘被一丝不苟地摆放在墙边,透过飘着白眼的烙铁似乎还能听到不久前凄惨的嚎叫。
  “秋后处斩的犯人关在下面”,应是看见了晋王的特令,就算公子渊一介布衣,带头的狱卒说起话来也是恭恭敬敬,“这位公子请跟紧我,要到皖大人的牢房得穿过……”
  狱卒的话未说完,就看见有犯人扑到了栅栏上,极力伸出手想抓住来人,面目狰狞,大声吼叫道:“我是冤枉的!我不想死!大人!我是冤枉的!”
  听到有人开喊,转眼的工夫就有数不清的手伸向过道,喊冤的声音充斥满狭小的空间。
  “这里的人都这样?”公子渊疑惑道。
  “都是些要死的疯子”,狱卒满脸不耐烦,脚下步子也不由加快,攥紧了手里的火把道:“皖大人就在最里面。”
  再往前走就渐渐听不到嘶吼声,周围一片静悄悄竟比“疯人巷”还恐怖,借着火光看过去,空荡荡牢房里竟不见人影。
  空的?公子渊疑惑更甚:“这里怎么不关犯人?”
  “关的”,狱卒回身将火把递给公子渊,“前些天刚把这批犯人送抵南疆修建防御工事了。公子,前面就是皖大人的牢房,小人在此等候。”
  公子渊刚走到牢房门前,就听见皖紫霄轻声道:“真没想到会是你来。”
  “王爷叫我来的”,公子渊蹲下身,与靠在栅栏上的公子渊平齐:“王爷现在不方便亲自看望,他说过会护你一世安好就绝不会食言。”
  “我不用别人护着”,皖紫霄说的决绝,“我也绝不会再信他半句。”
  公子渊站起身,拍拍衣襟道:“这话是王爷让我转达的,至于信不信就是你二人间的问题。”
  “你东西掉了”,皖紫霄伸出手从栅栏外捡起一块玉牌凑到眼前,轻声念:“溪?”
  公子渊压了压前襟,赶忙低身道:“劳皖大人还我。”
  “你怎么会有这个”,皖紫霄按住襟口,神情警觉,“你从哪里捡的?”
  “捡的?”眼看皖紫霄没有还回来的意思,公子渊不快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怎么会是捡的。”
  皖紫霄疑色更重:“真是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公子渊放下火把,一手扶住栅栏,一手伸至皖紫霄面前:“王府里什么没有,皖大人又怎会稀罕一块小小玉牌。既然看过了,就请还我!”
  再还回手里,一块玉牌变成了两块,就算经年磨损接合的缝隙也依然看得出两块玉牌出自同一玉石。
  “你是谁?”虽是问句,公子渊心里却有了**分的答案。
  “我娘叫琯娘是万花楼里的人”,皖紫霄抬头看着公子渊:“我还有个兄弟,比我生得白净总是被她们戏称作小白……”
  “你是小玉!”公子渊跌一惊,坐在栅栏外,失神良久后道:“你是小玉!皖紫霄就是小玉!那晋王爷,长乐公主……我们兄弟前世究竟是欠了他们韩家人多少。”
  前脚一跨进王府,公子渊就看到在回廊里转悠的晋王爷,躬身道:“草民见过皖大人了。”
  “他还好?”韩景语气焦急,少了气淡神闲的皇家气质:“没有用刑吧?那里潮不潮?若是潮下回就多带些衣物去。”
  “王爷挂心了”,公子渊说得敷衍:“有王爷护着,皖大人怎么会不好!”
  还想再问,就见公子渊袖子一甩阔步离开,韩景眉头一皱,不过让他去了趟刑部大牢,怎么回来态度就着呢大的转变。
  京城虽无宵禁,但过了子时街上也是少有人影,偶尔从附近宅子里传出的猫叫犬吠都听得格外清楚。
  借着月光一顶绿呢小轿停在了晋王府的东侧门外,身穿黑色外褂的轿夫有规律地轻叩三下铜把,隔着门道:“公子回来了!”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知道自家王爷近来心情烦躁,就连一贯粗枝大叶的高展都不得不收敛起大嗓门。
  韩景侧坐在软榻上,身边是厚厚的几摞折子书信,右手撑住额头,拇指一圈一圈地按压着太阳穴。他连续十几个时辰未休息,声音都开始沙哑:“谁会这么晚来?本王现在累了,明日还要面圣,让他回去吧!”
  “可是王爷”,高展说的小心翼翼:“传话的人说那人敲的东门,而且还是三下……”
  “东门三下?”韩景垂下手,看向高展:“就没有自报家门?”
  高展老实地摇摇头:“没有,但听门卫传报来者一行数人看着可来头不小!”
  韩景站起身,揉着肩膀道:“让他们进来!本王也好知道这又是哪来的神通广大的‘国师’。”
  高展才小跑着出去,一转眼又跑回来,抻着脖子问:“王爷,用不用去叫渊公子?”
  “叫他做什么”一想到公子渊从天牢回来那莫名其妙的话和态度,韩景又压不住火气:“我们兄弟的事还轮不上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四弟可想我了?”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划开了一院的寂静,身穿暗红纱褂的韩骐摇着扇子。
  韩景抱臂站在厅堂中央,前刻的疲惫之色荡然无存:“想不到是三哥本人,还以为又是哪位‘国师’。”
  韩骐满不在乎地笑笑,合起扇子敲着下巴:“要不是用皖大人夜归的暗号,只怕为兄现下还在门口吹着暖风赏月呢!”
  本也就没什么兄弟情义,此刻更不愿浪费时间,韩景说得直白:“三哥到访何意?”
  韩骐回答倒也爽利:“为了你好、我好、皖大人好!够了吗?”
  “什么意思?”就算听出了韩骐的意思,韩景也不愿轻易说出来,毕竟那简单的几个字就足以背上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韩骐早就想开了,横竖嘴长在别人身上,该骂的迟早会骂,罪行多了反而不怕再加上一条:“昏君误国,吾助汝取而代之。”
  韩景回的冷硬:“条件!”
  韩骐目光灼灼:“你膝下无子,退位后,由我继位如何?”


  ☆、第八十四章 死囚

  自两位王爷密谋后,京军迅速开始了大规模的肃清,远调的升迁的,几天里亲疏远近已是分明。一时间十万将士心里都有了谱——晋王爷要有举动了!
  晋王那边是整顿有序,暗中积蓄实力多年的韩骐自然也是有条不紊。连日里从江东远调而来的军队不过三万,说的是为了避人耳目,但该有的气势一点也不缺少。随赵军入京的大炮、火器大部分是东瀛商人通过远洋买来进贡的,其射程、爆炸力、精准度都甩了京军火器营里通使的家什几个档次。论人数实力虽比不上十万精锐来的威风凛凛,但也绝对不寒酸。
  “兵不在多在善用”,赵王单手撑住火炮的炮筒,低低地笑声在深夜里听得多少有些阴测测:“我们的‘振武大将军’终于要一展威风了!”
  负责突击行动的将军常英雄挺起胸膛,自信满满:“那是当然,这‘振武大将军’一发威任它个什么劳子做的门也轰出个大窟窿!”
  赵王勾着下巴,眼角扫过藏着火炮的仓库,声音又低了不少:“此事是关重大,你等准备好了?”
  泥腿子出身的常将军大字不认得一箩筐,说话也少了考量:“王爷请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等晋王的军队突破北宫门,我们就能从东面包抄……”
  韩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脸色阴沉下几分:“有晋王相助要攻入那么个早被吃空的花架子又不是什么难事!所谓重大当然不是指这件事。”
  “王爷是说在火烧天牢?”常将军挤着眼睛,不甚在意地撇撇嘴。
  韩骐猛地回身,一把抓住常将军的领襟,手上青筋绷起,牙齿相磨狠辣异常:“不仅是点火,我要你亲眼看到皖紫霄被烧死!”
  粗枝大叶的汉子被吓了一跳,说起话来却依旧不愿过脑子:“末将领命!只是末将不懂为何烧死一个死囚比攻占皇宫更重要?若是先晋王一步,还保不定是谁做皇帝呢!”
  “愚人!”韩骐松开手,习惯性地摸摸下巴,容色又恢复如往常,好像刚才的那副阎罗模样是常英雄的幻觉:“我们的势力远在江东,如今水患未息大批兵马寸步难移,还谈什么直取皇位。韩景在大都根基深厚,随他直接调派的精兵就有十万,我们在人家的底盘上讨便宜,就要做的乖一点。至于烧死皖紫霄,当然是有我的用意。”
  常英雄垂下头,不甚甘心地咬紧牙。
  韩骐错开目光看向门外,安慰地拍拍气闷的汉子,笑得满不在意:“你就等着看吧!这皇位终究是我的。”
  灵活的身影晃进了方新宇的卧寝,明明看着那人已经褪去外褂准备就寝,七宝还是忍不住轻唤道:“方先生。”
  方新宇被吓了一跳,心里不禁埋怨自己:“一定是平时太随着他的性子,现在才这么不懂规矩。”
  没有听到方先生教训自己,七宝便放下心凑近方新宇道:“方先生,有件事想请教你……”
  “现在是什么时刻?王爷随时都有危险,你作为贴身护卫不应当此刻出现在我的房间”,被打扰休息难免有些脾气,更何况是在非常时刻,方新宇说的严肃。
  七宝愣了愣,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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