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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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诸位了,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待我军他日大破靖军。”夏如孽站在所有将士的最前方,欣慰道。
“得令!”
众将士散去后,留下齐舒渊呆愣在原地。
“舒渊,没事吧?”夏如孽轻轻拍了下齐舒渊的肩,后者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般,双眼无神。
“没什么。”齐舒渊强笑,“可能是太累了。”说完,也不再理会夏如孽,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
夏如孽看着齐舒渊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能说些什么。
当齐舒渊走到苏恩曦的帐前时,想要进去看看她的情况,却站在帐口,并未进入。
“唉。”齐舒渊无力地叹了口气,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次日清晨,齐舒渊再次走到了苏恩曦的帐前,他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柔声道:“恩曦,你起了么?”齐舒渊以为苏恩曦未起,过了良久,又问了一次,依然无人回答。齐舒渊暗中觉得不对,急忙冲了进去,而营帐中,空无一人。
齐舒渊走到桌前,一张纸静静地躺在上面:
归期已到,请多保重。
娟秀的字体,让齐舒渊又想起了苏恩曦,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苦涩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
三年后。
齐舒渊刚起,便看到了铺在桌上的画卷。齐舒渊无力地揉了揉额角,起身,想将画收起,却又停下了动作。
恩曦……
画中的女子正是苏恩曦,在她离开后,齐舒渊突然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她在身边,便做了一幅画,画的右下角是齐舒渊的提字:笔墨落,付君心。
是的,齐舒渊喜欢上了那个活泼聪慧又善解人意的女孩,三年间,对她的思念不减反增,每天只能看着三年前苏恩曦留下的字条来缓解那止不住的想念。
“唉。”齐舒渊收好画卷,穿好衣服,走出了营帐,却见到有几位年轻的将领十分愉悦地谈论着什么,“几位将军,这么高兴难道是又打了胜仗吗?”
“军师不知道么?帝都传来喜讯,王上纳妃了,据说是塔木族的公主,倾国倾城的容貌,王上见了,立即封为了贵妃,仅次于王后啊。”其中一位将领开心地说着,“看样子,这战争可以不再继续了。”
另一位补充道:“王上为此,大赦天下,犒劳四军呢。”
齐舒渊脸色微变,余光在扫见夏如孽营帐的布帘被掀起又放下,心中暗道不好,但又不好前去劝说,只好下令:“从今天起,任何人都不可再提此事,否则按军法处置。”
那几名将领也不知齐舒渊这突然间的转变是为何,但碍于他在军中的威势,只好连连称是。
而此时在营帐中的夏如孽却是呆呆地立在那里,久久不动,嘴角挂着的是自嘲的笑。
夏如孽一身白衣冲到了马厩,不顾身后的人大喊着“将军”。
雪痕已血夜见状,急忙跃上马背,追着夏如孽。而马的嘶鸣声也是惊动了其余将士,纷纷出帐观看。但他们看到的却只是雪痕和血夜,并未见到夏如孽。
夏如孽不知身下的马跑了多久,只知他现在已经离大营很远,而他的前面是敌军的搜查小队。这些人见了夏如孽,先是一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杀啊!”
夏如孽冷眼看着这些人,雨开始蒙蒙地下。他抽出腰间的佩剑,下马,杀气腾腾地奔向敌人。等雪痕和血夜赶到时,夏如孽已身中三箭,而他却依旧在戮杀着周围的人,鲜血染红了白衣。突然,一名敌人出现在夏如孽的身后,举起手中的战刀,便砍了下去。
“公子,小心!”夏如孽猛然回头,看见敌人即将落下的战刀,闭上了双眼,笑着放弃了反抗。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夏如孽睁眼,发现雪痕挡在自己的身前,而他的左臂却是被砍落在地,鲜血与雨水掺杂着滴落在地。夏如孽扶住雪痕,点住了他肩膀的穴位,反手将佩剑刺入了敌人的胸膛。
当敌人全部被灭后,夏如孽缓缓地放开雪痕,杀红了眼的他怒道:“为何!”
“南宫将军救了我,我剩下的生命便会为守护将军最疼爱最在乎的人而付出,绝不改变。”雪痕重重地跪在地上,目光坚定地说着,在他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就算伤口仍在流血,脸色十分苍白。
这时,雨变大了。
“胡闹!”夏如孽一把抓住雪痕的衣领,大吼,“你的命是你父母的,别轻易交给任何人,别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为别人卖命,记住,你是人!就算身为暗卫,你们也是有情感的人!”夏如孽无力地松开了雪痕,喃喃道:“是受了伤也会心痛难过的人。”血夜轻轻扶起雪痕,他看到了后者眼中充盈着泪水,只是强忍着未让其涌出。说实话,他为夏如孽的话而震惊,他们暗卫七人,从小便接受残酷的训练,为了能够更好地接替上一任,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下一代君主,他们从小便被教导,要无心无感,无情无爱,而雪痕又作为他们之中最出色的人,一直都是血夜他们的榜样,可现在看来,不止他们,就连他们最敬重、最仰望的大哥雪痕,也是修行不够。
“人若真是能够做到无心无感、无情无爱,便好了。”夏如孽的脸色苍白,豆大的雨滴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却是疼在他的心上。不可以相信任何人,这是夏如孽对雪痕和血夜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夏如孽笑了,可这笑,却是那种撕心裂肺的,让人听的不知有多心疼。
齐舒渊等人赶至时,刚好听见这笑声,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笑,那是一种被伤到极致的哀鸣。
雨,越来越大。
……
夏如孽昏迷着被齐舒寒背回了大营,军医分别对他和雪痕进行救治。雪痕还好,虽断臂,却因其武功底子雄厚,身体条件良好,并未有什么大碍,只是日后的行动可能有些不便。夏如孽在回到大营后,就已苏醒,让军医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后,便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独自待在营帐中。
“不行!你现在身受重伤,身边需要有人照顾。”齐舒渊率先反对,他明白夏如孽心里难受,但是夏如孽是这里所有人的核心,没了他,西部想守住可能都会变难。
“出去。”夏如孽挣扎着起身,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将军,末将希望您能明白,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你是这整个‘西蒙’的将领,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你想发泄可以,但是请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齐舒寒怒喝。他现在心情极乱,他看着夏如孽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心疼,甚至有种冲回帝都质问冷灼的冲动。
“我的事,还不需要你管……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夏如孽的声音低低的,但还是能听出他的虚弱。齐舒渊他们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夏如孽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滚。”
齐舒渊见夏如孽呼吸有些困难,状态不太好,便带着其他人先下去了。齐舒寒在众人离去后,淡淡地对夏如孽道:“夏如孽,你想糟践自己,随你。为这么点儿事你就这样,我齐舒寒真是看错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所以,齐舒寒没有看到,夏如孽的身体在颤抖着。
夏如孽缓缓地滑坐在地上,伤口被牵动地又在泛血,夏如孽双手握拳,鲜血顺着手掌滴在地上,绽放成花。
☆、【八】、经流年 负约去
【八】、经流年 负约去
??夏如孽的伤不好不坏,军医每天坚持给他换药,但是他却不肯静休,以至于伤口愈合一点就又被扯列,将士们经常在夏如孽的白袍上看见斑斑血迹。
??往日,夏如孽虽说有些冷淡,但偶尔嘴角还会有些笑意,而如今,却是散发着“请勿接近”的气息。
??齐舒寒每天会按时送药,每次都会看着夏如孽将药喝下后,才肯离开。起初夏如孽并不配合,一直看着各种军报,任由药变凉。这种情况被齐舒寒发现后,在齐舒寒的强烈要求下,夏如孽也只有皱着眉,将药服下。
??虽说,塔木族与邺国联姻,外族已退,但是靖国军队却还是戍守在西部,两军还是摩擦不断。而路陌涯却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靖国的一名将军。只是这位将军却是生面孔,貌似是近日才被提拔上来的,据说是路陌涯的亲信。
??路陌涯不在,靖军并未发动大规模战争,只是时刻警惕着邺国。
??夏如孽看着这每天几乎没有变化的军情,不由得恼火。喝过药之后,对齐舒寒下令:“召集所有将领,我有要事宣布。”然后穿上铠甲,率先走去了议事的营帐。
??所有人到齐之后,夏如孽问道:“现各国情况如何?”
??“禀将军,邺国一切安好,而靖国……”一名年轻的将领回道。
??“路陌涯不在,难道是靖国出了什么变故?”夏如孽本就有此猜测,如今看到这些将领的表现,倒是肯定了几分。
??“正是。”齐舒渊起身道,“路陌涯弒父杀兄,前不久刚刚登基,手段极其狠毒,朝堂被其大换血。”
??“那为何此事未在军报中提及?”夏如孽冷眼扫过众人,冰冷的目光让人泛起寒意。
??被夏如孽如此一问,众人不知如何作答是好,面面相觑。
??“是我命人忽略这些内容的。”齐舒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等奉命戍守西部,末将认为,只要了解西部各种事务便已足够,若是知道了其他,反而会为其烦心,得不偿失。”
??夏如孽看着不卑不亢的齐舒寒,心中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的确,如你所说,但你可否想过,路陌涯现已登基,以他的野心可会放过西部众军?他想吞并邺国,一统天下,而这西部又离邺国如此之近,若他发动战争,这里必然是第一战场!”夏如孽突然提高音调,“你自作聪明地隐瞒军情,可知这将会为我军带来多大损失!我是你们的将军,若我都无法知彼,那又要如何百战不殆!”
??听到夏如孽这一番话,众人竟是无言以对。
??“将军所言令末将受益匪浅,末将甘愿受军法处置。”齐舒寒行礼请罪,他现在心中不再有任何担忧的情绪,既然夏如孽已经如此说,那就证明:他已经从那些事中走了出来。这才是他认识的夏如孽,自信,骄傲,认真……
??“现在是非常时期,处置待击退靖军后再议。”夏如孽淡淡道。
??“谢将军。”
??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夏如孽刚刚的语气真是令他们十分紧张,在战场上,无论敌人多么强大,他们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他们明白,夏如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若他真是动怒,后果不堪设想。
??“邺国情况如何?”夏如孽又突然问道。而他的这个问题,却是无人作答。
??“啊……这个……帝都传来喜讯,”齐舒渊见气氛如此冷清,便硬着头皮起身回应,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心冒出的冷汗,刚想继续说下去,却听到齐舒寒在一旁接道:“染宁郡主与国公府二公子将在二十天后大婚。”
??“嗯……”夏如孽像是陷入了思考,良久,才说道,“都下去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