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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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尧西子捧心,“大不了我把妹子留给你。”
“这个嘛…”孟柯摸摸下巴,“你那妹子也是清秀有余,美貌嘛,还勉强可以,我考虑看看。”
莫尧欢欣无比的叫唤起来,“我就说孟大人一表人才怎么会是断袖嘛!”
孟轲白他一眼,转身补觉。
卫灵院里,夕渐于树下乘凉,微风过处飘来一阵药香。
夕渐不喜欢喝药,所以咳疾越来越严重,夕瞑每日监督他喝药,少一碗都不成,一日三帖煎的浓浓的药浆,简直是要把人喝死。
可是这药却颇有效果,连续喝了小半个月,还真少咳了一些,也不再咳血了。
夕渐捏着鼻子,相当厌弃的送了一口,差点没吐了出来。
夕瞑笑话他吃不了苦,却想起在西北的四年,风霜苦寒他又是怎么受下的。
夕渐喝完了药又喝了小半碗蜂蜜水,夕瞑给他披上披风后说,“莫尧明日誓师。”
“他过些日子不是要娶梁家的独女?”
“梁嫣犯了罪,现在正关在牢里侯审,就算判她无罪她已非完璧岂可再嫁他人。”
夕渐摸着小指,叶眉微颦,“走的这么匆忙,臣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这一别就是余载,臣…还有事没问他。”
“明日有的是机会。”夕瞑弯腰,看向他手中的古本,“若你觉得闷,朕把陆继召进来,和你说说话。”
夕渐当然不肯,拿起书本又进了屋里,夕瞑跟了上去,问着,“皇叔还没告诉我,当年和张文锦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渐闷咳一声,看向他,“文锦因臣获罪,臣心中有愧,所以不常提及。”
“不仅如此吧。”夕瞑笑着贴上去,“听说你们同吃同住感情好的很。”
“相逢恨晚,知己而已。”
“那他为什么跳河?”
夕渐沉默了,当年张文锦会跳河他也没想到,他以为先帝还是存着惜才之心的,他以为张文锦不必为他做到如此。
可惜都不是。
后来去茶摊上看他,那人一切如旧,却再也不是他认识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同样的脸却如同陌生人。
夕渐浅声,“他为什么跳河,臣实在不知。”
夕瞑笑道,“据朕所知,他当年是被追杀,走投无路才跳的河。”
“…”
“他要给人通风报信,报的是什么信?”
“臣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好,朕告诉你。”夕瞑搂着他,感到了他一阵阵发着抖,“他要告诉你,先帝设了局等你跳,让你快逃。”
“…”
“你当年到底要和谁私奔,她叫什么名字?”夕瞑诱哄着他,语气异常柔溺,“告诉我,她是谁。”
夕渐狼狈的抓着头发,“请你,不要逼我。”
“朕没有逼你。”夕瞑拍着他的背抚顺他的气息,“你别怕。”
夕渐缓了下来,擦着头上的冷汗,突然跪到了地上,“皇上,臣不辞官了,您放臣回去…臣知错了!”
这小半个月天天这么逼供,再坚强的神经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患有疯病的。
夕瞑安抚着他,“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上次他也说是最后一次,夕渐颓败的倒到地上,抓着夕瞑的衣摆,“没有人…没有人害臣,皇上,求您了,放臣出去。”
夕瞑扶着他起身,把掉到地上的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不急,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你会说的。”
夕渐如同困兽一般扯下了披风,狠狠地看着夕瞑,“皇上,你何必苦苦相逼。”
夕渐挣扎着起身,“你派孟轲去查端王的旧案,暗地削我的兵权,你不过是想如先帝炮制端王一样来整治我,你迟迟不批我的辞官折,不就是怕撒了多年的网做了无用功,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条活路,非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
一时间,夕瞑自以为遮掩得很好的面具,其实早已被看穿,颇有一丝狼狈,但还是及时的遮掩了,“皇叔何必动气,朕扶你去床上躺着。”
夕渐避开了他的扶持,撑在桌边,但还是气恼的很,最后又咳嗽起来,这次咳的没完没了,气血四溢,掌心上糊的都是血,夕渐怔怔笑了,“皇上,您看,何必您动手,臣也活不了几日。”
夕瞑连忙上前,用帕子把他的手擦了又擦,慌乱的出去找御医。
夕瞑匆匆出门,夕渐看着他的背影,竟也生出一丝舍不得,但更多的是决绝。
“皇上,瑾王的病实在是…”王御医拈着胡子,摇头叹着,“您知道的,瑾王忧思过重,伤了心脾,药石难医。”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皇上先前让老臣找的蔓肓,老臣日前已找到…”御医犹豫着说道,“此药若用在普通人身上是毒,可若用在忧思过重的人身上就是一剂良药,服用这个,瑾王或许能再活个两三载,只是有一点,在此后三年,瑾王会忘却前尘。”
“瑾王会忘了自己是谁,会忘了陛下,以前的种种再也记不起来,直到服用解药才会恢复记忆。”
“可即使如此,忘尘本身有毒,毒性不解,纵使费尽全力也是枉然。”
若不用,以夕渐现在的状况也挺不过一年。
莫尧疲惫的回到卧室,随手卸去盔甲,却感到屋里有丝不同寻常。
他猛地回身,那人制止了他的攻势,低沉的嗓音像是美玉磨砺着沙石,虽非清脆却好听的很。
“莫侯,是我。”
莫尧惊讶异常,正要点灯,却被夕渐止住,他压低了声音说,“我的时间不多,不要声张,等我走了你再点灯。”
“王爷请讲。”
夕渐问着,“那日我托付你去看的药末可有结果?”
莫尧正为这事作难,犹豫会儿咬紧牙关说道,“其实,那是息肌丸的药末。”
虽在黑暗中,莫尧仍感到夕渐的颤动,他慌乱的抓着夕渐的手臂,夕渐匆匆甩开,似乎在笑,但那种绝望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感觉却没有消弥,他说道,“这次去西北战事紧张,莫侯要保重。”
莫尧生怕他出事,匆匆点灯,却看见地上留了一滩血迹,再没了人影。
那些血有些已经干涸,有些还新鲜的很,那样张扬的铺陈在莫尧面前,莫尧怔了一会儿,连忙抓上披风出门找人。
夕渐的身上中了一支箭,箭已拔出,只是血还在不停的流。
皇宫灯光通明,正门而入再偏西向就是内宫。
而舒太后的佛堂就在那里。
辅政十年他去过无数次,他一直和云子舒保持联系,那是他大嫂。
也是开元帝在世时指给夕渐的娃娃亲。
十六年前,张文锦与他亲密过甚,抵触龙颜,先帝把他召进宫谆谆教诲,却将张文锦革去功名此生不得科举。
那时张文锦临别前告诉他,先帝对你可能不止兄弟之情,他不信,却有一丝动摇。
日日揣度人已瘦了一圈,先帝摸着他的脸说,怎么瘦了,他狼狈躲开,不想先帝冷笑,把住他的双手,拈着他的下巴说,“张文锦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和朕比他哪里好?”
夕渐那时才十五岁,被他吓得抱头乱窜。
此后他如同受了惊的小兔,生怕风吹草动,直到再也撑不下去写信给云子舒打算和她私奔。
出逃那天被抓了回来,皇帝把他绑在床上,脱光了衣服玩弄,云子舒就被押在边上。
其后日日煎熬,到最后逼疯他的,是知道了云子舒嫁给了他的大哥,成了他的嫂子。
夺妻怎能不恨,恨得咬牙切齿,更何况原本视若瑰宝的人被人践踏后随意丢在空中任她自生自灭。
如果说先前对先帝的绝望,那么之后□裸的恨意竟燃烧了六年。
临政殿里,夕瞑看着眼前病得孱弱的男人,冷笑着将他一把按到地上,“夕渐,舍得回来了?看看你病得这副样子,你还跑!跑啊!”
夕渐挣扎着,俊秀的容颜显出一丝痛苦,夕瞑更用力地按着他,他急咳两声,血丝挂在唇角狼狈的很,下意识地哑着嗓音大喊,“夕瞑!你疯了?!”
夕瞑手下一滞,更狠厉的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昨夜太后薨逝,她最后见的人是你!夕渐,你为什么这么做?!”
“太后…”夕渐怔怔地看着他,困难的吐字,“你说…太后,舒太后…不会的!你骗我!她不会死的!”
夕渐疯了一样挣扎起来,他拉着夕瞑的手,又问了一遍,“你骗我的?!你说你骗我的!”
夕渐一把甩开他,那人便反倒在地,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大明白,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就没了。
夕瞑绕到他的面前,那人嘶哑着嗓子,“荼秋是我下的,我送的茶,先帝怎么可能不喝?”
他在笑,慢慢的直起身子,“清妃溺水那日,我只需买通宫女为我作证,自然能有证据证明此事与我无关。”
他笑的诡异,妖艳的血,鲜红的唇边。
他看着夕瞑的脸说道,“杀了我。”
夕渐被关的第五日,夕瞑常去看他,那人端坐在桌前,一字字研读礼纪。
一点也不像半夜咳疾发作能咳出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夕瞑问过宫人他可按时服药,那些宫人说药是定时送进去半个时辰再端出来药碗,次次都服用的见了底,并不不妥之处。
宫里的药是用细目的筛网筛了几遍的药汁,可筛的再细也会有些细小的沉淀,若说见了底那才真的是作假。
夕瞑突然按住那人翻页的手,“该用药了。”
夕渐抽出手,接过药碗时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太烫,凉一会儿再喝。”
夕瞑执意把药塞进他的手中,“凉了三刻钟的,这个时候喝,刚刚好。”
“不急,我待会喝。”
夕瞑冷笑一声,用勺子盛了一口当着那人面喝了下去,“朕可不会让你死的那么早,太后的命案若真和你有关,看在叔侄的份上朕会让你死的体面点…起码不是让你中毒死。”
夕瞑说完又把药递到他面前,夕渐犹疑接过,一勺勺咽着,夕瞑找个地方坐下,翻看着他刚看的礼纪,见过些许勾画之处,难得好奇的问,“这些书是从哪儿找的?”
夕渐皱眉,似乎很不喜药汁的苦味,良久说道,“那时候先皇怕臣闷,就将臣的藏书带了过来。”
夕瞑攥着书籍,有些许狰狞的表情,却忍了下来,又问他,“那这些标注都是你做的?”
“是文锦做的。”
夕瞑猛地摔了夕渐手中喝了一半的药碗,对上他有些寡淡的神情,冷笑着,“你犯不着拿你那些事气朕。”
夕渐拾着地上一片片破碎的瓷片,瓷碗釉色精致,胎质细腻,瓷片白净如玉,厚薄似纸,他叹气,“臣就像这个瓷碗,破碎了的不可能再回复如初,既然圣上不能接受勉强拼合后的裂缝,何必再互相折磨。”
夕渐一片片拾着碎了一地的瓷片,不紧不慢的收拢在手心,他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夕渐还待说什么,夕瞑冷冷说道,“说吧,说完朕就弄哑你。”
夕渐猛地闭了嘴,继续捡他的碎片。
夕瞑猛地把他按到地上,急切地解他的衣服,细腻的皮肤在空气中细微颤抖着,然而这人偏过头,寡淡的看了夕瞑一眼后又回过去,清冷的带着些许笑意的问,“你真的要做?”
夕瞑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