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牙-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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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也好痛也罢没有谁亏欠谁,你的对不起省省。”
“……”
敛住笑意,钱牙问:“你刚回家怎么又来呢?”
“府里没事就出来了。”
“啧,哥哥我还以为你又想见我。”系上腰带,钱牙语气失落得暧昧。
“……我的确想见你,我担心你。”段孟启急迫赶来,除却对屠夫的担心,大多数是被某种奇异情绪所左右,得晓萧逸铭近乎杀人的行径后,无疑被内心燃烧的雄雄烈火加剧。
“担心我?有啥可担心?”屠夫乐了,“我运气好,初入洛阳就遇贵人,丢了工还有你们帮忙找地方住,在赌场逢凶化吉,昨天房子失大火也……”钱牙说着脸上隐隐露出腼腆之色,“……你也会出现。哥哥我从不相信神佛显灵,可现在我必须信了!的确有神佛们关照我,我才一次次避过劫难……其实应该我感谢你才对。”敦厚老实的表情第一次现世,实在不适合猥琐的男人。
段孟启并没诧怪,倒是潜伏的罪恶感瞬间蓬勃到极致:遇见自己避过劫难?正因遇见自己才遭受劫难吧!
无法公诸于世的念想唯有暗藏,噎得段孟启非常难受;耳畔仍旧回荡钱牙戏言般的表恩,让段孟启鼻子渐渐冒酸,安宁完全流失,取代的是形容不详的心灵问责:“别谢我,全是我……应当做的。”
“什么叫应当?你又不欠我,就算欠我你也连本带利还清了。拜托你今后讲话少来亏欠啦义务啦,讲得我像好可怜似的,哥哥我穷是穷点,其它的不都挺好。”
“……我明白了。”刹那间段孟启好想对屠夫大声说句抱歉,奈何……找不到任何正当理由:“是我失言。”
“这就对了。”钱牙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怎样也该我谢你。认识你真好,孟启。”
最后一声戏谑且温柔的‘孟启’使他拉伸紧绷的心弦猛地撑断,再也无法按捺纠结的思想,展开双臂将男人一下紧紧环抱……
“你小子又他娘的犯傻啦。”被勒得不舒服的男人在段孟启臂弯中挣扎,察觉甩不开再次叫唤道,“就算我结实你也别箍坏我!”
“钱牙!”
段孟启突然变大的声音把嚷嚷的屠夫骇住,瞪大眼睛近视发神经的少爷,对方却还是满脸苦大愁深,头往旁一歪靠在了钱牙肩膀上——“对不起。”无休止的道歉代表段孟启唯一的心情,靠枕着宽厚的肩头,双手加重力道抱紧怀里的男人,慢慢阖上眼帘。
“真犯病了。”钱牙斜视拥挤在自己脸颊的头发,嘴里忍不住嘀咕一句,缓缓抬手给予了对方回抱……
……………………
段墨胤傍晚才听说菜市场突发火灾把房子烧成废墟的事,光用耳听亦能感觉现场的心惊肉跳,惶恐惊愕的少年幸庆钱牙当时不在其内,连忙询问大哥钱牙的情况得知已重新替屠夫找了住处。
皱拢秀气的五官,少年为钱牙倒霉透顶的遭遇默哀,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中午大哥打了萧逸铭,还说火烧菜场,莫非……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段孟启无言以对。
“是萧逸铭做的?”
弟弟的话令段孟启的平静产生丝裂痕,他认真凝望对方说:“墨胤,那种人已经没有人性了,日后你要多注意自己周全,尽量少接近那家伙。”
“哥哥……”
“你早点休息。”经历一系列的烦忧,段孟启无论身心都疲惫不堪,“明天我带你去看他。”
“哦。”
其实段孟启不清楚在段墨胤的心目中纵然厌恶萧逸铭,但萧逸铭故意放火一说,弟弟终究难以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越发纠结…………
☆、第三十一章 耳光
洛阳长街,繁华无界。
美好的初夏季节是最吸引游人视点的光景,步进人潮涌动的宽阔街道,两旁栽种的排排绿树与周围巍峨的古建筑辉映,轻易让外来者感觉锦绣时代拥有的繁华峥嵘。然而生于此长于此的原住民似乎在这座城中沉淀太久,逝去了新鲜的激情,剩余习以为常的宁静……
两个人走在街上,其中一人稍稍落后几步。他明知呼叫领先者的名字也不会有谁停缓脚步等待他,只能强迫自己加快步伐紧跟。
“少爷走得比姑娘还慢,真娇气。”萧逸铭头也不回,嘴中讽刺直针对身后的少年。
“你会功夫自然走得比我快。”相处十多年,段墨胤早习惯萧逸铭的言行风格,多半会气不过一架吵开,可偶尔也不屑争执。
“挺能找理由。”萧逸铭冷哼,说话时未曾减慢脚步的速度。
“我才不找借口!”
“我没兴趣了解。希望你走快点,彼此不浪费光阴对你对我都好。”
男人的话不无道理,段墨胤本人也很认同:两个相看两讨厌的人相处,时间当然越短越理想。等会萧逸铭把他带到目的地就会离开,剩他继续面对另外些陌生的官商子弟,内心的厌烦冲充量由一种转变为另一种罢了。
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前方男人傲然挺直的背脊梁,瞳中流露的情绪堪称怨念;脑海里回忆萧逸铭数年来对自己的恶劣、以及他为求获得二娘的喜爱暗地打击哥哥的卑鄙,全部让人痛恨进心坎!
况且,哥哥说过菜市场失火与萧逸铭有关系。哥哥品性良厚,尽管讨厌这傢伙,可没根据的事哥哥绝不乱谈,更不可能随口冤枉谁!
“等等,我有话问你。”段墨胤停驻脚步,大声呼唤男人停下。
“少爷想问什么?不要耽搁时间。”冷淡的音调里尽是不耐烦。
在犹豫的罅隙中,段墨胤突然闪神,竟觉面前的讨厌男人让他透穿记忆看到幼年时期意外撞见的情景:十余岁的萧逸铭躲在花园的假山后,怀抱只受伤的兔子,毫不犹豫撕烂新衣服的边角笨拙地帮兔子缠裹淌血的后腿……那刻的萧逸铭是段墨胤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的奇哉,温柔、仁慈……或许缘于萧逸铭一贯讨人嫌的个性,才使得自己对那样的他记得极度清晰。
——“是不是你放的火?”
“什么?”突如奇来的问题让男人诧异地瞪大眼。
“城西菜场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少年的质问让萧逸铭先一愣,随即俊容带怒:“你犯疯病了!”
“如果不是你,哥哥他怎会那么说?”
“我哪知道!大概他的麻风病比你还严重。”鼻腔里喷出岔怒,萧逸铭高扬下颚,俯视少年的眼神不善且鄙夷。
“哥哥不像你!他说话向来讲证据,才懒得撒谎冤枉你!”
“照看来,墨胤少爷赖定我呢?”男人呵呵笑开,快意的嗓音有种明显的冷,“我狡辩也没用了。”
“你承认?”。
“你觉得呢?”视线在少年秀丽的脸蛋上打转,霎时萧逸铭心中衍生想狠狠伤害他的狰狞念头!
“难道真是你!”段墨胤的惊呼无法完整表达内心的难以置信,之前还认为不管萧逸铭如何可憎如何重利益,以此人关爱小动物的真性情也坏不到哪……但现实貌似是自己太幼稚愚蠢了。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萧逸铭勾唇浅笑,俊挺的脸孔染上了嘲嘻,“墨胤少爷对那个杂工挺关心嘛,听你哥说我放火烧他就跑来兴师问罪?那男人高大精壮,长相也算端正能入眼,还从林公子的魔爪里救过少爷……这般说,你应该对他有好感,喜欢他吧?”
混账!段墨胤气死了,原本纯洁的友情为何被姓萧的混蛋扭曲变味,他喜欢钱牙没错:喜欢钱牙的耿直、喜欢钱牙的幽默、喜欢与钱牙相处的气氛……不过并非像萧逸铭形容的龌龊,他只是纯粹喜欢和钱牙当知己,纯粹的……
段墨胤的心猛地剧烈弹跳,异样的冲击感令他失措;双手握紧,慌忙的少年完全不明瞭突变的心跳想告诉自己什么,为何想到钱牙心情就会如此激荡,他不懂!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呵斥胡言乱语的男人——“你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我说的句句属实,合你心思。”少年不自觉的羞涩让萧逸铭一目了然,“林公子好歹算雅致文人,轻薄你你就避之如蛇蝎;如今你倒时时倒贴那妓院杂工,难道不该说少爷你品味独特?想来你无视其他人的爱慕也是钟情粗人咯。”
“你!”
“我怎么?”萧逸铭皮笑肉不笑。
段墨胤受不了萧逸铭的恶劣与噁心,胸腔的强势起伏是他发泄的途径。极力压抑被损辱的恼火,他问:“我再问你一遍,那场火到底是不是你放的?”段墨胤不愿就此认定萧逸铭是凶手,诚心留给对方最后次机会。
“你认为是就是。”机会未被萧逸铭把握,相反揉碎段墨胤的祈望,使企图给他留余地的少年彻底心寒——“听说火燃得很旺把旁边的房子都烧着了,但他人竟然没被烧死,这种命大走运的贱民活得跟臭虫一样顽强。”
“……”
看着段墨胤不偏不崎地瞪他,萧逸铭继尔落下结案陈词:“不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幸运的剩个全尸……”
——啪!!
脸被打偏到一边,赫然睁圆双眼的萧逸铭满脸错愕,仿佛几秒种前发生过的事极其不真实,如同白日造梦。
“你这禽兽不配当人。”半抬起的手掌心开始充血,段墨胤骂着对方人性缺乏的同时止不住声音的颤抖,兴许是第一次成功打了萧逸铭耳光的兴奋,又携带代替钱牙给予的报复以及长久怨气积累的喷…泄。
萧逸铭被打痛了,也被打懵了。当他醒悟自己几秒前被人扇耳光的事实,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一直看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打,内心顷刻间怒涛滔天!
一把捏住段墨胤尚摆在半空处的手腕,耳边顿时听闻痛苦的呼喊。没有怜悯,萧逸铭只觉快意,逐渐加重握力连带关节交错的响声让对方连呼痛都成为奢侈。
挣脱不开牢固握拢的桎梏,几句“好痛,放手”过后段墨胤明智的放弃呼喊;在没人性的傢伙面前示弱是耻辱,少年咬紧牙关承受男人的暴行,眼腺由于激痛泌出的泪水沾湿了长长的睫毛……
咬唇强忍疼痛的少年表露出倔强,快被咬糜烂的唇肉红艳得光彩耀目,萧逸铭冷笑,心忖没用的小少爷也会有带种的时候嘛!一下子甩开紧捏着的纤细手腕——“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不奉陪了。”萧逸铭说完话旋身就走,甚至连眼睛的余光都吝啬留给少年……
被凌虐的手腕慢慢乌肿,烫痛的感觉不言而喻。段墨胤没再吐露任何一丝一毫的□,他轻揉乌紫的地方,慢慢闭上双眼,平缓强烈忐忑的心灵……
………………
“呀!你们来了。”
包裹厚重的天竺头,钱牙一手抹布一手扫帚,勤快麻利的清整新搬进的住宅。当段氏兄弟看见他时,他依然全副武兴奋战正酣。
“好干净。”段墨胤伸指摸摸身边放置杂物的小柜,不染一尘的洁净让他惊叹钱牙连死角也不遗漏的细腻。
快要完工的屠夫一把拉掉包头挡灰的布巾,得意地翘高嘴角:“我从早上开始弄,除扫就得扫个干净。怎么样?哥哥我办事还看得顺眼吧?”
“嗯。真的很干净。”如果交给自己来做绝对会搞砸,段墨胤很有自知之明。
“不止清扫,其它方面我也行。”
钱牙得瑟的样子和他三十大龄实在不搭调,段孟启无奈的摇摇脑袋,为老男人滑